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飛的杭州,回家陪陪二老。
六月梅雨季難熬,潮濕中帶著悶熱。
悶油瓶從山裡扛回來一堆草藥,打包好讓我帶給我爸媽,說是煎水喝能除濕去燥。
雨村能熱的日子不多,對於我們仨平日裡一個風扇已經足夠了。
我有段日子沒吹過空調,昨晚睡到後半夜膝蓋骨就隱隱鑽疼,後來一直沒怎麼睡著,聽著窗外的雨聲放空。
杭州還在淅淅瀝瀝地下雨,悶熱在其次,原想陪著我爸媽出去走走的計劃也夭折了。
我這兩年倒是經常回家,就是待的時間不長,偶爾帶胖子和悶油瓶回杭州轉轉,能在家裡小住一週。
今早吃早飯的時候胖子發來了視頻通話邀請。
看樣子他剛起床,一臉油光,頭髮亂糟糟的貼著頭皮,看到我爸媽後熱情地恨不得鑽過螢幕來說話。
悶油瓶站在他後面,我看到他動作幅度極小的戳了下胖子的腰窩,胖子立馬怪叫著彈開。
畫面轉了一下,悶油瓶出現在螢幕上,我跟他對視一眼,他很快打量了我一下,接著把視線轉向我爸媽,點頭問了聲好。
我爸媽知道我和悶油瓶的關係,兩人沒說破,我們也沒心思去提,有些事順其自然比什麼都好。
悶油瓶問候完就撤了,胖子的聲音仍在繼續。
我本想搶過手機早點掐斷胖子的話頭,誰知道晚了一步,我媽已經舉著手機湊在我爸眼前,聽著胖子打諢逗樂。
我低頭喝粥,過了一會我媽過來拽我,“小邪,你快過來。”
我無奈地湊過去跟我爸媽一起參觀胖子。
胖子拿著一把菜刀,手裡拎著一截豬大腸,道,“天真,你什麼時候回來?
胖爺準備做冰鎮大腸,頭弄好後給叔叔阿姨也寄點過去。”
我媽立馬客氣道,“不用這麼麻煩,你們吃就行,山裡條件辛苦,你們想吃什麼告訴阿姨,讓小邪順便帶回去。”
我心說合著我成了送快遞的兩頭跑唄,胖子已經開始一邊切大腸一邊跟我媽報菜名了。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直誇胖子會吃。
我道,“別人吃是長腦子,他就是個造糞機器。”
“那胖爺也為農民伯伯提供肥料了不是?”
我看著胖子忙來忙去,打趣道,“你這是打算直播做菜了?”
“那你得交學費呐天真。”
胖子用水衝了下刀,擺了
阿姨您放心,我就收天真錢,不收您的。”
“有區別嗎?”我道。
手機螢幕小,胖子一人占了一半,我隻看到悶油瓶站在冰箱旁邊,看不到在做什麼。
胖子切好大腸遞了過去,悶油瓶從冰箱旁邊走過來接著。
我剛看到他的臉,突然,院子裡響起小滿哥的狂吠聲。
悶油瓶撂下盤子猛地衝了出去。
緊接著,胖子也回過頭,像是看到了什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很快也衝了出去。
外面傳來一陣響聲,我在螢幕這邊什麼也看不到,一陣心急,隻能大喊,“胖子!怎麼回事?”
半天沒有迴音。
慢慢地叫聲停了,我隱約聽到外面胖子在和悶油瓶對話的聲音。
我爸媽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搖了搖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道,“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我爸媽沒阻攔我,隻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小心。
我又喊了幾聲胖子,很快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接著胖子喘著粗氣出現在螢幕裡。
我問,“發生什麼了?”
胖子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頓了一會告訴我,“兩件不好的事。”
我示意他有話快說。
胖子於是豎起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地面,“第一件,胖爺剛弄好的豬大腸沒了。”
“去你媽的。”我罵道,“你他娘能不能正經點。第二件是什麼,別告訴我是你早上拉屎沒擦屁股。”
胖子搖頭擺手,把鏡頭調成後置轉向了院子裡。
我看過去,院子裡有一個不小的坑,不深,但周圍有像爪子抓過的痕跡。
院裡散養的雞正圍著坑的邊緣不停繞來繞去,沒看到悶油瓶的身影。
我皺了皺眉,問胖子,“小哥呢?剛纔是什麼東西?”
“小哥追出去了。”胖子調回了鏡頭,對我道,
“第二件,這次的事可能是衝我來的。”
我腦子忽然短路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胖子接著道,“昨天胖爺就覺著奇怪,咱那小廁所旁邊的牆不都讓小哥給貼的海報麼?
