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路人驚呼著跑過來,敏敏的嘴角迅速揚起又落下,心裡不禁哼起《好運來》。
怎麼就這麼巧呢!重生一遭,連老天都幫著自己!
來人是張國祥他娘黃嬸兒,和黃秀珍同村,做姑娘時就很不對付。後來一起嫁過到張家村,當街撕扯也成了家常便飯。
黃嬸兒把敏敏抱起來,先撣掉身上的積雪,又拽著她來回檢查。在看到她腦門青紫的腫包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黃秀珍,你個臟心爛肺的,打自己家的孩子就算了,連別人家的孩子都打!你那張豬臉還要不要了!”
黃秀珍原本還在發呆,聽到對家兒罵自己,立馬掐腰懟了回去。
“嘴臭就去回家漱漱嘴,她非要往我跟前湊,關老孃什麼事兒!”
“嬸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大聲音喊我大娘……”
聞言,敏敏趕緊怯生生地拉住黃嬸兒的手,小嘴一撇,黑亮的眼睛裡就漫上一層霧氣。
黃嬸兒家的幾個兒子皮猴一樣,做夢都想要個小棉襖。看到敏敏乖巧的模樣,趕忙把她攬進懷裡。
“妮子不哭啊,嬸兒都看見了,這不是你的錯。”
“興邦家的,不是我說,大早上的,你拿孩子撒什麼氣!”
“平時怎麼鬨也就算了,今天的事兒大傢夥可都看著了!咱敏敏磕了那麼大的包,你還有臉反咬一口?”
折騰半天,出門掃雪的村民也紛紛圍了上來。
都是當人爹媽的,將心比心,眾人看向敏敏的眼神自然多了幾分憐愛。男人不方便出面,在後排竊竊私語。女人們同仇敵愾,紛紛站出來指責黃秀珍。
黃秀珍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指著鼻子罵,落了個沒臉,隻能惡狠狠地盯著張敏敏。
對方像是感受到自己的視線,得意地揚了揚眉,哪裡還有剛纔謹小慎微的樣子。
黃秀珍驚訝之餘,回想剛纔無緣無故挨的那一下,靈光乍現,明白了一切。
“嗷!我說你怎麼假好心跟我打招呼!感情在這等著我呢?剛纔怎麼沒撞死你呢?反正張興國早晚都得絕戶,現在死了還能替你爹孃省一口
她這話一出,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一個穿著黑色棉衣的老太太,拄著柺杖從人群裡走出來。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活的不耐煩了咒我家老三?!”
“奶!”
張敏敏看清來人,徑直從黃嬸兒身後飛奔撲進老太太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陳鳳蓮昨晚聽說小兒媳婦又被欺負了,想著趁早去安慰一下。老遠就看見村口圍了一群人,本想湊湊熱鬨,哪知吃瓜竟然吃到自己身上。
她摸摸敏敏的腦袋,撩起劉海就瞧見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包,心疼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我的乖寶,不怕不怕,奶奶給你撐腰!”
陳鳳蓮中年喪夫,自己拉扯著一女三男長大。活了大半輩子,人情往來看得極為通透。對孩子也是一視同仁,半點重男輕女的思想都沒有。
當初興國說隻要一個女兒,她也是舉雙手同意。
不但儘心儘力伺候了羅百惠整個月子,還開導兒媳:“窮成這樣,孩子多了倒未必是好事。”
誰知一語成讖。
上輩子她自覺拖累小兒子,又恨二兒子薄情寡義,對老三家多有偏頗。此舉引起另外兩個兒子不滿,放任黃秀珍沈秋霞虐待自己親孃,讓老太太在原本應該頤養天年的年紀活活被氣死。
事後,老大老二迅速發喪,不願將老孃骨灰埋入祖墳,趁張興國不在,隨便找了個地方淺淺埋了。
此時張敏敏一家在城市受外祖牽絆,好不容易脫身回村,奶奶的骨灰也早被野狗刨食乾淨。
所以再次見到陳鳳蓮身康體健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張敏敏覺得心中所有不甘幾乎被填平,哭到不能自已。
陳鳳蓮卻隻當小孫女受了天大的委屈,揚手將實木柺杖砸向黃秀珍,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黃秀珍躲閃不及,被砸了個正著,捂住胳膊委屈大喊:“娘!這事不賴我!都是她,她是故意害我啊!”
“你放屁!我自個兒的孩子,心裡有數!”
