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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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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訊息嗎?”

君小姐看著從驛站走出來的朱瓚問道。

“沒什麼訊息。”

朱瓚說道。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君小姐說道。

“這話可不對。”

朱瓚說道,話出口又忙抬頭看著她一笑,“不過有時候也對,你說的也對。”

君小姐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乾什麼口是心非?”

她說道,“就因為我是楚九齡?你這麼瞧不起人嗎?”

又來了。。。

朱瓚伸手按額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說道。

“你不是嗎?”

君小姐豎眉說道,“我要還是君九齡,你會這樣說嗎?”

當然不會,隻會樂滋滋的不放過嘲諷她的機會,朱瓚按著額頭的手掩住眼,一句話沒敢再說。

君小姐一甩馬鞭催馬向前疾馳而去,不多時聽的朱瓚在後跟上來,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莫名的覺得開心。

“你覺得事情不好,是怎麼不好?”

她轉頭問道。

隻要前一刻沒事找事發個脾氣,接下來就沒事了,朱瓚看著她頗有些無奈,不過當然他也不會再惹事。

“我覺得那邊太平靜了。”

他認真說道,“要知道現在那邊主事的是清河伯。”

清河伯這個人她真不瞭解,父親在世那些年清河伯是幾乎被朝廷遺忘的,隻大概知道這個人風評不好。

“那是個小人。”

朱瓚說道,“不可否認他英勇善戰,但也正因為英勇善戰,後來就越發的自大了,且貪財剛愎自用,那些禦史常說我父親好大喜功,其實真正好大喜功的是清河伯。”

君小姐點點頭。

“我有所耳聞。”

她說道,“聽父親提及過,所以一直反對任用他。”

朱瓚哦了聲。

“他一直認為是我父親搶占了他的功勞。”

他說道,“這次終於有機會接手北地,你覺得他會甘心放手嗎?”

這的確是個問題,君小姐也沉默一刻,尤其是皇帝很明顯對成國公不喜。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你懷疑北地的訊息被阻攔了?”

她問道。

一路走來君小姐也知道朱瓚會從驛站去得到各處的訊息,這是當初賣朝京裡程圖建起的。

朱瓚點點頭。

“至少沒先前那麼可信了。”

他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放之四海而皆準。”

成國公離開北地沒有定歸期,清河伯入駐北地肯定會趁機清除成國公的人手。

君小姐默然一刻。

“我們儘快回京。”

她說道,一面再次催馬。

已經幾乎連續六七日沒有好好歇息了,朱瓚看著她難掩憔悴的面容,雖然她也急著回京,但更焦急的是他離開京城,唯恐耽擱成國公的事。

除了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她都是極好的,朱瓚心裡想著,忍不住捏著手指笑。

“你又想什麼呢?笑的那麼古怪。”

君小姐沒好氣的說道。

又來了!朱瓚打個激靈。

“沒什麼。”

他忙說道。

“沒什麼?以前怎麼不見你這樣笑?”

君小姐挑眉說道。

朱瓚欲哭無淚,是啊,他真後悔啊,以前怎麼就那麼蠢啊。

君小姐不理會他再次哼聲催馬向前疾馳。

不能這樣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朱瓚一咬牙追上去。

“你不能這樣了。”

他縱馬攔住君小姐,肅容說道,“你這樣是不對的。”

“我什麼樣?”

君小姐說道,“我一直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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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對了?”

“你不能因為我現在對你好,你就為以前的你不平,你這豈不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

朱瓚整容說道。

話一出口,二人都愣了下。

吃醋?

吃醋麼?

原來這些日子的莫名其妙是因為吃醋?

什麼情況下一個人纔會吃醋?

自然是。。。。

朱瓚覺得身上被潑了一鍋熱油,整個人都紅透了。

原來是吃醋嗎?

“真的嗎?你是。。。。”他結結巴巴問道。

君小姐的臉也漲紅了,眼睛瞪的圓丟丟。

“不是。”

她說道,“你胡說八道胡思亂想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說罷一甩馬鞭催馬繞過。

“你一直都是莫名其妙。”

她再次扔下一句。

朱瓚整個人都熱蒸蒸的,馬兒疾馳過去帶的風吹的他些許清涼。

“不是。”

他說道。

不是莫名其妙,也不是胡思亂想,不是的。

他調轉馬頭看著前方的人疾馳追去。

馬蹄紛亂攪動的深秋的曠野都變得喧騰。

而此時的祁州安國小城裡氣氛也有些緊張,因為一隊錦衣衛正穿行在大街上。

街上的民眾屏氣噤聲面色驚恐,看著這群人奔向府衙。

“是誰犯事了?”

