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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雁過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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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昭猝不及防,他從沒見過這麼多字,當初註解《桐花引鳳訣》也沒有一下子出來這麼多。

仔細一看,他心中咯噔一下:

那晚看桐花引鳳訣那種天書的感覺又來了。

這回不僅是文字深奧,還摻雜著真·天書。

那行字元被一個個拆解開,拆成了七個符號,每個符號都繁複無比。

註釋中,每個符號分為一段,分別釋義,分析其筆畫、形態、用法種種,詳細無比。最後還有大段對於符式組合的註解和探討。

比起桐花引鳳訣乍看一句不懂,這個註釋是白話,每句話好像都能看懂似的,但細究起來沒頭沒尾,無根無由,似乎缺了比註釋文字還多百倍的基礎知識。

湯昭嘴角抽搐,如果用陳總的比喻,就是讓小學生看醫學專著。

他這邊翻來覆去擺弄術器,司立玉早已察覺,並不動聲色。

這位年輕武官也不奇怪,看湯昭的樣子,就知道已經發現了術器裡面的符式。

既然他有資質,那麼能看到符式也很正常,第一次看到感興趣也很正常,隻是想看出什麼奧秘是癡心妄想,那完全是另一個門裡的東西。

甚至司立玉乃至刑極也不懂,符劍師是獨立於劍客之外的體係。

現在湯昭初窺劍的世界,允許他好奇,隻是時間一到就得收心練武罷了。

這邊廂湯昭劃過所有註釋,果然在最後看到了水井的符號。

嗯,這個也能投入水換金棍、銀棍。

隻是這個也不值,僅剩的一個機會,湯昭還是打算留給更珍貴的東西,最好是功法。如果不行,那也得是其他貴重的寶物。

比如刑極第一次叫他拿的那把劍。

可惜那不屬於他,大概是不能讓他扔水裡了。

咦?

湯昭驚奇的發現,水井符號旁邊還有一個符號,是個水滴的形狀。

這個符號第一次見,是乾什麼的?

湯昭想著,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集中……

一股力量從抓住術器的手指起,沿著手臂往上流動,一路流上頭直至從耳邊泄出……

等……等等!

湯昭嚇了一跳,忙把眼鏡摘下來,那股泄力停止了。

雖然隻有幾秒鐘,湯昭竟嚇出一身冷汗來——眼鏡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還罷了,親身體會又是另一回事——剛剛,怎麼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眼鏡,陡然瞪大了眼。

那道橫貫鏡片的裂縫居然……短了一點兒?

他連忙舉起來對著月光看去,果然不是錯覺,那裂縫真的修複了一絲!

這麼說……

他又去看那道符式,發現其中有一個字竟然模糊了些。

果然!

這眼鏡居然吸取術器的力量補充自身!

饒是他一直盼望能修複眼鏡,可現下比起驚喜更是驚嚇多些。

這可不是他的東西,是刑大人給他用的,而且——

一萬兩啊!

這要是吸出個好歹來,他拿什麼賠!

一霎時他心中惴惴,不住掂量手中術器,覺得傳來的力量並沒減弱,從外觀看來也沒什麼破綻。

他又戴上眼鏡,並不去看符式,果然吸力沒有出現,再看術器本身的註釋:

“元力:一元(99.7%)。術:無。底材:十年桃木芯。”

果然……他剛剛消耗了三十兩銀子。

湯昭心虛起來,臉頰漸漸泛紅。他可是隻知道讀書的學生,從沒做過損人利己的事,剛剛那一下不告而取,豈不是偷了?

這可如何是好?

心中掙紮,這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說的,而且他也確實沒那麼勇敢,暗道:等有機會,我賠刑大人三十兩銀子便了。

“司大人……”

司立玉抬起一隻眼皮,湯昭探問道:“這符器裡面有這樣的力量,隻存在木棍裡多可惜?若是能吸取出來,為人所用,豈不一日千裡?”

司立玉難得微微一笑,道:“這樣想的不止你一個。可惜做不到,天人不互通。即使是劍客也隻能溝通自己那把劍而已。術器的力量隻歸於器物,絕對導不出來,隻會隨著符式的衰減慢慢消散罷了。”

湯昭心中一動,道:“術器的力量會消散嗎?”

司立玉道:“術器而已,難道能永恒嗎?元術器最難儲存,幾日就消散了。而似這等粗淺符術器,力量也會一日比一日衰竭,即使完全不消耗,兩三個月也耗儘了。如果用來戰鬥破煞,消耗還會更快,說不定一場戰鬥就報廢一兩支。”

湯昭鬆了口氣,又自我寬心一番,更驚異於眼鏡的強大——絕對導不出來的力量,它竟可以吸取出來!

而且眼鏡別人也看不見,實在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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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發要謹慎,給人發現可是懷璧其罪的大禍!

