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時光機,我好想抱一抱小時候的自己。
——《安安日記》
*
起初程龔鴻還擔心程安無法適應新的生活,但發現鄰居家的小孩跟程安玩得非常好,他就天天幫助他們增進感情。
程龔鴻經常會邀請林佑年和於晚來程家做客,於晚也會邀請程安去他們家做客。
一來一回,他們仨的友誼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就連上小學,程安都是跟於晚和林佑年在一個學校一個班。
程書譯和劉雲麗看得出,這老爺子對程安很重視,對她的教育事必躬親,夫妻倆都沒法插手,主要是他倆沒什麼文化,不懂程龔鴻教育孩子的那一套。
程安也以為程爺爺會一直陪伴著她,不幸的是,一年後程龔鴻就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而劉雲麗也懷了孕,程安剛上六年級那年,程書譯和劉雲麗的孩子出生,是個男孩。
劉雲麗剛生完孩子那段時間,脾氣很是暴躁,小孩子總是哭哭鬨鬨的,夫妻倆都不懂得怎麼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劉雲麗開始對程安的態度大變,她會讓程安給弟弟換紙尿褲,餵奶粉,哄弟弟睡覺。
程安隻能乖乖聽話,否則她會被打。
記得有一次,程安在泡奶粉時不小心被熱水燙到,嚇得一顫,把奶粉打翻了。
弟弟哭得很厲害,劉雲麗心煩的要死,又看到她這麼笨手笨腳,直接上前擰程安的耳朵,還用拖鞋在她身上亂打。
“這麼點小事都乾不好,要你有什麼用啊!”劉雲麗氣不打一處來,似乎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她身上。
程安不敢哭出聲,隻得縮在床邊求饒道:“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程書譯下班回家,看到這個場面,攔住她,勸說道:“你打孩子乾什麼?”
“有什麼不能打的!”劉雲麗理直氣壯地說:“我給她吃給她住,她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況且我們現在是她父母。”
“小孩子就是不打不成器!”
程書譯怕老婆,不敢過多還嘴,就找個由頭把程安打發走。
關上門離開時,程安還聽見劉雲麗在屋裡說:“又不是親生的,你心疼什麼!”
她不敢在家裡哭,也暗自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哭。
因為以前在孤兒院被小朋友欺負時,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要學會隱忍要乖,纔不會被打。
-
那天剛好是週日,程安坐在小區花園好長時間都不敢回家,吃中午飯了她也沒回去。
她好餓,也好害怕,害怕回去後又要捱打。
“安安,你怎麼沒回家吃飯呀?”於晚掂著
程安搖搖頭,口是心非地說:“我不餓,就想在這待著。”
於晚好像明白點什麼,劉雲麗發起脾氣來根本不顧外人,上次她就是在程家親眼目睹程安被打。
每次程安不開心或者躲避劉雲麗,都會來這個小花園。
於晚沒走,跟程安一起坐在長椅上,把買的零食打開。
“這個薯片,麪包還有牛奶都給你,我們一起吃。”
於晚每次都很熱情,讓程安沒法拒絕,就安靜地坐在旁邊吃麪包。
於晚笑嘻嘻地跟她講笑話:“你知道巧克力和西紅柿打架,為什麼是巧克力贏?”
程安正思索著,林佑年嗖的一下騎著單車竄出來,接話:“因為巧克力棒嘛。”
他停下車,笑道:“老姐,這個冷笑話真的很冷。”
“要你管!”於晚看到自行車,朝他吼道:“誰讓你騎我的車?!”
“小氣什麼。”林佑年走近,盯著她倆的懷中的零食,雙眼放光,“你倆偷吃零食都不帶我,不講義氣啊。”
於晚揶揄道:“就不給你吃!”
程安低著頭拿了一包薯片給他,“給你。”
林佑年接過手,彎唇一笑:“還是安安最好。”
說著,他就挨著程安坐下,拆開薯片給程安,偏不給於晚。
於晚嘟著嘴,氣沖沖地想去搶他的薯片,林佑年眼疾手快,況且中間隔著程安,於晚撲了一個空。
“林佑年你還聽不聽你姐的話了?”於晚振振有詞地說:“你在我家住,就得聽我的話。況且我是你姐。”
程安坐在他倆中間聽到這句話,彷彿聽到劉雲麗說的那句——
“我給她吃給她住,她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況且我們現在是她父母。”
林佑年嗤笑了一聲,把薯片遞給她,瞅準於晚正要去接,林佑年猛地收回手,想以此捉弄她。
誰知,程安正在雙手撥著大白兔奶糖,林佑年收手的動作不小心蹭到了她的雙手。
瞅見大白兔奶糖掉落在地上,程安的眼角就開始發紅,想起劉雲麗說的話,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見狀,於晚手足無措地給她擦眼淚,“怎麼了安安。”
隨即,看到被林佑年蹭掉的大白兔奶糖,她瞪著他,嗔怪道:“都怪你,林佑年,煩不煩人。”
“你把安安弄哭了。”
林佑年看到程安哭成了淚人,急忙去塑料袋裡去找新的大白兔奶糖,怎麼都找不到。
於晚將程安摟在懷裡,隨口道:“就那一個奶糖。”
林佑年慌張吐槽道:“不是,你也不知道多買點,就買一個啊。”
於晚:“拜托,那不是買的,是超市阿姨送我的。”
程安靠在於晚的肩膀,還在抽泣著,於晚拍著她的後背,“不哭了安安,我等會幫你報仇,都怪林佑年,他太討厭了。”
林佑年還真以為程安是因為他把奶糖弄掉了才哭,撓了撓頭,隨即起身跑到超市。
他買了一大袋大白兔奶糖,遞到程安面前,倍感慚愧地說:“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於晚接過奶糖,塞到程安懷裡,幫他說著話,“安安你看,他還算有誠意。”
程安從於晚懷中移開,盯著懷中一大袋奶糖,吸了下鼻涕,又哭又笑。
林佑年見她不生氣了,遞給她一包紙巾,很認真地說:“別哭了,再哭鼻涕都能拉麪條了。”
“......”
