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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夏晚星薄輕筠
  4. 第5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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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冰鑒冒著絲絲寒氣,垂在窗牖邊遮陽的金絲紗,將刺眼的光收納其中,變成朦朧的光斑。

沈寒山跪在禦桌前,拱手垂頭:“皇上,陳衡犯了大錯,但他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對您的事知之甚多,隻怕他此番去漠北,若是被有心人挑撥利用,會對皇上不利。”

蕭琅炎沒說話,隻挑著冷冽的劍眉,龍冠下的薄眸神色嚴厲,沒有一絲情緒外泄,也讓人摸不透。

徐壽躬身將沈定珠派人送的羹湯端進來,瞧見瑤光宮的器具樣式,蕭琅炎眉宇間的淩厲就稍顯柔和了些。

沈寒山意識到有人進來,止住了後話。.

蕭琅炎拿起湯匙,淡淡道:“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讓朕把陳衡調回京城,關在眼皮底下?”

他說著,順勢揭開盅蓋,看見裡面飄著許多枸杞,蕭琅炎眸光頓時沉了沉。

沈定珠這個女人……

難道是嫌他精力不夠?

沈寒山的聲音傳來,將蕭琅炎的心思拉回了些許:“臣正是這個意思,請皇上思慮。”

蕭琅炎嚐了一口,羹湯的味道還不錯,沈定珠明白他的口味,喜歡清淡一些的,故而湯熬得鮮美。

他多喝了兩口,殿內靜得很,甚至沒有湯勺觸碰瓷盅的聲音,沈寒山覺得壓迫感懸在腦頂。

終於,蕭琅炎放下湯匙:“這些話往後不要再提,朕對陳衡已有決斷。”

沈寒山最終隻能告退離去。

他走後,徐壽進來收羹碗,沒想到皇上竟然吃光了。

看蕭琅炎靠在龍椅上慵懶的神情,想必是心情不錯的,徐壽便多嘴了兩句:“以前沒見過這位沈中郎跟陳衡關係多麼要好,沒想到他竟是個重情義的,陳衡出事以後,他似乎是第一個來皇上面前為他求情的人吧?”

蕭琅炎冷笑一聲,將擦唇的手帕往旁邊重重一放,身上那股輕鬆閒適的氣息陡然一收,眨眼間就顯露鋒銳。

“他哪兒是真心為陳衡求情。”

徐壽被蕭琅炎這麼一點撥,頓時明白過來。

陳衡被罰,禁軍統領這個職位就空了出來,自然是要選合適的人替補上。

沈寒山是武狀元出身,他的家族跟沈定珠的家族並非同一宗,沈寒山全家尚武,四代以內,都出過傑出的武將。

也算是蕭琅炎的心腹之一,隻不過,如今皇上緊握朝權,說一不二,身邊能人臣工也數不勝數,沈寒山的家族要想保留自己手中的兵權,就必須激流而上,進中求穩。

他多半是想頂替禁軍統領這個位置,雖他是手握實權的中郎將,但這個職位,怎麼比得過禁軍統領更接近天子?

徐壽意識到,沈寒山方纔那些話,都是因為知道,皇上留了陳衡一條性命,是顧念他過去的功勞。

故而他為陳衡求情,也是想討好一二,順帶讓皇上能想起還有他這個忠心耿耿,可以使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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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蕭琅炎心思難猜,禁軍統領這個位置最後會落到誰頭上,到現在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沈寒山離開以後,順著宮道走的緩慢,他皺著愁眉,自然是因為沒有打探出任何口風,皇上對他的態度,也很是模棱兩可。

再這樣下去,他這個沈家,就會被埋沒在朝堂的激流中,到時候失了重權,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正發著愁,一抬頭,看見前方,也有個宮女腳步緩慢,似乎一邊在想事情,一邊在走神。

沈寒山定睛一看,認了出來:“繡翠姑娘?”

