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院外的喧嘩,屋頂上的弓兵手們站起。
“勿動,動則死!”
弓兵手舉起弩弓對準院中。
主院門口,出現了第一個書生。
書生看了一眼院中的情況,朝後大呼:“院裡有九個壯漢。”
後面跟著的書生義憤填膺,“衝進去,保護陸兄家眷!”
“欺負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同學們,衝啊!”
眼見這些書生就要衝進院,李菁嵐站起身。
三個女仆拎著椅子護著李菁嵐進入堂屋。
砰的一聲。
兩個男仆將門關住。
李菁嵐扯掉頭上的釵環,打亂髮髻。
披上一身在地上滾過的臟衣服,放聲大哭。
書生們已然衝進院,朝著陸宣德等人撲去。
一個個揮舞著拳頭朝著壯漢身上打去:“欺負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衝我來!”
“爺今天要打死你!”
壯漢們想反抗,可是緊跟著就聽到了弓弦上緊的聲音。
頭頂的弓兵們聲音冰冷:“勿動,動則全家死!”
壯漢們不敢動了。
越來越多的書生們衝進來,捏著拳頭暴打這幾個壯漢。
很快,幾個壯漢被淹沒。
一時間隻能聽到拳頭入肉的聲音。
還有壯漢們的慘叫聲。
被人群摒除到外面的陸宣德呆愣愣地。
轉頭想要找李菁嵐。
卻隻看到了緊閉的堂屋門。
門內發出一聲聲的哭泣。
陸宣德的身子晃了晃,頭腦發懵。
被陰了!
他被陰了!
李菁嵐怪不得這麼氣定神閒,原來是從衙門裡請了弓兵手。
這可是弓兵手啊!
李菁嵐竟然能請來?
還有這些書生。
有些是他兒子的同學,以前也曾來家裡吃過飯的……
想到他今天所做的事情被兒子同學看到了。
陸宣德差點嘔出一口血出來。
幾年辛苦,一朝化為煙塵!
一切都是李菁嵐計劃好的。
難道說,母親派人去京城讓他回來,也是李菁嵐搞的鬼?
這時。
被凝心和王永卿一左一右扶著的陸伯舟跌跌撞撞的進院。
“娘子!娘子你在哪?”
陸伯舟進院後,隻聽得滿院的拳頭揮動聲和怒罵聲。
眼前隻有人影晃動,什麼都看不清。
焦急萬分。
院中的書生們看到陸伯舟這個正主兒來了,紛紛停下手。
“陸兄,我們已經幫你把賊人抓住了。”
陸伯舟循著說話的方向拱手,又朝著四方拱手:“多謝兄台,多謝諸位同學和兄台!感激不儘,感激不儘。”
“自家同學,說什麼感激的話?”那個書生揮了揮手,滿面驕傲。
縣學社學的學生合力捉拿賊人,這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能吹一輩子的好嘛!
“諸位可曾見過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安好。”陸伯舟四處張望。
一個書生左右看了看,隻看到了站在院中的陸宣德,“隻
這個書生很是不忿,出聲罵,“平日裡當你是陸存仁的父親,喊你一聲伯父,沒想到你竟然乾出謀財害命的勾當,把陸兄一關就關了四年。”
“呸!”書生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吾與此賊不兩立!”
“吾與此賊不兩立!”
其他書生紛紛吐口水。
這口水聲,比耳光還要響亮。
扇得陸宣德頭腦發暈,渾身顫抖。
“娘子不在?”陸伯舟左右望瞭望,始終沒找到李菁嵐。
便把所有的怒火發到陸宣德身上:“你把我娘子關到哪裡去了?”
想到李菁嵐極有可能會遭到毒手,陸伯舟恨不得撲上去打死陸宣德。
昨天,接到李菁嵐的信後陸伯舟就覺得家裡一定出事了。
立刻叫衙役班頭來王家問話。
衙役班頭剛從小陀寺回來,把陸宣德要回來的事情講給陸伯舟聽。
陸伯舟立刻明白李菁嵐要做什麼。
李菁嵐要以身犯險,正面硬剛陸宣德。
然後再由家裡往小陀寺傳信,讓所有人都知道陸宣德做了什麼。
他得到訊息已經晚了。
縱是趕回家也做不了什麼。
他與王永卿一起拜訪各位同學,求各位同學出手幫他。
這纔有今天這麼多書生同時闖入院的事情。
可是!
