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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那些喧囂的平和,就讓它們留在高原最後的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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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羅蘭德和馬隊的人……”

麗諾爾裹著外套,透過破屋的空洞,看著不遠處的林間空地,一成不變的銀錘鎮,竟然飄起了點點雪花,麗諾爾在銀錘鎮廢墟座的事情,在某種層面上還是影響了銀錘鎮的運行邏輯。

“我試著救過他了。”

婭瑟板著臉開口道,麗諾爾神色悲傷,她的感情譜線婭瑟同樣也能看得出來,和那時的羅蘭德一樣,同樣十分複雜,悲傷而又惋惜。

但是婭瑟還是不理解麗諾爾和羅蘭德的這份所謂“感情”,那實在是太過複雜,以人類的時間感來說如同新生兒一樣的婭瑟並沒有體會過,更無法共情。

畢竟,就連她想去救出羅蘭德這件事本身,婭瑟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責任感,畢竟她首先考慮的事情是,救出羅蘭德是符合麗諾爾的心意,也是麗諾爾想做的。

“還是救出來一個的,隻不過是個染病的瘋子,挺煩人的,不如讓他死在那裡。”唐雪晃著酒壺,百無聊賴的說道。

“……我知道,”麗諾爾歎了口氣,“唐小姐,你的酒壺能不能再借我一下。”

“什麼唐小姐,叫我唐雪就行了,喏,給你。”唐雪將酒壺再次丟給了麗諾爾,麗諾爾伸手接住,用力拔開塞子,對著壺口咚咚咚的猛灌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壺中的清酒喝了個見底,然後漲紅著臉,癱坐在了牆角的老舊睡袋上。

“我累了。”

“累了就休息會兒,我已經想到……”

“我說我累了!”麗諾爾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一團亂糟糟的頭髮,還有漲紅的臉,近乎咆哮一樣的喊了出來,“什麼他媽的烙印戰爭!什麼他媽的洗去烙印!我從南羅斯林都已經到凜冬山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消停一點,為什麼我遇到的那些,那些在我身邊的無辜的好心人,都會因為我死掉!為什麼必須是我,為什麼非得是我來承受這一切,丁弗斯海邊的山洞,冬景高原的龍域,現在又是這銀錘鎮!我每次都受這麼重的傷,命懸一線的走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先是沃恩一家,又是羅蘭德,戴夫,還有一整個馬隊!為什麼他們會死啊,為什麼死掉的人不是我啊……為什麼烙印偏偏選中的是我,我的願望究竟又被什麼東西聽到了!”

“我的願望……究竟被什麼東西聽到了啊……我又該去哪裡,我又要怎麼做啊……”

麗諾爾瘋狂的嘶吼著,直到酒勁上頭血壓上湧,再加上本就虛弱的身體,麗諾爾的呼吸愈發睏難,最終木然的躺在了睡袋上,兩眼盯著破屋頂上的破洞,再也沒有說話。

唐雪撿起了地上的酒壺,倒過來抖了抖,隻有幾滴液體落了出來,她嘖了一聲,看起來今天下午是沒酒喝了,不過斯托利亞的蒸餾酒勁夠大,她已經在盤算著一會兒去趟礫石酒館了。

“你們兩個傢夥的事情你們兩個自己聊吧,我要去趟酒館買點酒,全讓她喝完了,”唐雪抓起外套披在肩上,另一隻手甩著酒壺,半隻腳踏出了門,又回頭問道,“對了,這個染病的瘋子怎麼辦,他好像也不是銀錘鎮的人,捆在這裡礙事,要不把他放了?”

婭瑟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麗諾爾,又看了看被唐雪打暈的瘋子,跟著唐雪來到了屋外。

“他是我們離開銀錘鎮的鑰匙。”

“哦?能離開麼?”唐雪挑了挑眉毛。

“隻是有這個可能,他是個烙印持有者。”

“是嘛,原來是烙印持有者啊,”唐雪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不對啊,烙印持有者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我同樣也不是很清楚,”婭瑟含糊的說道,她還是不想讓唐雪知道太多的烙印戰爭的事情,她示意唐雪放低聲音,拉著唐雪離破屋遠了些,避免被麗諾爾聽到,“總之,他有著很奇怪的能力,同時也是小麗的敵人就是了。”

“既然是敵人,堂堂正正的擊敗他不就好了,還是你和她都下不去手,要不我來幫你們一把?”唐雪繼續無所謂的說,“我可是熱心腸的明一人。”

