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語被摔得呈青蛙狀趴在地上。
她忿忿撐起身體,轉頭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讓她這麼狼狽時,一個人在她腳邊躺著。
溫心語已經很少看過這麼慘不忍睹的人了。倒不是說他長得慘不忍睹,雖然他臉上滿是汙穢,但仔細觀察一下,透過汙穢可以看出長得應該還算可以。
慘不忍睹的是他的身體,滿身都是青烏和血痕。新傷舊傷層層疊疊,身上的粗麻布衣碎成布條。
溫心語堪堪掃過一眼,竟找不出一絲好肉。
溫心語皺了皺眉,打算離開。抬腿的那一霎那,電光火石間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古早話本子裡的撿屍嗎?
那按照套路來說這個人肯定非富即貴
溫心語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心道:
這便宜的救命恩人,不當白不當。說不定還能帶我遠走高飛,和獻祭的命運說再見呢。
說乾就乾,溫心語蹲下身開始檢查傷口。她五感封閉多時,隻能通過眼睛來判斷,但這個男人大部分還是外傷居多,診斷這種外傷還是不在話下的。
她觸覺失靈,隻能觀察驗傷,隨著觀察的深入,大大的問號橫亙在她腦袋上。
“奇怪,這個人的傷口為什麼儘是看著嚇人的皮外傷實則無一處重傷。簡直太刻意了。”
她失去了很多記憶,在腦海中沒有和這個寨子任何相關的記憶。她對這裡的情況都不能說不知道,分明就是毫無所知。
要是因為救人把她原本就沒幾天好活的生命驟然縮短到立刻馬上。那她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思忖片刻,她決定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她拍了拍裙襬的灰塵,站起身來,纔將將邁開一個小步子,腳底還沒著陸,又摔成了蛤蟆狀。
好在這次有個人形肉墊在下面。
就在溫心語再次起身時,終於明白過來了——這人就是故意的。
溫心語好言好語地說:
“你揪著我也沒用呀,我什麼也不會,實在沒辦法幫你。”
那人還是拽著溫心語的裙襬。
溫心語感覺自己碰上硬茬了。軟的的不行隻能上更軟的了。
“這位小哥,前面的寨子裡面有我認識的人。我幫不了你,或許她可以。”溫心語頗有點討好的說。
心想,白薇姐姐啊,雖然我不記得你,但看樣子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好人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男人動了動,隨後溫心語耳朵癢癢的,好像有蚊子在嗡嗡的飛。
過了半晌,那隻蚊子好像又來了。溫心語不耐的揮了揮手,卻沒有趕走那隻蚊子,反而使蚊子更囂張了。
溫心語正納悶時,瞧見那個男人微微顫抖。隨後就是一句中氣十足的“我可以自己走。”
實在是尷尬,溫心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由於中毒,五感暫時還沒有完全恢複。可是她面上卻不顯,隻默默的站起了身往回走。
玄蔘訝然,玄東國即將要娶回去當菩薩供著的聖女竟是個聾子。
雖然於他無所謂,但巫靈族這屆聖女是個聾子還是足夠讓他震驚的。
他假裝一瘸一拐的跟在她身後。前面日薄西山,天空像被紅色顏料澆濕了,如夢如
————————
龜速的他們最後還是在太陽完全下山前回到了寨子。
溫心語在進入寨子後加快了腳步,試圖想甩掉後面那個跟屁蟲。不料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個狗皮膏藥,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路不利索還能跟上來的。
寨子離溫心語住的半山腰不遠,出了寨子後沒走兩步溫心語就看見了白薇。
白薇一直在門口守著,看見溫心語帶了個男人回來歎了口氣說:“聖女心善,還是又帶病患回來了。”
溫心語糾結著這個又字,“我以前經常帶傷者回來嗎?”她自言自語著。
“後山有著許多靈株仙草,但後山凶險異常。聖女從出關後就常常去後山,救濟傷患。受傷較輕的當場醫治,較重的會帶回來醫治。為此聖女還專門辟出了一間房收治病患呢。”
白薇說著便熟練的帶這個男人去了一個小房間。誰也沒有注意白薇說完後,這個男人的身子顫了一下。
溫心語皺眉,這個男人受的是皮外傷,她卻帶回來。便宜的救命恩人真不好當啊。
她認為不需要她做任何多餘的事了,於是自顧自的回到那間黑漆漆的房間。
白薇扶著傷患進了後院,後院有一間單獨劈出來的房間,專供聖女撿回來的傷患使用。
這間房裡一應設施俱全,連燒火的爐子都有。
不難看出聖女是真的心地善良,連安置傷患的房間都仔細佈置過。
“聖女雖然什麼也不記得了,可依舊是她,是她就不會見死不救。你運氣好,剛好碰上今天,聖天剛醒。”白薇攙扶著人上了床,自己轉身從櫥櫃中取出藥膏,開始絮叨。
“聖女是我見過脾氣最好的人,我之前分不清黨蔘和西洋蔘,她一遍遍的教我,從來沒有不耐煩。我跟了聖女兩年,她一次都沒有對誰紅過臉。可惜了,好人總是沒有好報的,善惡有報都是騙人的。”
玄蔘艱難地撐起身子,假裝艱澀地問:“怎麼說?”