可是!
李菁嵐在哪?
李菁嵐在哪?
“你把我娘子關到哪裡去了?”陸伯舟聲音顫抖。
“伯父,家父家母去世後你囚禁我用毒害我,又把我妹妹關入內宅做人質,令我不敢反抗。”
“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隻要你把我娘子放出來。”
一眾書生看到陸伯舟神情哀慟,又聽到他話裡有哀求之意,紛紛難受。
“陸兄真是仁人君子,他伯父囚禁他四年又毒害他,他都願意原諒。”
“夫子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應該把陸宣德送官。”
“哎呀,人家是伯侄關係,侄子告伯父?這,這不像樣子。”
“陸兄可憐啊!”
吱呀一聲。
堂屋的門開了。
李菁嵐披散著頭髮,被兩個女仆一左一右的扶著。
跌跌撞撞的走下台階。
“夫君!”
在走到陸伯舟面前時,李菁嵐身子一軟。
‘暈了過去’。
陸伯舟看不清,隻聽到李菁嵐的聲音。
正驚喜間,卻聽到眾書生驚呼:“哎呀,嫂夫人暈倒了。”
“娘子?娘子?”陸伯舟向前伸出手,想要去觸李菁嵐。
卻什麼都沒觸到,隻觸到了空氣。
王永卿眼中含著淚水,“伯舟,嫂夫人在地上。”
陸伯舟隻覺得胸口被重重一擊,蹲下身子朝前摸去。
“娘子,娘子?”
向前摸索著。
終於觸到了李菁嵐。
他不顧一切的把李菁嵐抱在懷裡,晃了晃。
懷裡的李菁嵐沒有半點反應,陸伯舟又驚又嚇,淚如雨下:
“娘子,我是伯舟!你醒來,你不要嚇我!”
陸伯舟哭得情真意切,周圍的書生全部被感染了。
大家抹著淚,口裡唏噓著。
“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嫂夫人身上全是腳印灰塵……”
“釵散髻亂,滿臉淚痕……這也太可憐了。”
“嫂夫人是李秀才的長女,竟受此委屈,令人唏噓。”
這時。
柳嬤嬤攜著陸觀魚從後罩房出來,青露跟在後面。
見到李菁嵐倒在陸伯舟懷裡,陸觀魚嚇得尖叫一聲。
“嫂子!?”陸觀魚飛撲而至,淚如泉湧。
“嫂子快醒醒,你不要嚇我。”
陸觀魚連喊幾聲,李菁嵐都不應聲。
陸觀魚嚇到了,將頭拱到李菁嵐懷裡,哭得小臉通紅。
柳嬤嬤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大娘子這是被嚇到了。”
“相公,是不是先把大娘子送回屋?”柳嬤嬤提建議。
院中這麼多男人,李菁嵐確實應該回屋。
陸伯舟點了點頭,又憤怒的出聲:“把陸宣德關起來!”
幾個書生上前,把陸宣德反扭著關入一間屋裡。
找根木棍,把門鎖別住。
李菁嵐被柳嬤嬤揹著進了屋。
直到躺到床上,她這才‘悠悠醒轉’。
睜開眼時,一臉的驚恐:“莫要讓他進屋!”
“不要怕,不要怕!”陸伯舟伸出手,溫柔的握住李菁嵐的手指。
“是我,是我。”
聽到陸伯舟的聲音,李菁嵐彷彿才安下心,低低的哭泣:
“夫君,伯父他領著幾個壯漢衝進院,我,我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傷到你。”陸伯舟攥緊李菁嵐的手。
李菁嵐再次低聲抽泣:“今天多虧柳姐姐護著我和觀魚,要不然……我和觀魚隻能一死了。”
陸伯舟柔聲安慰著:“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沒人再敢傷害你了。”
陸伯舟在心裡起誓。
他一定要配合小胡太醫的診治,一定要儘快把眼睛治好。
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
隻有這樣。
他才能護住家人。
陸伯舟攥緊李菁嵐的手指,“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你。再不會讓人傷害到你!”