在司立玉眼前倒騰眼鏡這種事可不能再乾了!

就聽司立玉道:“若力量那麼容易獲得,天下富豪人人都強大,還有你我這樣出身寒微的人躍升的機會嗎?你如今有機會努力,就好好努力吧。起來練劍!”

結束鍛鍊的時候,已經二更。

湯昭每日不到五更起來鍛鍊,晚上又這麼晚回去,長此以往肯定熬不住。

司立玉傳授他一門靜臥休息的法門,可以更好地進入睡眠蓄養精神,是靜功的一種,類似內功,又區別於內功,沒有聚氣養息的功效,以平心靜氣調節身心為主,算是外練的一個補充。湯昭學習靜功極快,尤其是和他進入觀想前的那種狀態並行,更是事半功倍。

於是湯昭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計劃。晚上先觀想浴火訣,等到心力耗儘,轉而修習靜功,深入休眠,第二天早上精神又能恢複巔峰。

如此就是個完美循環,當然計劃肯定不會真的完美,隻是一個月時間不出問題難度不大。

第二日起來,湯昭隻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昨日練功的疲乏一掃而空。想來除了靜功之外,昨天吃的補藥,洗的藥浴都極有功效。

就算是為了一個月之後的計劃,湯昭的修煉也算得上“奢侈”了,如果算上觀神法的話,尋常名門高弟、世家貴胄也難比。

上午的功課還是拉伸,然後推石頭。

湯昭感覺輕鬆了很多,雖是石頭還是巋然不動,但他能感覺到手上的力氣是比昨日大了。他也沒多想,修煉當然要有進步,不然修煉乾嘛呢?

關雷也察覺到了湯昭的進步,不免嘖嘖稱奇,不過他是知道湯昭晚上還有人教導,倒也不是特別奇怪,心中暗想:檢地司給他吃什麼靈丹妙藥了?不,我開出的藥食單已經籌算到位,他的身體也就隻能接受這等進步,再多就虛不受補,有害無益了。

難道說自己眼力差了,湯昭資質比自己想的更好,吸收藥力效用極大,提升極快?

若是這樣……不妨加大修煉力度。

於是這一日晚間,湯昭又練到筋疲力儘,泡了許久藥浴才緩過來。

晚上司立玉又來,繼續讓他練劍,除了昨日直劈之外,又加了刺這一動作的練習。

數日之間,湯昭每日辛苦練功,白天以推跳石頭為主,晚上持劍練習基本動作,無非劈、刺、砍、削、掛、撩、格、崩等等,配合基本步法、身法一一練到。有符器加持,他很容易完成大量練習,又有司立玉時時指點,進境著實不慢。

這一日晚上練劍,湯昭做動作時突然察覺到手中符器力量有所衰落,用眼鏡確認一番,發現元力自行衰減到“95%”,心道:果然符器都是自然消耗的,衰減5%就會有所感覺。10%想來會更明顯。這個倒可以記錄一下,以便好好把握。

把握什麼?

不必細說,自然是他暗暗轉的小心思:

既然力量最終會白白消散,不如我也薅上一薅?

這便不能叫偷吧?

叫撿。

趁著休息的時候,他又開始吸取術器的力量。

慢慢吸,一面吸一面觀察。

吸著吸著,他心中大概有了概念。

這眼鏡吸取的效率是沒辦法調節的,大概是一秒鐘千分之一,一千秒也就是半刻鐘(按時辰算)能把一根術器吸取乾淨。

但一根術器是滿足不了修複眼鏡的需要的,大略估計一下,一根術器能修複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要修複這個鏡片,至少需要十萬兩銀子。

問題是,

別說十根,就算一根也不能全耗光,按照自然消耗,這一根能堅持三個月,一個月隻消耗三分之一,湯昭自己耗一些,也得給人剩下一半,方能矇混過去。也就是最多修複二十分之一。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死線。

如此,湯昭又覺得沒什麼好偷……撿的,於自己沒太大意義,還落一個虧心。

這樣一想,湯昭就摘下眼鏡。那股熱氣自然中斷了。

驀然,湯昭一激靈。那股力量從術器上來,到眼鏡中去,是以他身體作為通道的。而他一摘下眼鏡,術器中固然沒有熱氣傳來,但已經在通道中的失去了目的地,可並沒有縮回術器,而是直接被封鎖進了他體內。

然後,不等他有所探究,自然而然的消散在四肢百骸中。

這個過程僅是一瞬間,那封鎖的熱氣也十分微弱,湯昭幾乎隻能在稍作捕捉便再也察覺不到了,再感受身體,也並沒明顯變化。

真的沒有變化嗎?

