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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突然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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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樓看著滿院倒地的北雍軍兵士,嚇得腿都軟了。

“女郎,這可怎生是好?”

馮蘊一言不發,迅速回屋將斬蛟劍用粗布包裹起來,塞在溫行溯的懷裡,“大兄,快走!”

溫行溯明白她的心思。

他是信州守將,大齊寧遠將軍,一旦落入裴獗的手裡,死反而是最好的結果,怕的是生不如死。

但溫行溯怎麼能丟下馮蘊?

他眉頭微蹙,“腰腰,跟我一起走。”

馮蘊搖了搖頭,不忍心看溫行溯的眼神,回頭喊:“邢丙。”

溫行溯身上有傷,靠他自己是沒有辦法離開安渡的。邢丙將門板卸下,找兩個部曲把溫行溯抬上去,又用布條將他纏在門板上,免得路上顛簸下來。

馮蘊道:“我備了條小船,他們八個會護送大兄過河,直接回台城。然後他們就不回來了,等到戰事結束,再看緣分。”

八個得令的部曲眼圈潮紅,低低應喏。

“我們必不負女郎所托。”

馮蘊點頭,“往東走石觀縣,不要回信州。”

走信州看似很近,又有齊軍駐守,但沿途必有大批北雍軍士兵巡邏,反而危險。石觀縣和安渡城商路未斷,來往民眾較多,這條路最安全。

看馮蘊把一切都規劃好了,溫行溯心裡一酸,伸出長臂想去拉她,“腰腰,要麼我留下,要麼你跟我走!”

馮蘊雙眼帶笑看著他,“大兄,我回不去了。你這次回去不要再來,好好養傷。以後再有戰事,不要那麼拚命,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不行!”溫行溯瞳孔震動,手指死死拽住門板,試圖掙紮起身,但邢丙將布條纏得很緊,又在上面搭了條被子,隻剩一雙胳膊還能動彈,又怎麼敵得過四個梅令郎的鉗製。

“腰腰!”溫行溯低吼。

空氣裡充斥著難言的悲涼。

來不及多說,馮蘊擺擺手:“走吧。”

四個梅令郎抬著溫行溯,迅速往莊子外走。

馮蘊跟著走出大門,看著越去越遠的人影,又叮囑邢丙。

“你帶幾個人跟上,遠遠護衛,以保大兄周全。”

邢丙抱刀行禮,“喏。”

莊子外不到二裡地就有一條小河,是花溪村長河的支流,一路往東便直通石觀。

等敖七醒來或是裴獗反應過來,溫行溯已然離開北岸,再追是追不上的了。

“大兄,保重!”

馮蘊站在金子般灑下的陽光下,望著一望無際的田野,平靜的面孔下,心潮如層層巨浪在翻騰。

上輩子溫行溯被裴獗五馬分屍……

她既知宿命,怎肯讓往事重來,眼睜睜看著他死?

當然,她沒有想過此事能隱瞞裴獗,也瞞不住。

但她認為裴獗看在二十萬石糧的份上,不會輕易要她的命。隻不過,再要取得裴獗的信任,隻怕就要再下點功夫了。

甚至難免要付出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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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蘊想到這裡,叫來阿樓,“姬妾們近來如何?”

自從馮蘊到花溪村,阿樓的心思就都放過來了。新管事上任三把火,府裡上上下下他都盯著,但凡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聽馮蘊問,他道:“女郎放心,小人眼睛亮著呢。”

馮蘊朝他招招手,阿樓當即俯耳過來,聽到馮蘊吩咐,雙眼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吐出那口氣,拱手行禮。

“小人明白。”

西屋的青瓦房裡,幾個姬妾吃過飯,沒像往常那樣去歇晌,而是坐在窗前神思複雜地等待。

馮十二膽敢毒害北雍軍,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不僅做,還做得如此從容,好像半點害怕都沒有,姬妾們各懷心思,有人期待大將軍過來看到這情形,將會何等震怒,有人害怕受到牽連。

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

“將軍會寬恕十二孃嗎?”

