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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雁落.孤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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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燭火燃起,火光中,秦澤看著跪在地上的敵將,神情肅然。

跪在地上的男人盔甲裂開,身上不住流出鮮血,連帶著地面都被染紅,他低垂著頭,眼中全是悲痛之色。

不是別人,正是昔日蠻族八虎將其一,如今的最後一人,單義。

秦澤眉頭一挑,低頭道:

“單義,上次你進雁落山,我讓你平安回去,也曾和你說過,讓蠻族不要踏入雁落山,你可記得?”

單義嘴角帶血,聞聽此言點了點頭。

那被血染紅的白髮淩亂的貼在額頭上,讓這五十多歲的老將此刻看起來一下蒼老了二十歲。

秦澤繼續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經此一役,你們.....”

說到這,他頓了一頓,這才接著道:“數年前,我大乾與你蠻族的這些戰役,死了多少人,光是赤陽穀一戰,加起來都有幾十萬人死去

“除去這些死在戰場上的人以外,背後又間接多少人死去,家破人亡,顛沛流離者不計其數

“如此,才換來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時期,距今,又有多少年呢?”

話落下,也不知是因為失血太多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單義身體微微發顫,臉上也跟著滴落血水。

但下一刻,他就猛地一頭磕倒在地。

“嘭”的一聲。

這一頭磕的響亮,一旁的許褚持刀而立,眼神中滿是戒備。

秦澤面色冷漠,隻冷冷看著他。

單義抬起那張滿是血汙的臉,顫聲道:

“王爺,今日我們輸了,我無話可說

“您給過我們機會,讓我們不要踏入雁落山,是我們狼子野心,不當回事,這才全軍覆沒

說到這,他已經是泣不成聲,嘴中血水與口水不住流淌,身體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一旁的許諸冷哼了一聲:“哼,這時候知道悔了?晚了!”

“看你也是一員老將,先前求我別殺你,讓我帶你到主公面前,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話來,這會還想著饒你一命?”

許諸搖搖頭,眼神鄙夷。

單義不做理會,他隻是又連磕幾個響頭,顫聲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死在此地,我無話可說

“隻求....”他抬起頭,那渾濁的雙眼看著秦澤,接著又“嘭”的一聲,一頭磕在地上:

“隻求王爺高抬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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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後您當上大乾之主後,請王爺不要因今日一戰,再對蠻族動兵了,留在南境的族人,大多都是不主戰的單義頭貼在地上,哭泣著說道。

此言一出,許諸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他看向了秦澤。

秦澤眉頭皺起,一言不發。

單義抬起頭,接著哀求道:

“此次我們出兵北涼,族內尚有不少人反對,是我們這些老將野心不死,妄圖讓大王成就霸業,日後能跟著享榮華富貴

“這一戰過後,我們這些好戰者都死在這裡

“王爺日後稱霸大乾,您慈悲心腸,還請您放過南境的人一馬,讓他們永居南境吧

他不斷的磕頭,鮮血隨之四濺而出,口中更是不斷哀求:

“王爺,您高抬貴手吧....求您了....”

許諸搖搖頭,沉默著不說話。

秦澤掐了掐眉心,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我在這山中並無這些兵馬,你們這些人,嗬,恐怕早已經將我誅殺於此了

此話一出,單義身子一顫,但緊跟著,他就顫聲道:

“勝者生,敗者死,這是我們的命

“我知道我現在的請求是無理的,王爺不答應是人之常情,畢竟選擇開戰的是我們

“一個敗者的請求,王爺完全可以不作理會

“但王爺今後是要當天下霸主的人,在這山中,我已見到太多匪夷所思之事,我想任何與您為敵之人,都不會落到個好下場

“正因如此,我纔想請王爺高抬一手

話音剛落,單義從靴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一旁的許諸早有戒備,立刻就要上前去拿。

但單義卻將匕首架於脖中,聲淚俱下道:

“這次蠻族的錯,就拿我們這幾十萬人的命來償還吧!”

“王爺!日後請您高抬一手!”

話剛說完,單義猛地一刀刺向脖頸,鮮血噴濺而出。

那雙渾濁的眼,再看不清光彩,但在這臨死之際,他聽到一句冷淡的話語。

“我也並非是那好殺之人

聲音落下,單義的身體也隨之一頭栽倒在地,他已經帶著釋懷陷入了永久的沉眠之中。

看著單義的屍體,秦澤搖了搖頭,許諸將其帶出帳外,揭開帳簾時,卻有一將正走進,來者乃是李靖。

見到秦澤,他抱拳道:

“主公,按您的吩咐,姓金的我給活捉來了!”

