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平房,裡面有大概寬五米左右的炕,炕前是十幾平左右的磚地,緊挨著炕還有個灶台。
像這樣的房子一共十幾戶,一間挨一間圍成了一個院子。因為旁邊有一個三中中學,這個院子裡住著很多都是三中的老師。所以這裡又叫三中大院。
這個三中大院裡,承載著我的童年。裡面有痛苦,有快樂,甚至以後回想起來,還有些遺憾。
剛來到這裡,一切都是陌生的。
當天中午奶奶做飯的時候,我和弟弟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有幾個小孩在玩。其中兩個女孩在不遠處看著我,其中一個女孩對我指指點點的和另一個女孩說:“你看那個小孩,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好奇怪啊。”
可能這就是天生的性格吧。
在農村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現在在這麼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見著陌生的人,我突然間連話都不敢說了。
弟弟卻很快就和他們玩到了一起。
過了一會弟弟走來對我說:“走吧,和她們一起去玩。”
我小聲的說道:“不去。”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究竟怕什麼,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人,所以纔會產生這種心理吧。
又過了一會,那兩個女孩朝著我走來,並和我聊天。
這也是我印象中第一個接觸到女孩子。
其中一個女孩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毛毛。”我小聲的說道。
毛毛是我的小名,我當時也隻知道這個名字。
聊天之後,知道那兩個女孩一個叫文娟,一個叫真真。
她們也是我未來幾年在這裡的玩伴。尤其和文娟之間,有種形影不離的感覺。
中午吃完飯之後,父親對奶奶說道:“打聽好了,有個學前班。院子裡的小孩基本都在那裡上的學前班,以後就讓毛毛去那上學吧。”
這時候奶奶說道:“給毛毛重新取個大名吧。”
父親想了一會說道:“你弟弟叫徐生強,你就叫徐生剛。”
第二天,奶奶送我去的學前班。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上學了。
在農村的時候我也去過學堂,隻不過當時經常哭著不去。
當時的學堂,其實就是村子裡的一戶人家在家裡辦的。學生在炕上蹲著或坐著,面前一個小板凳當桌子。老師在地上放著一塊小黑板,教我們寫字。
不過當時我們寫字用的不是紙和筆,而是用燒過的煤炭在一塊木板上寫字。這樣一來就可以反覆使用了。
爺爺在世的時候,每晚都是我們一家人坐在炕上看電視。時間久了
奶奶聽後誇讚道:“我們毛毛以後一定是學習的好料子。”
(跑題了)
到了學前班後,我發現真真也在,而且就在我旁邊。隻是當時我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真,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學前班好多小孩,差不多有二十多個。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小孩。在村子裡的學堂,也隻有五六個小孩。
課間活動的時候,小孩都在院子裡玩耍。
說實話,我很想去找他們玩,可我沒去。
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我都不敢去找。而且天生臉盲的我,下課之後,連真真也找不到了。
哈。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可能對於男女之間我有些早熟吧,七歲的我竟然懂得了一些男女之別。而我不敢和她們一起玩,也是因為這個。其實我內心深處是特別想和女孩子玩的。
最終我一個人躲在門簾後面,任由其他小孩過來拍一下。即便如此,我也知足了。就當是和他們一起玩了吧。
就這樣,第一天的學前班過去了。隻是回到三中大院裡,我依舊不確定真真是不是和我一個學前班的。
當晚睡覺的時候,爸爸不在。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奶奶對我說:“今天你自己去學前班。在你學前班前面一條巷子裡的第四間房子,你去了敲門進去,你爸在那。”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按照奶奶的話去找。
結果別說其他的了,路癡的我就連學前班我都沒找到。因為那幾條巷子都一樣,我忘記了學前班在哪。
最終哭著回到家裡,下午讓奶奶帶我去的學前班。
又過了一天,前一天晚上爸爸還是不在家。第二天我能找到學前班了,按照奶奶的話,我找到了爸爸在的那個房間。
我走了進去,房間裡拉著窗簾,沒有開燈。昏暗的房間裡,我看到了炕上有爸爸,還有一個阿姨。
那個阿姨看到我之後語氣有些驚訝的說道:“都這麼大了。”
隨之又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小聲的說道:“毛毛。”
阿姨起來找到衣服,從口袋裡拿出五毛錢遞給我說:“昨天給了你弟弟一塊,今天我這裡隻剩下五毛了,就給你五毛吧。”
我單手借過錢,什麼都沒說。
父親對我說:“快去上學吧。”
我在出門後聽到阿姨對爸爸說道:“你兒子就這樣啊?見了我阿姨也不叫,拿到錢後連句謝謝也不會說。”
當時的我不明白阿姨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謝謝是什麼意思。
當晚回去,我看到了父親回來了,還有一個阿姨。我知道就是早上給我錢的阿姨,當時我還不明白那個阿姨是什麼人。
後來聽奶奶說她是我們兄弟的後媽。
我悲劇的童年,就從這時候開始了。
繼母來的第一天一切挺好的,第二天開始便對我們開口大罵,甚至動手打我們。
印象裡除了老家院子裡養的鵝追過我,有一次在門口被羊頂過,不過羊被爺爺用柺杖趕跑了。除此以外還沒有人罵我這麼凶。
最多一次就是爺爺在世的時候,這天表妹來了,我和表妹在炕上玩。爺爺給她的糖果比給我的多一顆,我再要的時候凶我了。
本來就膽子小加上內向的我,被繼母罵的一時間除了哭以外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的日子裡,我和弟弟每天都是在打罵中度過。如果哪天沒有被打罵,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這天我學前班回來,發現弟弟不見了。我問奶奶。
“弟弟呢?”
