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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血契(三)(“就告訴她我為她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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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起身撓了撓頭,他平時不睡則罷,隻要夜裏睡了,從不會途中醒來,他正想找口水喝,四下一看,忽然頭皮一麻,屋子的角落裏,有一個身影倚牆而立。

  見他望過來,那個身影道:“是我……”

  奚泊淵立刻下了榻,伸手就要引亮靈燈,“你大半夜的不打坐不睡覺,來我這裏乾什——”

  他沒把話說話,就聽奚琴道:“我……不大好……”

  靈燈還沒亮,奚泊淵陡地徹底清醒,因為他看到了繚繞在奚琴周身的魔氣。

  魔氣比任何一回都要洶湧,幾乎將奚琴整個人包裹起來。

  奚泊淵一下愣住,一時間不敢上前,魔氣與靈氣相互衝撞,倘是修士修為不濟,一旦被魔氣入侵,輕則疾病纏身,重則走火入魔,整個伴月海,誰見了這樣的魔氣不是退避三舍?

  奚泊淵遲疑再三,在心中罵自己不是東西,一次這樣,兩次也這樣,回回見了魔氣就跑,到底還拿不拿奚寒儘當兄弟?

  這麽想著,他心下一橫,大步上前,扶住奚琴,問:“還能走麽?”

  奚琴果然不大好了,全身力量要倚在奚泊淵身上才能勉強舉步,奚泊淵把他攙到自己榻上,引了一張靈符,立刻就要傳音,奚琴一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麽?”

  “告訴父親和大哥。”奚泊淵道,“不是,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

  奚琴說不出更多的話:“先不要找伯父和堂兄。”

  奚琴閉上眼,倚在引枕上,吐出一個字:“忍……”

  今夜他是直接從房裏離開的,除了逍遙舍附近的楚家人,應該沒人見過他。

  適才他已經捎話給泯,那幾個楚家人,泯知道怎麽解決。

  此前他在獸妖集留過一個幻象,而今楚恪行已死,幻象而已,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楚恪行和朱雀長老是被劍刃斬殺的,伴月海極少有人知道他會使劍,即便知道也是一知半解,應該沒人會懷疑他。

  最後他的劍意與幻銘衣相撞,破開了虛無結界,劍意擴散得太快,他雖然及時收攏住了玉輪集的這些,仍有一兩道漏網之魚散入高處的仙盟。

  這一點劍意,若是被伴月天裏的人捕捉到,不知道有沒有影響。

  也正因為此,他必須躲好,絕不能讓人知道劍意是他遺留的。

  奚泊淵不解:“不是,你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忍?多忍一刻,就多難受一刻,最後還不是要浸骨,不如……”

  魔氣溢骨而出,與靈氣混亂衝撞,五臟六腑如同煮在了沸水裏,奚琴雙目緊閉,手背與脖頸青筋凸顯。

  奚泊淵見狀,心道不管了,直接要把人往肩上扛。

  不等他動作,奚琴道:“我毀了靈契,楚恪行死了……”

  但他並不需要奚琴再重複一遍,他聽清了,隻是難以置信。

  他是有點拙鈍,心思非常粗,遇事也不愛動腦子,但他不是真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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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我得給你打掩護,不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包括爹和大哥,就當作今夜你一直在我這裏,從沒傳出去過,明早我就說……就說你打坐時,經脈逆行,又病了。那些人看到你病了,根本不會想到是你做的。”

  他弄不明白奚琴是如何做到殺了楚恪行毀掉靈契的,但他懶得想。

  他生鏽的腦子轉了半晌,問:“那善後你善乾淨了嗎?需不需要我……”

  奚琴搖了搖頭。

  他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魔氣澎湃浩蕩,攜著前塵湧來,要開始吞沒他的神智,奚琴知道自己不能沉入魔氣中,他得清醒地等待天命,他張了張口,斷斷續續地說:“清茴……香……”

  “要不你就睡吧,要那玩意兒乾什麽?”奚泊淵道。

  都這麽難受了,還要拿清茴香吊著神智,這不是折騰自己麽?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奚琴一下了榻,吃力地扶著床欄起身,跌跌撞撞地要往自己房裏走,奚泊淵咬牙歎一聲,隻好隔空幫他撈了一瓶清茴香丸過來。

  清茴香氣入體,思緒稍稍明晰了一點。

  奚琴從前不喜歡這氣味,仙人固執己見讓他浸骨,還要點上清茴香讓他維持清醒,防止他走火入魔,就好像他是異類。

  可世情真是難料,此時此刻,他偏偏要倚仗它,隨著魔氣的翻湧,那些在記憶裏封禁的前塵也開始釋放。

  他又聽見楹的聲音:“少主,楹會向阿姐一樣效忠您,一生絕無悔意。”

  他聽見那三個他在幻境裏見過的屬下齊聲對他說:“主上之令,便是屬下之命,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他聽見他前生的父親又在斥他:“倒行逆施!你我終究是人,何故與天相爭?!”

