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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勇(二)(“所以我不是魚我也是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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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安靜了一會兒,龔水明白公子的具體計劃不是他該知道的,諾諾應一聲是,退下了。

  龔水一走,楚恪行手中的金翅靈鳥忽地化身成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女子長得不算美,眉眼中卻透著絲絲媚氣,輕薄的紗衣下,雪膚若隱若現,她望著楚恪行,嬌聲道:“公子如此費儘周折,原來都是為了一個女子,叫奴家好是傷心。”

  楚恪行道:“薑遇的身份不簡單,我有預感,隻要我們能查出來,這訊息一定對豫川大有裨益。”

  他站起身,負手看著屋外寒月,“我記得溯荒碎片的線索,山陰楚家手上是有的,而今溯荒碎片現世,這麽大的事,山陰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連誓仙會都沒派人來參加,你說為什麽?說什麽楚家主是玄靈境下的第一人,分神大圓滿,豈不知到了大圓滿的境地,幸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幸的話,便離皮相五衰神魂隕落不遠了。家主閉關這麽久,至今不曾露面,豈不是我們豫川楚家出頭的最好時機?而今我已找到第二枚溯荒碎片,立下一功,加上楚家與奚家本就有齟齬,我又通過靈契,牽製住奚家奚琴,如果我們手上能再添一枚籌碼,不日後,三大世家的楚家,恐怕就要改姓‘豫川’了。”

  他回過身,盯著衣著清涼的女子,“你說是嗎,朱雀長老?”

  豫川楚家之所以能在眾多世家旁係中異軍突起,便是因為其下門客多是修為高深之輩。

  不說其他,豫川楚家的四位長老,白虎、朱雀、青龍、玄武,境界無一不在出竅後期,甚至接近分神。

  眼前這一個看似嬌滴滴的女子,實際上正是豫川楚家的朱雀長老。

  朱雀長老還是那幅嬌嗔的樣子,“可是要查出一個人的真正身份,哪有這麽簡單,公子也說了,她很厲害。”

  楚恪行回身看她,輕笑一聲:“你忘了,楚家有一面‘照天鏡’。”

  朱雀長老十分驚訝,纖纖玉手掩口:“公子要啟用照天鏡?”

  照天鏡是神物,“照天”二字取照見天意的意思,傳聞一個人隻要立在鏡前,這面鏡子便可溯源他的前世今生。

  因為完整的神物不能留存人世,楚家的這面照天鏡是個殘品,由於靈力不足,它無法追溯一個人的過往,不過,倘是兩個人立在鏡前,它倒是可以顯現出兩人之間的真正淵源。

  徽山的薑遇莫名關心一個凡人,隻要把她和姚思故帶到照天鏡前,還愁照不出她究竟是誰嗎?

  “薑遇身邊有一隻年幼的無支祁,你別看她寡言面冷,事實上她對這隻無支祁十分關心,近來無支祁好像病了,她四處為他尋藥,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

  楚恪行話沒說完,忽然捂住心口悶哼一聲。

  奚琴與楚恪行有約,如果有人來救楚霖,務必第一時間告訴他。

  而今楚恪行故意延誤,每日的時辰正刻,靈氣都會逆行。

  “好在隻是拖延幾日,不算違約,並不打緊。”楚恪行強忍著疼痛道。

  朱雀長老笑道:“公子不說,琴公子未必就不知道。溯荒碎片在風過嶺的訊息被泄露,也許他早就猜到是那個凡人做的,眼下正著人在查呢。

  “琴公子可不是好對付的,如果他現在來找公子算賬還好些,就怕他先按兵不動,等到關鍵時候,忽然橫插一手,公子可要防著他。”

  楚恪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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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靈契束縛我,更束縛他,我隻是延誤幾日,就遭如此反噬,靈契上約定他得無條件支援豫川楚家,他若對楚家人下手,隻怕會被反噬致死。”

  “哦,真的嗎?”朱雀長老抬起手,將一道舒緩的靈氣灌入楚恪行心腑,助他緩解疼痛,“可是男人的心最容易變了,指不定他就變了呢?”

  她說話帶著媚腔,送入楚恪行心腑的靈氣也帶著絲絲媚意。

  楚恪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忽然俯下身,摟過她的腰,揭開她肩頭的紗衣。

  玉輪集的靈藥鋪很多,賣獸藥的卻寥寥無幾,阿織與一家鋪子約好了進貨,連等了數日,藥鋪的才傳音說貨到了。

  阿織很快到了鋪上,開門見山:“掌櫃的,我要的獸清丹。”

  獸清丹是一味提神定魂的丹藥,初初近來一直嗜睡,身上卻無大礙,阿織擔心是魂襲的後遺症,因此跟藥鋪定了丹藥。

  “有的有的。”掌櫃的訕訕地道,“鋪子剛到了貨,還來得及整理,仙子若不著急,不妨跟我去裏間取藥。”說著,他喚來一個夥計,吩咐:“你看一會兒鋪面。”

  阿織點了一下頭,到了裏間,發現靈草、丹匣堆得滿地都是,簡直無處下腳,想找一瓶獸清丹怕是不易,阿織並不著急,抱劍在一旁等了一會兒,忽聽藥鋪外間又來了客,是一個嗓門粗糲的壯漢。

  壯漢徑自問:“夥計,有麻黃跟桂枝嗎?”

