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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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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確要提拔的人,薑清慈第三日才見到。

彼時她剛將沈確要插的人送進軍中,柳如煙便領著一個衣衫破落、神色頹頹的男人進來,一瘸一拐的,身後還牽著一頭山羊,約莫有半個人高。

“大人,人帶到了。”

那人掀起眼皮子看了薑清慈一眼,不說話,也不行禮,從袖中掏出來一把草給羊吃了,旋即大喇喇盤腿往地上一坐,放浪形骸,毫無形象地拍了拍羊的腦袋:

“咩——”

羊仰頭叫了聲,隨即在廳內拉了坨大的。

薑清慈:……

她想殺人,真的。

柳如煙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薑清慈一個刀眼甩過去,他立刻垂下頭。

忍了又忍,薑清慈後退離那人遠了些距離,坐在上座問他:“先生貴姓?”

“免貴姓陳。”那人抬頭一笑,“大人叫我陳八山就行。”

這一說,薑清慈便有了些印象。

陳八山,本名陳守道,前任刑部尚書,因為在職時剛正不阿,開罪了權貴,被先帝革職貶去了柳州。

這人也是個心氣兒高的,在柳州待了沒兩年,便索性辭官歸隱山林,買了隻山羊,自封了個八山道人。整日瘋瘋癲癲的四海雲遊,凡是遇見看不順眼的,就牽著羊過去到人家門口拉坨大的。

聽說那條左腿就是因為羊在人家家門口拉的時候,沒來得及跑,被人抓住生生給打斷的。

後來顧宴禮手掌大權,幾次三番想招他回朝,卻都被他以“老臣年邁,有心無力”的由頭給拒了。

卻是沒想到沈確竟然有能力請這人出山。

不過安排這麼個人進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薑清慈鬆了口氣,擺擺手,讓人去收拾了謁舍給陳八山。

“先生這幾日就現在相府住下吧。”薑清慈說,“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吩咐下人。”

“那我的羊?”

薑清慈更頭疼了:“先生應該隻有這一隻羊吧?”

“還有五隻,都在外面。”陳八山捋著髭鬚,嗬嗬一笑,“初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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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還給大人也備了一隻,呐,就它。”

說著,他手又拍了拍身後的山羊,山羊“咩”了一聲,悠哉哉往薑清慈的方向走來,尾巴一抖,似乎要有動作。

陳八山嗬斥:“不許拉!”

山羊甩甩腦袋,極其不甘心地又憋了回去,咬著自己脖子上的牽繩,遞到薑清慈面前。

薑清慈:……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點羨慕陳八山現在的精神狀態。

餘光掃了眼一旁幸災樂禍的柳如煙,薑清慈深呼一口氣,硬著頭皮接過來牽繩,讓下人領著陳八山去謁舍,對她說:“如煙,你去把這羊洗一下。”

柳如煙:?

笑意瞬間收斂,他懷疑地指了指自己,凶神惡煞地瞪她:“不是,憑什麼?”

“你妹妹……”

“好的大人,奴家這就去。”

過了午時,柳如煙一臉幽怨地將洗好的山羊牽給她,薑清慈說了聲辛苦了,本著有罪同受的理念,薑清慈牽著羊,給顧宴禮送了拜帖。

拜帖交到門童手裡,山羊就不負她望地在王府門口拉了坨大的。

門童:……

領著宋婉出門的顧宴禮:……

顧宴禮黑了臉,出門的腳沒落地,又收了回去。

宋婉和薑清慈欠了個身,便上轎離開。

薑清慈摸了摸山羊腦袋,從柳如煙給自己準備的小布囊裡掏出來一把草塞進山羊嘴裡,心道乾得漂亮,平靜地行了個禮:“王爺。”

顧宴禮眉頭緊鎖,忍不住問:“薑丞相,這羊是?”

“是陳八山陳先生的。”

薑清慈牽著羊上前,顧宴禮擰著眉後退,臉黑得像打翻了一池子墨水,“留步,薑丞相,你就站在那裡說就行了。”

真好呢。

想不到她這個做下屬的,也有能看見上司吃癟的一天呢。

一口惡氣有了發泄的地方,薑清慈忍不住淺笑,“王爺一直想招陳先生回朝,臣就請了陳先生出山,這羊是八山先生托臣交給您的。”

“他出山了?”顧宴禮擰緊的眉頭稍稍舒展,唇角笑意淺淺,讚賞性地看向她,“你特意替本王請的他?”