  可他的聲音疏忽又變得悲傷:“這是我們的宿命,如何才能改變?”

  他聽見那個曾讓他活得自在的聲音,帶著笑意問:“你要我把她收來當徒弟?編個什麽理由好呢?就告訴她,我為她算了一卦怎麽樣?”

  他還聽見一個非常沉默的聲音,問他:“何時回來?”

  ……

  每一句話,都伴著那時的情緒與心境,或壓抑或悵惘,在他的記憶裏攪動不停。

  翻滾的魔氣在體內衝撞,奚琴幾乎能確定,隻要他就此沉淪下去,任憑這洶湧前塵將自己淹沒,他就能變成另一個人,變成那個前生的自己。

  奚泊淵眼睜睜地看著奚琴的眸子失了所有神采,最後隻剩瀕死的掙紮,他在不斷地重複著自語:“我是奚琴,是奚寒儘……我不是任何人……是奚琴……”

  縱然魔氣沖刷經脈,身上的疼痛猶如碎骨,他還是強行從體內引出了一點靈氣,隨後祭出一道火訣,直接引燃了清茴香丸。

  近乎刺鼻的香氣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奚琴借著這片刻的喘息,強行閉目打坐。

  如果魔氣隻能用浸骨來驅,清茴香氣也在此刻甘拜下風,他不介意另辟蹊徑,把此生所經曆過最殘忍的片段拎出來悉數一遍,用回憶來壓製回憶。

  幻象中,奚琴彷彿又回到了山青山的故居。

  景寧奚家到了奚琴父親這一輩,嫡係是一對兄弟,長兄奚洹,就是後來的淩芳聖,幼弟奚湄,後來生了獨子奚琴。

  修士修道到了後期,一般隻有兩條路,要不成為一方世家門派的掌事或長老,要不隱居山野。奚洹在邁入出竅境後,便開始學著打理奚家家業,奚湄素來不愛理會俗事,淬魂以後,他便娶妻秦氏,隱居山青山中,做了個世外散仙。

  奚琴就是在山青山出生的。

  年幼的許多事他都沒什麽印象了,隻記得父親的身子似乎很不好,母親忙於照顧自己和父親,總是不得喘息。

  奚琴三歲那年,奚湄過世了,那是他第一次有了深刻的記憶。

  他記得那日家中來了許多人,每個人都穿著繡著淩泉紋的衣飾,為首的那個人跟父親有點像,他親自操持了奚湄的喪事,然後走到秦氏面前,說:“湄弟是奚家的嫡子,他理應葬在景寧,我為他在山青山立一個衣冠塚,弟妹節哀。”

  修道人過世後,身子羽化,靈器入殮。

  淩芳聖這話的意思是要帶走奚湄的靈器。

  秦氏道:“家主依規矩辦事,不必在意我。”

  淩芳聖看著她,片刻後道:“還有一事。”

  “寒儘這孩子,我想把他帶回景寧。”淩芳聖說,“他天生仙骨,天資極為難得,倘若悉心教導,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再者他父親沒了,眼下或是心情鬱結,景寧那邊,泊淵與他差不多年紀,兩人做成一對兄弟,假以時日便不傷悲了。弟妹放心,我一定把寒儘當成我的親生孩子對待。”

  那年的秦氏雖然憔悴,模樣依舊清麗動人,她看著淩芳聖,不一會兒笑了:“家主不知道他有病嗎?”

  “知道。”淩芳聖說,寒儘是從繈褓裏就帶了魔氣,為此,奚湄還找過他,與他商量根治之法,“正因為此,我更要帶他走。”

  “凡人若有至親去世,還有守孝的規矩。怎麽?入了道,修了仙,這些凡俗世情,我們便不必理會了?”秦氏問,“我們一直就住在山青山,眼下湄走了,我們就要離開自己的家了麽?”

