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繁體小説網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科幻
  1. 繁體小説網
  2. 仙俠小說
  3. 劍出鞘
  4. 照夜火(一)(“你和夙這一輩子註定命...)

照夜火(一)(“你和夙這一輩子註定命...)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魘的氣息繚繞在記憶中,不知道把她帶回到了從前哪一年,她似乎被誰馱在背上,顛簸中聽到雷鳴,雨水急澆而下,那人穿林踩葉,拚命往前趕路,急聲說道:“阿織,再撐一會兒,阿織聽話,不要睡,不要睡……”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睜眼朝四周看去,可是到處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眼睛很疼,周身都很疼,阿織張了張口,好半晌道:“四叔,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被她喚作四叔的男子在泥濘中絆了一下,聲音忽然哽咽,他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沒事的,阿織,會好起來的,都怪四叔,沒能早一點回到族裏……”

  “青荇山。”慕樵道,“四叔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劍仙,他一定可以治好阿織的眼睛,阿織撐住,不要睡過去,好不好?”

  阿織伏在慕樵的背上,輕輕地點點頭。

  雨很大,阿織也不記得他們趕了多久的路,直到她聞到早春新泥的氣味,雨後青山傳來一聲聲鳥啼,慕樵站在山腳下,焦急地喚道:“慕家慕樵,有事相求仙尊,懇請仙尊出山一見——”

  慕樵不放棄,再度喚道:“慕家慕樵,有事相求,懇請仙尊出山一見!”

  山上或住有仙人,隻是仙人避世,豈會輕易涉紅塵?這些道理,阿織知道的。

  不料慕樵又喚數遍,山徑上竟傳來腳步聲,一個很年輕的聲音應道:“仙尊知道閣下到訪,已在山腰竹苑等候,閣下這就隨小使來吧。”

  仙苑不知道有多大,兩旁應當栽了新竹,山嵐拂過,葉葉聲聲。

  阿織知道竹舍就在前方,道:“四叔,我想自己下來走。”

  雙足在一片黑暗中落到實地,感受不到光與暗,她根本辨不清方向,好在仙使早有準備,從旁遞了一根竹杖給她。

  竹舍中除了問山劍尊,另外還等著四五人,不知是劍尊的徒弟還是仙侍。

  黑暗中,阿織聽到有人“嘖”一聲,“這麽好的小姑娘,怎麽會傷成這樣?”

  慕樵一聽這話,眼淚就掉下來了,“都怨我,我如果不在春祭前離開,阿織她也不會……”

  他揩了一把淚,知道沉湎於悲傷沒有意義,從頭說道,“……這些年慕家的氣運不好,族中長老接連去世,小輩也因為種種意外夭折,族長說,這是因為春祭之時,我們的心不誠,得不到春神的指引……“

  相傳神隱之時,春神句芒不捨人間,擔心凡人難以對抗妖煞災劫,留下種種神物。玄門有今日傳承,皆歸功於春神遺物。

  是以每年春至,各大玄門世家都會向春神祈福,俗稱春祭,這是延續千年的祭禮。

  祭禮之所以為祭禮,重點在“祭”,不在“禮”。

  “祭”這個字,本身就是殘忍的。古有君王,烹豕宰牛三千,以獻天神,若祈的福始終得不到迴應,便會以為是祭得不夠,下一步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隻能祭活人了。

  “去年冬天,族長的小兒子病重,族長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讒言,說是在春祭時,若能在族中尋一個剛及笄的少女,投下傷魂穀,以此祭春神,就能換來小少爺病癒,換來族人來年福澤。

  “阿織她是我二哥的女兒,她出生不久後,爹孃都去世了。我們這一支是慕家旁支,在族中很受排擠,阿織小時候過得不好,受了不少委屈,但她很聽話,從不給人添麻煩。要把人投下傷魂穀的事,除了幾個長老,族長對誰也沒說,我不明白他為何挑來挑去,竟挑中了阿織……春祭前,他還特意找到我,與我說阿織及笄了,很快可以出嫁,她天資好,他想為她挑一個好人家,最好是玄門中有名望的,還讓我遠去涑水之北,為阿織置辦嫁妝……我若知道、我若知道他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把我支走,說什麽我也不會在春祭前離開。

