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們來到導演江淮的工作室。前台的助理在打瞌睡,被我們的動靜嚇醒了,於是耷拉著腦袋把我們帶到裡面的一個房間。
房間已經不能稱之為亂了,幾乎每一寸空間都覆滿了稿紙,隱約能看到桌上成堆的書後趴著一個人。
徐林敲了敲門,沒反應。剛纔的小助理抄起一本書往門上“哐哐”砸了兩下,裡面的人才勉強醒過來。
幾支菸過後,江淮的臉色正常了些,詢問我們的來意。
“您在大約20年前應該拍過一部叫《夏天即將結束》的電影吧,您認識參演的一位叫石海的演員嗎?”
“啊…是什麼電影,我已經不記得了。”
徐林搜尋出了海報,對方湊近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吐出來幾個字:“對,不認識。”
“那您有認識他的朋友嗎?”
“沒有,他這個人隻挑自己想演的演,所以沒什麼朋友吧,他還是…”
“他還是什麼?”我的喊聲落入沉寂的房間裡,沒有一絲漣漪。
徐林做了個阻止動作,轉身再問了一些細節,但對方始終一副要睡著的樣子,回答模棱兩可。
我很生氣,但也沒辦法,對方沒義務幫我們。
無事可做,我開始環視整個房間:成堆的稿紙裡藏著大約幾十張照片,幾乎每張裡面的人都不一樣,但好像有個人一直在出現…
是誰呢?
是公主的前主演,那個盯著電視的怪“人”!燈的開關旁邊塞了一張生活照,好像是她和江淮、石海一起聚餐時拍的。
我俯身跟徐林說悄悄話:“我看你再怎麼問他都不會理你的,我找到新線索了,走吧…”
徐林遲疑了一下,隨即起身,點頭致意,和我一起離開了工作室。
“你說的是什麼線索?”
“昨天我們不是碰到一個女性嗎,我在牆上看到她和石海的照片,說不定兩人認識呢?”
“啊…但是她不一定還在吧,她又不是你。”
“賭一把吧?反正江淮那邊暫時也問不出什麼。”
幸運地,那個女性還在那裡。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突然想到她昨天的樣
對方的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頓了很長時間,“是的。”
“我在找一個人,當然我沒有惡意,您認識石海嗎?”
她的反應還是很慢,好像在適應新身體一樣,“大概記得,別人介紹認識的,這個應該不是他的真名…他還有一個寫影評時用的名字,深水魚。”
她看起來有點瘋,沒想到思路還蠻清晰的,我心想。
電視裡正在播《安息》的主演采訪,弗雷德的演員說:“公主的前演員因入戲太深,最終在3年前服毒自殺,我們對此深表遺憾,但還是希望大家關注劇團的新演員肖小姐…”他雖然說著“惋惜”之類的話,但是表情算不上嚴肅,而且說話時還不正視鏡頭,這讓我覺得很奇怪。
“還沒請教您的名字呢,我是陸明。”
“我是安。”
安?安格麗斯?
“安小姐,你的演技真好。”
“不,我就是因為不適合才被換下來的…”
“啊,是導演換的吧,沒想到他這麼沒眼光。”
“不是,導演還挺欣賞我的,是他堅持要留下我。”安透過櫥窗摸著電視螢幕,表情認真得好像對方就在眼前,她喃喃道:“我是安,我註定要死於劇毒,沒有愛,我將毫不體面。”
“…你和導演關係不錯嗎?”
“算是吧。”
“能請你幫個忙嗎?”
“你先說說看。”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清醒一點,想起一些事情?比如跟他聊聊天之類的。”
“…好吧,不過我和他隻是朋友,我儘力吧。”
“因為他看不見你,你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江淮他有一部原型是我的小說,應該就我、他和他的編輯看過吧?”
“太好了,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呢?”