  “有啊。”夥計顯然跟壯漢是熟人,一邊取藥一邊問:“龔大哥,您怎麽要這些藥材?這不是凡間治風寒的草藥嗎?”

  龔水道:“你是不知道,我們樓裏新招了一個雜役,說是跟人鬥法,經脈被封了,才燒了幾日飯,居然病倒了,嬌氣得跟個凡人似的,我隻好來抓藥。”

  阿織聽了這話,透過門簾的縫隙,朝外間看去。

  隻見來人臉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猙獰可怖,他的衣襬上繡有“火刹紋”。

  這個人阿織記得,他是醉仙客的看守頭子,此前阿織去劫楚霖時跟他交過手。

  夥計還在找藥,聞言笑問:“送飯?伴月海居然還有雜役做這個?”

  “可不是。”龔水道,“所以他不住在我們樓裏,省得成天煙燻火燎的,他好像在‘獸妖集’那邊找了個地方——”話未說完,龔水忽然打住,“哎,我跟你說這麽多乾什麽,快把藥材給我。”

  “仙子,您要的獸清丹。”這時,掌櫃的從一旁遞來一瓶藥。

  阿織接過,拿靈力測了一下,發現是真丹不假,撩開門簾,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龔水默默地注視著阿織的背影,很快也從夥計手中接過藥材,旋即消失在原地。

  醉仙客。

  剛入夜,魚泡眼就打起了嗬欠,修士本來不需要多睡,奈何看守一個剛引靈的廢物實在太無聊了,兼之今夜“逍遙舍”那邊開了一個大賭局,魚泡眼一想到就心癢難耐。

  他正愁沒人幫自己值勤,忽見一身黑衣鬥篷從灶房裏出來,眼睛一亮,招呼道:“喂,褶子,你過來。”

  姚思故在醉仙客沒有名字,因為他臉上都是燒傷的褶皺,這些看守便叫他褶子。

  魚泡眼上下打量他一眼,問:“經脈被封了,符咒還會使嗎?”

  “會。”

  魚泡眼從懷裏掏出兩張禁錮靈符,遞給他:“今夜你爺爺我要去‘逍遙舍’辦點事,你幫我看好這裏,切記,不準人出,也不準人進,要是遇到意外,使這符咒,明白嗎?”

  佈滿褶皺的臉讓魚泡眼覺得不適,他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麽,“怎麽,看不住人?那小子纔剛引靈,指不定連凡人都打不過,你怕什麽?”

  “沒有怕。”姚思故道,隨即接過符咒,應道,“好。”

  一時間不知誰傳音過來,憑空出現一個符咒,“魚眼,好了沒啊?今夜‘逍遙舍’這邊開了把大的,你快來,我們一起乾一票!”

  魚泡眼一把捏住符咒,回道:“來了來了!”說著,扔給姚思故一串銅匙,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地走出了醉仙客。

  姚思故在原地默立了一會兒,照例去灶房取了飯菜。他上了二樓,推開楚霖的房門,什麽也沒說,而是來到街窗邊,看著魚泡眼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隨後取出銅匙,蹲下身為楚霖開鎖,說道:“我們被髮現了,現在就走。”

  楚霖沒聽明白這話。

  什麽叫被髮現了所以要走?都被髮現了還怎麽走?

  姚思故一把一把地試著同匙,一邊說道:“龔水來‘客說四方’挑送飯的雜役,一下子挑中我時,我就覺得過於順利了。眼下看來,他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把你關在這裏,就是為了故意引我上鉤的。”

  再者,四海坊的狸貓妖把混入醉仙客的法子告訴他時,就提醒過一句,說這法子雖然好使,但不一定隱秘,為此,狸貓妖還贈了他不少符咒,以表明四海坊價格公道,歡迎下次光顧。

  “什麽意思?他們……他們為何要引你上鉤?”楚霖道,“既然他們知道你是來救我的,那我們現在逃,還逃得了嗎?”

  銅鎖哢嚓一聲解開了,姚思故想也不想,立刻帶著他下了樓。

  兩人來到醉仙客外,姚思故把魚泡眼給的符咒扔了,取出兩張斂息符,給自己和楚霖一人貼了一張。

  楚霖莫名看著姚思故做著一切,此前思故哥明明跟他說,等他們逃出醉仙客,他先會帶他去“獸妖集”,借著妖物的氣息掩飾自身,然後與妖類做交易,找到離開伴月海的法子後,再用斂息符逃之夭夭的。

  楚霖問:“思故哥,你這麽快把斂息符用了,我們之後還怎麽辦?”

