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隊長。”顧塵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知道她不是熱絡的人,唐平也不在意,身邊的年輕警官卻陰陽怪氣了一句:“天天垮著一張死人臉。”
聲音不大不小的一句話,輕飄飄的鑽進顧塵的耳朵。
她腳步沒停,心裡讚同:有眼光。
“你對她有意見?”大門關上後,唐平轉頭問年輕警官。
年輕警官名叫鐘霖,20出頭的年紀,即使一身警服都掩蓋不住那種原地出道的氣質。
鐘霖也不扭捏,直言道:“單純看不慣有人比我還裝。”
平日裡都是一群小姑娘追著鐘霖跑,難得遇上一個不正眼看他的,竟然給他整叛逆了。
“別招惹她……”唐平開口提醒。
鐘霖以為隊長又要說教,讓他注意言行舉止,不要玩弄小姑孃的感情,引人閒話,有損警官威嚴。不等他說完,敷衍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她不是我的菜。”
唐平知道他想岔了,多年的從警經驗,讓他對人有一種直覺上的判斷,顧塵給他的感覺並不算好,這種不好更多體現在他看不懂對方。但他私下翻過顧塵的檔案,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希望是他想多了。
*
女童家裡的客人有點多。送走兩位警官後,除了夫妻倆,還有一位老者坐在客廳上位。
顧塵坐在下位,拿出紙筆開始采訪。沒等她提問題,女主人已經撲在男人懷裡抽泣起來。
男人疲憊的臉上帶著歉意:“因為璋璋喜歡海,我們夫妻倆經常帶她去海邊。那天我發現手機落在車上,就回去拿,沒想到隻是一會的功夫,就有海浪衝過來,等我跑過去,孩子已經找不見了……”
出事的女童名叫趙喚璋。
“以前去過哪些海灘,有照片可以看看嗎?”
男人臉色一僵,推脫道:“手機壞過一次,照片都弄丟了。”
“媽媽的手機也壞了嗎?”顧塵看向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看向男人,見對方沒說什麼,纔拿出手
終於,女人把螢幕遞給她。照片捕捉下一個小姑娘擺動著兩條小短腿衝著鏡頭跌跌撞撞跑過來的瞬間,不過臉是糊的,手指滑動,下一張臉還是糊的,再滑,就是一張男孩的照片了,這張臉倒是拍的很清晰。
顧塵又往後翻了幾張,都是男孩的照片,還有夫妻倆抱著男孩的家庭照。
見她還在往後翻,女人一把奪過手機:“你在看什麼。”
顧塵奇道:“就兩張?”這孩子在家裡的痕跡,比網友手機偶然拍到的都少。
而且她都沒看清臉,沒有臉可是個大事。夫妻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一直坐著沒說話的老者開口:“顧記者繼續采訪吧。”
顧塵點頭:“從網友的視頻裡,您離開孩子的時間,是下午五點七分。”看對方沒有反駁繼續道,“我這裡有一份通話記錄,顯示那天四點五十分的時候,您的號碼有個35秒的通話記錄。”
顧塵邊說邊翻著筆記本,確認時間。
男人被問得噎了一下,馬上改口:“是拿我愛人的手機。”
顧塵頷首,不再追問,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這樣無所謂不追問的態度反而激怒了男人。
他忽然惱羞成怒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嗎?”
顧塵:“懷疑你什麼?”
“懷疑我……”男人話沒說完,驟然被妻子打斷。
女人臉頰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看著顧塵一字一句講述起來。
“顧記者,你有孩子嗎?”
顧塵搜颳了九世記憶,她啥都有過,唯獨沒有過孩子。
女人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為人父母,一遍遍的回憶孩子出事那一天的細節,對我們來說跟受刑沒有兩樣。這些天我們無數次問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短暫的離開,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讓我們拋下女兒。”
“顧記者,我不知道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當人太痛苦的時候,就會模糊很多細節,腦海中隻剩下痛苦這件事情。”
“我的丈夫這些天一直被巨大的痛苦折磨。所以,到底是誰的手機那麼重要嗎?”
