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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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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從家裡搬出來了。

不,準確的說,是被家裡趕出來的。

我弟弟把我的東西悉數扔到了樓道裡。

他撂下一句:「趕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有本事欺負家裡人,怎麼沒本事找個有錢人,讓我們都過過好日子。」

聽聽他的什麼混蛋話。

自己過不好,還想通過賣姐姐過上好日子。

你長得挺醜,想的挺美。

我能向他揮刀,就知道沒有後路了。

以後,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離開這個家以後,休想讓我再掏一分錢。

想到工資卡裡的錢都歸了我,我竟然一點傷心難過都沒有。

好在公司對老員工提供員工宿舍。

我當天就搬了進去。

我以為我弟他們終於消停了。

哪成想,他們半個月後又舔著臉來了。

夏陽這個沒腦子的,被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忽悠,在網貸app上借了個遍。

到了還款日,錢卻還不出來了。

那些app都是黑吃黑的高額利息,你一個普通人不還錢,怎麼可能讓你好過。

他能借你錢,也有本事讓你吐出來。

三天兩頭各種社會混混堵上家門。

害得他有家回不去。

新車子到手沒幾天,就被高利貸地拿去抵債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我的住處。

我一回到宿舍,就看見個鬼影躺在宿舍門口。

差點我就要報警了。

「姐,是我,陽陽。」

夏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討好跟卑躬屈膝。

與上次趕我出門的那副嘴臉,完全判若兩人。

我一看他這幅低姿態就準沒好事。

「別叫我姐,我擔不起。」

夏陽一看我還在賭氣,揚起手就自扇兩巴掌。

脆生生,聽著就感覺好疼。

「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打你。你幫幫我吧,讓我躲幾天,債主放話了,我要是敢露面,立馬卸了我的雙腿。」

我嗤笑:「這是你活該。」

本來就是。

「對!我沒用,我不該犯渾,聽信那幫哥們去網貸。可是我真的還不出了,車子也被拉走抵債了......」

臭小子說著說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這麼大個人了,都沒點羞恥心。

他又撩起衣服,給我看他的傷口。

額,確實挺慘烈。

見我不說話,他立馬拽過我手中的鑰匙。

自顧自地開了門。

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5

我又一次心軟了。

我做不到真的見死不救。

可是我恨我的心軟。

這一開門,居然是引狼入室。

我警告夏陽,他的活動區域僅限客廳、廚房與衛生間。

他窩在沙發上,手指飛快在動。

一看就是沉溺遊戲。

隻不過納悶的是,爸媽竟然連一個電話都不打。

平常夏陽若是有個頭疼腦熱,恨不得拿著東西直接住院了。

這一次,老倆口的寶貝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一聲不吭。

越想越不對勁。

我把手頭的工作火速完成,然後扯了扯旁邊的小李。

「如果經理問起我,就說我去取拜訪顧客了!謝謝.....回來給你帶奶茶。」

小李抿著嘴,點頭答應幫我打掩護。

然後給我一個八卦的眼神。

我白了他一眼。

「我回家處理一下我弟的事。」

我越深想,越覺得心裡不安。

啊,完了!

我還有五萬現金放在臥室裡。

我氣惱地拍了一下腦門。

那五萬是我這幾年年終獎偷偷攢起來的。

因為我媽會偷偷監控我的銀行卡,所以我一直偷偷存在閨蜜那裡。

閨蜜見我從家裡搬出來了,就提議先把錢還我。

畢竟也不是她的錢。

我一想,也對。

我昨天提早回家就是為了跑銀行辦新卡,把錢拿去存了的。

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我捂著撲撲直跳的心臟,心裡一直祈禱夏陽那個臭小子沒進我房間。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宿舍。

我進去的時候,空無一人。

「夏陽?夏陽?夏陽?」

我對著空屋子叫了幾聲,沒人迴應。

難不成良心發現捲鋪蓋走了?

