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收到蘭螢的報信,當晚就獵場趕回來,緊隨其後還有梅辛。
“乖乖,你沒事吧?!”皇帝火急火燎地衝進明珠帳中。
明珠看到皇帝,心裡安定了幾分。
“我沒事,那些人都死了。”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對身旁的侍衛道,“把戎狄人都給我拿下!”
“爸…”
“什麼都別說了,爸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皇帝走過去,抱住明珠,“嚇壞了吧。”
“嗚…”在父親的懷抱裡,明珠再也忍不住,積壓的眼淚奪眶而出,“嗚,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
皇帝心疼極了,一下一下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咱們回家,現在就回家。”
“嗚嗚嗚,”明珠的聲音漸弱,“我們回不去了…”
待明珠冷靜下來,皇帝出去安排返回的事宜,並派人到獵場向眾人通知,狩獵大賽提前結束。
“殿下,”梅辛趁機進入帳中,“董向祺死了。”
剛平複好心緒的明珠,陡然一驚,卻隻長歎一口氣,疲憊地支起額頭。
“知道了,竹臨呢?”
“竹臨在屍體旁留守,防止野獸將屍體破壞。”
“你們在獵場跟著翟渠他們,知道董向祺是誰殺的嗎?”
“屬下失職,沒有找到凶手。”梅辛低垂著頭,聲音顫抖,“我們到現場時,董向祺已經沒了氣息。”
“你們不用自責,這件事說不定有鬼方祂插手,算是我們——意料之外。”
聽到鬼方祂的名字,梅辛驚覺,猛地抬起頭。
“屬下還有一件事,我跟竹臨分別跟著翟渠和董向祺,卻在彙合時遭遇襲擊,是一夥戎狄打扮的人突然挑釁,我們以為被髮現,這才無暇追蹤那兩人,現在回想起,說不定那夥人是鬼方祂的人。”
“嗬,黃雀在後嗎…”明珠看向梅辛,“梅辛,你會騙我嗎?”
“不會!”梅辛滿臉震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語氣激烈,“梅辛發誓,絕對不會對殿下有任何欺瞞,否則讓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啊,我不是懷疑你!”
明珠急忙起身,把他拉起來,看著他受傷的表情一時間自責不已。
“抱歉、抱歉,是我說錯話了,我真的不是懷疑你,這個問題,我不是想對你問的…”
“殿下,是在懷疑誰嗎?”
“……我累了,等一切了結了,再說吧。”
待眾人返回營地,皇帝吩咐人展開調查,從侍女的認罪,到那幾個戎狄人的屍體,還有董向祺的死
皇帝怒不可遏,眾人跪倒在地,一個個抖如篩糠。
隻有明珠,低著頭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不是我做的!”翟渠面色難看,“那幾個戎狄的屍體,根本就不是我的人!”
“他們身上都帶你的信物!”李淩霄把從屍體身上搜出的令牌扔到翟渠面前。
明珠知道,以李淩霄的智力,他不會察覺不到事情的蹊蹺。
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即便在場的人,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卻沒有人會驗證真假,這與正義無關,與公平無關,這隻是鬥爭的藉口,是註定犧牲掉誰的陰謀。
“董家二公子大義啊,為救長公主,被戎狄人迫害致死啊!”
“戎狄人設計殘殺功臣後代,迫害我大梁皇室,欺人太甚!”
“大梁絕不能嚥下這口氣!我們一定要向戎狄討個說法!!”
“董將軍駐守邊關,與戎狄相交多年,不想親弟慘死於戎狄之手!戎狄背信棄義,大不了開戰,踏平戎狄,我大梁何所懼怕!”
“這次的事,朕一定會給董家二公子和明珠公主討個公道!”皇帝擲地有聲。
周圍言語激烈,明珠覺得刺耳,她抬起頭,發現翟渠正注視著自己,臉上是她不想看懂的複雜神情。
這個人的真心,恐怕被踐踏得遍體鱗傷了。
“是翟渠對明珠公主,有不敬之意,翟渠願向公主請罪,懇請公主原諒。”被五花大綁的翟渠跪倒在地,雙目通紅,“懇請陛下三思,不要以兩國交戰為代價,董家公子身死實屬意外,翟渠願以死謝罪。”
皇帝大手一揮,“嗬,晚了,你戎狄對我大梁已有不敬之心,豈是你一人可還,把他帶下去,關押起來聽候發落!”
翟渠被七八個侍衛押送進了單獨的帳篷,臨走前,他看嚮明珠的方向,卻被突然出現的李淩霄擋住視線。
“這小子,報複心真重。”翟渠苦笑道。
看著呆坐著的明珠,李淩霄取來毯子披在她身上。
“長姐,夜深了,還是去歇息吧。”
“比賽結束了吧。”明珠呆愣著開口。
“是,父皇通知,狩獵大賽提前結束。”
“誰贏了?”
“……是翟渠。”李淩霄沮喪道,“他獵到了棕熊,得分最高。”
“是嘛,”明珠發出一聲悶笑,“所以才受傷了啊。”
“長姐說什麼?”
