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喜,獨宇文長卿眉頭緊皺,他起身接應問候:“舅哥,隻有你一人來麽?姐夫他呢……”
納蘭元術隻是搖頭,“他會來的,隻是還不是時候。”
“那是什麽時候!”宇文長卿咬緊牙關,他知道是什麽時候,在場所有聰明人都知道柳敬遲什麽時候纔會出現。
“好好觀戰吧,此妖我替你們殺了。”納蘭元術微微擺手。
“舅哥,舅哥……”宇文長卿欲上前,燕雲霆卻擒住了他的肩,搖頭示意勿要再參與。
眾艦城向後撤離,為刀神讓出戰場。
“哦?我還以為是來了個什麽不得了的人物,不曾想竟也是個人間螻蟻?”石凶冷笑藐視。
納蘭元術緩緩抬頭,納蘭氏特有的紅瞳凝視眾妖,刀未出鞘,殺氣便已籠罩千裏:“螻蟻?”
他輕彈刀把,半刃出鞘,寸芒寒光直沖天際,叫那雲霧隱退,叫那月色分流!
眾妖心生恐懼!
“嗤……父王,讓我去會他一會——”
“退下!”
石凶嗬住蠢蠢欲動的三位大鵬王子,“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全部撤回金鵬堡,不論戰果如何,切勿輕易出界!”
眾妖聽令退去。
千裏夜空,隻剩下大鵬與納蘭元術對峙。
“上古神獸龍雀都被你拘來做了刀魂,可見你不是一般武修,可告訴我你的出身與名號?”石凶高聲問道。
納蘭元術摘去鬥笠,退去青袍緩緩道:“將死之妖,何須知道太多?”
“狂妄——”
“嗆!”
大夏龍雀,寒刃出鞘!
一斬刃破星空,殺向金翅大鵬!
石凶雙翼作盾,欲當下氣刃,卻明顯不足,“嘭!”靈盾被一舉震碎,大鵬退後十餘步。
石凶瞥了一眼身旁脫落的幾根金羽翼,不敢再有淩人氣勢,方纔那一刀,若不做擋,恐怕早已重傷!
“不曾想,百年變幻的人間,竟也能有如此高手,好好好……大羅金仙不來,本王便全力與你鬥上一鬥!”
石凶暴戾興奮,雙手擎天,聽他一聲震吼:“天地無我,有死無生,無極獨尊,大鵬法相!”
“呼咻!”一隻金翅大鵬自石凶天靈飛出,它張開羽翼,掌闊山川千裏,妖氣完萬裏盪漾!
納蘭元術眼神還是那般平靜,他輕撫刀身,有感觸,有欣慰,有堅韌,有熾熱,突然,他眼神一狠,以刀刃劃破手掌,寶刀飲血,赤光煥發,與此同時,烈火龍雀於身後不斷涅槃——身如巨龍,羊脂玉鱗,金黃虯髯,赤紅雙翼,頭頂蒼天,足踏山河!
“你這樣以血祭刀,很危險。”
“三刀一劍,弑殺爾等!”
納蘭元術一刀斬出,龍雀振翅撲向大鵬。
天分兩色,一赤一金,勢均力敵。對抗所產生的罡風,刮出不知千萬裏。
直至地陷百丈,蒼天失色,大鵬與龍雀才各自飛回。
石凶大喘著粗氣,縱使怒極卻無可奈何。
納蘭元術兩鬢發白,生機雖有所損耗,戰意與殺氣卻越來越濃。
“武修!你何故於此!”石凶大吼道:“修煉到我們這一地步,早已知曉天命,洞曉天機,以死相拚實在愚蠢!”
千古遺恨化作滾滾熱淚,染濕了他的青衣,染白了他的髮絲。
他深吸一口氣,悲憤化作力量,磅礴的真氣儘入寒刃:“第二刀。”
他與刀魂合一,斬破次元光陰,殺向金翅大鵬。
石凶罵了聲:“瘋子!”雙翼作羽輪,射出百萬飛羽,迎戰襲來的殺刃。
殺刃勢如破竹,飛羽完全不可抵擋,石凶不得不化出原形振翅逃離。
殺刃漸漸消散,龍雀再次現身,納蘭元術卻了無蹤影。
大鵬驚恐張望,猛地一抬頭,納蘭元術早已聚作必殺之刃:“第三刀!”
屠妖大刀空切而下!
大鵬雙翅擎天,以妖力做擋:“啊啊啊……”氣刃千絲萬縷,剃得飛羽漫天飛舞。
大鵬下沉墜落,被壓入地底,炸得地裂山崩!