然後我衝回房間,一開門。

心,徒地一沉。

我的房間被人打劫了。

衣櫃裡的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抽屜被扯出來。

五萬塊錢,沒了。

雙腿一軟,我往地上一攤。

家人是什麼?

家人就是趁火打劫的討債鬼。

光明正大地吸你血,最後還要置你於死地。

我氣憤地掏出手機。

打給夏陽,關機。

打給我爸,不接。

打給我媽,還是不接。

好!

很好!

這次,我真的要宰了夏陽。

6

等我回家找他算賬的時候,債主老早就將他逮個正著。

他的臉更腫了,像一個豬頭。

債主一腳踩在他的半張臉上,好像踩死螞蟻一樣。

「張總,張總,我真的沒錢了。你行行好,再給我寬限寬限。」

夏陽流著哈喇子,屁股撅起,以怪異可笑的姿勢向他頭頂上的大背頭男子求情。

像一條狗一樣。

「你別給我上套,上次被你忽悠了。我的這幫兄弟們差點就喝西北風了,你今天要是不給錢,我今天就把你一塊一塊剁了,餵我家的藏獒。」

大背頭張總陰沉著臉,脖子上的青筋顯示他此刻的情緒是暴怒。

我媽披著頭髮,鼻青臉腫地跪在張總旁邊,給他磕頭。

「張總,張總,我就這一個兒子。求求你,陽陽欠你的錢,我女兒有。她還!」

我媽聲嘶力竭地指著站在玄關處的我。

「我沒有!你們一個個地都要我養著,我哪來的錢呀!」

我立刻撇清我自己。

夏陽的債,憑什麼讓我來幫他還。

張總順著我媽指的方向,眼睛瞟了過來。

我清晰地看到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嘔!

令人強烈不適的噁心!

「夏陽,你偷走了我的五萬塊錢?」

我爸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飄了過來。

「死丫頭,到了這個節骨眼還在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拿錢救你弟呀!」

我眼神掃視一圈,纔看見飯桌下有半截身子在抖。

不是別人。

正是我爸!

「什麼?你有五萬塊錢,還在跟我哭窮呢,信不信我一巴掌下去,直接讓你廢了!」

張總說話的同時,又踹了夏陽幾腳。

夏陽鬼的很,他都被人打成殘廢了,還想把我那五萬塊錢私吞。

活該你被打!

「那是我的錢,誰都不能拿。我是不會用它來幫夏陽還債的。」

張總冷哼一聲,「由不得你同意!」

然後他舉起右手,做了個手勢。

他的幾個同夥立馬像強盜進村一樣,開始翻箱倒櫃地找。

我媽的金耳環,金戒指,還有金手鐲都被翻出來,塞進了張總的口袋裡。

我媽敢怒不敢言,捶著胸口,哭將起來。

「找到了!」

一個人拿著一袋紅色手提袋,往張總眼前一亮。

我的心,抽抽了一下。

那是我裝錢的袋子。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錢裝進了別人的口袋裡。

張總拿了錢,又讓我爸我媽我弟三個人重新簽了一份欠條,如果一個月內還不出剩餘的十萬,就要把這套房子拿去抵押。

我爸怕得要死,張總說什麼都一口答應。

那個張總經過我身邊時,眼神裡不懷好意地朝我又掃了一眼。

「美女,謝謝你咯!」

然後一幫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我知道他在謝什麼。

因為是我私下聯絡他,他纔有機會逮著夏陽。

我每天都能收到催款資訊狂轟濫炸。

夏陽偷走了錢以後,我破罐子破摔。

撥通上面的電話。

隻不過對方答應我,隻要人,不要錢。

還是太掉以輕心,居然被對方騙了!