湯昭陡然想起第一日鍛鍊之後第二日力氣明顯增長,後來就沒有這樣明顯進步了,當時隻以為第一次從零開始感覺會明顯些,現在想想,卻是吸收外力的緣故。

從術器上吸來的力量,對修複眼鏡是九牛一毛,對他自己反而作用極大,雁過拔毛拔一根,都快比他大腿還粗了。

這顯然是因為,比起神秘莫測的眼鏡,湯昭自己就不大上檔次了。

也就是說,其實羊毛還是應該薅?

“司老師——”隨著漸漸熟悉,湯昭也換了更親近的稱呼,“我現在練得都是外功吧?能不能學感應氣息、搬運周天的內功?”

司立玉木著臉,道:“可以學,但不該學。內功進境慢,第一步感應就極難。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千辛萬苦入門,在禁地用不上,遠不如你多劈幾百下劍來的有用。”

湯昭歎氣,他不是對學外功有什麼意見,隻是剛剛感覺那股熱氣很像內力,猜測用內功可能能將此氣更有效的接收,隻任由它消散有些浪費了,因此想學一學。但司立玉說一不二,看來是不會傳授了。關雷雖然好說話些,但他在雷聲論武中明確說自己不擅內功,走的是外練,一身內力由外至內修煉而來,蟻力勁修煉到深處,水滿則溢,自然而然能產生內力,那可非一兩年之功了。

要不要從玄功中借鑒一些搬運氣息的手段?

想了想,湯昭還是覺得不要找死。

他現在連學武的門檻都沒跨過去,在功法上動手腳就是作死,就算有眼鏡輔助也不行。

“從今天開始,術器由你攜帶。”

湯昭有些驚異:“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我這裡安全嗎?”

“不是安全不安全,是必須如此。”司立玉肅然道,“你也知道自己持不持劍是兩個人。讓你長時間持劍你也學會,但若事有緊急,如有意外叫你立刻持劍動手,驟然改變狀態能否適應?從今日起我隨時襲擊你,你要從身邊立刻取出劍來向我反擊。”

湯昭道:“隨時?吃飯睡覺的時候也……”

司立玉道:“當然。難道敵人見你睡覺就會放過你嗎?他們隻會覺得這是好機會。”又叮囑道,“你不可時時刻刻都把符器拿在手中,因為你不可能永遠如此。練得就是狀態切換。這一項練好了終身受用。”

湯昭凜然答應,又瞧了一眼手中術器,不免心癢——把老鼠扔進米缸裡,哪有這樣考驗讀書人的?

果然司立玉說到做到,往後的幾日裡,他神出鬼沒,從任何角落裡殺出來偷襲。

別管湯昭吃飯、睡覺、練靜功,乃至去茅廁,都有可能被襲擊。

本來湯昭還想,無論如何,白天推石頭的時段總是安全的吧?畢竟那是關雷的地盤。哪知他推了一段時間,剛要歇息,司立玉從石頭後面出來給了他一下。

關雷見此情景,“謔”了一聲,抱著肩膀在旁邊觀賞。

湯昭推石頭當然不能拿著術器,虧了他謹慎把術器放在不遠處,連滾帶爬拾起木棍,司立玉早揚長而去。

司立玉下手極狠,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叫他大吃苦頭。且有時候一擊遠遁,有時候追著他打, www.kanshu.com還兼有考察他劍法的意思。

一來二去,湯昭固然大有長進,警惕性大大提高,協調能力也越來越好,但身上也多了不少傷痕,全靠晚上藥浴治療。

他雖知這是老師好意,卻也不勝其煩,暗暗琢磨反擊一下。

想了一日,湯昭還真想出一招,心想:我最敏銳的時候就是晚上做靜功的時候,那時五感靈敏遠勝平時。有什麼風吹草動定能察覺。恰好晚上也是他偷襲的高峰期。我便假裝入睡,保持清明狀態,他稍露痕跡,我便衝出去,不求戰勝,用棍子戳他一下就算贏了。

這日晚上,他索性也不做觀想了,將窗戶鎖頭打開,靜靜和衣而臥。

將近三更,窗外果然有輕而又輕的聲音,比貓兒走路還輕。

若在平時,湯昭根本聽不見,但此時正是他精神意誌的巔峰,又是早有準備,手指緊握符器,腳下一蹬床沿,身如利箭,穿窗而出!

窗外果然有人!

一借術器力,二借足下力,湯昭中宮直進,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千鈞一髮之際,他陡然發現人影有異,想收已經來不及了。

百忙之中,他大聲叫道:“躲開——”

身在空中,難以控製,他費勁偏轉幾度,放平劍身,擦著那人肩膀過去。

“啊——”

黑夜中有人痛叫一聲,捂著肩膀倒了下去。

湯昭衝過頭,拚命減速,頓在地上踉蹌幾步才勉強收住。

回過頭,隻見一個女子臉色發白,按住肩膀的手指間已經沁出血跡。

是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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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這樣明顯進步了,當時隻以為第一次從零開始感覺會明顯些,現在想想,卻是吸收外力的緣故。

從術器上吸來的力量,對修複眼鏡是九牛一毛,對他自己反而作用極大,雁過拔毛拔一根,都快比他大腿還粗了。

這顯然是因為,比起神秘莫測的眼鏡,湯昭自己就不大上檔次了。

也就是說,其實羊毛還是應該薅?