有人問,便有人答。

苑嬌猶豫著,不安地點頭。

“會吧,將軍待十二孃很是恩寵。”

林娥嗤一聲,彷彿聽了個什麼笑話,低頭摩挲著自己長出繭子的指腹,目光恨恨的。

“毒害士兵是何等重罪?你當北雍軍的軍法是擺設不成?”

不知想到什麼,她又幽幽一笑,“便是大將軍肯饒她,不是還有陛下,還有太後殿下麼?也肯饒她不成?馮十二啊,這回死定了。”

眾姬齊齊看向林娥。

這些日子馮十二沒少搓磨她們,可漸漸習慣了,有些人也就安定下來,覺得沒什麼不好。

乾活才能吃飯,天經地義。

馮十二做什麼都擺在明面上,沒有她們以前聽人說的,大戶人家宅子裡那些見不得光的陰暗手段。

於是便有人道:“十二孃真出了什麼事,你我……往後還能得這一方所在遮風擋雨嗎?會不會又被送到哪戶人家,為奴為妾……”

林娥瞪過去,“你們就這點出息?被馮十二當奴仆使喚幾日,真當自己是她的奴仆不成?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她在這群人中間素來強勢。

一發狠,便沒人再吭聲。

林娥便又冷笑,“沒了馮十二,你我纔有侍奉將軍的機會。以後姐妹同心,把將軍伺候好,何愁沒有好前程?哪像如今,看看你們的肌膚,看看你們的手,還當馮十二是好人嗎?”

眾姬被她說得羞愧,低下頭。

立秋前暑氣正濃,驕陽似火。

馮蘊在屋外站了一會,整個人彷彿要烤焦了似的,出一身汗,回到莊子裡就讓小滿備水。

小滿沒有多想,喜滋滋下去了。

大滿跟上來,眉目裡可見一絲輕愁。

“一會將軍要來,你去女郎屋子灑掃一遍,被褥都換一下,我來備水。”

小滿不解,“將軍來就來,為何要灑掃女郎的屋子?”

大滿看她單純的模樣,歎口氣,指了指屋外那些昏迷後被梅令郎拖到草棚底下避暑的北雍軍兵士。

“女郎這一關不好過了。弄不好,你我都得掉腦袋。”

小滿這才感覺到凶險,頓時惶惶不安,“那怎麼辦?”

大滿看一眼屋子,“女郎應當有對策了,你聽話行事就是。”

這個田莊是馮蘊準備長住的,這幾日裡裡外外都好生收拾了一番。淨房的地面上,重新鋪了一層木板,雙腳踩上去很乾淨。

她喜歡這種感覺。

空氣裡瀰漫的濕氣,挾裹著軟玉溫香。

木施上掛著嶄新的裳裙,是大滿特地為她準備的。

馮蘊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她明白大滿的心思。

送走溫行溯是殺頭的大罪。

大滿想讓她用身體來換得活命。

馮蘊一笑,冷靜持然。

“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伺候。”

她將外衫褪去,在水霧朦朧間,拖著裙襬慢慢走向浴桶。那一身雪肌玉骨,烏髮豐豔,精美得如同畫上拓來的美人,便是大滿和小滿看了,也難免心旌搖曳,自慚形穢。

“喏。”

極致美豔帶來的壓迫力,讓二人屏氣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好似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走出淨房,小滿才鬆一口氣。

“女郎真是美極。我若是將軍,得了女郎,也會將其他姬妾視如敝屐……”

話一出口,方纔發現大滿臉色不好。

“阿姐,我不是說你,阿姐也很美……”

大滿輕笑,“你沒有說錯,有十二孃珠玉在前,將軍眼裡容得下誰人?”

小滿眨眨眼。

“我知阿姐心儀將軍。若女郎以後要為將軍選侍妾,我便推薦阿姐。”

大滿聽得心驚膽戰,眼睛都瞪大了。

“你何處聽來的閒話,我何時心儀將軍了?”