混蛋的話,怎麼能輕信的。

我爸這才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他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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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兒子去,剛抬起腳。

我媽一個巴掌扇過來,打得我爸暈頭轉向。

「你魔怔了吧?剛剛那幫人在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放,現在人走了,要打我兒子。我先一巴掌扇死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廢物,你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老婆兒子被人欺負了,跑得比誰都快。」

我冷冷看著互相指責的父母大打出手。

「還有你,你心裡隻有你自己,你弟弟被打成這樣,你這個當姐姐的,都不知道幫你弟弟一把,一個兩個,全是白眼狼!我命苦呀!」

「宋春花,你兒子欠債累累,你到底有什麼臉面讓我來幫他還?」

我被我媽的話氣笑了,指著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質問我媽。

「他偷了我的錢,他這是犯法,你就知道護著他,你信不信夏陽早晚要完蛋。啊不,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經是個人渣了。」

我媽被我刀子似地話激得嘴巴張了又張。

「你少他娘地來管我,你的錢就是我的。」

夏陽氣不過,抻了抻袖子就作勢過來。

又想來打我?

我眼疾手快地掄起一把木椅。

夏陽啐了一口痰,痰裡帶著紅色的血。

「你等著,早晚我就收拾了你!我要讓你後悔!你給我等著,夏媛。」

7

我換了手機號。

我知道夏陽的債務一天不解決,那就是個定時炸彈。

臨走前,我曾建議他們,趕緊報警。

但是他們寧願相信那幫混混,也不願意相信警察。

我不管了。

這不是我欠的債。

夏陽無法無天。

我媽一味溺愛,我爸不管事。

自從跟家裡人斷了聯絡以後,我竟然感覺我的未來也可以很美好。

我專心工作,很快業績也衝得很高。

經理說下個月給我加工資。

你看,遠離人渣,好運自然會找上你。

小李拍了我一下肩膀,下巴努努經理辦公室。

「經理有事找你。」

然後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呼吸一滯。

我以為我的工作出了什麼紕漏。

我趕緊停下手頭的工作,去找經理。

敲門。

門謔的開了,我一看是我媽,愣住了。

我媽先發製人。

「經理,事就這麼個事,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找你的。他爸重病在家,口口聲聲唸叨夏媛,夏媛跟我們有點誤會......」

什麼!?

有點誤會?

「經理,我跟我媽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對於我媽今天來你辦公室這件事,我也不懂,她鬨得是哪一齣。」

「媛媛呀,你爸中風癱了。他就想見見你,所以,我腆著這張老臉,來求你們領導幫幫忙,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我對於爸爸中風一事,沒有一絲的感覺。

失望累計過多,就不會對所謂的親情有任何期盼。

「夏媛,你的家事怎麼能鬨到公司,跟你媽回家,把事情解決了。」

經理語氣不悅,他一向公私分明。

我媽上門這事兒,其實是犯了他的大忌。

經理昨天還說給我加工資,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幺蛾子......

我心裡轉念一想。

不能讓她把我工作攪沒了。

「媽,我下班了以後回去,這樣可以嗎?」

我媽聽我鬆口了,一臉橫肉地連連點頭。

「行行行,那我先回去買菜燒飯,你最愛吃豬蹄,我去買兩斤。」說完,我媽衝經理討好地笑了笑,「我女兒在家裡嬌生慣養慣了,經理你多擔待。」

我根本就不愛吃豬蹄。

我反手推著我媽出了辦公室。

我帶著審視的眼光再問我媽。

「我爸是怎麼中風的。」

好端端地一個人,怎麼說中風就中風了。

我媽掩面撇過頭,「還不是因為陽陽,討債的後來又來了,我跟你爸湊不出十萬,他要搶我們家的房本,你爸當場就跟人家乾起來了。」

我半信半疑地問她。

「我爸平常最膽小怕事,上次陽陽被打成那樣,也沒見他出頭,怎麼這次就跟人乾起來了?」

我媽抬手就是拍了我一下,「人家搶房本呀,房子沒了,我們住哪裡。後來,你弟拿了房本就溜了,我們聽你的話,報警了,然後那個張總被警察帶走了。」、

其實,我根本就不該信我媽的鬼話。

因為,對於成心欺騙你的人來說,她就是千方百計引你上鉤。

我真的後悔,後悔跟我媽回去吃這麼一頓鴻門宴。

8

我媽、我弟還有我爸老早就坐上飯桌。

我掃了一眼。

喲!