“沒聽說啊。”

“最近沒什麼事啊?”

“有,好像有個當兵的吃了老鄉兩頭羊。”

“這算什麼事?”

街上的人低聲議論著。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錯。”

安國府的牢房裡,張知城亦是渾不在意說道。

“這羊跑到我們這裡了,那就是我們的。”

李都監站在牢門外氣的瞪眼。

“你還不知錯?”

他低聲喝道,“你還有理了?”

“我當然有理了,大人你說這叫事嗎?不就是吃了兩隻死羊?”

張知城亦是瞪眼,“吃了咱們老鄉的我認個罰,吃了金人的,我覺得該給我獎。”

李都監呸了聲。

“你就等死吧。”

他沒好氣的罵道,“你知不知道,經略大人要給金人一個交代,要是把你供出去,你不受罰是不可能的。”

他來回踱步。

“你就實話實說吧,是那兩個村民的事。”

張知城跳了起來。

“關那兩個村民什麼事。”

他說道,“羊是狗咬死的,肉是我吃的,要交代,就把我和狗一起送去交代。”

說著又呸了聲。

“到時候讓大家都知道我張鐵頭沒因為殺金人而死,因為吃了金人的羊而死,也算是留名青史了。”

李都監氣的面色鐵青狠狠瞪他一眼,要說什麼門外兵丁進來。

“李大人,況大人回來了要見你。”

他說道。

況大人就是經略大人的派來主管此事的官員,抓了張知城吃羊的現行後回去稟告,此時是領命回來了。

“你給我老實點。”

李都監狠狠瞪了張知城一眼,疾步出去了。

況大人已經坐在了官廳內,其中還坐著錦衣衛們。

李都監看到這些人心裡咯噔一下。

竟然。。。

“大人。”

他忙上前施禮,神情卑微恭敬,“諸位大人。”

錦衣衛們沒有理會他。

“李大人,因為奉命要查一下,所以經略大人讓他們來問個話。”

況大人說道,指了指身旁的錦衣衛。

李都監哪裡敢阻攔,就要親自帶著進去,卻被況大人攔住。

“他們問話不喜歡外人在場。”

他說道。

李都監隻得看著錦衣衛們進去了。

“況大人。”

他急忙拉住況大人,將一個錢袋塞進他袖子裡。

況大人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

他忙推回去。

“張知城這小子就是個棒槌,沒心眼。”

李都監誠懇的說道,“一路打殺上來的,一家老小都死在金人手裡,他對金人是不會有好臉色的,這次吃了羊,還請大人多擔待。”

況大人看著他搖頭歎氣。

“家仇國恨大家都有,但是得講規矩吧。”

他說道,“怎麼能亂來?”

李都監連聲應是。

“這次還請多多擔待,我保準好好罰他,絕不讓他再犯。”

他說道,再次將錢袋塞去,“小小敬意小小敬意。”

況大人將錢袋推回去按住李都監的手。

“我明白。”

他神情和煦的說道,“你們心裡不安,想著如果成國公在,這點事肯定不算事,現如今清河伯治下,你們難免心裡忐忑。”

李都監將頭搖的飛快連聲否認。

“告訴你放心吧。”

況大人說道,“經略大人已經見過金人了,告訴他們,羊沒有找到,讓他們在自己那邊好好的找找,且看好自己的羊。”

竟然這樣解決了?李都監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才明白況大人說的意思,頓時大喜。

“大人們英明。”

他激動的施禮。

況大人哼了聲。

“上邊的大人們又不是傻,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難道不知道?”

他說道,“自己家兄弟怎麼鬨都行,對外可不能丟份。”

李都監真是激動又欣慰再次道謝。

“是我們狹隘了。”

他誠懇說道,“請大人們放心,我一定管好下屬,決不再出現這種丟份的讓大人們為難的事。”

況大人亦是點頭,將錢袋塞回去。

“你們能做到這樣就足夠了,比塞錢好的多。”

他說道。

李都監帶著幾分羞愧又感激,再無疑慮將錢袋收回,站直身子。

“是。”

他恭敬的施禮。

說到這裡一陣腳步響,那群錦衣衛們走了出來。

“已經問清了。”

為首的一人面色冷冷說道,將手裡的一張紙抖動了下,“張鐵頭承認是收到成國公朱山指使,要挑起與金人的紛爭。”

李都監覺得腦子轟的一聲,耳朵嗡嗡響,似乎聽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那錦衣衛手裡拿著的紙上,上面寫的字看不清,隻看到一個鮮紅的手印。

怎麼來者?

