張芬芳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眼看霍景川伸手要幫葉頌翻地,張芬芳就一臉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這人還沒嫁進霍家呢,就纏著景川要景川幫忙了,也不怕屯裡的人笑話。”
張芬芳越說越陰陽怪氣。
“沒這本事,就別攬這麼重的活兒。”
“二嬸,院牆我一會兒回去修。”
聽張芬芳陰陽怪氣地指責葉頌,霍景川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在我回隊伍之前,我會將家裡該修補的地方都修補好,二嬸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今天是我主動上這裡來幫葉知青的,不關葉知青什麼事,請二嬸跟葉知青說話客氣一點。”
霍景川一向話少,自從入伍之後,不僅話少,連性子也冷了,張芬芳在家裡鬨騰,他大多數時候是懶得搭理,回家探親這些天,他跟張芬芳說過的話,兩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此刻為了維護葉頌,不僅接連跟張芬芳說話,還加重語氣提醒張芬芳......
張芬芳又氣又驚。
“霍景川,我是你二嬸。”
張芬芳氣得想跺腳,葉頌心裡美美的。
雖然這一世的她不需要霍景川保護,但被霍景川這樣維護,心裡怎能不開心。
“霍景川同誌,你回去吧,不就半畝不到的土豆地嗎,我自己能行。”
張芬芳再怎麼混不吝,那也是霍景川的二嬸,霍景川現在是隊伍裡的人,又處於升職期間,跟張芬芳吵起來,霍景川撈不到任何好處,還可能被人扣上一頂作風有問題的帽子,影響將來晉升。
霍景川杵著不動,葉頌拉著他精壯的胳膊,低聲開口:“你不走,你二嬸是不會走的,你幫我乾了活兒,回頭你二嬸跑去大隊長那裡告狀,我今天很可能一個工分都拿不到,而且以後我再想乾翻地的活兒,大隊長也不會給我安排了。”
葉頌說著,又在霍景川的胳膊上輕輕拍了拍,語氣像哄孩子:“乖,趕緊走了,別耽誤我乾活,晚上六點,我下工,七點左右,你去知青點找我,我有事跟你說。”
霍景川低頭,目光落在葉頌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上,耳根子微燙,小麥色的肌膚泛紅。
葉頌的手很漂亮,手指尖尖,纖細修長,骨頭很軟,抓著他胳膊讓他心頭一陣盪漾。
被葉頌推了兩下後,霍景川隻得悶不做聲地離開。
霍景川一走,土豆地裡就隻剩下葉頌跟張芬芳,葉頌一改剛纔面對霍景川時的溫柔可人模樣,挑眉冷笑著將張芬芳看著,不鹹不淡地開口:“霍家二嬸,你這是打算搶監督員的活兒,留下來監督我乾活嗎?”
“想得美,誰要監督你了。”
張芬芳
在她看來,像葉頌這樣的女人中看不中用,沒有霍景川幫忙,一天時間,不可能將這塊土豆地翻出來。
哼,李招娣還以為自己兒子撞了大運,撿到寶了呢!
娶這麼一箇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回去,到時候,有李招娣受的。
後背坡的這塊土豆地比較偏僻,張芬芳一走,這一小片荒蕪的山頭就隻剩下葉頌。
葉頌心情很好,抓起鋤頭就一頓猛乾,一口氣乾到四點左右,才感覺到腹中饑餓,有些疲憊。
保險起見,她將鋤頭放在地裡,走到霍景川剛纔待過的茅草叢裡,這才從倉庫裡取了兩塊麪包出來,又將自己的水壺灌滿了靈泉水。
“鋤頭在,人不在,我就知道那嬌滴滴的葉知青乾不了這活兒。”
葉頌剛將最後一小塊麪包塞進嘴裡,就聽到土豆地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張芬芳得意洋洋的話音。
“四點還不到呢,也不知道跑哪裡去偷懶了,大隊長,你可得好好說說那葉知青,不然咱們磨盤屯的知青都學她,咱們屯豈不是要亂套了。”
“誰在說我偷懶。”
葉頌裝忽然從人深的茅草從後走了出來,嚇了張芬芳一跳。
“原來是霍家二嬸啊。”
葉頌面不改色地朝著王啟發張芬芳走去,趙秀梅也在。
看見趙秀梅,葉頌臉色就不好。
怎麼走哪兒都能看見這個女人,要是自己是個男的,都快懷疑這個女人是愛上自己了。
“人有三急,難道霍家二嬸不知道嗎。”
“大隊長,這塊土豆地我已經挖了大半了,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十點,我就能將這塊土豆地收拾完,十一點十二點這兩個小時,我能不能自由活動?”
葉頌此刻心裡惦記著自己跟霍景川的婚禮。
前世,她是承受不住屯裡人的閒話才答應嫁給霍景川的,嫁人的心不純粹,婚禮那天隨隨便便穿了一套洗得發白的的確良衣服,紮了兩條辮子就跟著霍景川去了霍家。
這一世,她愛著這個男人,肯定不能再像前世一樣隨便穿套衣服就嫁了,金銀首飾目前不能有,大紅色的新衣服得準備一套,穿上大紅色的新衣服纔有結婚的樣子。
如果明天能提前兩個小時下工,加上中午休息的兩個小時,憑她的手藝,應該能做出兩套新衣服。
“葉頌妹子,這些地都是你翻的?”
葉頌話落,揹著一筐子豬草不嫌累,跑來湊熱鬨的趙秀梅驚撥出聲。
他們打從心底不相信葉頌有翻旱地的力氣,葉頌不說,他們都沒留意到腳下的一大片地是翻過的。
趙秀梅一臉不敢置信地東張西望。
葉頌打斷她,冷淡地開口:“趙知青,你東張西望地在找什麼呢?難道趙知青以為我在地頭藏了男人?”