這菜比過年還豐盛。

這明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腦子迅速轉了轉。

然後我藉口上廁所,躲進洗手間。

我發了一條微信給小李,讓他假裝我男朋友,半小時過來接我一下。

因為他個子高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

小李痛快地幫我的忙。

我趕緊把定位發給他,又順帶著詳細的門牌號。

「作為酬謝,給你買一星期的星巴克咖啡。」

嗜咖如命的小李,聽了高興地發了我一個狗頭。

我從洗手間出來,我媽熱情地拉著我坐下。

我按兵不動。

如果隻是一場家宴,那麼我就乖乖吃完。

如果他們背後算計我,等到小李趕到,我也能全身而退。

然而,終究是我高估了我的家人。

「來來來,媛媛一年到頭在外面奔波,好久沒吃到你媽的菜了,春花,還愣著乾嘛,趕緊給咱們的寶貝女兒夾菜吃呀。」

我媽立馬起身,給我夾了滿滿一碗的菜,推到我的面前,讓我趕緊吃。

我看他們幾個都動筷子吃了,夾起一節芹菜送進嘴巴裡。

這時,夏陽三番兩次往門口偷覷。

喝著小酒,嘴裡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很好。

我放下筷子,「我吃飽了,公司還要等著我加班呢,我先回去了。」

恐怕等不及小李過來了。

可是我媽一把拉住我胳膊。

「你才吃了一口,再多吃點媽媽的菜。」

就在這時,大門被哐哐哐敲著。

夏陽趕緊起身去開門。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次那個討債的頭頭張總。

夏陽狗腿子一樣,伺候張總落了座。

他從進門開始,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明目張膽地讓我直覺心驚。

「喲,你姐也在家呢,真巧。」

他帶著笑意,卻讓我脊背一涼。

我甩開我媽的手,「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還沒等我觸到門把,張總又開口了。

「你今天是走不去的,你爸媽說了,你陪我一晚,你弟弟欠的債就一筆勾銷。」

我媽拍著胸脯跟張總保證:「我女而這麼大了,還沒處過對象呢,實打實的黃花大閨女!」

我轉過身,瞪著我媽。

我媽杵杵坐在輪椅上的我爸,「起來呀,別掃了張總跟咱女兒的約會。」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爸,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有中風。

一切都是為了騙我回家。

我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逃。

當我轉動門把手的時候,才發現門被夏陽那個混蛋反鎖了。

「你們別過來,我報警。」

我還沒說完,夏陽就用手箍住我的脖子,將我拖行到他的房間。

房間是刻意收拾過得,平常比狗窩還亂。

我一口咬住夏陽的胳膊,他疼地把我往床上一扔。

然後他拽走我的手機,往地上一摔。

四分五裂。

我大聲求救。

夏陽怕我把鄰居引過來,趕緊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後面緊接著跟過來的張總,色眯眯地看著我。

我的手被夏陽鉗製在身後。

我趁他回了頭的空擋,又一口咬了他的手心。

夏陽被我咬的嘶嘶疼,邊甩手邊警告我。

「姐,你就權當救你弟弟一次,這事兒,人生總得經曆的,看給誰而已。」

我的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流。

這是活生生把我往火坑裡推呀。

9

「夏陽,求求你,不要。我去借錢,借錢幫你還,好不好?」

夏陽看著我搖了搖頭。

「你早乾嘛去了?放心吧,張總答應我了,會對你溫柔的,他說了,他喜歡你。萬一,你有福氣,還能嫁給張總呢,到時候就是一家人了。對不對,姐夫?」

夏陽厚著臉皮叫姐夫。

張總喝了酒,不耐煩地揮揮手。

夏陽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親眼看著他帶上了門。

我害怕地縮在角落裡,身體發瘋了一樣的顫抖。

怎麼還沒來!