“嗯,他的烙印恩惠就是能把殺死他的人的身體占據,不管是從樣貌還是記憶,都會在一夜之間扭曲,他就是那個已經全滅的馬隊裡的其中一人,曾經的名字叫戴夫,是麗諾爾的朋友。”

“嗬……哈?這……這能力也太恐怖了,我說這癲子為什麼纏著人把他殺掉,原來這是他真正的攻擊手段麼?不過,我比你們提前來銀錘鎮幾天,倒是見過這個癲子幾面,雖然很煩人,但是鎮子裡的各位脾氣都挺好的,也犯不上殺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

“因為是我操縱戴夫殺死這個瘋子的。”

婭瑟用極度冰冷的語氣,看著不遠處的銀錘鎮房屋的輪廓道。

“你,操縱了一個人,殺了他?”

“準確來說,我能看到並改變部分人的情緒,這也是屬於【蒼空交奏】的一部分,人類的憤怒是個很單純的東西,我隻要輕輕撥動,自能讓人墮入深淵。”

唐雪站的似乎有些煩了,索性在旁邊紮起了馬步。

“她知道麼?”

婭瑟搖了搖頭。

“我的宿命和麗諾爾綁定在一起,雖然我想變得更像人類一些,但是如果能讓麗諾爾抵達旅途的終點的話,人類的道德準則,法律,倫理,對我來說隻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累贅罷了,她不能留在這裡,至少現在不能,她要繼續她的旅程,至於她選擇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也不應知道。”

這座鎮子本身就是烙印的持有者,是很久之前,銀錘鎮飽受戰亂的居民許下的想要平和日常的願望,招來了烙印的恩惠,這座小鎮的廢墟便成了烙印的載體,願望的容器。

在從麗諾爾的廢墟旅行之中確認了這一資訊之後,婭瑟便有了離開銀錘鎮的方法。

她要讓銀錘鎮殺死這個瘋子,瘋子奪舍銀錘鎮的時候,就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之後麗諾爾就可以繼續踏上前往凜冬山城的旅程,她距離凜冬山城,就那麼一步,隻有一步之遙。

“那我把這癲子和這地方留給你,我就不摻和這事兒了,我也不想知道你要怎麼用鎮子殺死這個癲子。”唐雪站起身來,拎著酒壺向鎮內走去。

“哦?你不是一直很想弄死這個瘋子麼?”

唐雪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婭瑟,嘖了一聲道:

“不了,我隻是突然覺得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樂子,還有,小龍,或者婭瑟……”

“你還遠遠不夠格成為人類。”

“是嘛。”

待唐雪離開之後,婭瑟撩了撩自己的頭髮,伸出手來看了看手臂關節處的黑色龍鱗,轉身走向了破屋。

麗諾爾因為剛纔的發泄,讓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虛弱,發著低燒已經睡了過去。婭瑟盤起尾巴,坐在了麗諾爾的身邊,被牛皮繩束縛住,矇眼堵嘴的瘋子就像一個廢紙團一樣蜷在門口,這些額外措施是唐雪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做的,因為他開口求人殺他的樣子實在是太煩人了,此時他雖然已經昏了過去,但是粘稠的眼淚還從緊閉的眼皮向外流淌著,在他的身下已經彙成了一小攤。

婭瑟施展了一下【蒼空交奏】,窺探了一下瘋子的情緒譜線。

他的意識中同時有著三個譜線,一個是瘋子本身的,另一個是早些時候,殺死他的馬隊成員的,正在被瘋子混亂的譜線同化蠶食,而最後的譜線,是屬於戴夫的,如今僅剩最後一根,在婭瑟的窺探下,戴夫最後的譜線也被瘋子本身的混亂譜線徹底占據了。

而在戴夫的譜線消失的時候,瘋子臉上的三張被打亂的面孔變為了兩張,那個興奮的跟著麗諾爾學霜寒魔法的末流魔法師戴夫的最後一絲留存的痕跡,也不見了蹤影。

這種混亂的譜線,婭瑟根本無法撥動,在那混亂的意識的情感譜線中隻有求死的意誌,別無他物,倒是那個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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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成員的情感還有稍許留存,但是也很難進行撥動了。

不過,婭瑟馬上想到瞭解決的辦法。

她隻要隨便在銀錘鎮內挑選一個人,再次殺死這個瘋子,既然這個鎮子本身就是一個無人的廢墟,那麼鎮民同樣也是這個鎮子的烙印造出來的虛像。瘋子侵占鎮子內的人,同樣可以理解為對鎮子的破壞。

十分簡單的玩弄人心,但是十分有效。

“如果你醒了的話,就用我們的盟約聯絡我,好嗎?”

