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樂聲吹吹打打由遠及近敲醒了溫心語。
她隨手抓了一件月白披風起身檢視,白薇和紫蘇早已在院子裡忙活了。
面對溫心語的一臉茫然,紫蘇歡快地說:
“賀止王子回來了,他成功了,北沙國國君答應每年祭祀大典再追加一萬頭牛一萬頭羊。”
“賀止王子?是誰?”
“是族長的小兒子啦,他可是寨子中所有少女的春閨夢裡人呢。”
“咦,那我能下去看看嗎?”溫心語打趣道。
紫蘇訝異,又很快滿眼星星看著溫心語道:
“我帶聖女去,條件是聖女帶上我一起。”
溫心語嗤笑。拉著她的手迅速進房間打扮了一番。
溫心語並不會梳這裡的髮髻,紫蘇幫她綰了一個雙螺髻,別上了兩朵蝴蝶樣式的髮夾在頭上兩隻“海螺”上。走起路來蝴蝶的觸角隨著步子晃動,顯得溫心語靈動了不少。
紫蘇看著鏡子裡的聖女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什麼百年難遇啦,百萬挑一,天女下凡啦。
溫心語一個現代人都被她說的面紅耳赤。揚起面巾就要打她。
紫蘇忙躲在桌子後面,調侃道:
“可要趕快去了,不然夢裡人可就要去願靈大殿了。”
這是溫心語第二次聽到願靈大殿,卻也沒有多想,拉著紫蘇就往寨子跑。
一路上碰到了很多人,幸好這次沒有人認出溫心語是聖女了。
她們很快就混進了追隨白虎的人群。溫心語正想著下次也要這樣裝扮出來玩,就被人群哄擠到了最角落。一個趔趄,溫心語看見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她藕節似的胳膊。
賀止在人群中看到溫心語之後,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了。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自從她被首烏婆婆那個老巫婆關起來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她好像變了,現在的她身量纖纖,似若楊柳,一陣風就能把她颳走。
又好像沒變,一雙杏眼顧盼生輝。即使用面巾遮住了容顏,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
他知道她即將嫁去玄東國,這時候應該要避嫌。可是見她摔倒還是忍不住從虎背上躍出。
讓他親眼看見她受傷隻怕他會發瘋。
溫心語身形一穩便看見了賀止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賀止偏異域的長相,在陽光的反射下更加立體。
四下吵鬨的人群似乎安靜了下來,隻留下賀止眼神裡的波濤洶湧。
“這不會是風流債吧?”溫心語心道不妙。
錯愕間,賀止已經放開了自己,穿過人群,又騎上虎背,接受著眾族人的擁護。
紫蘇這時已經衝過來扶住了溫心語。
溫心語沒有再向前追趕,隻是靜靜地看著人群漸漸走遠。隻當賀止剛剛眼神中奇異的東西是她的幻覺。
玄蔘覺得自己最近很奇怪,不是心理上的奇怪,而是生理上的。
他此時正在後山下一條小溪裡泡著,冷洌的溪水潺潺流過玄蔘,晶瑩的水珠掛在他線條明顯的背部肌肉。
他常年練劍,劍相比於其他重量級的武器來說更輕便,所以他沒有結實的肌肉。相反,由於常年鍛鍊,穿上衣服的時候,身量並不像習武之人。
月光在小溪上灑下一片月華,像銀色錦緞在流淌。面容俊朗的青年躺在溪水中如同浸身銀河。月光將他的五官修飾得更加立體。
溫心語呼吸一滯,竟忘了非禮勿視。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溫心語充耳不聞,隻覺得天地間彷彿隻有他們兩個人。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噠噠—”傳來了一陣
玄蔘強忍住身體的不適,迅速披上白袍。氤氳著水汽的黑色長髮披散在肩。
“簡直就是個男妖精啊!”溫心語心想。
臉頰間的一抹薄紅更添了妖冶。
“咻—”傳來拔劍的尖銳金屬聲。劍與長刀摩擦著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溫心語這時才從剛剛的失神中緩了過來,眼看著就打起來了。她纔想起來要趕緊逃命啊。
她轉身用儘全力朝過來的路奔跑。
賀止這纔看見了溫心語,隨即就停了手,一個閃避就朝溫心語追去。
溫心語越跑越不對勁,怎麼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啊。心道天要亡我啊。
就當背後的人要追上來的時候,溫心語蹲下抱頭,大聲喊道:
“大俠,我錯了,我都招。”
先認錯那套肯定沒錯,溫心語篤定。
賀止看見這一幕,差點都給氣笑了。
他扶起溫心語。溫心語驚慌失措,根本就不敢抬起頭來。眼睛直直盯著地上。
許久,誰都沒有再說話。
“最近好嗎?”賀止率先打破了沉默。
溫心語在錯愕中抬頭,對上了那雙黝黑瞳仁。
良久,晚風簌簌作響吹落了一片樹葉,賀止才無措地放開了手。