「救命呀,救命呀!」

我們小區屬於舊小區,平日裡都是租給996的打工人。

白天基本上沒人在的。

我絕望地看了一眼窗戶,如果被玷汙,我寧願跳窗。

鬼迷心竅的張總彷彿看透我的心思一樣。

三步並作兩步,就嚴嚴實實地堵在窗戶邊。

「別害怕,哥哥我有經驗,一定讓你欲仙欲死。」

他厚厚的兩片嘴唇,吐出讓人作嘔的話。

我抱著僅存的理智,嗬斥他。

「你別亂來,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他哂笑:「你告不了我的,我給你家十萬彩禮,就是拿著這十萬買了你。你是我老婆,我有什麼違法。」

原來如此。

怪不得我媽死也要騙我回家,因為他們收了他十萬彩禮。

「彩禮呢?」

我喘著粗氣問他。

「你弟弟把彩禮拿來還債了,不然你以為你弟弟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能四處蹦躂。」

我弟他們收了十萬彩禮,還了他的網貸。

張總拿出十萬當做彩禮,那錢轉手又回到了他的口袋裡。

而我呢,像一件物品那樣被拿來買賣。

突然張總像餓狼撲食一般,整個人撲了過來。

我不死心地求救。

我死死抵住臥室門,拚命地敲門。

我希望我爸或者我媽能幡然悔悟,過來救我一把。

張總的力氣大的驚人,他的魔爪嘶地一下,我的上衣裂了半截。

然後他得逞似地把我拎了起來,然後朝床上扔去。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了警鈴。

張總驚慌失措地停住了動作。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話音未落,警察破門而入。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把張總抵在牆上。