  “傷魂穀是慕家莊後山的一片峽穀,穀底群妖出沒,還會出現能夠灼傷人魂的妖火,是以得名。我離開慕家整整二十天,回到族中,一聽說阿織被投下傷魂穀,我什麽也顧不上,奔去穀中找她。我到了傷魂崖邊,卻看見……”

  慕樵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傷心地流下淚來,“也不知道這孩子吃了怎樣的苦頭,竟強撐著從穀下爬了上來……她渾身都是傷,眼睛也看不見了,一個人抱膝坐在崖邊,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我拿所有的靈石換了靈藥,請了仙醫。仙醫說,阿織身上的傷可以醫治,隻是這眼睛……懇請仙尊,幫阿織治治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她有一雙最好看的眼睛,眼下變得灰白,再也瞧不見東西,我實在……實在心疼……“

  她的眼睛,變成灰白色了麽。

  竹舍中寂然無聲,良久,問山劍尊歎了一聲:“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道:“隻是,我修的是劍道,阿織的眼是被妖火灼傷,無法用靈力複原,我也愛莫能助。”

  慕樵惘然道:“那就……一點法子也沒了麽?”

  問山劍尊沉默片刻,忽道:“夙,你幫她看看。”

  屋中有人“嗯”了一聲。

  阿織忽然感到有人向她靠近,下意識握緊了竹杖。

  她聞到初春晨霧的氣息,那個人來到她跟前,聲音很淡:“可能會疼,你不要動。”

  阿織下意識點點頭。

  下一刻,有什麽東西覆在了她的眼前。

  應該是這個人的手,與他掌心結成的靈氣。

  其實是不疼的,阿織隻覺得很涼,像是冬雪化成清溪,潺潺流過她的眼前。

  漸漸地,阿織能夠感受到一點光,眼前的所有事物有了一點模糊的輪廓。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人收了手,語氣仍是很淡:“隻能這樣了。”

  “傷你的不是凡火,你靈視受損,日後若是修為精進,或能恢複一二,想要複原如初,不可能了。”

  說著,他道:“你們回吧。”

  慕樵聽了這話,忽地跪下身,“慕樵知道自己的請求說來冒犯,但是慕樵人微力薄,無法保護好阿織,而今族中出了這樣的事,敢不敢再帶阿織回家。阿織她……不愛說話,也許有些孤僻,但她其實是一個心地很好的姑娘,天資更是十年難得一遇。她自幼就會禦靈氣,無論什麽心決,隻要看一遍就能自行領悟,仙尊若不嫌棄,“慕樵一咬牙,朝問山劍尊磕了一個頭,“還請劍尊收阿織為徒,讓她長留青荇山中。”

  慕樵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無理。

  問山劍尊,當世第一劍尊,他是真正的世外仙人,常人見一面都難,更莫提收徒,何況他聽說,問山避世以後,已不怎麽教授劍道了。

  竹舍中果然有人道:“這位慕叔,您這就有點強仙尊所難了。除了大師兄,仙尊早就不收徒了,您別看我們幾個拜在青荇山下,我們不過是跟著仙尊學點心法,練練拳腳本事,過不了兩年就要下山的。”

  慕樵張了張口,還不等他再次懇求,問山忽然並指置於阿織眉心,探了探她的靈台,隨後,他訝異地“嘖”一聲,“這天資,何止是十年難得一遇。”

  接著,他又輕笑道,“誰說我不收徒?”

  慕樵愕然問:“仙尊的意思是,肯收阿織了?”

  問山沒答這話。

  不知是玩笑還是真有其事,他說:“適才夙為小阿織療傷的時候,我閒著沒事,幫小阿織算了一卦,小阿織,你想不想聽聽卦象?”

  阿織點點頭。

  問山於是煞有介事道:“你和夙,就是你身邊的師兄,這一輩子註定命數糾葛,恩債難消。”

  他問:“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阿織搖了搖頭。

  他似乎要故意逗她:“那你猜猜?”

