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座位坐下,有個男生走到蘇棠座位前面。他人長得白白淨淨的,嘴唇很薄,明明是稚氣未脫的年齡,卻有些不苟言笑,開口說話,字正腔圓的:“你是蘇棠吧,我是班長張辰昊,之前你一直沒過來報道,你的那套課本就留在放教材科了,我帶你去領回來吧。”
蘇棠看著男生白皙的臉慢慢透出紅暈,衝他甜甜一笑:“好呀。”
轉頭看向李曉文,發現對方的臉也紅了一坨。心裡疑惑:長得白的人都這麼容易臉紅麼?
去拿教材的路上,張辰昊自動和蘇棠隔開了半步的距離,少年挺直的肩膀,胳膊有節奏的擺動,一路上倆人並無交談,進了辦公室,靠牆的位置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一摞摞的書。
張辰昊跟教材科的老師說了來由,報了班級和蘇棠的名字,對著目錄把書領完,又讓蘇棠在登記表上簽了字。抱起桌上厚厚的一摞書就往外走。
“哎,等會兒,太多了,我拿一半。”蘇棠不好意思的說。
張辰昊剛想說不用了,但蘇棠手快,早已抽走了一半書。倆人繼續保持著來時的隊形返回教室。
“你來得晚,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張辰昊偏過臉說,少年的臉型偏長,再加上皮膚白,倒是有幾分清秀。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蘇棠發覺他的臉又紅了,想來是臉皮薄的人,跟女生說句話也會害羞。
蘇棠從同桌口中得知學校還給初一新生安排了為期一週的軍訓。
李曉文拍拍一臉石化的蘇棠說:“不錯不錯,還好你沒錯過軍訓。”
蘇棠的臉笑得扭曲:嗬嗬,就挺榮幸的 。
據說,所有學生軍訓那段時間的天氣一直是門玄學,晴空萬裡,萬裡無雲。
他們這一屆的教官據說是就近從武警部隊抽調的軍官,看樣子30出頭,不苟言笑,不好糊弄的感覺,跟新兵蛋子不一樣。
說話聲調十分注重抑揚頓挫,而且喜歡猝不及防的抑和揚。
每次下達指令的時候,前面說話彷彿蚊子聲:全體都有。
蘇棠覺得自己耳朵上的每根汗毛都豎起來了,全班人的隊伍靜得可怕,她甚至能聽到自己起伏的呼吸。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教官接下來的指令,可她越是集中注意力越容易走神,盼望著,盼望著,剛走了一秒鐘的神,用餘光掃了一眼操場另一頭上體育課的高年級學生。
教官後面的指令劈頭蓋臉就下來了。
“向!右!轉!” 分貝提高了數倍有餘。
在練習過若乾次向右向左以及向前看之後。人是快被嚇個半死,可是究竟是向左還是向右,是愈發不確定了。
一猶豫,動作就慢了半拍,隊伍很快變得稀裡嘩啦。
教官也很無語,指著一個個轉錯方向的學生:“你,你,都給我出列!”
蘇棠和李曉文屬於十分榮幸第一次就被請被出列的。
開始享受教官口中的“
丟臉是有點丟臉,但這還不算什麼,最痛苦的還是站軍姿和動作分解。
教官不喊下一個指令之前,必須保持上一個動作不能動。
搞什麼,123我們都是木頭人麼。
太陽火辣辣的照在臉上,汗水從額頭滑落到睫毛上,跳到鼻尖上,所到之處都彷彿有人拿著片羽毛在輕輕搔動,癢癢的,蘇棠恨不得拿爪子狠狠擦一把,可是,隻要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剛有一絲微動。
教官淩厲的眼神配合著聲音就傳過來:“我說指令了嗎!?”