「警察,別動!」

「警察同誌,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們是夫妻。」

張總陪著笑臉解釋道。

一件上衣幫我擋住了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抬頭一看,是小李。

我驚嚇過度,面如死灰,很久才緩過來。

「警察同誌,我跟他根本就不是夫妻,你別聽他的狡辯。」

我爸痛哭流涕地爬進來,臉上帶著傷。

「警察同誌,他、他是壞人。」

然後又轉頭看向我。

「女兒呀,都是爸沒用。聽信那個臭婆孃的鬼話,我真的就是個窩囊廢。我連我女兒都保護不了......」

後來,我才知道。

警是我爸僅存的一點良心發現才偷偷報警的。

而小李趕到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了屋子裡的我的歇斯底裡的求救聲。

他正打算報警的時候,發現來了一批警察。

我隻聽得人聲雜亂。

我憤恨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在我媽跟我弟身上。

我媽怕警察,一看來了這麼多的警察,嚇得嘴巴直打瓢。

一問就是三不知。

張總被帶走了,他口裡叫著冤枉,自己的老婆怎麼就上不得。

嘴巴裡沒一句乾淨的。

他被押走的時候,又不死心地踹了我弟一腳。

「你小子,給老子等著,老子出來了再收拾你!」

隻不過惡人自有警察收。

張總放黑貸,逼死了一家三口。

張總前腳逼人跳樓,後腳就上我家來。

受害者家屬去報警,警方立即立案。

警察查封了他的非法網貸APP。

警車出動,全城抓捕。

這惡人張總,怎麼也得判二十年。

10

小李攙扶著我,帶我離開。

我走到我媽跟我弟身邊,一人送了兩巴掌。

這兩巴掌也打斷了我跟他們最後的哪一點親情維繫。

我爸哭的不能自己,跪在地上自責。

我媽嘴裡重複著:「媛媛呀,千萬不要把你弟供出來,你弟可不能坐牢呀。」

我俯視著我媽那張沾滿鼻涕的臉。

這個女人除了曾經給我生命,什麼也沒有給我。

我知道,哪怕我現在放過我弟他們,就我弟那個闖禍尿性,會有人收拾他的。

還真的被我預料到了。

一個月以後,我接到公安機關的電話,讓我去醫院指認屍體。

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我看到兩具被攆成肉醬,血肉迷糊的屍體。

我爸空洞地跪在床旁邊痛哭。

我爸見了我,才終於恢複了神誌,從地上爬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褲腳。

從我爸斷斷續續地言語裡,我才拚湊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跟家裡斷絕關係不久,我弟就認識了一個女孩。

女孩身姿妖嬈,每一點都長在了我弟的審美上。

夏陽母胎solo,第一次就直接**了。

關鍵是那個女孩居然也看上了我弟,兩個人一拍即合就要結婚。

我媽那段時間很嘚瑟,在群裡天天發女孩子的照片。

說她兒子找了個漂亮媳婦,有福氣呀!

後來也不知咋的,女孩子給夏陽估計灌了不少**湯。

我弟戀愛腦上身,揹著我爸媽把家裡的房子過戶給了那個女孩。

因為這套房子我媽怕我覬覦,在我弟成年那天就直接拉著他去房管所過戶。

他們上午過戶,女孩藉口有事,就直接失蹤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第二天,房子就被賣了。

他們被新房主趕出了家門。

夏陽跟我媽瘋狂地滿城找她。

終於在一個商場門口找到了那個女孩。

女孩開著一輛車,就是被張總強行拿走的那輛車。

我媽扒拉著那輛車,向那個女孩討說法。

後來才知道,女孩是張總的親生女兒。

張總被判了18年,女孩一心要報仇。

就是因為我弟一家,他爸纔會進了局子。

偏執的女孩把一切過錯都推在我家。

夏陽算是徹底遭遇人生滑鐵盧,他不甘心,扯著車門就要把女孩拉出來。

女孩子被仇恨矇蔽了心,一腳踩上油門。

先撞了我媽,又追著我弟碾壓。

懷著仇恨,多次倒車又前進。

兩個人就這樣被女孩來回碾壓致死。

我爸趕到醫院的時候,兩個人早就成了一攤肉泥,面目全非。

我爸遭不住打擊,話都說不了一句。

癡癡傻傻地往牆上撞著頭。

警察不得已才又聯絡了我。

那個女孩後來被判有期徒刑十三年,賠償金20萬。

拿到錢的那天,我爸又來找我了。

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卡裡就是那賠償過來的20萬。

我拒絕,把卡推了回去。

我爸的旁邊放著行李箱,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爸,你去哪裡?」

他畏畏縮縮地笑了一下。

「媛媛呀,還能再聽到你叫一聲爸,爸爸已經很滿足了。」他眼泛淚花,「爸爸帶著你媽跟你弟的骨灰回鄉下了。這裡房子也沒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孩子,你有空......有空的話,就回來看看我。」

我爸卑微地看了我一眼,見我沉默不說話。

又開始自說自話:「你要是忙的話,爸也理解。畢竟你爸我對你乾了不少混賬事,也是該我遭報應。我活該呀!我活該絕後!」

我知道他是在說他寶貝兒子沒了,在鄉下,人老了,沒有兒子就相當於絕後。

「你們以愛為名,卻害了陽陽。我應該謝謝你,還好你們沒有溺愛我,我才逃過一劫。

陽陽跟我媽這樣的結局,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嘛!