納蘭元術發染霜白,生機猶如那油儘的燈芯,在絕命時刻他傾注一切,持刀化作流光,如天外飛仙,一擊衝破妖光屏障,斬斷大鵬一條羽翼!ъìQυGΕtV.℃ǒΜ
大鵬撲棱地摔倒在地,化作人形捂著斷臂,卻衝著墜落於山穀間的白髮刀神狂笑:“哈哈哈……三刀已過,卻隻能斷我一條手臂!武修,你敗了!”
納蘭元術持刀立於風塵中,縱使油儘燈枯之時,刀神傲姿依舊不減:“三刀的確已出,還有一劍,必定殺你。”
石凶扶著石頭勉強起身,依舊張狂:“哼!以你現在的狀態,怕是連刀都提不起來了,哪裏還有一劍?”
納蘭元術偏頭看向遠方艦城,指尖輕輕一挑,輕喚一聲:“國殤。”
宇文長卿懷中的國殤赫然出鞘!
“鏘!”
飛劍嵌入納蘭元術腳下,劍音嗡嗡作響,與此同時,一個身披玄色儒袍的中年男人化形而出。
“師哥!”宇文長卿淚崩呼喊。
魏瀛洲看著納蘭元術,突然笑出了聲來:“我還從來未見過你如此狼狽。”
納蘭元術偏頭輕哼:“那也好過你為一個女人而死。”
“這都是我們的責任。”
“少來那一套了,你我的時間都不多,殺妖吧。”
納蘭元術提起龍雀,魏瀛洲拔出國殤。
“上一次合力戰鬥,還是三十幾年前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
刀劍合璧,交織如遊龍,寒光斬妖鵬。
石凶瞠目結舌,他怎麽也不願相信,自己會死在一個將死之人與一個已死之人的刀劍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望著胸口的金光裂痕,卻不是憎恨殺它的二人,而是指著蒼天怒問:“我乃大鵬神鳥!三界尊者!我豈能身死!我為何身死!輪迴殿主!你告訴我這是為——”
“為你所犯下的罪惡買單!”
燕雲霆從天而降,一劍將鳥頭削去。
李懷安先一步落地,將大鵬屍首收入袖中。
“哎,我說,蠍王的零碎你收去就算了,這隻大鵬的該給我了吧?”燕雲霆撇嘴說道。
李懷安把頭一偏:“給你有什麽用?不給。”
燕雲霆翻了個白眼:“李道長,太貪心可是會生出心魔的。”
“師哥,舅哥!”宇文長卿含淚落下,他左手攙扶著納蘭元術,右手握住魏瀛洲的手,就像個三歲小兒,哇哇大哭。
“我記得他小時候就這麽愛哭。”納蘭元術笑道。
魏瀛洲說道:“是啊,一哭就發高燒,每次都要師母徹夜守候,鬨得書院雞犬不寧。”
“也正是因為他,我們倆成了親家。”
往事已隨風,近在咫尺中。
閒談間,劍神與刀神虛影漸顯。
“長卿,不要再哭了,人生總有悲歡離合,你要習慣每一場落幕,”納蘭元術拍了拍宇文長卿的手背,一向嚴肅的他難得有了慈愛,他笑入春風:
“唐長老替元秀摸過脈,龍鳳呈祥,是龍鳳胎呢。待仙界瑣事結束後,該回去多陪陪元秀,她很需要你的關心與陪伴。”
魏瀛洲也道:“還有你二師哥,他為了你可謂操碎了心,好歹也回書院沏一杯茶。”
宇文長卿啞然一愣,笑中有淚,淚中有笑,鄭重點頭:“師哥,舅哥你們放心,我一定謹記您們的教誨,不負您們的期望!”
“燕少俠……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燕大俠了,”魏瀛洲衝燕雲霆與李懷安微微一笑:“我們就要消散了,縱觀整個人間九州,唯有你們可接過大梁,前途難以坦蕩,註定多難多艱,隻能咬緊牙關,負重前行。”
燕雲霆深拘一禮:“魏大當家的認可,晚輩榮幸之至。”
“好像也沒什麽可煽情的了。”魏瀛洲看向納蘭元術。
“那就走吧。”納蘭元術道。
二人身形漸隱,化作星光點點,就此消散於風中,徒留嵌在地上的一刀一劍。
燕雲霆,宇文長卿含淚目送。
“人都沒影了,可以把頭低下了,戰爭還沒結束。”李懷安輕聲道。
蠍王,鵬王皆已殞命,眾妖已是強弩之末。眾修再結萬仙陣,配合狼族的衝鋒,一舉破開封界,大軍殺入金鵬堡,作最後的清繳。
“你說你怎這般高傲?竟連一聲感激都不吭?”燕雲霆瞪著李懷安。
李懷安冷冷一句:“他們又沒真正死去,何必哭得稀裏嘩啦?”