白薇坐在玄蔘邊上,用手指蘸取了適量的藥膏輕輕塗抹,“唉,你像這次啊,聖女隻是像平時一樣下山施粥,施粥是做好事吧?竟然有人趁聖女施粥放蠱蟲,還是有毒的那種。巫靈族祭司們請了上千巫醫來診治都沒用,昏迷兩個月了,還是今天才悠悠轉醒,可醒來什麼都記不得了,肯定是蠱蟲的後遺症。”
玄蔘猛的拉住白薇往他身上塗抹藥膏的皓腕,力氣一點都不像重傷在身的人。
白薇詫異地看著他。
玄蔘反應過來,立即鬆了手:“啊,抱歉,你剛剛垂眸的模樣很像我一位故人。”
玄蔘深情地凝視她,眼中冒著絲絲火光,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
白薇嗤笑了一聲,心想好老的套路,把藥膏往玄蔘身上一扔,道:“你自己抹吧!”
隨後就拿起煎藥的爐子,準備出去煎內服的藥了。
臨出門一腳,玄蔘瞧見了她臉上泛起的薄紅。
這是一個挺好套話的人,玄蔘暗自下了定義。
他也沒管抹不抹藥,直接掀起被子,躺進被窩,內心翻騰著。
是別人陷害的嗎?
不,一切都得等找到證據才能確定!
————————
晚上的寨子,萬籟俱寂。溫心語躺在床上分析她逃跑成功的可能,轉念又開始梳理自己的記憶。
一座高大氣派的宮殿裡,一位治不好的病人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
她似乎在那裡住了很久,又好像隻住了一會兒。
溫心語偏向後者多一點,如果住了很久又怎麼會隻有一位病人呢?
可內心深處卻在反駁這個觀點。溫心語披衣起身,望見窗前明月,無限惆悵。
沒有記憶的她,好像沒有根的浮萍,飄蕩在水中。
“咻”
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
溫心語一驚,趕緊轉身想躲進被窩裡。她一向秉持著好奇心害死貓的原則,對窗外發生了什麼絲毫沒有興趣,隻祈求不要是衝著她來的。
她掀開被子剛要躺下,就知道希望落空了。一堆黑色的東西躺在她床上。她隨手找了把掃帚戳了戳那堆“東西”,沒想到竟然會動。溫心語驚出一身冷汗。複又聽見一個男聲傳來…
“好玩兒嗎?”
溫心語覺得自己的聽覺是好全了,否則怎麼額頭上佈滿汗珠。
溫心語反應過來剛想喊,玄蔘就把她往前一拉。他帶著黑色面罩,隻露出了一雙冷厲的丹鳳眼。溫心語立刻噤聲。她自覺地矇住嘴巴,還用食指在嘴邊晃了晃,示意自己絕對不出聲。
玄蔘滿意的冷哼一聲。隨後放開了手。
溫心語沒有穩住她身形的力道,立馬就被慣性帶著撲到了玄蔘的胸前。
玄蔘眉毛微蹙,出手推了她一把。
溫心語摔了個屁股墩,索性坐著看這個黑衣男子要乾嘛。
隻見他在她床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消一會兒,溫心語的床像經曆了血戰一樣。更誇張的是,他把被子撕成了一道道的。面對夜晚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溫心語決定主動出擊一下。
“公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找給你。”
迴應她的是沉默。
溫心語壯了壯膽子又問道:
“公子?你想要什麼?”