你對陽陽的胡作非為不但不管教,反而成為幫凶。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爸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身上的羽毛被活生生地拔光,裸露出一片血淋淋的傷口。

他走了,佝僂著背,拖著行李箱。

我也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

陽光明媚,我的心裡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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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乾嘛去了?放心吧,張總答應我了,會對你溫柔的,他說了,他喜歡你。萬一,你有福氣,還能嫁給張總呢,到時候就是一家人了。對不對,姐夫?」

夏陽厚著臉皮叫姐夫。

張總喝了酒,不耐煩地揮揮手。

夏陽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親眼看著他帶上了門。

我害怕地縮在角落裡,身體發瘋了一樣的顫抖。

怎麼還沒來!

「救命呀,救命呀!」

我們小區屬於舊小區,平日裡都是租給996的打工人。

白天基本上沒人在的。

我絕望地看了一眼窗戶,如果被玷汙,我寧願跳窗。

鬼迷心竅的張總彷彿看透我的心思一樣。

三步並作兩步,就嚴嚴實實地堵在窗戶邊。

「別害怕,哥哥我有經驗,一定讓你欲仙欲死。」

他厚厚的兩片嘴唇,吐出讓人作嘔的話。

我抱著僅存的理智,嗬斥他。

「你別亂來,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他哂笑:「你告不了我的,我給你家十萬彩禮,就是拿著這十萬買了你。你是我老婆,我有什麼違法。」

原來如此。

怪不得我媽死也要騙我回家,因為他們收了他十萬彩禮。

「彩禮呢?」

我喘著粗氣問他。

「你弟弟把彩禮拿來還債了,不然你以為你弟弟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能四處蹦躂。」

我弟他們收了十萬彩禮,還了他的網貸。

張總拿出十萬當做彩禮,那錢轉手又回到了他的口袋裡。

而我呢,像一件物品那樣被拿來買賣。

突然張總像餓狼撲食一般,整個人撲了過來。

我不死心地求救。

我死死抵住臥室門,拚命地敲門。

我希望我爸或者我媽能幡然悔悟,過來救我一把。

張總的力氣大的驚人,他的魔爪嘶地一下,我的上衣裂了半截。

然後他得逞似地把我拎了起來,然後朝床上扔去。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了警鈴。

張總驚慌失措地停住了動作。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話音未落,警察破門而入。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把張總抵在牆上。