“沒什麼,他身上有傷,讓大夫去瞧瞧他,找人看著,別讓他死了。”
“是。”
次日,回程的號角聲響起,馬車齒輪不停轉動,明珠覺得比來程時更顛簸,胸口也更難受。
“殿下不舒服,就躺下吧,我給您揉揉肚子。”蘭螢道。
明珠趴在車窗邊,看向外面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會有人因注意到她探出馬車,就湊過來搭訕,草原的風在耳邊呼嘯,像一聲聲謾罵。
“不用了。”明珠回道。
回宮之後,戎狄人被關進大獄,翟渠被單獨關押,專人監看,晝夜不斷,長公主吩咐過,絕對不能讓他自儘。
“把人叫齊,到九方賭館。”明珠吩咐道。
九方賭館的茶室內,頭一次讓人覺得擁擠。
明珠掃視著身邊的人,她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這些人對她很重要,可以說是夥伴,也可以說是家人。
“鬆蕪,鬼方祂的動向呢?”
“之前他跟隨前往獵場,現如今已藏匿起來了。”
“戎狄在大梁,有沒有潛伏的間諜?”明珠突然發問。
“小姐是發現什麼了嗎?”
“董向祺身邊的那個侍女,也就是這次指證翟渠的那個,她是鬼方祂的人。”
“?!”鬆蕪一驚,“屬下辦事不利!”
“不怪你,我也沒想到,董家的丫鬟居然會和鬼方祂勾結。”
窗外鬆竹搖曳,明珠心中隱隱不安。
“去查查她,能挖出來什麼最好。”
“是!”鬆蕪回道。
“跟董向阜通個氣兒,戰爭,馬上要開始了,這一仗,務必拿下戎狄。”
“是。”鬆蕪覺得小姐的神色有異,“此次秋獮,小姐受苦了。”
“沒事,”明珠衝他微微一笑,“隻是苦惱未來的安排。”
“小姐有何想法嗎?”
明珠輕描淡寫道,“我要去戎狄。”
“去戎狄?!”鬆蕪詫異道。
明珠話音剛落,身邊幾個人表情都凝重起來。
“您之前說過戎狄那裡有您想要的東西,找人取回不就行了,為什麼您要去那裡?!”蘭螢緊張道。
“殿下想要什麼,我等必拚儘全力,為何您要隻身犯險?!”竹臨上前一步道。
“是啊,小姐,您想想,您去那裡吃也吃不慣,住也住不慣,何苦受罪啊!”菊若勸道。
躺在眾人身後的梅辛,慢悠悠開口問道,“那殿下想好帶誰去了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看嚮明珠。
機靈鬼,明珠淺笑,看來上次的問題,梅辛記在心裡了。
“是啊,已經想好了。
“是。”
次日,回程的號角聲響起,馬車齒輪不停轉動,明珠覺得比來程時更顛簸,胸口也更難受。
“殿下不舒服,就躺下吧,我給您揉揉肚子。”蘭螢道。
明珠趴在車窗邊,看向外面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會有人因注意到她探出馬車,就湊過來搭訕,草原的風在耳邊呼嘯,像一聲聲謾罵。
“不用了。”明珠回道。
回宮之後,戎狄人被關進大獄,翟渠被單獨關押,專人監看,晝夜不斷,長公主吩咐過,絕對不能讓他自儘。
“把人叫齊,到九方賭館。”明珠吩咐道。
九方賭館的茶室內,頭一次讓人覺得擁擠。
明珠掃視著身邊的人,她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這些人對她很重要,可以說是夥伴,也可以說是家人。
“鬆蕪,鬼方祂的動向呢?”
“之前他跟隨前往獵場,現如今已藏匿起來了。”
“戎狄在大梁,有沒有潛伏的間諜?”明珠突然發問。
“小姐是發現什麼了嗎?”
“董向祺身邊的那個侍女,也就是這次指證翟渠的那個,她是鬼方祂的人。”
“?!”鬆蕪一驚,“屬下辦事不利!”
“不怪你,我也沒想到,董家的丫鬟居然會和鬼方祂勾結。”
窗外鬆竹搖曳,明珠心中隱隱不安。
“去查查她,能挖出來什麼最好。”
“是!”鬆蕪回道。
“跟董向阜通個氣兒,戰爭,馬上要開始了,這一仗,務必拿下戎狄。”
“是。”鬆蕪覺得小姐的神色有異,“此次秋獮,小姐受苦了。”
“沒事,”明珠衝他微微一笑,“隻是苦惱未來的安排。”
“小姐有何想法嗎?”
明珠輕描淡寫道,“我要去戎狄。”
“去戎狄?!”鬆蕪詫異道。
明珠話音剛落,身邊幾個人表情都凝重起來。
“您之前說過戎狄那裡有您想要的東西,找人取回不就行了,為什麼您要去那裡?!”蘭螢緊張道。
“殿下想要什麼,我等必拚儘全力,為何您要隻身犯險?!”竹臨上前一步道。
“是啊,小姐,您想想,您去那裡吃也吃不慣,住也住不慣,何苦受罪啊!”菊若勸道。
躺在眾人身後的梅辛,慢悠悠開口問道,“那殿下想好帶誰去了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看嚮明珠。
機靈鬼,明珠淺笑,看來上次的問題,梅辛記在心裡了。
“是啊,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