  姚思故看他一眼:“我問你,你我很重要嗎?”

  楚霖不知道該怎麽答,反正他一個廢物無足輕重,至於思故哥,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

  “既然不重要,他們為什麽要引我來伴月海?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我,那我早就上鉤了,他們為何至今沒有動作?所以我不是魚,我也是餌,他們想利用我,釣一條更大的魚。我此前告訴你去‘獸妖集’的計劃是假的,就是為了防他們隔牆有耳,先一步知道我們的打算。今夜他們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我,說明在他們的計劃中,那條大魚今夜就會上鉤,所以他們的主要精力,應該早就分去了‘獸妖集’釣大魚,無暇顧及我們。等熬過這幾日,大魚徹底上鉤了,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誰會管我們死活?”

  姚思故說完,使了一張驅風符,捉住楚霖的手腕:“我們走。”

  夜寒風涼,楚霖在疾風中問:“可是思故哥,不去獸妖集,我們還能躲去哪兒?”

  “一個他們暫時想不到的地方。”姚思故道,“逍遙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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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魚泡眼從懷裏掏出兩張禁錮靈符,遞給他:“今夜你爺爺我要去‘逍遙舍’辦點事,你幫我看好這裏,切記,不準人出,也不準人進,要是遇到意外,使這符咒,明白嗎?”

  佈滿褶皺的臉讓魚泡眼覺得不適,他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麽,“怎麽,看不住人?那小子纔剛引靈,指不定連凡人都打不過,你怕什麽?”

  “沒有怕。”姚思故道,隨即接過符咒,應道,“好。”

  一時間不知誰傳音過來,憑空出現一個符咒,“魚眼,好了沒啊?今夜‘逍遙舍’這邊開了把大的,你快來,我們一起乾一票!”

  魚泡眼一把捏住符咒,回道:“來了來了!”說著,扔給姚思故一串銅匙,擼起袖子,摩拳擦掌地走出了醉仙客。

  姚思故在原地默立了一會兒,照例去灶房取了飯菜。他上了二樓,推開楚霖的房門,什麽也沒說,而是來到街窗邊,看著魚泡眼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隨後取出銅匙,蹲下身為楚霖開鎖,說道:“我們被髮現了,現在就走。”

  楚霖沒聽明白這話。

  什麽叫被髮現了所以要走?都被髮現了還怎麽走?

  姚思故一把一把地試著同匙,一邊說道:“龔水來‘客說四方’挑送飯的雜役,一下子挑中我時,我就覺得過於順利了。眼下看來,他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把你關在這裏,就是為了故意引我上鉤的。”

  再者,四海坊的狸貓妖把混入醉仙客的法子告訴他時,就提醒過一句,說這法子雖然好使,但不一定隱秘,為此,狸貓妖還贈了他不少符咒,以表明四海坊價格公道,歡迎下次光顧。

  “什麽意思?他們……他們為何要引你上鉤?”楚霖道,“既然他們知道你是來救我的,那我們現在逃,還逃得了嗎?”

  銅鎖哢嚓一聲解開了,姚思故想也不想,立刻帶著他下了樓。

  兩人來到醉仙客外,姚思故把魚泡眼給的符咒扔了,取出兩張斂息符,給自己和楚霖一人貼了一張。

  楚霖莫名看著姚思故做著一切,此前思故哥明明跟他說,等他們逃出醉仙客,他先會帶他去“獸妖集”,借著妖物的氣息掩飾自身,然後與妖類做交易,找到離開伴月海的法子後,再用斂息符逃之夭夭的。

  楚霖問:“思故哥,你這麽快把斂息符用了,我們之後還怎麽辦?”

  姚思故看他一眼:“我問你,你我很重要嗎?”

  楚霖不知道該怎麽答,反正他一個廢物無足輕重,至於思故哥,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

  “既然不重要,他們為什麽要引我來伴月海?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我,那我早就上鉤了,他們為何至今沒有動作?所以我不是魚,我也是餌,他們想利用我,釣一條更大的魚。我此前告訴你去‘獸妖集’的計劃是假的,就是為了防他們隔牆有耳,先一步知道我們的打算。今夜他們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我,說明在他們的計劃中,那條大魚今夜就會上鉤,所以他們的主要精力,應該早就分去了‘獸妖集’釣大魚,無暇顧及我們。等熬過這幾日,大魚徹底上鉤了,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誰會管我們死活?”

  姚思故說完,使了一張驅風符,捉住楚霖的手腕:“我們走。”

  夜寒風涼,楚霖在疾風中問:“可是思故哥,不去獸妖集,我們還能躲去哪兒?”

  “一個他們暫時想不到的地方。”姚思故道,“逍遙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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