此言一出,秦澤面色一冷,“帶進來

賬外的士兵們將捆縛的結結實實的人押著走進,見他身子站的筆挺,李靖眉頭一皺,一腳踹在他身上。

——

“嘭”的一聲。

一人一馬重重摔在懸下那凸起的山體上。

幾個翻滾後,再度往下滾去,那韁繩纏的太緊,一人一馬牢牢貼合,終於,一輪翻滾後,他們重重撞上一塊巨石後停了下來。

而這一撞,已經讓石頭上滿是鮮血,那黑馬的四肢已經徹底斷裂,扭曲,連帶著脖子也翻轉了過來。

馬身上數道深可見骨的豁口,甚至於胸腔內臟都從肚中那道傷口中流了出來。

雨水還在不斷落下,鮮血混雜泥水不住流淌,夜色也越來越深。

直到這深山中響起一道不知名的野獸叫聲時,一道呻吟聲才隨之而起。

“嘶——”

武奎睜開眼,尚存的右眼中看到的便是貼在石頭上的那血肉模糊的馬屍。

劇烈的疼痛從四肢五骸中不斷湧出,他臉色蒼白的就像是白紙,左眼中一顆石子嵌在其中,看著既怪異又血腥。

右腿骨頭斷了,左手也徹底扭斷,護身的盔甲凹陷,肋骨也似乎斷了好幾根,臉上火辣辣的疼,顯然也被石頭給割破。

武奎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摸在了孤鴻的屍身上。

他張開嘴,從嘴中吐出一塊血肉,那似乎是一小截舌頭。

一道虛弱的嗚咽聲響起,他猛地張開嘴,開始劇烈的嘔吐。

但這不受控製的乾嘔讓他的身體更疼,獨眼中的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讓那遍佈傷口的臉更顯慘烈。

一陣乾嘔過後,他安靜的躺在了地上,任由雨水落下。

近乎於蚊哼的嗚咽開始在雨夜中響起,聲音模糊,隻能聽出音節:

“雁落山,孤鴻....幾十萬兵馬

“他們都死了,孤鴻你也死了,把你們都害死了,我還活著,這是....我的報應嘛

“嗬嗬嗬.....”喉嚨中湧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話。

又吐出幾口血後,嗚咽聲卻響亮了起來,變成了又哭又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這冰冷的雨夜,在癲狂的笑聲過後,武奎面容呆滯,腦中再空無一物。

隻有在本能的疼痛傳來時,發出幾聲越來越虛弱的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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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給活捉來了!”

此言一出,秦澤面色一冷,“帶進來

賬外的士兵們將捆縛的結結實實的人押著走進,見他身子站的筆挺,李靖眉頭一皺,一腳踹在他身上。

——

“嘭”的一聲。

一人一馬重重摔在懸下那凸起的山體上。

幾個翻滾後,再度往下滾去,那韁繩纏的太緊,一人一馬牢牢貼合,終於,一輪翻滾後,他們重重撞上一塊巨石後停了下來。

而這一撞,已經讓石頭上滿是鮮血,那黑馬的四肢已經徹底斷裂,扭曲,連帶著脖子也翻轉了過來。

馬身上數道深可見骨的豁口,甚至於胸腔內臟都從肚中那道傷口中流了出來。

雨水還在不斷落下,鮮血混雜泥水不住流淌,夜色也越來越深。

直到這深山中響起一道不知名的野獸叫聲時,一道呻吟聲才隨之而起。

“嘶——”

武奎睜開眼,尚存的右眼中看到的便是貼在石頭上的那血肉模糊的馬屍。

劇烈的疼痛從四肢五骸中不斷湧出,他臉色蒼白的就像是白紙,左眼中一顆石子嵌在其中,看著既怪異又血腥。

右腿骨頭斷了,左手也徹底扭斷,護身的盔甲凹陷,肋骨也似乎斷了好幾根,臉上火辣辣的疼,顯然也被石頭給割破。

武奎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摸在了孤鴻的屍身上。

他張開嘴,從嘴中吐出一塊血肉,那似乎是一小截舌頭。

一道虛弱的嗚咽聲響起,他猛地張開嘴,開始劇烈的嘔吐。

但這不受控製的乾嘔讓他的身體更疼,獨眼中的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讓那遍佈傷口的臉更顯慘烈。

一陣乾嘔過後,他安靜的躺在了地上,任由雨水落下。

近乎於蚊哼的嗚咽開始在雨夜中響起,聲音模糊,隻能聽出音節:

“雁落山,孤鴻....幾十萬兵馬

“他們都死了,孤鴻你也死了,把你們都害死了,我還活著,這是....我的報應嘛

“嗬嗬嗬.....”喉嚨中湧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話。

又吐出幾口血後,嗚咽聲卻響亮了起來,變成了又哭又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這冰冷的雨夜,在癲狂的笑聲過後,武奎面容呆滯,腦中再空無一物。

隻有在本能的疼痛傳來時,發出幾聲越來越虛弱的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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