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的清晨,街上商鋪都在播放紅歌,以此來彰顯這個節假日的獨特。
一早的民航客機帶著林佑飛向海城。
稍遲一步離家的江餘,也在晨光的沐浴下前往兼職地點,開始一天的工作。
當江餘打掃到分配的第十間客房時,林佑已經落地海城機場乘坐機場公交前往地鐵口,乘坐地鐵回家。
看著陌生卻又帶著一點點熟悉的海城,林佑內心沒有歸家的喜悅。和身旁遊子的歸心似箭形成了鮮明對比。
機場外沒有迎接自己的家人,沒有迫不及待前來的擁抱。
身旁擁抱孩子的父親,撫摸孩子臉頰的母親,孩子熱淚盈眶聽父母訴說著想念,林佑想這些離自己遙遠而縹緲。
回家似乎就像定期要向目的地打卡的任務。完成任務的人心不在焉;佈置任務的人毫不在意,卻是需要循規蹈矩必須做的。
乘坐地鐵到達站點,拖著行李箱行至單元樓下,天色已經是已經六點,舉目望去,灰濛濛的天空如同自己家一扇緊閉的窗戶,裡面沒有等待歸家的光,這扇窗戶遮擋住了所有的希望與溫暖。
打開門晦暗的室內,加深林佑身上的孤獨感。
收拾完行李,到廚房,林佑給自己煮了一碗麪。
突然很想念在陽城和江餘吃晚飯的時候,可以互相聊一聊,比如哪個同學的趣事、比如哪個老師的課堂、比如校門口的那隻阿黃、比如今天的肉漲了一塊錢…………
有江餘的晚飯讓人總是食慾不錯,也有那種久違的溫馨感,好像家……
這裡太靜了,讓坐在餐桌前的林佑無法進食。
頓了頓,抬頭看了下客廳的電視機,林佑隨即端著麪條走到客廳,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地上,打開電視,想讓自己就著電視的聲音,好好吃完這碗麪條。
吃到一半,某台的女性主持人正在愉快哈哈大笑的時候,門開了。
“呀!佑佑,你回來了!”
“哥”
門口母親葛薈和弟弟林文正吃驚的看著林佑。
“嗯,回來了!”
從兩人的驚訝中,林佑知道,爸爸給自己打電話的事他們兩個並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回海城。
“佑佑!你回來也不說一聲,媽媽今天帶小文去參加他同學的生日會了。”
葛薈換好鞋子,過來坐在林佑旁邊沙發上。想好好看看這個大兒子。
“嗯,我吃完了,去洗碗。”
林文剛走過來坐在葛薈旁邊,還想陪媽媽和哥哥聊幾句,就看到哥哥站起身,端著麪碗去了廚房,幾分鐘後從廚房出來,就對他和媽媽說了一句自己去休息了,就再也沒出來。
“唉,這孩子,回來一趟也不和我們說說話。”
葛薈覺得自己的大兒子和自己不親近,從小就是。
什麼時候覺得的呢?
大概是初一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嘲笑他英語有口音,經常在他面前學著他的口音講一些話。有一次忍受不了的林佑拿書扔向其中
之後問過林佑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和丈夫,他當時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能解決,能解決的事還是不要麻煩你們。”
什麼叫能解決的事就沒必要告訴父母。
小文就不一樣,小文會給自己和丈夫分享學校的點點滴滴,小到食堂今天的紅燒雞不入味,大到自己的朋友需要向自己借點錢。
隨著自己母親去世,林佑回到這個家居住開始,葛薈越發覺得林佑對於這個家的冷漠以及不融入。
晚上幾乎吃完飯就回到房間寫作業,不多說一句話,上學時早早的起床收拾好出門坐地鐵,不論颳風下雨,愣是沒開口問過一句自己和丈夫能不能送送他。
林佑大概是埋怨自己和丈夫的,不過那也是無奈之舉,葛薈想等他大了自己會明白的。
晚上十點林天德結束應酬回家,洗漱完上床,背對著林天德的葛薈轉過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突然,坐起身。
“嚇我一跳,怎麼了?”
正準備背對躺下的林天德被葛薈這一動作嚇了一跳。
“佑佑今天回來,你怎麼不提前給我說呢?”
“我給你說過了,就在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
“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當時正在給小文說颳風讓他穿件外套,你是沒聽見我說話吧!”
“你今天早上也可以再提醒一下啊!等我和小文回來,佑佑自己都煮了麪條吃了。早知道他今天回來,我肯定做一桌子菜,好好給他補補………”
“好了,不說了,行嗎?我今天很累,有什麼我們明天說行嗎?”
林天德不等妻子說完,打斷妻子表示自己的疲憊,轉身閉上眼沉沉睡去。
看了一眼已經入睡的丈夫,葛薈隻好躺下,想著明天好好補償自己的大兒子。
“呼~~”
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林佑結束今天的海邊晨跑。
早上五點四十,林佑從家裡出發緩步跑向海邊,看著太陽從這廣袤的海天之間升起。
陽城是個沒有和大海相接的城市,隻有一條江,大江有自己的溫婉之勢,大海有自己的波瀾壯闊和廣袤無垠,久不見亦想念。
海邊商店買了一杯鮮榨果汁,沿著沙灘走了走,腦袋裡面突然想起,江餘蹬著自行車風風火火的樣子,或許,今天江餘也是這樣趕去兼職的。
林佑抿唇笑了笑,扔掉手裡空掉的果汁杯,帶上mp3,聽著劉若英的《光》,慢慢往回走著。
耳機裡劉若英的聲音依然穿透人心,溫柔綿長:
“可是我在當時
真以為你擁抱我的方式
是承諾的暗示
經過人來人往
期盼和失望
我依然還孤獨………”
走到樓下電梯口,隨著下行數字的變化,“叮咚”電梯門打開。
林文從裡面急匆匆出來,一下子看到帶著耳機,穿著運動裝的林佑,鬆了口氣。
早上媽媽醒來,做好飯,去喊林佑起床,喊了好幾聲沒有人答應,推門一看,臥室裡哪兒還有人,床鋪整整齊齊。
媽媽以為是昨天的事,讓林佑生氣回陽城了,讓自己趕快下樓看看,追一下。
“哥,你嚇死我們了,你去跑步了嗎?”
