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練完功啦?“秀兒一邊問著,一邊遞過來一方手帕。
楊昊心裏沒來由一陣感慨。
這十幾年,自己每次修煉,秀兒總會在一旁默默地等著。等自己修煉完畢,秀兒總會給自己遞上一方手帕。
“練完功了,秀兒姐。“楊昊接過手帕,在臉上擦了幾下。手帕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爺他們回來了,在等著您過去。“秀兒一邊伸手接過楊昊遞迴的手帕,一邊道。
“好,秀兒姐。走。“楊昊一邊說著,一邊率先邁步朝外走去。
楊昊身後,秀兒悄悄地將手帕仔仔細細地疊好,然後小心地揣入懷中。做著這些,秀兒的臉上,飛起一抹緋紅。
秀兒常做的這個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楊昊的感知。如往常一樣,楊昊佯做不知,悄悄加快了腳步。
片刻之後,楊昊與秀兒走入一處小院。院中,便是楊延平這些年靜養的地方。因為行動不便,寧遠需要楊延平親自過目和處理的軍政文書,大多便也被送至此處。
“小少爺!“最大的那間廂房門口,楊忠瞧見楊昊與秀兒進院,早已迎了上來。
“忠爺爺!“雖然先前在衛城城牆上已經確定楊忠無恙,此刻見到楊忠,楊昊還是忍不住以神識快速地探查了一下。再次確定楊忠無礙後,楊昊放下心來。
“小少爺,老爺、少爺和夫人在房內等著。“楊忠道。
“謝謝忠爺爺。“楊昊對楊忠點了點頭,朝廂房走去。
楊忠與秀兒隨在其後,待楊昊走入廂房後,楊忠將廂房的門帶上,然後與秀兒立在門外。
“爺爺!爹!娘!”走入廂房,楊昊快步上前,朝著楊弘義及楊延平夫婦恭敬行禮。
“昊兒,來,坐。”等楊昊直起身,楊弘義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笑眯眯地說道。
沒辦法,老爺子現在隻要一看到自己的孫子,天大的事兒,都擋不住老爺子心裏的高興。
“兒子!“林紅玉對楊昊做了一個手勢。
楊昊立即掐動一個法訣,在房中佈下一個隔離陣法。
按照小光頭的說法,這個隔離陣法,不僅可隔離聲音,更可隔絕神識的探查。除非神識高於楊昊很多,否則,任何修士都無法窺探到陣法內發生的事情。
其實,以楊昊如今的神識之強,再加上識海內的三個小傢夥,楊昊還真不相信,在這寧遠城內,有哪個修士能夠於無聲無息中對自己進行探查而不被髮覺的。此刻弄這麽一個隔離法陣,楊昊隻是要讓自己的爺爺和爹孃寬心罷了。
“娘,可以了。“佈下法陣,楊昊道。
“兒子,早晨的事,是你師父出手了吧?“林紅玉是個女中豪傑的性子。聽自己的兒子說可以放心說話了,林紅玉立即開門見山地問道。
“娘,是的,是我師父他老人家出手了。“楊昊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裏暗道一聲慚愧。
杜撰出一個修行界的師父,對於楊昊來說,實在是情非得已。
這些年,自己身上的許多事都太過匪夷所思。小光頭千叮嚀萬囑咐過,讓楊昊千萬、萬萬、千千萬萬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其識海的事,更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在其識海內還有小光頭、小爐子和牙牙。
而且,楊昊也明白,杜撰出這麽一個師父,對自己的爺爺和爹孃也是一種保護。因為,對於修士的手段,楊昊知道得已經夠多了。自己身上的秘密,爺爺和爹孃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昊兒,那白衣青年,就是牧星辰?“楊延平開口道。
“是的,爹。那人就是牧星辰。“想起牧星辰先前所為,楊昊心
“昊兒,記得替爹多謝你師父出手相助,也多謝他手下留情,沒有取牧星辰的性命。“楊延平又道。
“爹......“楊昊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再看了看自己的爺爺和孃親,見他們都對自己點了點頭,心中一暖,又一酸。
“爹,您放心,孩兒將來必親手取此人的性命!”楊昊斬釘截鐵道。
“昊兒,今天不說這個。先前的事,有一點,爺爺想聽聽你的判斷。”楊弘義開口道。
“爺爺請說。”楊昊將目光轉向楊弘義。
“昊兒,你覺得,那牧星辰的挑釁,是臨時為之,還是早有預謀?”楊弘義問道。
楊昊微微一怔。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此前楊昊含忿出手,一心隻想殺了牧星辰,哪裏會管他是臨時起意還是蓄意為之?