宇文長卿沉聲道:“他們當然沒有死去,他們一直活在我心中!”
李懷安輕聲道:“這可能便是你們儒宗觀念,以信仰緬懷死者。但在我們道宗看來,生生死死,或生或死,都不是定數。”
燕雲霆撇嘴道:“我覺得你們兩家差不多,一個之乎者也,一個神神叨叨,就不能把話說得通俗易懂些麽?”
“你一天少在女人身上花些心思,也不會這麽俗氣了,”李懷安責了燕雲霆一眼,搖頭道:“昔年在崑崙山,魏當家已與歐陽冰雁雙雙魂歸天際,但他剛纔卻出現了,這豈非不是定數?
他們的氣息與意念可通達數萬裏,這就證明他們可以另外某種形式存於世間,隻不過無血無肉,無聲無形罷了;
然而,劍氣留形可化身,心靈感應可傳達,就連托夢也是可以的……總而言之,道法萬千,生生死死,無窮無儘,咱們還是不要以世俗的目光去看待大臻高手,畢竟他們早已超凡脫俗。”
“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未完待續……
李懷安把頭一偏:“給你有什麽用?不給。”
燕雲霆翻了個白眼:“李道長,太貪心可是會生出心魔的。”
“師哥,舅哥!”宇文長卿含淚落下,他左手攙扶著納蘭元術,右手握住魏瀛洲的手,就像個三歲小兒,哇哇大哭。
“我記得他小時候就這麽愛哭。”納蘭元術笑道。
魏瀛洲說道:“是啊,一哭就發高燒,每次都要師母徹夜守候,鬨得書院雞犬不寧。”
“也正是因為他,我們倆成了親家。”
往事已隨風,近在咫尺中。
閒談間,劍神與刀神虛影漸顯。
“長卿,不要再哭了,人生總有悲歡離合,你要習慣每一場落幕,”納蘭元術拍了拍宇文長卿的手背,一向嚴肅的他難得有了慈愛,他笑入春風:
“唐長老替元秀摸過脈,龍鳳呈祥,是龍鳳胎呢。待仙界瑣事結束後,該回去多陪陪元秀,她很需要你的關心與陪伴。”
魏瀛洲也道:“還有你二師哥,他為了你可謂操碎了心,好歹也回書院沏一杯茶。”
宇文長卿啞然一愣,笑中有淚,淚中有笑,鄭重點頭:“師哥,舅哥你們放心,我一定謹記您們的教誨,不負您們的期望!”
“燕少俠……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燕大俠了,”魏瀛洲衝燕雲霆與李懷安微微一笑:“我們就要消散了,縱觀整個人間九州,唯有你們可接過大梁,前途難以坦蕩,註定多難多艱,隻能咬緊牙關,負重前行。”
燕雲霆深拘一禮:“魏大當家的認可,晚輩榮幸之至。”
“好像也沒什麽可煽情的了。”魏瀛洲看向納蘭元術。
“那就走吧。”納蘭元術道。
二人身形漸隱,化作星光點點,就此消散於風中,徒留嵌在地上的一刀一劍。
燕雲霆,宇文長卿含淚目送。
“人都沒影了,可以把頭低下了,戰爭還沒結束。”李懷安輕聲道。
蠍王,鵬王皆已殞命,眾妖已是強弩之末。眾修再結萬仙陣,配合狼族的衝鋒,一舉破開封界,大軍殺入金鵬堡,作最後的清繳。
“你說你怎這般高傲?竟連一聲感激都不吭?”燕雲霆瞪著李懷安。
李懷安冷冷一句:“他們又沒真正死去,何必哭得稀裏嘩啦?”
宇文長卿沉聲道:“他們當然沒有死去,他們一直活在我心中!”
李懷安輕聲道:“這可能便是你們儒宗觀念,以信仰緬懷死者。但在我們道宗看來,生生死死,或生或死,都不是定數。”
燕雲霆撇嘴道:“我覺得你們兩家差不多,一個之乎者也,一個神神叨叨,就不能把話說得通俗易懂些麽?”
“你一天少在女人身上花些心思,也不會這麽俗氣了,”李懷安責了燕雲霆一眼,搖頭道:“昔年在崑崙山,魏當家已與歐陽冰雁雙雙魂歸天際,但他剛纔卻出現了,這豈非不是定數?
他們的氣息與意念可通達數萬裏,這就證明他們可以另外某種形式存於世間,隻不過無血無肉,無聲無形罷了;
然而,劍氣留形可化身,心靈感應可傳達,就連托夢也是可以的……總而言之,道法萬千,生生死死,無窮無儘,咱們還是不要以世俗的目光去看待大臻高手,畢竟他們早已超凡脫俗。”
“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