婭瑟將麗諾爾披著的大衣從身下抽出,蓋在她身上,又掖了掖,外面下起了雪,她怕麗諾爾凍壞了。

“我們馬上就去凜冬山城了。”

她想了想,又自言自語般的補充道。然後她拎起了被捆成粽子的瘋子,走出了落雪的破屋,向著銀錘鎮前去,若是說現在鎮子內誰的憤怒最容易被利用,那就隻有今日遭受無妄之災的某人。

……

“安德裡斯,我的狼徽亮了。”

“我的也是。”

兩位凜冬狼衛打騎士用力扯了一下霜牙狼的韁繩,兩隻巨大的霜牙狼在厚厚的雪地上停了下來。他們鎧甲左胸上刻著凜冬狼衛大騎士圖章的榮光徽記輕輕顫動,亮起了淡藍色的光,大騎士團的徽章乃是羅塞塔學院委托初火之國的鐵匠,用柏爾古希拉火山上的秘銀和深嶼之國的石塊,以及大海深處的海沁結晶作為原材料,複合鍛造而成,是接近奇蹟武裝的人類造物。

榮光徽記,是隻有大騎士,劍杖騎士,以及羅塞塔學院的部分高位魔法學者才擁有的珍貴物品,每個大騎士徽記的發放,都要通過羅塞塔學院,樞機圓桌,國教大教堂以及皇都永恒城的榮光之庭這四個機構的授權才能發放,根據受勳人的來源不同,也有不同的樣式。

但是不論如何,榮光徽記都是斯托利亞帝國最高級的榮耀證明之一,擁有它就可以證明,你是屬於大騎士團,或者在魔法研究上有傑出成就的人。

雖然是個紀念品,但是榮光徽記其實還是有一些實際性的作用,在偵測到異常的以太波動,或者結界類魔法的時候,榮光徽記就會亮起淡藍色的微光來提醒主人。

“還是小心為上吧,狼徽亮了不是什麼好兆頭。”安德裡斯擦滅了自己榮光徽記的藍光,對尤裡斯道。

尤裡斯也應聲擦滅了徽記,不過他注意到,安德裡斯的榮光徽記不管是樣式還是紋理都非常舊,上面還有不少的劃痕,甚至狼衛的浮雕都快被磨掉了。

“好舊的徽記。”他隨口說道。

“這傢夥快二百歲了,和你們剛拿到的徽記當然是不一樣。”

“唔,老狼衛的東西嗎?”

“嗯,我的上一任狼衛的,教過我劍術和弓術,”安德裡斯拍了拍自己盔甲上的雪,“現在是我的了。”

“比你還老的狼衛啊,我還以為你和佐蘭的經曆和年齡,就已經足夠成為老前輩了,那位前輩,他怎麼了?”

“被我殺了,舊狼衛的入團考覈。”

尤裡斯戴著頭盔,看不起他的表情,但是還是能從語氣中感覺到他的驚愕:

“原來舊狼衛的選拔方式是真的。”

“每個流著狼血的狼衛親手培養起一個學生作為狼衛的預備役,在入團之後要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進行不死不休的決鬥,新的狼衛預備役必須殺死自己的老師纔有資格進入凜冬狼衛騎士團,你說這個麼,是真的,凜冬山奪還之後就廢除了。”安德裡斯語氣平淡的說。

“……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就是一場決鬥罷了,我贏了,我繼承了狼衛的稱號,我們可是狼衛大騎士,是凜冬山狼群的化身,在狼群的頭狼離開族群之時,他要接受想要成為新的頭狼的個體的挑戰,殊死搏鬥,以血為新的頭狼鋪路。”

“很殘酷。”

“殘酷嗎?我們凜冬狼衛沒有耀陽裁決的聖裁魔法,沒有威嚴之森的巨樹護身,沒有無形騎士的夜臨步伐,沒有初火騎士的鍛造記憶和初始之火的力量,但是時至現今,我們依然能夠被稱為斯托利亞榮光的大騎士,隻靠著一隻狼,一把弓和一柄劍,這正是古老的狼衛們浴血拚殺,給予我們後人傳承的結果。我們的身影在凜冬山,蒙特卡洛,在永霜雪原,在寒風森林抵抗著明一和德洛斯的侵略者,我們在彈儘糧絕之時和凜冬山的平民們站在了一起,就算隻有十幾位狼衛,我們還是在德洛斯的大軍壓境下守住了凜冬山城一個月,你們新加入的特選狼衛,是無法體會這些的。”