顧塵看著她梨花待遇我見尤憐的樣子,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問道:“所以是誰的手機?”
“你……”男人被顧塵油鹽不進的樣子激怒,猛得起身。
女人的臉色也是同樣難看。
“咳咳。”這時候,一直沒出聲的老者忽然輕咳一聲。顧塵這才轉頭看他。
“顧小姐的問話比警察還犀利。”老者語氣平和,但言語間指責意味卻尤其明顯。
顧塵認真回想了一下所有的問題,都是針對事發當天的經過,並沒有任何猜測和引導傾向。
她後續準備的采訪問題是:發現孩子失蹤後,為何不是手機報警,而且選擇開車去當地警局。
如果前面幾個問題都覺得尖銳,顧塵合上筆記本,那就沒有繼續采訪的必要了。
她見到這對夫妻的第一眼,就看到倆人身上纏繞著滿滿的因果線。因果線沾染著濃重的惡意,根本不需要調查,都能直接拉走定罪。她之所以還坐在這裡采訪,不過是遵循記者的職業道德,畢竟是拿了工資的。
顧塵給二人留下名片,告辭離開時,老者也一併起身。
見他要走,夫妻倆忙問:“大師,璋璋的遺體還沒找到……”
“怎麼確定是遺體的?”顧塵好奇,“現在定性仍然是失蹤。”孩子出了事,多數父母都是會抱有幻想,希望奇蹟出現。這家人倒是冷靜,這麼快就接受現實。
夫妻二人眼看又要發作,老者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話卻是看著顧塵說的:“有時候希望纔是痛苦的根源,你說是不是?顧小姐。”
顧塵點頭讚同。警察和記者上門的日子,老者全程在場,說明跟這家人關係匪淺。
離開趙家沒走多遠,顧塵被老者追上。
“有什麼事情嗎?”對方握著手杖走路,卻能輕易追上她。
“我的丈夫這些天一直被巨大的痛苦折磨。所以,到底是誰的手機那麼重要嗎?”
顧塵看著她梨花待遇我見尤憐的樣子,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問道:“所以是誰的手機?”
“你……”男人被顧塵油鹽不進的樣子激怒,猛得起身。
女人的臉色也是同樣難看。
“咳咳。”這時候,一直沒出聲的老者忽然輕咳一聲。顧塵這才轉頭看他。
“顧小姐的問話比警察還犀利。”老者語氣平和,但言語間指責意味卻尤其明顯。
顧塵認真回想了一下所有的問題,都是針對事發當天的經過,並沒有任何猜測和引導傾向。
她後續準備的采訪問題是:發現孩子失蹤後,為何不是手機報警,而且選擇開車去當地警局。
如果前面幾個問題都覺得尖銳,顧塵合上筆記本,那就沒有繼續采訪的必要了。
她見到這對夫妻的第一眼,就看到倆人身上纏繞著滿滿的因果線。因果線沾染著濃重的惡意,根本不需要調查,都能直接拉走定罪。她之所以還坐在這裡采訪,不過是遵循記者的職業道德,畢竟是拿了工資的。
顧塵給二人留下名片,告辭離開時,老者也一併起身。
見他要走,夫妻倆忙問:“大師,璋璋的遺體還沒找到……”
“怎麼確定是遺體的?”顧塵好奇,“現在定性仍然是失蹤。”孩子出了事,多數父母都是會抱有幻想,希望奇蹟出現。這家人倒是冷靜,這麼快就接受現實。
夫妻二人眼看又要發作,老者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話卻是看著顧塵說的:“有時候希望纔是痛苦的根源,你說是不是?顧小姐。”
顧塵點頭讚同。警察和記者上門的日子,老者全程在場,說明跟這家人關係匪淺。
離開趙家沒走多遠,顧塵被老者追上。
“有什麼事情嗎?”對方握著手杖走路,卻能輕易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