“這…可是節目…”
“請等一下。”
我轉頭問徐林可不可以讓安暫時在他家看會電視,對方點頭。
我站到徐林旁邊說:“他是徐林,你去他家,可以不受打擾地看節目,隻要到時候通過電話幫我們一下就好了,這樣行嗎?”
安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家裡,安靜靜地看著電視,徐林撥通了江淮的電話。
“您好,我是早上來拜訪過的徐林。”
“哦,怎麼了嗎?”
“您認識安小姐,就是《安息》的前女主演。”
“什麼安,林霖吧?她還在玩那種遊戲啊…
是,很熟,不,她真的死…”
“非常不幸,是的…”
“真是蠢透了,用死亡就能獲得別人的憐憫嗎,就算是你也感覺不到吧!自己走了,留我一個人苟活,還真是捨得…”
因為開了擴音,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呃,不好意思,您願意和她聊幾句嗎?”這句話徐林自己說都覺得離譜。
“哈…你是通靈者嗎,我可沒有錢給你賺!”
對方氣憤地掛斷電話。
徐林無奈,再次撥號。
“你還打來乾嘛!”
“先聽我說完,江導演,《深林之中的光》,這個書名能證明我沒胡說了吧。”
對方沉默了很久,我都以為他又掛斷了。
“這說明不了什麼…”
安“唰”地站起來,讓徐林傳達她的意思:“別他媽耍脾氣了,我做什麼與你無關,認真聽人說話。”
江淮聽了,嚇了一跳,隨即開始大笑。
“…人死後還能說話啊,你怎麼樣啊?”
江說得好像真得信了一樣,徐林做安的代言者和他繼續通話。
“還好。”
“新來的演員和你根本不能比,我不喜歡她。”
“但是劇的人氣變好了不是嗎,大家都要吃飯吧。”
“好像有人說阮康他要跳槽了。”
“沒辦法吧。”
“你不在意嗎?”
“說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吧。”
“我寫不出東西了,你來幫我吧…”
“我又不會寫東西,真是。說正事吧,你還知道有關石海的什麼事。”
“他不是遇上事故了嗎?大概零三年的時候吧…”
零三年。
不可能,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他,是在零四年的夏天啊
安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家裡,安靜靜地看著電視,徐林撥通了江淮的電話。
“您好,我是早上來拜訪過的徐林。”
“哦,怎麼了嗎?”
“您認識安小姐,就是《安息》的前女主演。”
“什麼安,林霖吧?她還在玩那種遊戲啊…
是,很熟,不,她真的死…”
“非常不幸,是的…”
“真是蠢透了,用死亡就能獲得別人的憐憫嗎,就算是你也感覺不到吧!自己走了,留我一個人苟活,還真是捨得…”
因為開了擴音,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呃,不好意思,您願意和她聊幾句嗎?”這句話徐林自己說都覺得離譜。
“哈…你是通靈者嗎,我可沒有錢給你賺!”
對方氣憤地掛斷電話。
徐林無奈,再次撥號。
“你還打來乾嘛!”
“先聽我說完,江導演,《深林之中的光》,這個書名能證明我沒胡說了吧。”
對方沉默了很久,我都以為他又掛斷了。
“這說明不了什麼…”
安“唰”地站起來,讓徐林傳達她的意思:“別他媽耍脾氣了,我做什麼與你無關,認真聽人說話。”
江淮聽了,嚇了一跳,隨即開始大笑。
“…人死後還能說話啊,你怎麼樣啊?”
江說得好像真得信了一樣,徐林做安的代言者和他繼續通話。
“還好。”
“新來的演員和你根本不能比,我不喜歡她。”
“但是劇的人氣變好了不是嗎,大家都要吃飯吧。”
“好像有人說阮康他要跳槽了。”
“沒辦法吧。”
“你不在意嗎?”
“說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吧。”
“我寫不出東西了,你來幫我吧…”
“我又不會寫東西,真是。說正事吧,你還知道有關石海的什麼事。”
“他不是遇上事故了嗎?大概零三年的時候吧…”
零三年。
不可能,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他,是在零四年的夏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