李菁嵐輕輕地嗯了一聲,這才側身。
轉身之際,卻與一個滿臉鞭痕的女人對上視線。
凝美人?
李菁嵐的表情不免呆怔。
凝心這時也在看李菁嵐,眼見李菁嵐呆怔怔的,還以為李菁嵐被她臉上的鞭痕嚇到。
不自在的扭過頭。
李菁嵐掩飾性的輕咳一聲:“不知這位姐姐是……”
陸伯舟忙解釋:“她是凝心,打小服侍我。”
李菁嵐斂下眉眼,心中翻江倒海。
凝心服侍過陸伯舟,陸伯舟就賞個美人的稱號,恩寵有加。
陸仲玉和陸觀魚呢?
李菁嵐聲音淡淡,“夫君,我想坐起來,把我手放開吧。”
“哦?好的。”陸伯舟戀戀不捨的鬆開手
陸伯舟哭得情真意切,周圍的書生全部被感染了。
大家抹著淚,口裡唏噓著。
“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嫂夫人身上全是腳印灰塵……”
“釵散髻亂,滿臉淚痕……這也太可憐了。”
“嫂夫人是李秀才的長女,竟受此委屈,令人唏噓。”
這時。
柳嬤嬤攜著陸觀魚從後罩房出來,青露跟在後面。
見到李菁嵐倒在陸伯舟懷裡,陸觀魚嚇得尖叫一聲。
“嫂子!?”陸觀魚飛撲而至,淚如泉湧。
“嫂子快醒醒,你不要嚇我。”
陸觀魚連喊幾聲,李菁嵐都不應聲。
陸觀魚嚇到了,將頭拱到李菁嵐懷裡,哭得小臉通紅。
柳嬤嬤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大娘子這是被嚇到了。”
“相公,是不是先把大娘子送回屋?”柳嬤嬤提建議。
院中這麼多男人,李菁嵐確實應該回屋。
陸伯舟點了點頭,又憤怒的出聲:“把陸宣德關起來!”
幾個書生上前,把陸宣德反扭著關入一間屋裡。
找根木棍,把門鎖別住。
李菁嵐被柳嬤嬤揹著進了屋。
直到躺到床上,她這才‘悠悠醒轉’。
睜開眼時,一臉的驚恐:“莫要讓他進屋!”
“不要怕,不要怕!”陸伯舟伸出手,溫柔的握住李菁嵐的手指。
“是我,是我。”
聽到陸伯舟的聲音,李菁嵐彷彿才安下心,低低的哭泣:
“夫君,伯父他領著幾個壯漢衝進院,我,我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傷到你。”陸伯舟攥緊李菁嵐的手。
李菁嵐再次低聲抽泣:“今天多虧柳姐姐護著我和觀魚,要不然……我和觀魚隻能一死了。”
陸伯舟柔聲安慰著:“有我在,你不要害怕,沒人再敢傷害你了。”
陸伯舟在心裡起誓。
他一定要配合小胡太醫的診治,一定要儘快把眼睛治好。
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
隻有這樣。
他才能護住家人。
陸伯舟攥緊李菁嵐的手指,“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你。再不會讓人傷害到你!”
李菁嵐輕輕地嗯了一聲,這才側身。
轉身之際,卻與一個滿臉鞭痕的女人對上視線。
凝美人?
李菁嵐的表情不免呆怔。
凝心這時也在看李菁嵐,眼見李菁嵐呆怔怔的,還以為李菁嵐被她臉上的鞭痕嚇到。
不自在的扭過頭。
李菁嵐掩飾性的輕咳一聲:“不知這位姐姐是……”
陸伯舟忙解釋:“她是凝心,打小服侍我。”
李菁嵐斂下眉眼,心中翻江倒海。
凝心服侍過陸伯舟,陸伯舟就賞個美人的稱號,恩寵有加。
陸仲玉和陸觀魚呢?
李菁嵐聲音淡淡,“夫君,我想坐起來,把我手放開吧。”
“哦?好的。”陸伯舟戀戀不捨的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