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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話 雪地、炮火、愛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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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特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十點鐘左右。與詩懷雅相比,特子起床後並沒有那麼費勁,他沒有刷牙,沒有洗臉,直接穿上了衣服。

看著滿地散落的衛生紙和濕透的床單,他已分不清上面的汗水到底是自己的還是煌留下的,他隻知道床單肯定要換了。

用過的衛生紙團被挨個扔進了廢紙簍,特子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牛奶,打開電視開始看著今天的新聞。

其中最醒目的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拉特蘭“新教”組織成員宣佈在三天後,由柳一心參與,發動第八次偷竊行動,目標定為南區淺水灣金庫。

“好傢夥,明牌搞偷盜,現在做賊都這麼大膽了嗎?”特子瞧著電視,咕嘟咕嘟喝著牛奶,腳翹在了桌子上。

就在這時,工廠的門鈴忽然響了,外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先生,開個門,有貨送要進來。”

特子用遙控器電視螢幕上顯示出外面的影像,看著大螢幕,拿起了一旁的保安棍,衝著窗外說道:“誰啊,下車登記,不登記就滾蛋!”

保安,保衛一方平安,現在整個廠區的大門都在自己一個人的掌控之中。即使這個廠子還沒開始招工,甚至配套設施都沒完善,但特子有了這種權力,也一定要顯擺一番。

螢幕中湊過來了一張臉,紅色短髮和一雙橙色的大眼睛,看起來年輕又充滿乾勁:“特先生,工廠建得好快啊,攝像頭都安上了。”

特子已經認出來了,門外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著的能天使姑娘,連忙打開了門。

特子整理了下自己身上這套深藍色的保安服,黑色的平頂帽上印著四個大字“龍門安保”,出門像模像樣地脫帽鞠了一躬:“蕾繆樂小姐,早上好啊!”

穿著企鵝物流員工服的能天使笑道:“快中午了,過來幫我搭把手,這些東西要搬到流水線去。”

特子果斷答應:“收到!”

白色麪包車的後備箱被打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十個扁平的箱子。這樣的大箱子,特子托舉著前頭,能天使搬著另一頭,緩緩挪向樓梯口處。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啊,死沉死沉的。”特子雙手扒著箱子邊緣,已有些喘不過氣。

“電源,信號發生器,反正是一堆雜七雜八的啦。”能天使反倒是很輕鬆,“特先生你怎麼這麼虛,是不是昨天累著了?難道是又弄你跟徐樂先生的那個‘打郊’來著?”

“啊……抓野貓來著,昨天有野貓在屋外亂叫,搞得我沒睡著。”特子語氣變得吞吞吐吐,可是他的臉色已經說明瞭一切。

能天使看著特子,笑了起來:“我們薩科塔一族,被稱為天使一族,天使之間通過頭上這個光環就可以實現共感,幫助理解彼此的想法。咱們兩個雖然不能共感,我卻能感覺到你真的很累。”

特子也笑了一聲:“我雖然沒有你們薩科塔頭上的光環,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你現在肩膀不敢用力。”

原來,當初斬龍劍一役,能天使左肩的刀傷還沒痊癒,剛纔的輕鬆,也是她在特子面前裝出來的。

能天使臉上一紅,說道:“看來還是瞞不過你,馬上就要拆線了,希望到時候不要留疤。”

特子遲疑了一會,停下腳步,接過了整個箱子,扛在肩上:“那你好好休息,我是男人,總要多乾些。”

能天使瞟了特子一眼,語氣中略帶不屑:“特先生,不要小看我,我高低也算個資深乾員。”說罷,她回到麪包車後,扛起了另一個箱子放在右肩,幾步小跑便趕上了特子。

偌大的電子廠的工作區內,房頂掛著排成一線的日光燈管。一眼望去,綠色流水線配著兩側的金屬工作台,這就是工人們之後工作的地方。

能天使讚歎道:“好大啊,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會在這裡工作,傳送帶一動,肯定很有意思。”

特子說道:“哈哈,流水線打螺絲。蕾小姐,敢打賭,你要是在這裡乾活,肯定會受不了的。”