“司老師——”隨著漸漸熟悉,湯昭也換了更親近的稱呼,“我現在練得都是外功吧?能不能學感應氣息、搬運周天的內功?”

司立玉木著臉,道:“可以學,但不該學。內功進境慢,第一步感應就極難。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千辛萬苦入門,在禁地用不上,遠不如你多劈幾百下劍來的有用。”

湯昭歎氣,他不是對學外功有什麼意見,隻是剛剛感覺那股熱氣很像內力,猜測用內功可能能將此氣更有效的接收,隻任由它消散有些浪費了,因此想學一學。但司立玉說一不二,看來是不會傳授了。關雷雖然好說話些,但他在雷聲論武中明確說自己不擅內功,走的是外練,一身內力由外至內修煉而來,蟻力勁修煉到深處,水滿則溢,自然而然能產生內力,那可非一兩年之功了。

要不要從玄功中借鑒一些搬運氣息的手段?

想了想,湯昭還是覺得不要找死。

他現在連學武的門檻都沒跨過去,在功法上動手腳就是作死,就算有眼鏡輔助也不行。

“從今天開始,術器由你攜帶。”

湯昭有些驚異:“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我這裡安全嗎?”

“不是安全不安全,是必須如此。”司立玉肅然道,“你也知道自己持不持劍是兩個人。讓你長時間持劍你也學會,但若事有緊急,如有意外叫你立刻持劍動手,驟然改變狀態能否適應?從今日起我隨時襲擊你,你要從身邊立刻取出劍來向我反擊。”

湯昭道:“隨時?吃飯睡覺的時候也……”

司立玉道:“當然。難道敵人見你睡覺就會放過你嗎?他們隻會覺得這是好機會。”又叮囑道,“你不可時時刻刻都把符器拿在手中,因為你不可能永遠如此。練得就是狀態切換。這一項練好了終身受用。”

湯昭凜然答應,又瞧了一眼手中術器,不免心癢——把老鼠扔進米缸裡,哪有這樣考驗讀書人的?

果然司立玉說到做到,往後的幾日裡,他神出鬼沒,從任何角落裡殺出來偷襲。

別管湯昭吃飯、睡覺、練靜功,乃至去茅廁,都有可能被襲擊。

本來湯昭還想,無論如何,白天推石頭的時段總是安全的吧?畢竟那是關雷的地盤。哪知他推了一段時間,剛要歇息,司立玉從石頭後面出來給了他一下。

關雷見此情景,“謔”了一聲,抱著肩膀在旁邊觀賞。

湯昭推石頭當然不能拿著術器,虧了他謹慎把術器放在不遠處,連滾帶爬拾起木棍,司立玉早揚長而去。

司立玉下手極狠,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叫他大吃苦頭。且有時候一擊遠遁,有時候追著他打, www.kanshu.com還兼有考察他劍法的意思。

一來二去,湯昭固然大有長進,警惕性大大提高,協調能力也越來越好,但身上也多了不少傷痕,全靠晚上藥浴治療。

他雖知這是老師好意,卻也不勝其煩,暗暗琢磨反擊一下。

想了一日,湯昭還真想出一招,心想:我最敏銳的時候就是晚上做靜功的時候,那時五感靈敏遠勝平時。有什麼風吹草動定能察覺。恰好晚上也是他偷襲的高峰期。我便假裝入睡,保持清明狀態,他稍露痕跡,我便衝出去,不求戰勝,用棍子戳他一下就算贏了。

這日晚上,他索性也不做觀想了,將窗戶鎖頭打開,靜靜和衣而臥。

將近三更,窗外果然有輕而又輕的聲音,比貓兒走路還輕。

若在平時,湯昭根本聽不見,但此時正是他精神意誌的巔峰,又是早有準備,手指緊握符器,腳下一蹬床沿,身如利箭,穿窗而出!

窗外果然有人!

一借術器力,二借足下力,湯昭中宮直進,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千鈞一髮之際,他陡然發現人影有異,想收已經來不及了。

百忙之中,他大聲叫道:“躲開——”

身在空中,難以控製,他費勁偏轉幾度,放平劍身,擦著那人肩膀過去。

“啊——”

黑夜中有人痛叫一聲,捂著肩膀倒了下去。

湯昭衝過頭,拚命減速,頓在地上踉蹌幾步才勉強收住。

回過頭,隻見一個女子臉色發白,按住肩膀的手指間已經沁出血跡。

是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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