林文看到自己大哥頭上沒乾的髮絲,脖子上也在淌汗,隨即想到應該是晨跑去,以前他不上學也有晨跑的習慣。
“嗯”
林佑走進電梯,偏頭示意林文進。
走進電梯的林文,不免開始抱怨:
“哥,你好歹說一聲啊!你知不知道媽早上起來沒看到你人著急死了,現在和爸吵起來了,媽怪爸沒有告訴他你回來的事,爸怪媽自己不注意聽………”
林文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可是身旁的林佑直到電梯到達也沒有說一句話,林文自己也不好說下去。
對於這個大哥,林文是陌生的,自己總共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就一年左右,屬實沒有親密無間的兄弟情。
走到門口就聽見房內林天德的大嗓音。
“你到底要讓我怎麼樣?你說啊?”
“我想讓你怎麼樣?我做的不夠好嗎?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我…”,開門聲打斷了葛薈的撕心裂肺。
“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我明天跑步前給你們留張字條在桌上,我回房間洗漱了。”
對於父母的爭吵,林佑沒有太多的感觸,林文卻很心驚膽戰。
早在小學的時候林佑就聽到過他們之間相互指責的爭吵。
一個說早知道那麼早生孩子會影響自己的事業,當初就應該堅決打掉;一個說生都生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對,那個早出生影響葛薈事業的就是林佑。
畢業以後的葛薈在一家不錯的單位,本來據領導透露的訊息,她很快就該升上主管,結果當年就懷孕了,導致在月子裡單位提拔了另外一名同事。
坐月子期間葛薈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打掉了林佑,升職的就會是自己。
葛薈那時候埋怨林天德,還有林佑的外婆,為什麼當初不同意自己打掉林佑,錯失自己一輩子的前程。
這樣的抱怨導致葛薈經常帶孩子發脾氣,林佑哭了也不哄,林天德和林佑外婆商量以後決定,外婆外公負責將林佑帶到陽城照養。
葛薈以為自己儘快投入工作,爭取爭取還是會有上升的機會,可是直到再次懷孕,有了林文也沒有得到任何機會。直至現在葛薈還是單位一名普通的職員。
林佑那時候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在想:
原來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如果上天能讓小孩在進入媽媽肚子前,先給小孩一面“未來鏡”,讓自己看看出生後的一生,再自己決定要不要來到父母身邊。
林佑想自己會果斷按下“不願意”這個選項
林文從裡面急匆匆出來,一下子看到帶著耳機,穿著運動裝的林佑,鬆了口氣。
早上媽媽醒來,做好飯,去喊林佑起床,喊了好幾聲沒有人答應,推門一看,臥室裡哪兒還有人,床鋪整整齊齊。
媽媽以為是昨天的事,讓林佑生氣回陽城了,讓自己趕快下樓看看,追一下。
“哥,你嚇死我們了,你去跑步了嗎?”
林文看到自己大哥頭上沒乾的髮絲,脖子上也在淌汗,隨即想到應該是晨跑去,以前他不上學也有晨跑的習慣。
“嗯”
林佑走進電梯,偏頭示意林文進。
走進電梯的林文,不免開始抱怨:
“哥,你好歹說一聲啊!你知不知道媽早上起來沒看到你人著急死了,現在和爸吵起來了,媽怪爸沒有告訴他你回來的事,爸怪媽自己不注意聽………”
林文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可是身旁的林佑直到電梯到達也沒有說一句話,林文自己也不好說下去。
對於這個大哥,林文是陌生的,自己總共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就一年左右,屬實沒有親密無間的兄弟情。
走到門口就聽見房內林天德的大嗓音。
“你到底要讓我怎麼樣?你說啊?”
“我想讓你怎麼樣?我做的不夠好嗎?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我…”,開門聲打斷了葛薈的撕心裂肺。
“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我明天跑步前給你們留張字條在桌上,我回房間洗漱了。”
對於父母的爭吵,林佑沒有太多的感觸,林文卻很心驚膽戰。
早在小學的時候林佑就聽到過他們之間相互指責的爭吵。
一個說早知道那麼早生孩子會影響自己的事業,當初就應該堅決打掉;一個說生都生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對,那個早出生影響葛薈事業的就是林佑。
畢業以後的葛薈在一家不錯的單位,本來據領導透露的訊息,她很快就該升上主管,結果當年就懷孕了,導致在月子裡單位提拔了另外一名同事。
坐月子期間葛薈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打掉了林佑,升職的就會是自己。
葛薈那時候埋怨林天德,還有林佑的外婆,為什麼當初不同意自己打掉林佑,錯失自己一輩子的前程。
這樣的抱怨導致葛薈經常帶孩子發脾氣,林佑哭了也不哄,林天德和林佑外婆商量以後決定,外婆外公負責將林佑帶到陽城照養。
葛薈以為自己儘快投入工作,爭取爭取還是會有上升的機會,可是直到再次懷孕,有了林文也沒有得到任何機會。直至現在葛薈還是單位一名普通的職員。
林佑那時候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在想:
原來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如果上天能讓小孩在進入媽媽肚子前,先給小孩一面“未來鏡”,讓自己看看出生後的一生,再自己決定要不要來到父母身邊。
林佑想自己會果斷按下“不願意”這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