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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眸，看向謝蓁清瘦的下巴，面頰上很多細碎的傷口才結痂，眼神絕望淩亂，她也不好過。
“而且，如果我罵了你，他會怪我的。”
謝蓁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來緩解心悸，嘴角是一抹垂著的苦笑，“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兩次。”
“挺巧的，你們都沒有選擇對方。”
“當時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救援到周蘊禮那裡還有一段距離，成恪被積雪壓在石縫中間，呼吸困難加失血過多，她一個人挖不出來。
等挖出來想要去救周蘊禮了，成恪又需要緊急送去治療，隻派去了一名救援隊員尋人，能力有限，沒有找到，也在謝蓁的預料之中。
在那個混亂的時刻，救人，是最奢侈的事情。
能自保，就算不易。
謝蓁不想給自己找理由，至此以後，周蘊禮會成為她生命裡的一根刺兒，每想起，都要痛一下。
孟訣看了時間，今天所有運來的屍體大概都到了，不會再有了，“你跟成恪回國吧，不要在這裡耗下去了，珍惜眼前人。”
言罷。
他自嘲：“又說錯話了，就算周蘊禮還活著，你也就是愧疚一下而已，成恪還是你的不二選擇。”
“就算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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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奇蹟呢。”
“和你當初救我一樣對嗎？”
孟訣篤定地點頭，在他這裡，周蘊禮是不能和死亡劃上等號的，他那樣的人，如果英年早逝，也太遺憾了些。
謝蓁照舊每天都去。
在那兒徘徊了半個多月都沒有放棄，孟訣也一樣，有成恪在的時候他們像是陌生人。
直到這裡不再運來屍體，雪山下襬滿祭奠的白菊，這裡的生命纔算被清數乾淨，靈魂有所歸屬，一一被收容。
孟訣跟謝蓁同一天決定離開，在離開前，孟訣又到傷者醫院走了一圈，他在那份傷者名單上反覆確認篩選。
這裡他前五天來過，後來成恪來過，都不曾找到周蘊禮的名字，便紛紛放棄，改而去找遺體。
無數名姓遊過眼下，孟訣每翻閱一頁，他的痛苦都會加倍，扶著護士台才勉強撐著看下去，光線愈發暗淡，在窒息的昏暗裡，他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幾個名姓大都是當地人，周蘊禮的名字在其中格外醒目。
鬆江的夏季過於潮濕，就連雨水都是滾燙的，新家的臥室有面落地窗，空曠的視野能讓謝蓁直面天氣變化。
光輝穿透玻璃，炙烤著臉頰的灼熱，或是暴雨天電閃雷鳴的濕熱，這些都很是真切的，可她仍然感到麻木。
有時恍恍惚惚，會誤以為自己已經死在雪山裡了，回來的是一具提線木偶。
謝蓁被全面停工，手頭上所有的工作都移交給了江君。
她在家中修養，飯量減退，大多時候都是成恪打電話來催著她吃，不然便找來他的妹妹監工，雲善也來過好幾次，說的無非就是和成恪相似的話。
讓她不要自責，不要內疚，這是意外，不怪她。
同樣的話謝蓁聽了太多遍。
中午沒接到成恪打來的一通電話，他晚上便趕了過來，生怕謝蓁一個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
房內沒開燈，通堂漆黑，成恪開了燈進臥室，不出所料謝蓁正捂著腦袋在睡覺，他上手扯開毛毯，謝蓁熟絡地又扯回來，翻了個身。
成恪在她身邊坐下，掃視房內一週，歎聲道：“快起來，都幾點了，哪有人白天睡覺的？”
謝蓁不作聲，似乎睡得很沉。
“你這樣日夜顛倒，是要把自己身子搞垮？”成恪無計可施，隻好拿出殺手鐧，“謝蓁，你該不會想要殉情吧？”
謝蓁陷在昏暗中，語調含糊，“殉哪門子的情？你當我是情聖呢，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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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恍恍惚惚，會誤以為自己已經死在雪山裡了，回來的是一具提線木偶。
謝蓁被全面停工，手頭上所有的工作都移交給了江君。
她在家中修養，飯量減退，大多時候都是成恪打電話來催著她吃，不然便找來他的妹妹監工，雲善也來過好幾次，說的無非就是和成恪相似的話。
讓她不要自責，不要內疚，這是意外，不怪她。
同樣的話謝蓁聽了太多遍。
中午沒接到成恪打來的一通電話，他晚上便趕了過來，生怕謝蓁一個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
房內沒開燈，通堂漆黑，成恪開了燈進臥室，不出所料謝蓁正捂著腦袋在睡覺，他上手扯開毛毯，謝蓁熟絡地又扯回來，翻了個身。
成恪在她身邊坐下，掃視房內一週，歎聲道：“快起來，都幾點了，哪有人白天睡覺的？”
謝蓁不作聲，似乎睡得很沉。
“你這樣日夜顛倒，是要把自己身子搞垮？”成恪無計可施，隻好拿出殺手鐧，“謝蓁，你該不會想要殉情吧？”
謝蓁陷在昏暗中，語調含糊，“殉哪門子的情？你當我是情聖呢，真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