奶奶說:“他脖子上長了一個大疙瘩,去醫院了動刀子了。”
這是繼爺爺離世之後,我第二次感覺到莫名的害怕。
我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隨時會死,而我當時根本不明白死是什麼。
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恐懼,根本不需要理解其中的含義。
對時間沒有概唸的我,也不知道弟弟這一去走了多久。
這天他回來以後,穿著新衣服,還有奧特曼,葫蘆娃之類的漫畫書。這些東西都是我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弟弟回來對我說:“我見到媽媽了。我去太原做手術,手術費三千,就是媽媽出的錢。”
我不知道對他而言,媽媽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那隻是兩個字,說的隻是一個人而已。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叫媽媽。
弟弟回來以後對我炫耀他在太原吃到的好吃的,還有遊樂場。
他說的很多東西我別說吃了,聽都沒聽過。當時的我特別羨慕,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吃到。
而他口中提到一種菠蘿的東西,我雖然不知道菠蘿長什麼樣,隻是想吃。但是當時來說根本不現實。
這天去學前班是奶奶和我去的。
見到學前班老師,老師拿著三張卷子對奶奶說:“徐生剛學的挺好的,拚音,漢字,算術都是一百分。”
我當時不懂考試一百分意味著什麼,當時的我每天腦海裡想的都是回家以後不要被打。甚至我對回家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
當晚回去,我看到了父親回來了,還有一個阿姨。我知道就是早上給我錢的阿姨,當時我還不明白那個阿姨是什麼人。
後來聽奶奶說她是我們兄弟的後媽。
我悲劇的童年,就從這時候開始了。
繼母來的第一天一切挺好的,第二天開始便對我們開口大罵,甚至動手打我們。
印象裡除了老家院子裡養的鵝追過我,有一次在門口被羊頂過,不過羊被爺爺用柺杖趕跑了。除此以外還沒有人罵我這麼凶。
最多一次就是爺爺在世的時候,這天表妹來了,我和表妹在炕上玩。爺爺給她的糖果比給我的多一顆,我再要的時候凶我了。
本來就膽子小加上內向的我,被繼母罵的一時間除了哭以外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的日子裡,我和弟弟每天都是在打罵中度過。如果哪天沒有被打罵,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這天我學前班回來,發現弟弟不見了。我問奶奶。
“弟弟呢?”
奶奶說:“他脖子上長了一個大疙瘩,去醫院了動刀子了。”
這是繼爺爺離世之後,我第二次感覺到莫名的害怕。
我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隨時會死,而我當時根本不明白死是什麼。
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恐懼,根本不需要理解其中的含義。
對時間沒有概唸的我,也不知道弟弟這一去走了多久。
這天他回來以後,穿著新衣服,還有奧特曼,葫蘆娃之類的漫畫書。這些東西都是我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弟弟回來對我說:“我見到媽媽了。我去太原做手術,手術費三千,就是媽媽出的錢。”
我不知道對他而言,媽媽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那隻是兩個字,說的隻是一個人而已。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叫媽媽。
弟弟回來以後對我炫耀他在太原吃到的好吃的,還有遊樂場。
他說的很多東西我別說吃了,聽都沒聽過。當時的我特別羨慕,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吃到。
而他口中提到一種菠蘿的東西,我雖然不知道菠蘿長什麼樣,隻是想吃。但是當時來說根本不現實。
這天去學前班是奶奶和我去的。
見到學前班老師,老師拿著三張卷子對奶奶說:“徐生剛學的挺好的,拚音,漢字,算術都是一百分。”
我當時不懂考試一百分意味著什麼,當時的我每天腦海裡想的都是回家以後不要被打。甚至我對回家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