嚇得蘇棠立馬把手臂貼緊身體。
輪到動作分解時,教官喊“1”的時候抬腳,勾腳背,一群人顫顫巍巍的單腳站立。
教官不緊不慢的繞著隊伍溜達了一圈,停在蘇棠前面,指著她的腳說:“你這個腳背不平。”
蘇棠目視前方,回答得理直氣壯:“報告教官!我媽說了,我這是先天缺陷,腳背不平。”
教官回覆得也很理直氣壯:“我以我多年的經驗告訴你,這事兒不是缺陷,得練。”
於是他精心挑選了幾個腳背沒踢平的倒黴蛋,讓大家出列,找個旮旯壓腳背。
蘇棠是壓根想不明白,又不用去首都**廣場踢正步,腳背不平咋了,影響到美觀了?
可教官偏是在各種小細節上異常頑固。
教官傳授的壓腳背方法,很像瑜伽裡某項叫不上名字的動作,先跪倒,上半身往後仰,最後身子臥倒在腿上,角落裡的人一個個疼得齜牙咧嘴,面目猙獰。
蘇棠在疼到懷疑人生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瞥到有高年級的學生跑過來撿球,看到牆角的她們,對方忍不住駐足觀摩,還興致勃勃的伸手招呼自己不遠處的同伴過來看熱鬨,彷彿對這種新奇的姿勢充滿了興致。
本來蘇棠是想閉眼睛裝死的,可是,她很快就看到了校門口那個好看的男生。
男生正被同伴拉著,看向他們這群半躺在地上壓腳背的。
哎,看就看吧,還偷笑。妥妥就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蘇棠心裡這麼嫌棄的想著,臉上卻極力壓製住原本猙獰的表情,努力做出恬靜的樣子,想象此刻自己是電視上優雅的瑜伽老師。
腦海中自覺代入瑜伽舒緩的節奏:吸氣~呼氣...
好在他們站了一會就跑遠了,不然蘇棠覺得自己都要憋出內傷。
壓完腳背,繼續被教官拎回隊伍站軍姿。李曉文在一旁小聲的嘟囔:“要是我中暑暈倒就好了。”
話音剛落,另一排傳來“轟通”一聲。隊伍齊刷刷的目光看過去。
混亂中有人大喊:“教官不好啦,王苗苗暈倒了!”
蘇棠和李曉文默契的對視一眼,眼神傳遞了一切,很不地道的,她倆的羨慕之心戰勝了同情。
教官急忙讓人群散開通風,正準備喊幾個人送王苗苗去醫務室,這時體育委員陳杉彬穿越重重阻礙,硬是擠進核心圈層,舉手自告奮勇道:“報告教官,讓我來!”
緊接著,他人就半跪在地上,眉頭微皺,一雙黑爪子伸向倒地的女生,毫不遲疑的掐了對方的人中。
蘇棠和李曉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摟緊了對方的胳膊。
殘忍,太殘忍。
男人嗬,無情,太無情啊。
被陳杉彬這麼一頓操作,王苗苗是真暈假暈沒人知道。
反正她倆是絕對不敢裝暈倒了。
“啊,你大爺的!”王苗苗的大嗓門響徹整個操場。
陳杉彬捱了一拳,轉頭對著教官憨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人沒事了。”
教官拍拍他的肩膀,讚許的說:“不錯,這個小夥子真不錯,臨場應變能力很強。”
倆人四目相對,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
真~鋼鐵~直男。
此事件造成兩大後果:一是王苗苗和陳杉彬的梁子徹底結下。
二是盼望暈倒的和壯膽準備假裝暈倒的都徹底死心。
真是搞不懂陳杉彬這既不利己也不利人的做法究竟圖個什麼。
簡直匪夷所思。
一週的軍訓結束,學校要搞軍訓彙演,時間安排在新學期的年級大會前面,據說是要檢驗和展示新生軍訓後的精神風貌。
表演內容簡單粗暴:走方陣,正步齊步走,和原地各個方向轉來轉去。
彙演前一天,訓練走方隊的時候教官示意蘇棠出列。
在她以為自己腳背又出什麼問題的時候,教官隻是把她的位置調到了最前面一排。
就是彙演的時候,位置最靠近主席台的那一排。
蘇棠的緊張中帶著竊喜,莫名就有了榮譽感。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顏值和水平得到了雙重肯定?