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題的時候,反問是最好的回答。
“你呢?”溫心語用滿懷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我啊,剛從北沙國回來。北沙國漫天黃沙,國家卻很富裕,宮殿金碧輝煌。琉璃做的燈掛滿房頂,即使在黑夜也恍如白天。北沙國的人也豪邁大氣,和我聊的十分投機。我還見到了上一代嫁入北沙國的聖女,一如十年前我們看到的樣子…”
賀止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卻絕口不提外交事宜。溫心語聽來隻覺得像北沙國遊記,滿嘴應和,還時不時漏出驚訝的表情配合。
就在溫心語隨著賀止的講述遊離天外時,手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這是琉璃做的手釧,北沙國女孩子們都帶著。你喜歡紫色所以我挑了紫色。”
賀止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驕傲,彷彿他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她的人。
溫心語卻在他觸到她的肌膚時,感受到了這傲嬌下的小心翼翼。
玄蔘在控製住了身體的不適後,追了過來。
追過來時,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他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棵樹上。
他面上不顯,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懲罰這個不忠貞的聖女了。
賀止察覺到人的視線後,立馬把溫心語護在身後。
溫心語朝玄蔘擺擺手,
“哎呀,都是自己人啦。”
玄蔘面色冷淡,隻“哼”了一聲,長劍沒有出鞘。
賀止驚訝大聲嚷嚷起來,
“自己人?我怎麼沒見過?哪裡來的自己人?”
溫心語拉過他的耳朵悄悄說:
“我撿回來的病患。”
這在玄蔘看來分明就是當他的面蜜裡調油,他的手由於過於用力,被劍鞘壓下了深深紅痕。
溫心語冷不丁被他淬了寒冰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恍惚間和半夜來翻床小賊對上了號。
心裡在呐喊,我艱難的求生之路啊!
感受到女子的微微顫抖,賀止滿心疑惑。
“小語,你還好嗎?”
玄蔘此時也靠了過來,那雙桃花眼溢滿擔憂。
溫心語對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無語,隻對賀止微微一笑。
“沒事,就是中毒後,體力不支有點暈罷了。”
“那我們快回去吧,都怪我,知道你最近病了還約你來後山小溪邊。”
說著就想扶著溫心語回去。
玄蔘攔住了他。
“不勞煩賀止王子了,我身受重傷現就住在聖女小院。”
玄蔘宣示主權般往橫在溫心語與賀止之間。
賀止撓撓頭,他對聖女經常救治病患略有耳聞,也接觸過聖女救治後,來寨子裡報恩的病患。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霸道的,所唸的應該也不過是保護她。
賀止隻好點點頭,就看見玄蔘拉著溫心語向前走。他追了兩步想說可以一起下山。
眨眼間,他們兩個人就都不見了。
留下賀止自己在原地。
這就是“身受重傷”嗎?
溫心語被玄蔘拉的踉踉蹌蹌,髮髻也被樹枝勾落得七零八碎,溫心語內心無能狂怒。
就在她準備掙脫他的手時,終於他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停下了。
溫心語一時不查撞上了他的脊背,她吃痛地抱怨。
“走那麼快乾嘛?”
“你是想讓別人知道?嗯?”
“知道什麼?”溫心語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嗬。”玄蔘冷笑。
溫心語心裡有點發虛,冷汗涔涔。
她不敢直視玄蔘,隻能到處亂瞟,一不留神就瞟到了他的雙腿間略微有點凸起。
玄蔘嘴邊的笑意愈加明顯。
一隻手伸到了溫心語亂瞟的眼神前。溫心語心下一緊,破罐子破摔。
“是我,那又怎麼樣?你腳踏兩條船,我這是在幫你。”
“什麼一條船,兩條船的?”
“小砂和白薇。”
玄蔘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也猜到了大半。
“嗬。”
“聖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夜晚幽會其他男子。”
玄蔘嘴角噙出一抹笑意看著她。
溫心語莫名其妙,怎麼自己被反譏了?
“我與賀止王子是商量要事。”
“什麼要事需要夜黑風高,後山之下孤男寡女來談?”
玄蔘低頭瞥見了她的琉璃手釧,琉璃手釧在北沙國常見,但如此通透的天藍色饒是他,也僅僅隻見過一串。
縱使在黑夜下,這串珠子同樣散發著光彩,讓人難以忽視!