  阿織緊握著竹杖,許久後,說:“意思是,我日後,會和他成親嗎?”

  周圍的人一下子都笑了,連本來傷心的慕樵也忍俊不禁。

  那夜,仙山上開了席,餐風飲露的仙尊吃了個酒足飯飽,好些人喊阿織“小師妹”,他們說,“小師妹,你傷沒好,吃清淡些”,“小師妹,這是我親手釀的果子酒,你嚐嚐”,“小師妹,你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明早我去山下鎮上給你買回來”。

  阿織一生至今,除了慕樵,從未在他人那裏接受到這樣多的善意,以至於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沉默地,拘謹地坐著。

  筵席過後,有人找來一身鬥篷,為阿織擋去山夜寒風,戲稱這是“蓋頭”,把阿織送去屋舍,有人玩笑般說了句“入洞房嘍”,惹來一片笑罵聲。

  從前阿織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夜裏總是不敢睡,她本以為自己今夜也會如此,摸索著洗漱完,倚上床欄,忽覺山夜深靜,心亦安寧。

  她閉上眼,很快墮入夢中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說著,他道:“你們回吧。”

  慕樵聽了這話,忽地跪下身,“慕樵知道自己的請求說來冒犯,但是慕樵人微力薄,無法保護好阿織,而今族中出了這樣的事,敢不敢再帶阿織回家。阿織她……不愛說話,也許有些孤僻,但她其實是一個心地很好的姑娘,天資更是十年難得一遇。她自幼就會禦靈氣,無論什麽心決,隻要看一遍就能自行領悟,仙尊若不嫌棄,“慕樵一咬牙,朝問山劍尊磕了一個頭,“還請劍尊收阿織為徒,讓她長留青荇山中。”

  慕樵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無理。

  問山劍尊,當世第一劍尊,他是真正的世外仙人,常人見一面都難,更莫提收徒,何況他聽說,問山避世以後,已不怎麽教授劍道了。

  竹舍中果然有人道:“這位慕叔,您這就有點強仙尊所難了。除了大師兄,仙尊早就不收徒了,您別看我們幾個拜在青荇山下,我們不過是跟著仙尊學點心法,練練拳腳本事,過不了兩年就要下山的。”

  慕樵張了張口,還不等他再次懇求,問山忽然並指置於阿織眉心,探了探她的靈台,隨後,他訝異地“嘖”一聲,“這天資,何止是十年難得一遇。”

  接著,他又輕笑道,“誰說我不收徒?”

  慕樵愕然問:“仙尊的意思是,肯收阿織了?”

  問山沒答這話。

  不知是玩笑還是真有其事,他說:“適才夙為小阿織療傷的時候,我閒著沒事,幫小阿織算了一卦,小阿織,你想不想聽聽卦象?”

  阿織點點頭。

  問山於是煞有介事道:“你和夙,就是你身邊的師兄,這一輩子註定命數糾葛,恩債難消。”

  他問:“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阿織搖了搖頭。

  他似乎要故意逗她:“那你猜猜?”

  阿織緊握著竹杖,許久後,說:“意思是,我日後,會和他成親嗎?”

  周圍的人一下子都笑了,連本來傷心的慕樵也忍俊不禁。

  那夜,仙山上開了席,餐風飲露的仙尊吃了個酒足飯飽,好些人喊阿織“小師妹”,他們說,“小師妹,你傷沒好,吃清淡些”,“小師妹,這是我親手釀的果子酒,你嚐嚐”,“小師妹,你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明早我去山下鎮上給你買回來”。

  阿織一生至今,除了慕樵,從未在他人那裏接受到這樣多的善意,以至於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沉默地,拘謹地坐著。

  筵席過後,有人找來一身鬥篷,為阿織擋去山夜寒風,戲稱這是“蓋頭”,把阿織送去屋舍,有人玩笑般說了句“入洞房嘍”,惹來一片笑罵聲。

  從前阿織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夜裏總是不敢睡,她本以為自己今夜也會如此,摸索著洗漱完,倚上床欄,忽覺山夜深靜,心亦安寧。

  她閉上眼,很快墮入夢中。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相關小說推薦


回到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