  她說著,走過去,拉過奚琴的手,柔聲問:“寒儘,你留下陪母親好不好?”

  父親過世,母親身邊隻剩自己一人。

  奚琴覺得這沒什麽好猶豫的,點了點頭。

  淩芳聖見奚琴願意留下,便不執意帶他回景寧,這一日,秦氏牽著奚琴的手,帶他一起送走奚家人,隨後她在山青山的斜陽暮裏蹲下身,望著奚琴,格外溫柔地道:“其實你天資這樣好,去景寧對你來說,是更好的一條路,可你知道母親為何要讓你留下嗎?”

  奚琴道:“父親走了,母親孤單,需要我陪伴。”

  “對,我要你陪,因為你父親的身子縱然不好,但是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若不是為了救你,為了剔除你這身魔氣,他本不必早死,更不必在臨終受儘折磨,所以……”

  秦氏笑了一聲,溫言道:“所以我怎麽會允許你去奔前程呢?你就留下來,跟我一起相互折磨,這樣纔夠賠你父親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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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琴彷彿又回到了山青山的故居。

  景寧奚家到了奚琴父親這一輩,嫡係是一對兄弟,長兄奚洹,就是後來的淩芳聖,幼弟奚湄,後來生了獨子奚琴。

  修士修道到了後期,一般隻有兩條路,要不成為一方世家門派的掌事或長老,要不隱居山野。奚洹在邁入出竅境後,便開始學著打理奚家家業,奚湄素來不愛理會俗事,淬魂以後,他便娶妻秦氏,隱居山青山中,做了個世外散仙。

  奚琴就是在山青山出生的。

  年幼的許多事他都沒什麽印象了,隻記得父親的身子似乎很不好,母親忙於照顧自己和父親,總是不得喘息。

  奚琴三歲那年,奚湄過世了,那是他第一次有了深刻的記憶。

  他記得那日家中來了許多人,每個人都穿著繡著淩泉紋的衣飾,為首的那個人跟父親有點像,他親自操持了奚湄的喪事,然後走到秦氏面前,說:“湄弟是奚家的嫡子,他理應葬在景寧,我為他在山青山立一個衣冠塚,弟妹節哀。”

  修道人過世後,身子羽化,靈器入殮。

  淩芳聖這話的意思是要帶走奚湄的靈器。

  秦氏道:“家主依規矩辦事,不必在意我。”

  淩芳聖看著她,片刻後道:“還有一事。”

  “寒儘這孩子,我想把他帶回景寧。”淩芳聖說,“他天生仙骨,天資極為難得,倘若悉心教導,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再者他父親沒了,眼下或是心情鬱結,景寧那邊,泊淵與他差不多年紀,兩人做成一對兄弟,假以時日便不傷悲了。弟妹放心,我一定把寒儘當成我的親生孩子對待。”

  那年的秦氏雖然憔悴,模樣依舊清麗動人,她看著淩芳聖,不一會兒笑了:“家主不知道他有病嗎?”

  “知道。”淩芳聖說,寒儘是從繈褓裏就帶了魔氣,為此,奚湄還找過他,與他商量根治之法,“正因為此,我更要帶他走。”

  “凡人若有至親去世,還有守孝的規矩。怎麽?入了道,修了仙,這些凡俗世情,我們便不必理會了?”秦氏問,“我們一直就住在山青山,眼下湄走了,我們就要離開自己的家了麽?”

  她說著,走過去,拉過奚琴的手,柔聲問:“寒儘,你留下陪母親好不好?”

  父親過世,母親身邊隻剩自己一人。

  奚琴覺得這沒什麽好猶豫的,點了點頭。

  淩芳聖見奚琴願意留下,便不執意帶他回景寧,這一日,秦氏牽著奚琴的手,帶他一起送走奚家人,隨後她在山青山的斜陽暮裏蹲下身,望著奚琴,格外溫柔地道:“其實你天資這樣好,去景寧對你來說,是更好的一條路,可你知道母親為何要讓你留下嗎?”

  奚琴道:“父親走了,母親孤單,需要我陪伴。”

  “對,我要你陪,因為你父親的身子縱然不好,但是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若不是為了救你,為了剔除你這身魔氣,他本不必早死,更不必在臨終受儘折磨,所以……”

  秦氏笑了一聲,溫言道:“所以我怎麽會允許你去奔前程呢?你就留下來,跟我一起相互折磨,這樣纔夠賠你父親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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