“臣回來這麼久了,理應該為王爺分憂。”薑清慈也不否認,“更何況,王爺昨日說得對,臣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的。”

顧宴禮神色終於轉霽,領她進了王府,讓下人從庫房取出一箱子珠寶翡翠,交給她:

“你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陳先生就交給你安排,他要什麼你給什麼,不用再來問我。至於這羊……”

目光從她身上掠到她身後還在咀嚼青草的山羊,不過說話的功夫,山羊便在他的前廳內拉了大大小小的幾坨。

上好的羊皮毯子就這樣被糟踐了,臭氣燻人,濃烈的熏香也壓不下去,顧宴禮立刻嫌惡地錯開,“你自己留著吧。”

“王爺,這是陳先生特意送給您的。”

“說賞你就是賞你了。”

顧宴禮擰眉,擺擺手,剛想說“以後別讓本王再看見它”,薑清慈便道:

“既然這樣,那臣這就帶它回去,替王爺好好照料它。王爺若是想唸了,臣隨時可以帶它回來。”

顧宴禮:……

大可不必哈。

薑清慈卻像是讀不懂他想殺人一樣的眼神,捧著白得的一箱子珠寶翡翠,悠哉哉回了相府。

陳八山被安置在謁舍,五隻羊被圈在羊圈,她手上的這一隻,就讓人給它準備了個新的羊圈,取名叫“氣死人”。

刑部尚書還是顧宴禮的人,薑清慈也不可能直接把他拉下馬,正巧前不久剛革了兩個侍郎,便順理成章地讓陳八山頂了上去。

顧宴禮那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薑清慈這一舉動並沒受到多少阻力,陳八山剛正不阿的名聲也是素來就有的,是以保皇派對她的舉動也沒什麼不滿。

但是眼下,一共兩個刑部侍郎的位置,陳八山占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成了一眾朝臣眼裡的香餑餑。

顧宴禮有心想將這個位置也收進囊中,便又找到了薑清慈:

“阿慈,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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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的眉頭稍稍舒展,唇角笑意淺淺,讚賞性地看向她,“你特意替本王請的他?”

“臣回來這麼久了,理應該為王爺分憂。”薑清慈也不否認,“更何況,王爺昨日說得對,臣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的。”

顧宴禮神色終於轉霽,領她進了王府,讓下人從庫房取出一箱子珠寶翡翠,交給她:

“你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陳先生就交給你安排,他要什麼你給什麼,不用再來問我。至於這羊……”

目光從她身上掠到她身後還在咀嚼青草的山羊,不過說話的功夫,山羊便在他的前廳內拉了大大小小的幾坨。

上好的羊皮毯子就這樣被糟踐了,臭氣燻人,濃烈的熏香也壓不下去,顧宴禮立刻嫌惡地錯開,“你自己留著吧。”

“王爺,這是陳先生特意送給您的。”

“說賞你就是賞你了。”

顧宴禮擰眉,擺擺手,剛想說“以後別讓本王再看見它”,薑清慈便道:

“既然這樣,那臣這就帶它回去,替王爺好好照料它。王爺若是想唸了,臣隨時可以帶它回來。”

顧宴禮:……

大可不必哈。

薑清慈卻像是讀不懂他想殺人一樣的眼神,捧著白得的一箱子珠寶翡翠,悠哉哉回了相府。

陳八山被安置在謁舍,五隻羊被圈在羊圈,她手上的這一隻,就讓人給它準備了個新的羊圈,取名叫“氣死人”。

刑部尚書還是顧宴禮的人,薑清慈也不可能直接把他拉下馬,正巧前不久剛革了兩個侍郎,便順理成章地讓陳八山頂了上去。

顧宴禮那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所以薑清慈這一舉動並沒受到多少阻力,陳八山剛正不阿的名聲也是素來就有的,是以保皇派對她的舉動也沒什麼不滿。

但是眼下,一共兩個刑部侍郎的位置,陳八山占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成了一眾朝臣眼裡的香餑餑。

顧宴禮有心想將這個位置也收進囊中,便又找到了薑清慈:

“阿慈,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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