繡翠立刻回神,朝後頭看去,連忙行禮:“沈中郎大人。”

沈寒山快步走來,拱手問好:“免禮,原來你還記得本將。”

繡翠笑的有些勉強,這宮中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她是個細心的人,當然都認得臉。

倒是沈寒山,光看一個背影就認出了她,看來他平時沒少留意瑤光宮中的人,尤其是伺候沈定珠的兩個大宮女,沉碧和繡翠,他必然已經注意多次了。

沈寒山:“今年的上巳節,皇後孃娘舉辦宮宴,曾邀請我表妹入宮,她回去以後,向我誇讚了一位皇後孃娘身邊的宮女。”

“原來,我表妹衣裙染了酒汙還不知情,被那位好心的宮女提醒,才解決了她的窘迫,可惜我表妹情急中忘了問名字,不知繡翠姑娘知不知道這個人?”

繡翠有些驚訝:“奴婢不知情,也沒聽宮裡的人說過。”

沈寒山一臉惋惜:“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此人,那就請繡翠姑娘平時留意一二,若有訊息,請告訴我,感激不儘。”

“中郎大人言重了,奴婢會幫忙留意的。”繡翠禮貌回謝,沈寒山才拱手離去。

本來她是在想西追這件事的,可是被沈寒山這麼一打斷,繡翠也沒有再去想那回事。

她回到瑤光宮的時候,沉碧正到處找她,一瞧見繡翠,沉碧就笑的充滿深意。

“你可回來了,跑哪裡去了,有個人找不到你,巴巴地把糕點托人給你送到了這兒來。”

繡翠垂眸,看見沉碧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她抿了抿唇:“西追將軍送的?”

“嗯!”沉碧偷笑:“不然還能有誰?不過,你剛剛去禦書房送羹湯,怎麼去了這麼久。”

繡翠不願說自己心煩意亂,所以在外面走了一會,隻道:“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沈中郎,他請我幫忙找個人。”

繡翠將沈寒山要找人的事大概說了說,沉碧聽的微微沉默了起來,恰好此時宮務司來驅蟲撒藥的宮人來了,繡翠便立刻上前招呼。

至於西追送來的糕點,被她隨手分享給了瑤光宮裡其餘的宮人。

……

快到清涼宴了,宮務司反覆確認瑤光宮送來的名單。

沈定珠舉辦此宴的目的,是給自家二哥相看妻子。

要來十四位姑娘,原本沈定珠意思是不用大肆操辦,畢竟隻是尋常的聚宴。

但是蕭琅炎大手一揮,批了千萬銀兩,讓宮務司配合皇後好好辦,簡直是給足面子。

反正就一句話,知道沈定珠平時在宮中待的無趣,好不容易她願意辦宴了,自然是怎麼豪華怎麼折騰。

沈定珠懶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翻動手中薄薄的冊子。

上面詳細地寫著十四位姑孃的出身與喜好,還附帶了畫像,堪稱事無钜細,連三代內是否有過兄弟手足考取功名,亦或是否有人族中的親戚曾作奸犯科被告去官府,都寫的清楚明白。

這十四位姑娘,都出身不錯,長得也都樣貌標緻,若說選,沈定珠哪裡知道二哥沈遊到底喜歡哪個類型。

何況,沈遊還說過,他要看緣分,沈定珠也不想逼迫他,奈何沈母催的太緊,次次來見沈定珠都要提一嘴。

為了寬母親的心,沈定珠隻能幫忙仔細瞧一瞧了。

她抬起美眸,看著坐在不遠處桌案後的蕭琅炎,他正在用心看奏章。

此時夜幕低垂,星子寥寥地掛在空中。

最近邊疆戰書頻傳,將北梁和長琉國交戰的情況,事無钜細地彙報,蕭琅炎不僅要暗中盯著,還要掌控局勢。

所以他白天忙,晚上就將一些奏章帶到瑤光宮裡,就在沈定珠身邊看。

沈定珠輕手輕腳走過去,繞到蕭琅炎身後,她悄悄地伸出柔白的手,打算捂住他的眼睛。

卻沒想到,剛伸出手,還沒等碰到蕭琅炎,就被他一把抓住。

“哎呀!”沈定珠嬌呼一聲,眨眼間就被他拽去了懷裡坐著。

“你的聲音,在十步之外朕就能聽見,還想偷襲,嗯?”蕭琅炎壓著沉沉的劍眉,笑的聲音磁性動聽。

沈定珠見沒得逞,有些不滿意的撇撇嘴,她坐正身子,將那花名冊送到蕭琅炎手裡。

“你都看了好久的奏章,休息一會吧,不如幫我看看這些閨秀們,哪個更適合我二哥?”