能天使皺了皺眉,投來了不信的表情。

兩個人與其說是運貨,更像是在比速度,誰也不服誰,扛著大箱子在院子和工作區內往複,不一會箱子已經被搬完。而兩個人竟也是未分勝負,各搬了五個大箱子。

保衛處內經過了一夜的通風,空氣終於變得清新。看著冰箱裡還剩很多的大水,二人思忖了一下,索性一人一瓶。

喝著喝著,二人得出了一個結論,冰水確實比常溫的要好喝。

特子喝了一大口水,用紙巾擦著汗,問道:“不過,為什麼企鵝物流要派你來運這些東西啊?資深乾員可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能天使動了動自己的左肩,說道:“我受了傷,老闆本來要給我放假,但是我還是閒不下來,所以來乾點簡單的差事。等傷好了,我會全面負責這裡的安保工作。”

特子道:“那狼人姐姐呢?”

能天使說道:“德克薩斯啊,她去辦別的任務了,一時半會恐怕回不來。”

電視再次被特子打開,裡面開始播放午間新聞,仍舊是“新教”教徒和盜賊柳一心要去搶金庫的事,裡面的專家對犯罪分子的動機各執一詞,據說這次事件甚至會有炎國大理寺的監察使前來督戰。

新聞媒體似乎能拿捏觀眾的喜好,對於拉特蘭新教,新聞裡並沒有過多描述。反倒是對於盜賊柳一心,節目中的嘉賓提出了眾多的猜測。

“多情天涯客,雪中留一心。”這句話幾乎成了龍門街頭巷尾小孩都能誦讀的一句話。早在三年前此人就已通過劫拉特蘭商會的貨物成名。

此時,節目嘉賓們對柳一心的真實身份各執一詞,有人說是鼠王的接班人,有人說是跟城主有血緣關係的一個落魄王孫,更有甚者大膽猜測,柳一心就是當今龍門整合運動的地下領袖。

無數迷亂的猜想更給柳一心的真實面目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據說此人風流成性,處處留情,也樂善好施,偷了的錢悉數散給窮人。

有一次,他從倉鼠的貨倉中偷走了一整集裝箱的紅酒。結果第二天,貧民窟裡得了源石病的窮人們一個個都醉醺醺紅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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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倉鼠不用想也知道酒到了誰的肚子裡,氣得臉都成了豬肝顏色。

每個人都猜想過他的樣貌與年齡,但沒有一個人會說他難看。處在花季的女子對柳一心更是充滿了憧憬,因為這樣一個神秘的盜賊,真實活著的俠盜,機敏又反叛,與她們心中俠客的形象剛好契合。

柳一心也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也恰好給了她們一種勁兒,那種想得但得不到、想看卻看不著,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的朦朧幻想。

能天使看著電視裡關於柳一心的節目,癡癡地,眼睛看得發直。

薩科塔一族並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感,特子一眼便看出了能天使心中所想,將一盤烤熱狗放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說道:“蕾小姐,別犯花癡了,吃午飯吧。”

能天使被說中了心事,嚇了一跳,連忙迴應道:“哪有?我工作的時候可不會想這麼不正經的事。”

說完她吃了一口熱狗,看了看特子,豎起了大拇指:“特先生,你這個熱狗很好吃啊,哪裡買的?”

特子得意地笑道:“沒地方買,我自己做的。大熱狗很管飽,而且舒筋活血,對身體好。”

能天使說道:“你如果能在工廠當炊事員就好了,這樣我天天來你這吃午飯。”

特子知道,沒人不愛吃大熱狗,就好比沒人不愛吃燒餅夾肘子。男人如果做飯讓女人覺得好吃,就已經贏得了一些芳心。

特子擺擺手道:“詩懷雅當初還覺得我有才華,勸我去她那裡幫著辦案。”

能天使道:“然後呢?”

特子道:“然後我還是做保安,做飯是樂趣,破案隻是迫不得已,保安纔是真正的工作,我天生就是乾這個的料。在我原來的世界,有本書叫《月亮和六便士》,月亮代表理想,六便士代表現實,如果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月亮和六便士,那我的六便士就是當保安。”

能天使笑了:“那特先生的‘月亮’是什麼?”