「警察,別動!」

「警察同誌,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們是夫妻。」

張總陪著笑臉解釋道。

一件上衣幫我擋住了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抬頭一看,是小李。

我驚嚇過度,面如死灰,很久才緩過來。

「警察同誌,我跟他根本就不是夫妻,你別聽他的狡辯。」

我爸痛哭流涕地爬進來,臉上帶著傷。

「警察同誌,他、他是壞人。」

然後又轉頭看向我。

「女兒呀,都是爸沒用。聽信那個臭婆孃的鬼話,我真的就是個窩囊廢。我連我女兒都保護不了......」

後來,我才知道。

警是我爸僅存的一點良心發現才偷偷報警的。

而小李趕到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了屋子裡的我的歇斯底裡的求救聲。

他正打算報警的時候,發現來了一批警察。

我隻聽得人聲雜亂。

我憤恨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在我媽跟我弟身上。

我媽怕警察,一看來了這麼多的警察,嚇得嘴巴直打瓢。

一問就是三不知。

張總被帶走了,他口裡叫著冤枉,自己的老婆怎麼就上不得。

嘴巴裡沒一句乾淨的。

他被押走的時候,又不死心地踹了我弟一腳。

「你小子,給老子等著,老子出來了再收拾你!」

隻不過惡人自有警察收。

張總放黑貸,逼死了一家三口。

張總前腳逼人跳樓,後腳就上我家來。

受害者家屬去報警,警方立即立案。

警察查封了他的非法網貸APP。

警車出動,全城抓捕。

這惡人張總,怎麼也得判二十年。

10

小李攙扶著我,帶我離開。

我走到我媽跟我弟身邊,一人送了兩巴掌。

這兩巴掌也打斷了我跟他們最後的哪一點親情維繫。

我爸哭的不能自己,跪在地上自責。

我媽嘴裡重複著:「媛媛呀,千萬不要把你弟供出來,你弟可不能坐牢呀。」

我俯視著我媽那張沾滿鼻涕的臉。

這個女人除了曾經給我生命,什麼也沒有給我。

我知道,哪怕我現在放過我弟他們,就我弟那個闖禍尿性,會有人收拾他的。

還真的被我預料到了。

一個月以後,我接到公安機關的電話,讓我去醫院指認屍體。

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我看到兩具被攆成肉醬,血肉迷糊的屍體。

我爸空洞地跪在床旁邊痛哭。

我爸見了我,才終於恢複了神誌,從地上爬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褲腳。

從我爸斷斷續續地言語裡,我才拚湊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跟家裡斷絕關係不久,我弟就認識了一個女孩。

女孩身姿妖嬈,每一點都長在了我弟的審美上。

夏陽母胎solo,第一次就直接**了。

關鍵是那個女孩居然也看上了我弟,兩個人一拍即合就要結婚。

我媽那段時間很嘚瑟,在群裡天天發女孩子的照片。

說她兒子找了個漂亮媳婦,有福氣呀!

後來也不知咋的,女孩子給夏陽估計灌了不少**湯。

我弟戀愛腦上身,揹著我爸媽把家裡的房子過戶給了那個女孩。

因為這套房子我媽怕我覬覦,在我弟成年那天就直接拉著他去房管所過戶。

他們上午過戶,女孩藉口有事,就直接失蹤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第二天,房子就被賣了。

他們被新房主趕出了家門。

夏陽跟我媽瘋狂地滿城找她。

終於在一個商場門口找到了那個女孩。

女孩開著一輛車,就是被張總強行拿走的那輛車。

我媽扒拉著那輛車,向那個女孩討說法。

後來才知道,女孩是張總的親生女兒。

張總被判了18年,女孩一心要報仇。

就是因為我弟一家,他爸纔會進了局子。

偏執的女孩把一切過錯都推在我家。

夏陽算是徹底遭遇人生滑鐵盧,他不甘心,扯著車門就要把女孩拉出來。

女孩子被仇恨矇蔽了心,一腳踩上油門。

先撞了我媽,又追著我弟碾壓。

懷著仇恨,多次倒車又前進。

兩個人就這樣被女孩來回碾壓致死。

我爸趕到醫院的時候,兩個人早就成了一攤肉泥,面目全非。

我爸遭不住打擊,話都說不了一句。

癡癡傻傻地往牆上撞著頭。

警察不得已才又聯絡了我。

那個女孩後來被判有期徒刑十三年,賠償金20萬。

拿到錢的那天,我爸又來找我了。

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卡裡就是那賠償過來的20萬。

我拒絕,把卡推了回去。

我爸的旁邊放著行李箱,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爸,你去哪裡?」

他畏畏縮縮地笑了一下。

「媛媛呀,還能再聽到你叫一聲爸,爸爸已經很滿足了。」他眼泛淚花,「爸爸帶著你媽跟你弟的骨灰回鄉下了。這裡房子也沒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孩子,你有空......有空的話,就回來看看我。」

我爸卑微地看了我一眼,見我沉默不說話。

又開始自說自話:「你要是忙的話,爸也理解。畢竟你爸我對你乾了不少混賬事,也是該我遭報應。我活該呀!我活該絕後!」

我知道他是在說他寶貝兒子沒了,在鄉下,人老了,沒有兒子就相當於絕後。

「你們以愛為名,卻害了陽陽。我應該謝謝你,還好你們沒有溺愛我,我才逃過一劫。

陽陽跟我媽這樣的結局,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嘛!

你對陽陽的胡作非為不但不管教,反而成為幫凶。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爸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身上的羽毛被活生生地拔光,裸露出一片血淋淋的傷口。

他走了,佝僂著背,拖著行李箱。

我也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

陽光明媚,我的心裡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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