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來了。”
二丫蹦蹦跳跳的推開了房門。
屋內,床榻上的婦人掙紮起身:“二丫回來了,娘給你做飯.......”
話未說完。
砰!
二丫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娘,你別起來了,我做便好了,等娘真的好了,再做一桌子菜給二丫吃。”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那顆糖葫蘆:“娘,給你吃。”
“二丫吃,娘不吃。”
“娘,我吃過啦。”
二丫撒嬌:“剩下一顆給娘留的,可甜啦,娘你嚐嚐。”
“好,好。”
女人勉強笑了笑,伸出蒼白乾癟的右手。
“給,娘。”
二丫笑眯眯的把糖葫蘆塞給了她。
女人接過來。
輕輕舔了一口:“好甜呀。”
說著說著,忽的一陣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娘!”
二丫慌忙幫忙撫背。
女人喘息著,慢慢躺回枕頭上:“娘累了,睡一會兒。”
“娘,你睡吧。”
她握住母親的手:“我守著你。”
“嗯.....”
女人疲憊的閉上眼睛。
二丫安靜的陪伴在孃的床邊。
她很懂事。
也明白,自己的娘將不久於人世。
雖然大哥哥不說。
但她還是猜到了,一顆顆淚珠從臉頰滑落。
娘.......
大哥哥說過。
天堂,不再有痛苦。
.......
三天後。
二丫的母親還是走了。
臨死前,她抓住了二丫的胳膊,顫抖著,努力的張嘴。
“娘........”
二丫紅著眼眶:“你有話對我說嗎?”
“二丫,娘.......對不住你。”
女人似乎用儘了渾身所有的力氣,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隨後,
“娘,娘........”
二丫撲倒床邊哭喊。
她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隻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仍舊覺得惋惜與難受。
死亡如同一把刀。
割斷了血肉,剜去了靈魂。
二丫獨自來到棺材店。
寒風刺骨。
白雪紛落,掩蓋了她所有的星辰。
二丫攢了很久的錢,足足十幾兩銀子,全部拿出來放到棺材鋪。
掌櫃是個年輕人。
見狀,立刻勸道:“二丫,你娘若是泉下有知,還是希望你把這筆錢留下來......”
“不。”
二丫倔強道:“娘苦了一輩子,要好好的下葬。”
掌櫃無奈歎氣,收下銀兩。
帶著二丫來到一口棺材面前:“這口棺要五十兩銀子,你拿走吧,好生安葬你娘。”
“謝謝你。”
二丫擦乾眼淚,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你們這最貴的棺材要多少錢。”
門外來了兩人。
“一百七十兩。”
掌櫃抬頭,微愣:“季神醫,您這是?”
“大哥哥,小翠姐姐.....”
二丫扭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眼圈更紅。
“好。”
季青溫聲道:“這裡有二百兩銀子,麻煩掌櫃的找些夥計,將二丫孃的後事好生操辦一下。”
“季神醫,您放心。”
掌櫃答應下來。
二丫呆愣了許久。
季青摸了摸她的腦袋:“乖。”
小翠抱起二丫,離開了棺材店。
......
二丫的母親下葬了。
埋在山坡上。
她跪在墳墓邊上,想起小時候。
那是爹和哥哥還在的時光,家裡每年都要買兩匹布。
娘總捨不得穿,給哥哥和自己縫補衣裳。
爹則去山上打獵。
她記憶裡,爹總會把她叫到跟前來,溫柔的給她梳理頭髮,給她編漂亮的髮髻。
然後一家人坐在炕邊,看著窗外的雪景傻樂。
而那些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日子。
“娘,二丫會過的很好很好的,二丫向娘保證。”
她低聲喃語著。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翠姐姐,咱們回去吧。”
“好。”
小翠點頭。
她陪著二丫一路往村子走,默不作聲。
看著二丫瘦弱的身體,以及那雙空洞的眸子,小翠心底忍不住泛酸。
走了許久。
兩人來到小院內,看到季青,二丫磕了三個頭。
埋葬母親的棺材是季青購買的。
二丫知道,自己欠大哥哥的人情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隻能把恩情壓在心裡。
夜半。
二丫沉沉睡去。
季青在院子裡雕刻腰牌。
腰牌很簡單,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吱呀——”
房間的木門推開。
小翠從房間裡走出來,輕聲道:“睡著了。”
季青嗯了一聲,又繼續雕刻。
“公子。”
小翠欲言又止,她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季青雕完,才淡淡道:“有事就說吧。”
小翠猶豫了下:“二丫她......”
“小翠,你跟了我三年。”
季青罕見的認真道:“若是我們每到一地,遇見可憐人便收下,豈不亂了套,你懂我意思嗎?”
“小翠明白。”
小翠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去休息吧。”
“是。”
小翠退下。
夜已深。
季青毫無睡意。
月光灑在地上,斑駁陸離,彷彿蒙上了一層傷感的薄紗。
他仰頭望著星空,不由地哀歎一聲。
她記憶裡,爹總會把她叫到跟前來,溫柔的給她梳理頭髮,給她編漂亮的髮髻。
然後一家人坐在炕邊,看著窗外的雪景傻樂。
而那些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日子。
“娘,二丫會過的很好很好的,二丫向娘保證。”
她低聲喃語著。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小翠姐姐,咱們回去吧。”
“好。”
小翠點頭。
她陪著二丫一路往村子走,默不作聲。
看著二丫瘦弱的身體,以及那雙空洞的眸子,小翠心底忍不住泛酸。
走了許久。
兩人來到小院內,看到季青,二丫磕了三個頭。
埋葬母親的棺材是季青購買的。
二丫知道,自己欠大哥哥的人情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隻能把恩情壓在心裡。
夜半。
二丫沉沉睡去。
季青在院子裡雕刻腰牌。
腰牌很簡單,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吱呀——”
房間的木門推開。
小翠從房間裡走出來,輕聲道:“睡著了。”
季青嗯了一聲,又繼續雕刻。
“公子。”
小翠欲言又止,她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季青雕完,才淡淡道:“有事就說吧。”
小翠猶豫了下:“二丫她......”
“小翠,你跟了我三年。”
季青罕見的認真道:“若是我們每到一地,遇見可憐人便收下,豈不亂了套,你懂我意思嗎?”
“小翠明白。”
小翠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去休息吧。”
“是。”
小翠退下。
夜已深。
季青毫無睡意。
月光灑在地上,斑駁陸離,彷彿蒙上了一層傷感的薄紗。
他仰頭望著星空,不由地哀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