特子的語氣吞吞吐吐,本想說上一句:“伊人如月,近在咫尺。”來表明隱藏了一個多月的心意,可受困於郭楠的懦弱,還是憋著沒說。

“我還沒想好,你的呢?”特子反問道。

能天使摸了摸褲兜,最終把手撐在了膝蓋上,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沒什麼大理想啦,不過最近有個願望,我想在過年之前見她一面,去年十月她來過一次,但還是走了。最近穿越者興起,發生太多事了,我想看看她是否還好。”

說完,能天使故作嚴肅對特子補充道:“特先生可不能告訴別人,知道這件事的人,你是第二個,我連德克薩斯和可頌她們都沒告訴。”

特子忽然好奇地問道:“那第一個是誰?”

於是特子又聽到了那個名字:“柳一心。”

特子驚聲道:“柳一心?你跟那種不明來曆的人接觸過?”

能天使看著特子,問道:“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明白,特先生下午有空嗎?下午暫時沒貨需要運了,我可以帶你去個地方。”

特子想了想,工廠九成都是空樓,大門一關別人也不會惦記,這種情況下,他的回答隻有一句話,也隻能有這句話:“好誒!”

午後,晴空湛藍,望著常綠闊葉葉縫隙中灑下的陽光,跟喜歡的女生一起逛街,特子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對於下水道的鼠人而言,特子究竟多久沒在這種環境下,愉快地閒庭信步了,他已記不太清。即便是在冬日,他仍能覺得太陽的暖流從臉上浸潤到了自己的每一寸血管之中。

冬日,龍門的樹木保持常綠,散發出一種與北方肅殺截然相反的野蠻生機。特子仍在感受,他感受著萬丈光芒之下天地的交響。

如果說現在有音樂,那屬於特子的音樂一定是行板,徐步而行。

他現在已不在乎走了多久,隻感覺有人揪住了自己的袖口,把自己從陶醉之中後拉了出來。

“特子,快點走啦。”能天使在前面一邊拉,一邊催促道。

“空氣真好。”特子仍像是在夢中。

能天使疑惑道:“你平時不是走得很快的嗎?怎麼這次忽然慢了。”

特子癡癡地望著天,笑著說:“能跟蕾小姐一起壓馬路,自然是越慢越好,我在享受這種感覺。”

能天使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纔不是壓馬路呢,我是要帶你去個正經地方,你看前面是哪?”

特子一看眼前的高樓,輕描淡寫地伸手一指,道:“這是太古廣場哇,詩懷雅家的那個。”

此時的能天使顯然對特子的答案並不滿意,她擋在了特子手指的方向上,輕輕將他的手臂往右一撥:“好啦,特子你看看這個方向。”

此時特子的手指向了太古廣場遠處的跨江大橋,用於連向其它城邦的橋現在暫時升起,唯有旁邊的一處紅色廟宇,在綠蔭的映襯下散發著一種平和的吸引力。

這樣一處小院落,就是龍門城內的觀音寺。它經曆了整合運動的入侵,以及城邦的權力更迭,仍舊如一個老人一樣,安穩地坐在此處。

《地藏十輪經》中有雲:“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觀音寺地藏殿內,一尊地藏菩薩像深色凝重,右手持錫杖,左手持如意寶珠,似在平等地俯視芸芸眾生。

特子一路走來,明顯感覺到越靠近這個廟,人就越來越多。而他也不知是自己走得還是被能天使拽得,不明不白地就來到了地藏殿內。

地藏殿的殿門之外,能天使雙手合十,立於門外,雙目微閉,似在祈禱,過了好一會,嘴裡緩緩說出了一句:“謝謝你。”

能天使究竟在向誰道謝?特子一時半會也摸不著頭腦。

隨後,能天使睜開了雙眸,眼波流動,似是滿心歡喜,又略帶感激。特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有綠葉落在少女身旁,伴隨著北風飄過,遠處的竹林也開始窸窣地響動,他隻覺如甘醇入腹,已有些醉了。