此刻,楊弘義忽然問起,楊昊一怔之後,心中又是一驚。
楊昊驚的,不是這個問題本身。
這個問題,對楊昊並不難。以楊昊掌握的資訊,腦中隻是飛快地轉了幾下,他便有了肯定的答案。
楊昊驚的,是自己竟然沒有想過這個看似簡單卻乾係極大的問題。
“爺爺,孫兒慚愧,先前竟然會忽略這件事。”楊昊站起身來,鄭重地對自己的爺爺行禮道。
“昊兒,無妨,坐下說。”楊弘義的臉色,很是欣慰。楊延平和林紅玉的臉上,也露出同樣的神色。
楊昊這些年所做的事,楊弘義與楊延平夫婦都極為滿意。但三人更為滿意的是,儘管楊昊做了許多堪稱驚世駭俗的事,但他卻始終不驕不躁。
“爺爺,孫兒認為,牧星辰此舉,乃是有備而來。”坐回椅中,楊昊道。
“哦?昊兒,說說你的想法。”楊弘義道。他的眼中,欣慰之色更濃。
“爺爺,牧星辰在進入宗門修行前雖已凶名在外,但卻並非莽撞之人。進入宗門之後,他更是隱忍,潛心修行,直至今年才顯露崢嶸,奠定其在天衍宗中的威名。而且,他能以練氣七層的修為擊敗眾多比其修為更高的同門,說明此人性格之堅忍,絕對超乎尋常。”楊昊道。
“此言怎講?”楊弘義問道。楊延平與林紅玉也露出征詢之色。涉及到修行界修行的事,他們皆知之甚少。
“爺爺,爹,娘,修行上的事,孩兒知道的也不多,無法細說。不過,師父說過,修行之路,一重境界一重天。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會想方設法儘快提升自己的修為。似牧星辰這樣刻意壓製修為的,無不皆是心智極為出眾之人。”楊昊扯了扯杜撰師父的虎皮。
楊弘義微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他雖然隻是修武者,但以他的見識和修為,理解楊昊的話並不難。
“昊兒,那依你之見,牧星辰此次所為是受何人指使?是牧天豪嗎?又或者是天狼國主?”楊弘義繼續問道。
楊弘義與楊延平夫婦都是極為睿智之人。牧星辰既然是這般性格,自然不會自作主張做這樣的事。
“爺爺,孫兒覺得,牧星辰此舉,既非牧天豪的意思,也不是天狼國主的意思。”楊昊答道。他知道,自己的爺爺其實並不認為牧星辰此行乃是受了這二人的指使。自己的爺爺之所以這麽問,無非是存了考校之意。
所以,說完剛剛那句判斷之後,楊昊立即接著道:“從牧天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判斷,他其實是不希望天狼再和大楚發生直接衝突的。既然如此,牧天豪必然不會讓牧星辰做這件事,因為牧天豪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的後果。“
“昊兒,你接著說。“楊弘義與楊延平夫婦都讚許地點了點頭。
“至於天狼國主,其本性雖好戰,又兼天狼國內的許多貴族希望聯合七國,再度犯我大楚,但是,七國目前都被捲入與北齊的大戰中,戰事膠著,泥潭深陷,天狼國主應當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冒險與我大楚開戰。畢竟,一旦與我大楚開戰,對方雖說是七國聯軍,但首當其衝的,還是天狼。損傷最重的,也會是天狼。“楊昊道。
“兒子,可以啊!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沒白長啊。“林紅玉笑道。
“娘,孩兒都已經快二十了。“楊昊哭笑不得。
“昊兒,這麽說,牧星辰此行,是受了那些人的指使了?“楊弘義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是的,爺爺。孫兒覺得是。“楊昊也正容道。在坐的都知道,那些人是哪些人。
“昊兒,知道他們為何要挑起天狼與我大楚的戰爭嗎?“楊延平問道。
“爹,這件事,孩兒也想不明白。“楊昊如實答道。
“兒子,能不能問問你師父?“林紅玉道。
“娘,孩兒可以問問師父。不過,我師父他老人家是得道高人,不問世事。孩兒覺得,師父可能也不清楚他們為何要這麽做。“楊昊道。
這句話,楊昊倒也不算敷衍。雖然沒有師父,但識海裏有個小光頭可以問。不過,楊昊覺得,小光頭應該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打算。
“這樣啊。“林紅玉有些失望。楊弘義與楊延平的臉上也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
他們三人,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修行之人他們雖然都對付不了,但是,若是能弄清楚對方的企圖,總會多一些應對之法。
“爺爺,爹,娘,孩兒覺得,咱們倒無需太過擔心那些人,至少短時間不需要太過擔心。“看到三人臉上的神色,楊昊出言安慰道。
“昊兒,你是說修行界的規矩?“楊延平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以為然。
“爹,孩兒判斷,此次指使牧星辰的人,必然是暗地行事,且不希望此事被修行界所查。否則,他們不會隻是派牧星辰這樣一個練氣七層的弟子前來,牧星辰也不會先以言語挑釁,激得忠爺爺先出手,製造一個他是自衛的假象。“楊昊道。
對於自己父親語氣中的不以為然,楊昊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二十年前的那場意外,楊家不僅是親曆者,更是直接受害者。