我昨兒上廁所的時候無聊,看到牆根那塊有個凹洞,裡面塞了塊海綿,就給扣出來了。”
我一陣噁心,心想你他娘上個廁所還這麼多事,就聽胖子繼續道。
“天真你知道麼,那牆有問題。那塊海綿扣出來後,沒過一會,裡面湧出來好幾百隻鳥,也說不出來是什麼鳥,反正以前是沒見過。
丫一個個比蒼蠅還小,我就抓了幾隻,再一看,沒了。
胖爺就尋思這不可能啊,剛剛還幾百隻鳥呢,怎麼可能一下子全沒了。
但找了一圈確實是沒有,胖爺就想可能是蹲久了缺氧,就沒再細想。”
我看著胖子在對面唾沫星子飛濺,忍不住道,“胖子,你是不是有病?”
“去你的,就外面那坑,你瞧見沒有?剛剛外面的就是昨天我見的那種鳥,但是大了得有幾千倍。”
“噢。”我明白了,“你是說這鳥是衝你來的?因為你挖了人家祖墳?”
“也不能這麼說。”
胖子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豬大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突然想到一點,就對胖子道,“你把手抬起來看看。”
胖子沒反應過來,問我怎麼了,把手亮出來對著螢幕晃了晃,“咋回事?沒事兒啊。”
我說你把手掌亮出來,胖子照做。
一下子我們倆就傻了眼,胖子聲音有些顫抖,“天真,胖爺這回可能真得駕鶴西去了。”
“駕你媽個頭。”我道,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胖子的手掌上有一片灼燒過的痕跡,四周發黑,有朝手臂擴散的趨勢。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胖子一邊禱告,一邊從地下拾起豬大腸,重新放回盤子裡。
“你做什麼?”我問他。
胖子嘿嘿一笑,“不能浪費食物,我尋思著死都要死了,不如吃頓好的。”
我懶得理他,告訴他等我買機票回去。
胖子點頭,又把豬大腸放進水池裡重新沖洗。
我掛了視頻,定了最近一班飛機,我媽已經幫我收拾好了行李。
跟我爸媽匆匆別過,我答應過一陣子帶胖子和悶油瓶回來住幾天。
回雨村的時候坐在候機廳,我給悶油瓶發了幾條資訊,問他大致發生了什麼。
很快悶油瓶發過來一張照片,是一個洞穴,周圍樹林遮擋嚴密,看樣子他以前在巡山的時候沒有見過。
接著他發來一句話,是我們慣用的暗號,一般確定有人跟蹤我們的資訊時會用。
我翻譯了一下,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悶油瓶的話大意是:有問題,先別回來。
“天真你知道麼,那牆有問題。那塊海綿扣出來後,沒過一會,裡面湧出來好幾百隻鳥,也說不出來是什麼鳥,反正以前是沒見過。
丫一個個比蒼蠅還小,我就抓了幾隻,再一看,沒了。
胖爺就尋思這不可能啊,剛剛還幾百隻鳥呢,怎麼可能一下子全沒了。
但找了一圈確實是沒有,胖爺就想可能是蹲久了缺氧,就沒再細想。”
我看著胖子在對面唾沫星子飛濺,忍不住道,“胖子,你是不是有病?”
“去你的,就外面那坑,你瞧見沒有?剛剛外面的就是昨天我見的那種鳥,但是大了得有幾千倍。”
“噢。”我明白了,“你是說這鳥是衝你來的?因為你挖了人家祖墳?”
“也不能這麼說。”
胖子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豬大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突然想到一點,就對胖子道,“你把手抬起來看看。”
胖子沒反應過來,問我怎麼了,把手亮出來對著螢幕晃了晃,“咋回事?沒事兒啊。”
我說你把手掌亮出來,胖子照做。
一下子我們倆就傻了眼,胖子聲音有些顫抖,“天真,胖爺這回可能真得駕鶴西去了。”
“駕你媽個頭。”我道,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胖子的手掌上有一片灼燒過的痕跡,四周發黑,有朝手臂擴散的趨勢。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胖子一邊禱告,一邊從地下拾起豬大腸,重新放回盤子裡。
“你做什麼?”我問他。
胖子嘿嘿一笑,“不能浪費食物,我尋思著死都要死了,不如吃頓好的。”
我懶得理他,告訴他等我買機票回去。
胖子點頭,又把豬大腸放進水池裡重新沖洗。
我掛了視頻,定了最近一班飛機,我媽已經幫我收拾好了行李。
跟我爸媽匆匆別過,我答應過一陣子帶胖子和悶油瓶回來住幾天。
回雨村的時候坐在候機廳,我給悶油瓶發了幾條資訊,問他大致發生了什麼。
很快悶油瓶發過來一張照片,是一個洞穴,周圍樹林遮擋嚴密,看樣子他以前在巡山的時候沒有見過。
接著他發來一句話,是我們慣用的暗號,一般確定有人跟蹤我們的資訊時會用。
我翻譯了一下,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悶油瓶的話大意是:有問題,先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