特子緩過神來,說道:“蕾繆樂,你是拉特蘭人,還是天使族,屬於上帝那一派的,本該信拉特蘭教,不適合上香拜佛的。”

能天使仍望著面前的地藏像,目光中充滿了敬意:“對,所以我在門外祈禱一下就夠了。”

特子輕笑了一聲,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徑直走進了殿內:“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來幫你拜。”

錢已入功德箱,特子徑直跪在菩薩像前的墊子上,直直叩了三個頭,絲毫不顯勉強,心誠而意正。

“你的心願,相必菩薩已經知道了。”特子走了回去,又咧嘴笑著。

能天使被特子這一舉動也帶得笑了起來,道:“其實,菩薩早就知道我的心願了。”

面前的能天使,目光堅定,全然不像是在撒謊,但一個薩科塔族的女子前來燒香拜佛,本該是很罕見的特例,沒想到在這裡竟稀疏平常。隻因為寺內除了能天使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薩科塔人,頭頂光環,都顯得心誠意正。

能天使繼續講道:“最近龍門一直傳著一個傳說,隻要把心願牌掛在觀音寺內的祈福牆上,柳一心便有可能幫你辦到,但作為代價,你要交給他另一件自己珍惜的東西。”

特子瞪大了眼睛:“真的?”

能天使自然不是那種會撒謊的女人,見特子瞪著眼睛,她的眼睛瞪得位元子還要大:“就是真的,我又不會撒謊!六個月前,東街有一個老先生源石病惡化了,但是買不起藥,於是他來這裡許了個願。你猜發生了什麼?”

特子呢喃道:“柳一心幫了他?”

能天使用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答對了!柳一心幫他拿到了當時最搶手的藥,作為代價,他也拿走了老人的金戒指,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枚金戒指是完全不夠買藥的。”

“救死扶傷,那他可真是個活聖人。”特子說著,突然身形一沉,連忙看向能天使的腰間:“阿能,你的銃呢?你那把跟衝鋒槍似的,突突突的連發銃呢?”

當是時,特子已扶住能天使的雙肩,光環剛好擋住他的雙目,卻見能天使略顯羞赧,有意地迴避著特子的目光。

“我的銃……銃……被柳一心拿走了……”

特子拍了拍她,就好像從未見過這麼單純的女孩子一樣,大聲說道:“傻姑娘啊,別被柳一心那種賊人騙了!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沒見過……”能天使被這麼一問,明顯已有些驚慌失措了,“但是他給了我這個。”

一張純白色色的卡片呈現在了特子面前。潔白的紙上畫著一個淺灰色的愛心。紙片上的愛心,粗細恰到好處,就像是手畫的一樣。

雪地愛心,雪中留一心。

有些男人靠錢贏得女人的芳心,有些男人靠花朵,而柳一心,隻需要一張卡片,簡簡單單的一張卡片,就能籠絡女人的心。

特子臉漲得通紅,可能天使看著卡片,臉頰又帶上了一抹笑意:“我總覺得,他能實現我的願望。”

特子掃視了一下祈福牆上的牌子,看了一會,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寺院,靠在牆角,點著了一根菸。

煙氣緩緩從特子的口鼻裡噴出,時斷時續。此時的特子,究竟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抽菸。

“特子,也給我一根吧。”能天使從特子身後跟了過來。

特子擺了擺手:“女人不抽。”他剛想收起煙盒,忽然間便被能天使從盒子裡抽走了一根。

“來個火。”

特子將打火機扔給了她。

煙在平靜心情上,是一劑良藥。“我先抽根菸冷靜一下”這句話便是由此得來,兩人各抽了一根菸後,緊張的氛圍緩和了許多。

特子歎了口氣道:“阿能,這並不是平常的你,是不是穿越者最近幾個月在這個世界興風作浪,又有傳言大戰將至,所以你感覺很害怕?”