“原來如此啊。”

李都監聽到況大人說道,聲音忽遠忽近。

“怪不得會做出這種事。”

做出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李都監隻覺得心慌意亂,他有些站立不穩。

“大人。。”他下意識的伸手看著況大人喊道。

那錦衣衛忽的指了指後邊。

“哦,對了,還有。”

他聲音淡淡的說道,“張鐵頭受刑不過,簽字畫押後,就死了,你們安置吧。”

死了?

誰死了?

李都監呆呆的回頭,看到兩個衙役抬著一個門板走出來,其上躺著一個大塊頭,正是適才還在牢房裡跟自己跳腳瞪眼的張鐵頭。

他身上倒不見傷痕,看上去似乎睡著了,隻是那一雙眼暴瞪,面色鐵青而扭曲已經僵硬。

李都監隻覺得心跳一瞬間停滯,人搖搖晃晃的向後跌坐,他下意識的伸手向前抓握。

天怎麼黑了?

他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了?

出什麼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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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

“況大人。”

他急忙拉住況大人,將一個錢袋塞進他袖子裡。

況大人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

他忙推回去。

“張知城這小子就是個棒槌,沒心眼。”

李都監誠懇的說道,“一路打殺上來的,一家老小都死在金人手裡,他對金人是不會有好臉色的,這次吃了羊,還請大人多擔待。”

況大人看著他搖頭歎氣。

“家仇國恨大家都有,但是得講規矩吧。”

他說道,“怎麼能亂來?”

李都監連聲應是。

“這次還請多多擔待,我保準好好罰他,絕不讓他再犯。”

他說道,再次將錢袋塞去,“小小敬意小小敬意。”

況大人將錢袋推回去按住李都監的手。

“我明白。”

他神情和煦的說道,“你們心裡不安,想著如果成國公在,這點事肯定不算事,現如今清河伯治下,你們難免心裡忐忑。”

李都監將頭搖的飛快連聲否認。

“告訴你放心吧。”

況大人說道,“經略大人已經見過金人了,告訴他們,羊沒有找到,讓他們在自己那邊好好的找找,且看好自己的羊。”

竟然這樣解決了?李都監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才明白況大人說的意思,頓時大喜。

“大人們英明。”

他激動的施禮。

況大人哼了聲。

“上邊的大人們又不是傻,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難道不知道?”

他說道,“自己家兄弟怎麼鬨都行,對外可不能丟份。”

李都監真是激動又欣慰再次道謝。

“是我們狹隘了。”

他誠懇說道,“請大人們放心,我一定管好下屬,決不再出現這種丟份的讓大人們為難的事。”

況大人亦是點頭,將錢袋塞回去。

“你們能做到這樣就足夠了,比塞錢好的多。”

他說道。

李都監帶著幾分羞愧又感激,再無疑慮將錢袋收回,站直身子。

“是。”

他恭敬的施禮。

說到這裡一陣腳步響,那群錦衣衛們走了出來。

“已經問清了。”

為首的一人面色冷冷說道,將手裡的一張紙抖動了下,“張鐵頭承認是收到成國公朱山指使,要挑起與金人的紛爭。”

李都監覺得腦子轟的一聲,耳朵嗡嗡響,似乎聽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那錦衣衛手裡拿著的紙上,上面寫的字看不清,隻看到一個鮮紅的手印。

怎麼來者?

“原來如此啊。”

李都監聽到況大人說道,聲音忽遠忽近。

“怪不得會做出這種事。”

做出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李都監隻覺得心慌意亂,他有些站立不穩。

“大人。。”他下意識的伸手看著況大人喊道。

那錦衣衛忽的指了指後邊。

“哦,對了,還有。”

他聲音淡淡的說道,“張鐵頭受刑不過,簽字畫押後,就死了,你們安置吧。”

死了?

誰死了?

李都監呆呆的回頭,看到兩個衙役抬著一個門板走出來,其上躺著一個大塊頭,正是適才還在牢房裡跟自己跳腳瞪眼的張鐵頭。

他身上倒不見傷痕,看上去似乎睡著了,隻是那一雙眼暴瞪,面色鐵青而扭曲已經僵硬。

李都監隻覺得心跳一瞬間停滯,人搖搖晃晃的向後跌坐,他下意識的伸手向前抓握。

天怎麼黑了?

他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了?

出什麼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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