蕭琅炎笑了起來,頗為寵溺無奈:“給沈遊挑的妻子,你怎麼讓朕看?”

沈定珠抱著他的脖子,眨著穠麗的眼眸,一張皎白漂亮的面孔,滿是無辜的嫩粉色,她嬌嬌的聲音拉長:“陛下向來聖明,眼光也從來不錯,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

冊子攤在桌上,蕭琅炎眯起眼眸。

“朕看不進去,她們都不如你好。”

沈定珠輕輕推了他一下:“說正經的呢,又不是給你選妃,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好似我是母老虎一樣。”

蕭琅炎笑起來:“朕懼內,滿朝文武都知道,你不知?”

沈定珠被他哄的歡喜,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蕭琅炎愈發知道說什麼話,將她捧的飄飄欲然了。

她拿走花名冊:“你不幫我分擔就算了,我自己去想。”

沈定珠剛要走人,又被蕭琅炎按回懷裡:“跑什麼,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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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大肆操辦,畢竟隻是尋常的聚宴。

但是蕭琅炎大手一揮,批了千萬銀兩,讓宮務司配合皇後好好辦,簡直是給足面子。

反正就一句話,知道沈定珠平時在宮中待的無趣,好不容易她願意辦宴了,自然是怎麼豪華怎麼折騰。

沈定珠懶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翻動手中薄薄的冊子。

上面詳細地寫著十四位姑孃的出身與喜好,還附帶了畫像,堪稱事無钜細,連三代內是否有過兄弟手足考取功名,亦或是否有人族中的親戚曾作奸犯科被告去官府,都寫的清楚明白。

這十四位姑娘,都出身不錯,長得也都樣貌標緻,若說選,沈定珠哪裡知道二哥沈遊到底喜歡哪個類型。

何況,沈遊還說過,他要看緣分,沈定珠也不想逼迫他,奈何沈母催的太緊,次次來見沈定珠都要提一嘴。

為了寬母親的心,沈定珠隻能幫忙仔細瞧一瞧了。

她抬起美眸,看著坐在不遠處桌案後的蕭琅炎,他正在用心看奏章。

此時夜幕低垂,星子寥寥地掛在空中。

最近邊疆戰書頻傳,將北梁和長琉國交戰的情況,事無钜細地彙報,蕭琅炎不僅要暗中盯著,還要掌控局勢。

所以他白天忙,晚上就將一些奏章帶到瑤光宮裡,就在沈定珠身邊看。

沈定珠輕手輕腳走過去,繞到蕭琅炎身後,她悄悄地伸出柔白的手,打算捂住他的眼睛。

卻沒想到,剛伸出手,還沒等碰到蕭琅炎,就被他一把抓住。

“哎呀!”沈定珠嬌呼一聲,眨眼間就被他拽去了懷裡坐著。

“你的聲音,在十步之外朕就能聽見,還想偷襲,嗯?”蕭琅炎壓著沉沉的劍眉,笑的聲音磁性動聽。

沈定珠見沒得逞,有些不滿意的撇撇嘴,她坐正身子,將那花名冊送到蕭琅炎手裡。

“你都看了好久的奏章,休息一會吧,不如幫我看看這些閨秀們,哪個更適合我二哥?”

蕭琅炎笑了起來,頗為寵溺無奈:“給沈遊挑的妻子,你怎麼讓朕看?”

沈定珠抱著他的脖子,眨著穠麗的眼眸,一張皎白漂亮的面孔,滿是無辜的嫩粉色,她嬌嬌的聲音拉長:“陛下向來聖明,眼光也從來不錯,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

冊子攤在桌上,蕭琅炎眯起眼眸。

“朕看不進去,她們都不如你好。”

沈定珠輕輕推了他一下:“說正經的呢,又不是給你選妃,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好似我是母老虎一樣。”

蕭琅炎笑起來:“朕懼內,滿朝文武都知道,你不知?”

沈定珠被他哄的歡喜,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蕭琅炎愈發知道說什麼話,將她捧的飄飄欲然了。

她拿走花名冊:“你不幫我分擔就算了,我自己去想。”

沈定珠剛要走人,又被蕭琅炎按回懷裡:“跑什麼,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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