能天使說著,似乎情緒都要失控:“對的,最近兩週我一直心慌,我做了一個夢,噩夢,看到莫斯提馬被一個穿越者打成了重傷,流了一地的血,但我隻能在旁邊看著,這個夢太真實了,我沒法無視它。”

特子道:“我一個多月前還見過她一面,在尚蜀,她收了個穿越者做女徒弟,那次我還輸了三萬塊。”

聽到這個訊息,能天使又驚又喜:“特子,你說的是真的?”

“放心,我博彩從沒輸過,那一次的強運一定是加在了你姐姐的身上,我就當破財免災了。順便給你算一卦吧。”

特子又拿出了三枚硬幣,不過這次不是給自己算,而是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占卜。三枚硬幣在特子的手中上下翻飛,仍是拋接六次。

“上巽下離,家人卦。同事同心,家庭和睦,除了那個墮天使,U看書 www.ukanshu.com你家裡還有沒有別人?”

“有個姐姐。”

“有時間你該回家去看看,太過疏遠了也不好,菩薩像我可以代你拜,家我可不能替你回。”

特子本來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找樂子把妹,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突髮狀況,而且還見到了能天使大大咧咧之外的另一面。

當然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一個人除了睡覺,全天都在樂樂嗬嗬沒頭沒腦,那這個人一定瘋了。所以一個女孩子,有陽光開朗的積極一面,必然也有陰霾籠罩的負面情感存在,人生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特子看著難過的能天使,並沒有感到牴觸,反而更加理解,因為他是鼠人,他經曆過兄弟之間的反目成仇。

底層人的苦中,關於家人離別這一點,特子心裡最清楚。

“看來在這泰拉大陸,日子都不好過。”特子心裡想著。

“謝謝你,特子,你真好。”能天使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

陽光透過林木,依舊耀眼。

“我是龍門第二盜賊,銃的事我會想辦法聯絡柳一心,你別再弄丟了。”特子叮囑道。

突然,他的電話鈴聲響起,特子從專屬鈴聲中得知,詩懷雅又有事情找他了。

“喂喂,姓特的,快來近衛局一趟。”

“別叫!我跟阿能在一塊待著呢,好不容易歇會。”

“什麼二人世界?快好好工作,順便叫上她也一起來吧,有要緊事辦。”

“管飯吃嗎?”

“管夠。”

“好,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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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我在門外祈禱一下就夠了。”

特子輕笑了一聲,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徑直走進了殿內:“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來幫你拜。”

錢已入功德箱,特子徑直跪在菩薩像前的墊子上,直直叩了三個頭,絲毫不顯勉強,心誠而意正。

“你的心願,相必菩薩已經知道了。”特子走了回去,又咧嘴笑著。

能天使被特子這一舉動也帶得笑了起來,道:“其實,菩薩早就知道我的心願了。”

面前的能天使,目光堅定,全然不像是在撒謊,但一個薩科塔族的女子前來燒香拜佛,本該是很罕見的特例,沒想到在這裡竟稀疏平常。隻因為寺內除了能天使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薩科塔人,頭頂光環,都顯得心誠意正。

能天使繼續講道:“最近龍門一直傳著一個傳說,隻要把心願牌掛在觀音寺內的祈福牆上,柳一心便有可能幫你辦到,但作為代價,你要交給他另一件自己珍惜的東西。”

特子瞪大了眼睛:“真的?”

能天使自然不是那種會撒謊的女人,見特子瞪著眼睛,她的眼睛瞪得位元子還要大:“就是真的,我又不會撒謊!六個月前,東街有一個老先生源石病惡化了,但是買不起藥,於是他來這裡許了個願。你猜發生了什麼?”

特子呢喃道:“柳一心幫了他?”

能天使用手比了一個槍的手勢:“答對了!柳一心幫他拿到了當時最搶手的藥,作為代價,他也拿走了老人的金戒指,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枚金戒指是完全不夠買藥的。”

“救死扶傷,那他可真是個活聖人。”特子說著,突然身形一沉,連忙看向能天使的腰間:“阿能,你的銃呢?你那把跟衝鋒槍似的,突突突的連發銃呢?”