“大隊長,中午的時候,霍景川同誌的確來了一趟,想要幫我。”
葉頌看著趙秀梅,故意將話說得很大聲,果然她提到霍景川來過,趙秀梅那張大餅臉就氣歪了。
“但霍家二嬸催他回去修補院牆了,這些地是我一個人翻的。”
葉頌先入為主把霍景川來過的事情說了出來,省得王啟發也懷疑自己。
王啟發拿起鋤頭在地頭挖了幾下,見已經翻過的地地質疏鬆,完全達標,直起身來,又驚又喜地將葉頌看著。
“葉知青,你竟然是翻地的一把好手,真是看不出來啊。”
葉頌渾身上下都是泥灰,這地是不是葉頌翻的,一目瞭然。
“明兒十點,你將這塊地翻完之後,記得叫朱柳來地頭檢查一遍,若朱柳檢查完覺得沒問題就給你記十個工分,明兒上午剩下的兩個鐘頭,你可以自由活動,下午兩點別忘了去黃泥壩集合就是了。”
朱柳是磨盤屯的記工員,平時都是他負責檢查大家的活兒有沒有做好,記工分也是他。
王啟發交待了葉頌一句之後就轉身笑嗬嗬地走開了。
發現張芬芳跟趙秀梅沒跟上來,王啟發停下腳步,扭頭板著臉開口:“你倆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有兩個鐘頭才下工,今天下午的工分不想要了。”
吃飽喝足的葉頌又有力氣了,懶得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重新握起鋤頭一頓猛乾。
見她將笨重的鋤頭使得跟掃帚一樣,張芬芳跟趙秀梅當場傻眼了。
這個女人腦子進了水,力氣也變大了!
嘩啦嘩啦......
葉頌手握鋤頭,一頓猛乾,乾得泥土飛濺,嘩啦啦地打在趙秀梅跟張芬芳的身上。
張芬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衝著葉頌大喊:“葉知青,你乾什麼?”
“翻地。”
葉頌一邊回答,一邊對著張芬芳的腳下挖去。
“啊,葉頌,你要命啊。”
張芬芳嚇得驚叫一聲,一蹦三尺高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氣惱地離開。
趙秀梅見葉頌力氣這麼大,哪敢一個人留在這裡為難葉頌。
就葉頌現在的力氣,怕是一拳就能將她打倒在地上。
砰砰砰......
晚上六一到,有節奏的鐘聲從屯裡傳來,葉頌抖了抖身上的黃泥灰,走去土埂上拾起一小堆小石子兒似的小圓球塞進的確良上衣的兩隻大口袋裡,扛起鋤頭腳步麻利地往回走。
“葉頌妹子,你回來了?今兒晚上,咱們吃啥?”
葉頌打斷她,冷淡地開口:“趙知青,你東張西望地在找什麼呢?難道趙知青以為我在地頭藏了男人?”
“大隊長,中午的時候,霍景川同誌的確來了一趟,想要幫我。”
葉頌看著趙秀梅,故意將話說得很大聲,果然她提到霍景川來過,趙秀梅那張大餅臉就氣歪了。
“但霍家二嬸催他回去修補院牆了,這些地是我一個人翻的。”
葉頌先入為主把霍景川來過的事情說了出來,省得王啟發也懷疑自己。
王啟發拿起鋤頭在地頭挖了幾下,見已經翻過的地地質疏鬆,完全達標,直起身來,又驚又喜地將葉頌看著。
“葉知青,你竟然是翻地的一把好手,真是看不出來啊。”
葉頌渾身上下都是泥灰,這地是不是葉頌翻的,一目瞭然。
“明兒十點,你將這塊地翻完之後,記得叫朱柳來地頭檢查一遍,若朱柳檢查完覺得沒問題就給你記十個工分,明兒上午剩下的兩個鐘頭,你可以自由活動,下午兩點別忘了去黃泥壩集合就是了。”
朱柳是磨盤屯的記工員,平時都是他負責檢查大家的活兒有沒有做好,記工分也是他。
王啟發交待了葉頌一句之後就轉身笑嗬嗬地走開了。
發現張芬芳跟趙秀梅沒跟上來,王啟發停下腳步,扭頭板著臉開口:“你倆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有兩個鐘頭才下工,今天下午的工分不想要了。”
吃飽喝足的葉頌又有力氣了,懶得再看身邊的兩個女人,重新握起鋤頭一頓猛乾。
見她將笨重的鋤頭使得跟掃帚一樣,張芬芳跟趙秀梅當場傻眼了。
這個女人腦子進了水,力氣也變大了!
嘩啦嘩啦......
葉頌手握鋤頭,一頓猛乾,乾得泥土飛濺,嘩啦啦地打在趙秀梅跟張芬芳的身上。
張芬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衝著葉頌大喊:“葉知青,你乾什麼?”
“翻地。”
葉頌一邊回答,一邊對著張芬芳的腳下挖去。
“啊,葉頌,你要命啊。”
張芬芳嚇得驚叫一聲,一蹦三尺高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氣惱地離開。
趙秀梅見葉頌力氣這麼大,哪敢一個人留在這裡為難葉頌。
就葉頌現在的力氣,怕是一拳就能將她打倒在地上。
砰砰砰......
晚上六一到,有節奏的鐘聲從屯裡傳來,葉頌抖了抖身上的黃泥灰,走去土埂上拾起一小堆小石子兒似的小圓球塞進的確良上衣的兩隻大口袋裡,扛起鋤頭腳步麻利地往回走。
“葉頌妹子,你回來了?今兒晚上,咱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