小滿嘟嘟嘴,“阿姐瞞得了旁人,可瞞不過我。那日在大營裡看將軍月下舞劍,阿姐眼裡滿是愛意,我都看見了……”

大滿猛地捏住她的胳膊,“小蹄子你不可胡說,你想要阿姐的命啊……”

“嘶,痛。我沒告訴旁人。”小滿拿開她的手,又壓著嗓子安慰,“反正將軍房裡也不會永遠隻得女郎一個,隻要阿姐誠心侍候,機會總比別的姬妾多吧?女郎會抬舉你的……”

“趕緊閉嘴!”大滿被她說得臉頰緋紅,覺得那赤辣辣的陽光從竹簾斜射過來,曬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我去幫女郎添水。”

她扭頭便走。

小滿知她害羞,笑著彎腰撿起土粒,剛想抬手擲屋簷上的麻雀,莊子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

遭了!將軍來了。

怎麼來得這樣地快?

小滿心裡一震,轉身就往屋子裡跑,剛喊一聲“女郎”,迎面就撞上臉色煞白的大滿。

她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不僅變了臉色,連聲音都變了。

“女郎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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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那些昏迷後被梅令郎拖到草棚底下避暑的北雍軍兵士。

“女郎這一關不好過了。弄不好,你我都得掉腦袋。”

小滿這才感覺到凶險,頓時惶惶不安,“那怎麼辦?”

大滿看一眼屋子,“女郎應當有對策了,你聽話行事就是。”

這個田莊是馮蘊準備長住的,這幾日裡裡外外都好生收拾了一番。淨房的地面上,重新鋪了一層木板,雙腳踩上去很乾淨。

她喜歡這種感覺。

空氣裡瀰漫的濕氣,挾裹著軟玉溫香。

木施上掛著嶄新的裳裙,是大滿特地為她準備的。

馮蘊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她明白大滿的心思。

送走溫行溯是殺頭的大罪。

大滿想讓她用身體來換得活命。

馮蘊一笑,冷靜持然。

“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伺候。”

她將外衫褪去,在水霧朦朧間,拖著裙襬慢慢走向浴桶。那一身雪肌玉骨,烏髮豐豔,精美得如同畫上拓來的美人,便是大滿和小滿看了,也難免心旌搖曳,自慚形穢。

“喏。”

極致美豔帶來的壓迫力,讓二人屏氣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好似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走出淨房,小滿才鬆一口氣。

“女郎真是美極。我若是將軍,得了女郎,也會將其他姬妾視如敝屐……”

話一出口,方纔發現大滿臉色不好。

“阿姐,我不是說你,阿姐也很美……”

大滿輕笑,“你沒有說錯,有十二孃珠玉在前,將軍眼裡容得下誰人?”

小滿眨眨眼。

“我知阿姐心儀將軍。若女郎以後要為將軍選侍妾,我便推薦阿姐。”

大滿聽得心驚膽戰,眼睛都瞪大了。

“你何處聽來的閒話,我何時心儀將軍了?”

小滿嘟嘟嘴,“阿姐瞞得了旁人,可瞞不過我。那日在大營裡看將軍月下舞劍,阿姐眼裡滿是愛意,我都看見了……”

大滿猛地捏住她的胳膊,“小蹄子你不可胡說,你想要阿姐的命啊……”

“嘶,痛。我沒告訴旁人。”小滿拿開她的手,又壓著嗓子安慰,“反正將軍房裡也不會永遠隻得女郎一個,隻要阿姐誠心侍候,機會總比別的姬妾多吧?女郎會抬舉你的……”

“趕緊閉嘴!”大滿被她說得臉頰緋紅,覺得那赤辣辣的陽光從竹簾斜射過來,曬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我去幫女郎添水。”

她扭頭便走。

小滿知她害羞,笑著彎腰撿起土粒,剛想抬手擲屋簷上的麻雀,莊子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

遭了!將軍來了。

怎麼來得這樣地快?

小滿心裡一震,轉身就往屋子裡跑,剛喊一聲“女郎”,迎面就撞上臉色煞白的大滿。

她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不僅變了臉色,連聲音都變了。

“女郎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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