這個大祭司的小兒子為了討女人歡心還是下了功夫的。
溫心語愈發莫名其妙,欲轉身就走。
不料,玄蔘竟伸手拉過她。
溫心語一時不察往樹邊倒去。
轉瞬間,溫心語就被玄蔘攔腰禁錮在樹乾上了。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其它四感還沒完全恢複的溫心語都不能忽視他身體的反應。
玄蔘很明顯也沒猜到會成這樣,他看著懷裡明眸皓齒的未來王妃,像一隻小兔子在他懷中,眼神閃躲。
他有意要挑逗一下她。
“不如你做我的第三條船吧。”
溫心語聽出來這是陳述句。
她心道不妙,她是見識過他的功夫的,要是早知道那個小賊就是她撿來的男人,她纔不敢下猛藥啊。
溫心語“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您看我,面巾之下是一張不忍直視的面孔。我三歲便為了找父親燙傷了臉龐,實在慘不忍睹,放過我吧。”
玄蔘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即使之前已經體驗過了,可還是被她“不知臉皮為何物”給懵住了。
之前東京人說聖女冰清玉潔,就像一朵山茶開在高崖之上。
他現在隻想撕爛那些人的嘴,他之前臨時起的逗弄之心也被這股莫名落差困擾著。
他背過手去,不再看她,徑直往前走。
溫心語心道成了,立馬起身。和他保持距離往小院走去。
玄蔘攔住了他。
“不勞煩賀止王子了,我身受重傷現就住在聖女小院。”
玄蔘宣示主權般往橫在溫心語與賀止之間。
賀止撓撓頭,他對聖女經常救治病患略有耳聞,也接觸過聖女救治後,來寨子裡報恩的病患。
這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霸道的,所唸的應該也不過是保護她。
賀止隻好點點頭,就看見玄蔘拉著溫心語向前走。他追了兩步想說可以一起下山。
眨眼間,他們兩個人就都不見了。
留下賀止自己在原地。
這就是“身受重傷”嗎?
溫心語被玄蔘拉的踉踉蹌蹌,髮髻也被樹枝勾落得七零八碎,溫心語內心無能狂怒。
就在她準備掙脫他的手時,終於他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停下了。
溫心語一時不查撞上了他的脊背,她吃痛地抱怨。
“走那麼快乾嘛?”
“你是想讓別人知道?嗯?”
“知道什麼?”溫心語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嗬。”玄蔘冷笑。
溫心語心裡有點發虛,冷汗涔涔。
她不敢直視玄蔘,隻能到處亂瞟,一不留神就瞟到了他的雙腿間略微有點凸起。
玄蔘嘴邊的笑意愈加明顯。
一隻手伸到了溫心語亂瞟的眼神前。溫心語心下一緊,破罐子破摔。
“是我,那又怎麼樣?你腳踏兩條船,我這是在幫你。”
“什麼一條船,兩條船的?”
“小砂和白薇。”
玄蔘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也猜到了大半。
“嗬。”
“聖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夜晚幽會其他男子。”
玄蔘嘴角噙出一抹笑意看著她。
溫心語莫名其妙,怎麼自己被反譏了?
“我與賀止王子是商量要事。”
“什麼要事需要夜黑風高,後山之下孤男寡女來談?”
玄蔘低頭瞥見了她的琉璃手釧,琉璃手釧在北沙國常見,但如此通透的天藍色饒是他,也僅僅隻見過一串。
縱使在黑夜下,這串珠子同樣散發著光彩,讓人難以忽視!
這個大祭司的小兒子為了討女人歡心還是下了功夫的。
溫心語愈發莫名其妙,欲轉身就走。
不料,玄蔘竟伸手拉過她。
溫心語一時不察往樹邊倒去。
轉瞬間,溫心語就被玄蔘攔腰禁錮在樹乾上了。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其它四感還沒完全恢複的溫心語都不能忽視他身體的反應。
玄蔘很明顯也沒猜到會成這樣,他看著懷裡明眸皓齒的未來王妃,像一隻小兔子在他懷中,眼神閃躲。
他有意要挑逗一下她。
“不如你做我的第三條船吧。”
溫心語聽出來這是陳述句。
她心道不妙,她是見識過他的功夫的,要是早知道那個小賊就是她撿來的男人,她纔不敢下猛藥啊。
溫心語“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您看我,面巾之下是一張不忍直視的面孔。我三歲便為了找父親燙傷了臉龐,實在慘不忍睹,放過我吧。”
玄蔘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即使之前已經體驗過了,可還是被她“不知臉皮為何物”給懵住了。
之前東京人說聖女冰清玉潔,就像一朵山茶開在高崖之上。
他現在隻想撕爛那些人的嘴,他之前臨時起的逗弄之心也被這股莫名落差困擾著。
他背過手去,不再看她,徑直往前走。
溫心語心道成了,立馬起身。和他保持距離往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