“林佑年,你好煩人!”
程安苦著一張臉,抬頭看向他,林佑年唇角微揚,眼眸漆黑明亮,仿若一個小太陽。
-
進入六年級,要面對小升初,各科老師總會讓學生買學習資料,說是統一訂購,任何人都得交錢。
程安遲疑了好幾天,趁著劉雲麗不在的時候,偷偷找程書譯說要買資料的事。
程書譯好說話,問她多少錢。
程安說各科加起來總共110塊錢。
程書譯頓時犯了難,“這麼貴啊?”
家裡的錢都是劉雲麗在管,程書譯自己都沒多少私房錢,就算有也被劉雲麗搜刮完了。
程安心裡慌得不行,捏著衣角小聲道:“那我跟老師說不買了。”
“我去找你媽要。”程書譯皺了下眉,不想讓孩子為難。
果不其然,劉雲麗聽到要給程安買資料費,沒忍住抱怨道:“她怎麼天天要錢?!”
“哪天天要錢了,”程書譯好聲好氣地說:“這不孩子要小升初,班裡要統一訂購資料,這是為了學習,這錢不得該花嗎?”
“錢!錢!錢!”劉雲麗吼道:“她自己有手有腳的怎麼不去掙啊?養著她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補充道:“真想把她扔回孤兒院!”
“噓噓~”程書譯給她打了個噤聲,講著道理:“咱倆的名義領養的,這遺棄孤兒可是犯法的啊。”
“都怪你那個多事的爹!”劉雲麗說,“自己領養的自己不養,死那麼早!”
“......”
程安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悄悄跑回程爺爺的畫室,盯著那些畫作暗自流淚。
平平會離開她,周老師會離開她,程爺爺也會離開她。
所有人都會離開她,她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於晚:“拜托,那不是買的,是超市阿姨送我的。”
程安靠在於晚的肩膀,還在抽泣著,於晚拍著她的後背,“不哭了安安,我等會幫你報仇,都怪林佑年,他太討厭了。”
林佑年還真以為程安是因為他把奶糖弄掉了才哭,撓了撓頭,隨即起身跑到超市。
他買了一大袋大白兔奶糖,遞到程安面前,倍感慚愧地說:“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於晚接過奶糖,塞到程安懷裡,幫他說著話,“安安你看,他還算有誠意。”
程安從於晚懷中移開,盯著懷中一大袋奶糖,吸了下鼻涕,又哭又笑。
林佑年見她不生氣了,遞給她一包紙巾,很認真地說:“別哭了,再哭鼻涕都能拉麪條了。”
“......”
“林佑年,你好煩人!”
程安苦著一張臉,抬頭看向他,林佑年唇角微揚,眼眸漆黑明亮,仿若一個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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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六年級,要面對小升初,各科老師總會讓學生買學習資料,說是統一訂購,任何人都得交錢。
程安遲疑了好幾天,趁著劉雲麗不在的時候,偷偷找程書譯說要買資料的事。
程書譯好說話,問她多少錢。
程安說各科加起來總共110塊錢。
程書譯頓時犯了難,“這麼貴啊?”
家裡的錢都是劉雲麗在管,程書譯自己都沒多少私房錢,就算有也被劉雲麗搜刮完了。
程安心裡慌得不行,捏著衣角小聲道:“那我跟老師說不買了。”
“我去找你媽要。”程書譯皺了下眉,不想讓孩子為難。
果不其然,劉雲麗聽到要給程安買資料費,沒忍住抱怨道:“她怎麼天天要錢?!”
“哪天天要錢了,”程書譯好聲好氣地說:“這不孩子要小升初,班裡要統一訂購資料,這是為了學習,這錢不得該花嗎?”
“錢!錢!錢!”劉雲麗吼道:“她自己有手有腳的怎麼不去掙啊?養著她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補充道:“真想把她扔回孤兒院!”
“噓噓~”程書譯給她打了個噤聲,講著道理:“咱倆的名義領養的,這遺棄孤兒可是犯法的啊。”
“都怪你那個多事的爹!”劉雲麗說,“自己領養的自己不養,死那麼早!”
“......”
程安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悄悄跑回程爺爺的畫室,盯著那些畫作暗自流淚。
平平會離開她,周老師會離開她,程爺爺也會離開她。
所有人都會離開她,她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