“倒是你個攪門精!嫁進我家天天不安生,欺負妯娌,頂撞婆婆!現在好了,連兄弟的孩子都打,你是反了天了!我看看老大這次還能不能護著你!”
“敏敏,你先去上學,看我不打死這個醃臢東西!”
說罷,撿起柺杖向黃秀珍腿上掄去。
黃秀珍隻得哀嚎著往家跑。
眾人見沒了熱鬨,一鬨而散。
敏敏望著奶奶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也轉身向黃嬸兒道謝。
“順手的事兒,快去上學吧!好好學,給你爹孃爭口氣!”
黃嬸兒欲言又止,想了半晌,索性丟下這句話便瀟灑離開。
此時正是上學時間,張敏敏尾隨臉熟的同學,順利來到學校。
說是學校,不過幾間稍大的破舊平房。
小學課少,老師也少。幾個老師輪流給不同年級上課。老師不來就上自習或者乾脆去操場上體育。
“敏敏!”隔著老遠,張敏敏就看到同桌好友迎娣踮著腳招呼自己,油亮的大辮子隨著她的身形飄來跳去,煞是好看。
迎娣家女孩多,偏偏她爹重男輕女的厲害。上輩子學都沒上完,就被拘在家裡乾活,後來早早嫁到外村給弟弟換彩禮,兩人便斷了聯絡。
既然重生了,自己是否有能力改變迎娣的命運呢?
迎娣瞧著敏敏有些呆傻,心裡著急,跑過去牽著她的手就往教室拉。
待二人坐下,她將灌好熱水的玻璃瓶塞到敏敏手裡,又小心翼翼挑起對方劉海,果然好大一個包!
村裡人的嘴遠比腳程要快。她原本出門晚,抄了近路,反而早到幾分鐘。剛進教室就聽說陳鳳蓮追打黃秀珍的事兒。
“你那個大娘也太壞了!要是我在,我就……就……”她義憤填膺,奈何性子怯懦,“就”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你就拿和了狗尿的黃泥砸她一臉!”敏敏順著她的話應和,兩人小聲笑鬨一會,便隨別的同學開始早讀。
清早的陽光照在桌子上,伴著周圍同學的誦讀聲,張敏敏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恍恍惚惚,她看見一間土坯房獨立在混沌的煙霧中。
破舊的招牌赫然寫著:敏敏小賣部。
她這是有空間了?!
“敏敏,你先去上學,看我不打死這個醃臢東西!”
說罷,撿起柺杖向黃秀珍腿上掄去。
黃秀珍隻得哀嚎著往家跑。
眾人見沒了熱鬨,一鬨而散。
敏敏望著奶奶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也轉身向黃嬸兒道謝。
“順手的事兒,快去上學吧!好好學,給你爹孃爭口氣!”
黃嬸兒欲言又止,想了半晌,索性丟下這句話便瀟灑離開。
此時正是上學時間,張敏敏尾隨臉熟的同學,順利來到學校。
說是學校,不過幾間稍大的破舊平房。
小學課少,老師也少。幾個老師輪流給不同年級上課。老師不來就上自習或者乾脆去操場上體育。
“敏敏!”隔著老遠,張敏敏就看到同桌好友迎娣踮著腳招呼自己,油亮的大辮子隨著她的身形飄來跳去,煞是好看。
迎娣家女孩多,偏偏她爹重男輕女的厲害。上輩子學都沒上完,就被拘在家裡乾活,後來早早嫁到外村給弟弟換彩禮,兩人便斷了聯絡。
既然重生了,自己是否有能力改變迎娣的命運呢?
迎娣瞧著敏敏有些呆傻,心裡著急,跑過去牽著她的手就往教室拉。
待二人坐下,她將灌好熱水的玻璃瓶塞到敏敏手裡,又小心翼翼挑起對方劉海,果然好大一個包!
村裡人的嘴遠比腳程要快。她原本出門晚,抄了近路,反而早到幾分鐘。剛進教室就聽說陳鳳蓮追打黃秀珍的事兒。
“你那個大娘也太壞了!要是我在,我就……就……”她義憤填膺,奈何性子怯懦,“就”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你就拿和了狗尿的黃泥砸她一臉!”敏敏順著她的話應和,兩人小聲笑鬨一會,便隨別的同學開始早讀。
清早的陽光照在桌子上,伴著周圍同學的誦讀聲,張敏敏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恍恍惚惚,她看見一間土坯房獨立在混沌的煙霧中。
破舊的招牌赫然寫著:敏敏小賣部。
她這是有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