可就在彙演當天,因為著急出門,她把軍訓服的帽子落在了家裡,教官知道後,二話沒說,就指著隊伍裡面的一個女生說:“這位同學,把你帽子給她。”
蘇棠眼看那女生的臉都快拉下來了,心想,教官真是太不懂女生了,這不是害自己和同學不和睦麼,一個勁的賠著笑臉跟那個女生說:“沒事沒事,我不戴也行。”
轉頭又弱弱的對教官說:“要不您看,我還是站裡面吧。”
教官跟沒聽見似的,擺著一張鋼鐵直男的臉。
蘇棠汗,她覺得以教官這樣的情商,估計壓根沒注意到女生磨磨蹭蹭之下的不情願。
身後的李曉文趕忙接話:“把我的給她吧,教官。”這才緩解了尷尬。
蘇棠衝她感激一笑,李曉文眨巴著眼睛,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經的小聲說:“蘇棠同學,顏值越高,責任越大啊。”
最後他們班在軍訓彙演中獲得了一等獎,李曉文大咧咧的說:“這個軍功章絕對有我帽子的一份功勞啊。”
蘇棠立馬狗腿的點點頭。
有時,女生之間的友誼開始得就是這麼簡單。
緊接著,他人就半跪在地上,眉頭微皺,一雙黑爪子伸向倒地的女生,毫不遲疑的掐了對方的人中。
蘇棠和李曉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摟緊了對方的胳膊。
殘忍,太殘忍。
男人嗬,無情,太無情啊。
被陳杉彬這麼一頓操作,王苗苗是真暈假暈沒人知道。
反正她倆是絕對不敢裝暈倒了。
“啊,你大爺的!”王苗苗的大嗓門響徹整個操場。
陳杉彬捱了一拳,轉頭對著教官憨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人沒事了。”
教官拍拍他的肩膀,讚許的說:“不錯,這個小夥子真不錯,臨場應變能力很強。”
倆人四目相對,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
真~鋼鐵~直男。
此事件造成兩大後果:一是王苗苗和陳杉彬的梁子徹底結下。
二是盼望暈倒的和壯膽準備假裝暈倒的都徹底死心。
真是搞不懂陳杉彬這既不利己也不利人的做法究竟圖個什麼。
簡直匪夷所思。
一週的軍訓結束,學校要搞軍訓彙演,時間安排在新學期的年級大會前面,據說是要檢驗和展示新生軍訓後的精神風貌。
表演內容簡單粗暴:走方陣,正步齊步走,和原地各個方向轉來轉去。
彙演前一天,訓練走方隊的時候教官示意蘇棠出列。
在她以為自己腳背又出什麼問題的時候,教官隻是把她的位置調到了最前面一排。
就是彙演的時候,位置最靠近主席台的那一排。
蘇棠的緊張中帶著竊喜,莫名就有了榮譽感。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顏值和水平得到了雙重肯定?
可就在彙演當天,因為著急出門,她把軍訓服的帽子落在了家裡,教官知道後,二話沒說,就指著隊伍裡面的一個女生說:“這位同學,把你帽子給她。”
蘇棠眼看那女生的臉都快拉下來了,心想,教官真是太不懂女生了,這不是害自己和同學不和睦麼,一個勁的賠著笑臉跟那個女生說:“沒事沒事,我不戴也行。”
轉頭又弱弱的對教官說:“要不您看,我還是站裡面吧。”
教官跟沒聽見似的,擺著一張鋼鐵直男的臉。
蘇棠汗,她覺得以教官這樣的情商,估計壓根沒注意到女生磨磨蹭蹭之下的不情願。
身後的李曉文趕忙接話:“把我的給她吧,教官。”這才緩解了尷尬。
蘇棠衝她感激一笑,李曉文眨巴著眼睛,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經的小聲說:“蘇棠同學,顏值越高,責任越大啊。”
最後他們班在軍訓彙演中獲得了一等獎,李曉文大咧咧的說:“這個軍功章絕對有我帽子的一份功勞啊。”
蘇棠立馬狗腿的點點頭。
有時,女生之間的友誼開始得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