當是時,特子已扶住能天使的雙肩,光環剛好擋住他的雙目,卻見能天使略顯羞赧,有意地迴避著特子的目光。

“我的銃……銃……被柳一心拿走了……”

特子拍了拍她,就好像從未見過這麼單純的女孩子一樣,大聲說道:“傻姑娘啊,別被柳一心那種賊人騙了!你見過他的真面目嗎?”

“沒見過……”能天使被這麼一問,明顯已有些驚慌失措了,“但是他給了我這個。”

一張純白色色的卡片呈現在了特子面前。潔白的紙上畫著一個淺灰色的愛心。紙片上的愛心,粗細恰到好處,就像是手畫的一樣。

雪地愛心,雪中留一心。

有些男人靠錢贏得女人的芳心,有些男人靠花朵,而柳一心,隻需要一張卡片,簡簡單單的一張卡片,就能籠絡女人的心。

特子臉漲得通紅,可能天使看著卡片,臉頰又帶上了一抹笑意:“我總覺得,他能實現我的願望。”

特子掃視了一下祈福牆上的牌子,看了一會,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寺院,靠在牆角,點著了一根菸。

煙氣緩緩從特子的口鼻裡噴出,時斷時續。此時的特子,究竟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抽菸。

“特子,也給我一根吧。”能天使從特子身後跟了過來。

特子擺了擺手:“女人不抽。”他剛想收起煙盒,忽然間便被能天使從盒子裡抽走了一根。

“來個火。”

特子將打火機扔給了她。

煙在平靜心情上,是一劑良藥。“我先抽根菸冷靜一下”這句話便是由此得來,兩人各抽了一根菸後,緊張的氛圍緩和了許多。

特子歎了口氣道:“阿能,這並不是平常的你,是不是穿越者最近幾個月在這個世界興風作浪,又有傳言大戰將至,所以你感覺很害怕?”

能天使說著,似乎情緒都要失控:“對的,最近兩週我一直心慌,我做了一個夢,噩夢,看到莫斯提馬被一個穿越者打成了重傷,流了一地的血,但我隻能在旁邊看著,這個夢太真實了,我沒法無視它。”

特子道:“我一個多月前還見過她一面,在尚蜀,她收了個穿越者做女徒弟,那次我還輸了三萬塊。”

聽到這個訊息,能天使又驚又喜:“特子,你說的是真的?”

“放心,我博彩從沒輸過,那一次的強運一定是加在了你姐姐的身上,我就當破財免災了。順便給你算一卦吧。”

特子又拿出了三枚硬幣,不過這次不是給自己算,而是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占卜。三枚硬幣在特子的手中上下翻飛,仍是拋接六次。

“上巽下離,家人卦。同事同心,家庭和睦,除了那個墮天使,U看書 www.ukanshu.com你家裡還有沒有別人?”

“有個姐姐。”

“有時間你該回家去看看,太過疏遠了也不好,菩薩像我可以代你拜,家我可不能替你回。”

特子本來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找樂子把妹,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突髮狀況,而且還見到了能天使大大咧咧之外的另一面。

當然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一個人除了睡覺,全天都在樂樂嗬嗬沒頭沒腦,那這個人一定瘋了。所以一個女孩子,有陽光開朗的積極一面,必然也有陰霾籠罩的負面情感存在,人生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特子看著難過的能天使,並沒有感到牴觸,反而更加理解,因為他是鼠人,他經曆過兄弟之間的反目成仇。

底層人的苦中,關於家人離別這一點,特子心裡最清楚。

“看來在這泰拉大陸,日子都不好過。”特子心裡想著。

“謝謝你,特子,你真好。”能天使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

陽光透過林木,依舊耀眼。

“我是龍門第二盜賊,銃的事我會想辦法聯絡柳一心,你別再弄丟了。”特子叮囑道。

突然,他的電話鈴聲響起,特子從專屬鈴聲中得知,詩懷雅又有事情找他了。

“喂喂,姓特的,快來近衛局一趟。”

“別叫!我跟阿能在一塊待著呢,好不容易歇會。”

“什麼二人世界?快好好工作,順便叫上她也一起來吧,有要緊事辦。”

“管飯吃嗎?”

“管夠。”

“好,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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