言罷,還故作嬌羞的低頭。
一抹豔色暈染在少女純白無暇的臉龐上。
“哼,背叛的人,能讓你活到現在已經是我仁慈了。”玄蔘面露凶狠。
一個大大的“冤”字寫在溫心語臉上,溫心語欲哭無淚。她此刻非常想揪著他的衣領問清楚,可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失憶這件事能不能宣之於眾。
溫心語想要破局,但她能打的牌實在有限,索性一嗲到底。
玄蔘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巫靈族聖女被威脅一下竟然就抱著他大腿不停的哭訴。諸如小時候爹孃不愛打罵,長大了同伴欺辱之類的話滔滔不絕。
玄蔘眉宇不動聲色,站起了身,薄唇微勾,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幸災樂禍道:
“那等你嫁了人隻會更慘,為了全了你的悲慘,我就暫時先放過你好了。
言罷,徑自向門外走去。
溫心語還跌坐在地上,半晌才緩過一口氣。做為一個慫包,她非常有自我修養,已經在考慮選哪種死的方式不那麼痛苦了。
面對淩亂的被褥,想到第7種死法時,趴在床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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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寨子,萬籟俱寂。溫心語躺在床上分析她逃跑成功的可能,轉念又開始梳理自己的記憶。
一座高大氣派的宮殿裡,一位治不好的病人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
她似乎在那裡住了很久,又好像隻住了一會兒。
溫心語偏向後者多一點,如果住了很久又怎麼會隻有一位病人呢?
可內心深處卻在反駁這個觀點。溫心語披衣起身,望見窗前明月,無限惆悵。
沒有記憶的她,好像沒有根的浮萍,飄蕩在水中。
“咻”
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
溫心語一驚,趕緊轉身想躲進被窩裡。她一向秉持著好奇心害死貓的原則,對窗外發生了什麼絲毫沒有興趣,隻祈求不要是衝著她來的。
她掀開被子剛要躺下,就知道希望落空了。一堆黑色的東西躺在她床上。她隨手找了把掃帚戳了戳那堆“東西”,沒想到竟然會動。溫心語驚出一身冷汗。複又聽見一個男聲傳來…
“好玩兒嗎?”
溫心語覺得自己的聽覺是好全了,否則怎麼額頭上佈滿汗珠。
溫心語反應過來剛想喊,玄蔘就把她往前一拉。他帶著黑色面罩,隻露出了一雙冷厲的丹鳳眼。溫心語立刻噤聲。她自覺地矇住嘴巴,還用食指在嘴邊晃了晃,示意自己絕對不出聲。
玄蔘滿意的冷哼一聲。隨後放開了手。
溫心語沒有穩住她身形的力道,立馬就被慣性帶著撲到了玄蔘的胸前。
玄蔘眉毛微蹙,出手推了她一把。
溫心語摔了個屁股墩,索性坐著看這個黑衣男子要乾嘛。
隻見他在她床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消一會兒,溫心語的床像經曆了血戰一樣。更誇張的是,他把被子撕成了一道道的。面對夜晚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溫心語決定主動出擊一下。
“公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找給你。”
迴應她的是沉默。
溫心語壯了壯膽子又問道:
“公子?你想要什麼?”
言罷,還故作嬌羞的低頭。
一抹豔色暈染在少女純白無暇的臉龐上。
“哼,背叛的人,能讓你活到現在已經是我仁慈了。”玄蔘面露凶狠。
一個大大的“冤”字寫在溫心語臉上,溫心語欲哭無淚。她此刻非常想揪著他的衣領問清楚,可她現在還不能確定,失憶這件事能不能宣之於眾。
溫心語想要破局,但她能打的牌實在有限,索性一嗲到底。
玄蔘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巫靈族聖女被威脅一下竟然就抱著他大腿不停的哭訴。諸如小時候爹孃不愛打罵,長大了同伴欺辱之類的話滔滔不絕。
玄蔘眉宇不動聲色,站起了身,薄唇微勾,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幸災樂禍道:
“那等你嫁了人隻會更慘,為了全了你的悲慘,我就暫時先放過你好了。
言罷,徑自向門外走去。
溫心語還跌坐在地上,半晌才緩過一口氣。做為一個慫包,她非常有自我修養,已經在考慮選哪種死的方式不那麼痛苦了。
面對淩亂的被褥,想到第7種死法時,趴在床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