“昊兒此言有理。昊兒,這麽說,修行界的規矩對那些人還有約束力?”楊弘義一邊點頭對楊昊的分析表示讚同,一邊問道。
“是的,爺爺。孫兒得到的訊息也證實,至少在明面上,修行界是遵守那個規矩的。既如此,那些人隻是暗中行事的話,有孫兒的師父在,不會有任何問題。”楊昊用非常肯定的語氣道。
“昊兒,為父知道,你的師父乃是得道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是,他對我們整個楊家都有大恩。若是可能,為父還是希望能夠當面向他道一聲謝。”楊延平道。
類似的話,楊弘義和楊延平夫婦曾經都提起過,都給楊昊搪塞過去了。今日,楊延平再次提起,一是確實心存感激,二則是因為知恩而不能報,甚至連當面道謝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他心中一大憾事。
楊延平這話一出口,楊弘義與林紅玉也同時看向楊昊,目帶熱切之意。
“爺爺,爹,娘,這個,這個......師父他老人家脾氣有些古怪,更曾言明,除非他自己主動提出,孩兒不可要求他見任何人。孩兒擔心,若是再向師父提起此事的話,萬一他老人家一生氣,不要孩兒這個徒弟,那可就......“無奈之下,楊昊暗中一咬牙,就想將此事徹底給掐滅了。
果不其然,楊昊的話還沒說完,林紅玉就急忙說道:“兒子,別!千萬別提!你師父不願見,那咱們就不見!“
“兒子,可以啊!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沒白長啊。“林紅玉笑道。
“娘,孩兒都已經快二十了。“楊昊哭笑不得。
“昊兒,這麽說,牧星辰此行,是受了那些人的指使了?“楊弘義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了。
“是的,爺爺。孫兒覺得是。“楊昊也正容道。在坐的都知道,那些人是哪些人。
“昊兒,知道他們為何要挑起天狼與我大楚的戰爭嗎?“楊延平問道。
“爹,這件事,孩兒也想不明白。“楊昊如實答道。
“兒子,能不能問問你師父?“林紅玉道。
“娘,孩兒可以問問師父。不過,我師父他老人家是得道高人,不問世事。孩兒覺得,師父可能也不清楚他們為何要這麽做。“楊昊道。
這句話,楊昊倒也不算敷衍。雖然沒有師父,但識海裏有個小光頭可以問。不過,楊昊覺得,小光頭應該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打算。
“這樣啊。“林紅玉有些失望。楊弘義與楊延平的臉上也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
他們三人,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修行之人他們雖然都對付不了,但是,若是能弄清楚對方的企圖,總會多一些應對之法。
“爺爺,爹,娘,孩兒覺得,咱們倒無需太過擔心那些人,至少短時間不需要太過擔心。“看到三人臉上的神色,楊昊出言安慰道。
“昊兒,你是說修行界的規矩?“楊延平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以為然。
“爹,孩兒判斷,此次指使牧星辰的人,必然是暗地行事,且不希望此事被修行界所查。否則,他們不會隻是派牧星辰這樣一個練氣七層的弟子前來,牧星辰也不會先以言語挑釁,激得忠爺爺先出手,製造一個他是自衛的假象。“楊昊道。
對於自己父親語氣中的不以為然,楊昊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二十年前的那場意外,楊家不僅是親曆者,更是直接受害者。
“昊兒此言有理。昊兒,這麽說,修行界的規矩對那些人還有約束力?”楊弘義一邊點頭對楊昊的分析表示讚同,一邊問道。
“是的,爺爺。孫兒得到的訊息也證實,至少在明面上,修行界是遵守那個規矩的。既如此,那些人隻是暗中行事的話,有孫兒的師父在,不會有任何問題。”楊昊用非常肯定的語氣道。
“昊兒,為父知道,你的師父乃是得道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是,他對我們整個楊家都有大恩。若是可能,為父還是希望能夠當面向他道一聲謝。”楊延平道。
類似的話,楊弘義和楊延平夫婦曾經都提起過,都給楊昊搪塞過去了。今日,楊延平再次提起,一是確實心存感激,二則是因為知恩而不能報,甚至連當面道謝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他心中一大憾事。
楊延平這話一出口,楊弘義與林紅玉也同時看向楊昊,目帶熱切之意。
“爺爺,爹,娘,這個,這個......師父他老人家脾氣有些古怪,更曾言明,除非他自己主動提出,孩兒不可要求他見任何人。孩兒擔心,若是再向師父提起此事的話,萬一他老人家一生氣,不要孩兒這個徒弟,那可就......“無奈之下,楊昊暗中一咬牙,就想將此事徹底給掐滅了。
果不其然,楊昊的話還沒說完,林紅玉就急忙說道:“兒子,別!千萬別提!你師父不願見,那咱們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