“恰恰相反,安德裡斯,”尤裡斯摸了一下自己的狼徽,“我的全家都死在了皇帝會戰中,在皇帝會戰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就義無反顧的前往了前線,我的父親,他是一位地區騎士,和他的兄弟一起都死在了凜冬山外,這正是我的夢想的開端……我想成為和我的父親一樣的人,繼承他們的遺誌,守住凜冬山的邊境,因此我努力的往上爬,從輔助騎士,到地區騎士,再到地區騎士的隊長,最終我成為了現在的狼衛大騎士,我能聽見老狼衛們的聲音,能看到他們在邊境外奮戰的身影,我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安德裡斯笑了起來,從輕笑變成了大笑,座下的狼也跟著嚎叫。

“我承認我低估你了。”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年輕人了,過了今年我就三十五歲了,”尤裡斯牽了牽韁繩,順著山坡向下走去,“我去那邊看看,我記得前面山坡下有個小鎮的遺蹟,狼徽亮了必有怪事,也不知道那個明一帝國的女人來這裡乾什麼,你自己小心點。”

“還輪不到你教我。”安德裡斯也扯了一下韁繩,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

銀錘鎮的鎮中心教堂內空空如也,這裡是除卻礫石酒館還有奧倫娜的旅店之外,唯一一個公開的場合,即便銀錘鎮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信仰以及傳道士在,這座鎮長大廳樓下的空閒房間還是被冠以了教堂的名字。

參與過救火的人,以及在火災中受傷的鎮民以及奧倫娜都已經回家去了,隻留下無家可歸的盧多坐在空蕩蕩的教堂的長椅上發呆,思考著今天早些時候發生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旅店二樓出現的那群人究竟有什麼毛病,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也沒欠別人的債,奧倫娜一向是十分老實的,自然也不會有仇家,那群人為什麼就這樣,砸碎了目所能及的一切,然後放了把火——然後這群人就不見了,他們難道死在了火中?

“盧多·布萊爾。”

一個冷漠的女聲叫了他的名字,他還沒來得及確認是誰,一把短刀就已經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找到燒掉你們旅店的元凶了。”

盧多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間,他心中有了一絲渺小的憤怒。

緊接著,一團被捆成麻花一樣的人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殺了他。”

那女人的聲音自他背後傳來,帶著一股極具命令的語氣,以及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盧多很想看看那是誰,但是那個背後聲音的來源刺激了他的神經,渾身的冷汗冒出,他有一個感覺,一旦回頭看清了來者的臉,他就會立刻死去。

“殺了他,他是燒了旅店的人。”

那女人再次命令道,盧多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緊了短刀,心中的怒意無法遏製的在生長,就是這個人,摧毀了自己賴以為生的家,摧毀了奧倫娜的心血,還傷及了小鎮裡的無辜平民。

可是,以血還血真的是對的嗎?

盧多小時候雖然是個熊孩子,但是頂多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他甚至連和鎮子裡的孩子打架都沒做過,隻是口頭威懾,但是如今他真的竟然真的產生了殺人的念頭……

而這念頭最終成真了。

盧多還沒從思想鬥爭中走出,一團溫熱的液體就已經流上了左手。

短刀刺入了那團人的頸動脈,鮮紅的血液順著刀身流在了盧多手上,然後又灑向地面。那團人醜陋肮臟,而又古怪的臉上完全沒有痛苦的意思,反而擠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但是下一秒,這個笑容迅速凝固。

“做的好。”

盧多嘴唇顫抖著,拚命剋製著心裡的恐懼,猛地回頭看向了背後的人。

他隻看到了一雙熔金色的熾烈瞳孔,那瞳孔威嚴,高貴,冰冷,令人恐懼。

瘋子的情感譜線散去了,而後是組成身體的譜線,二者化作了輕薄的煙霧,在一個與銀錘鎮內不同的烙印力場內肆意輕輕漂浮著,進入了盧多的身體,而盧多原本的譜線,多了一絲雜色,這雜色在迅速的吞噬組成盧多的譜線。在盧多的脖頸上,一個被細線肢解的天鵝的黑色的紋身正在逐漸浮現。

兩行粘稠的眼淚自盧多的眼眶中流出,他的皮膚開始老化,大大小小的黃色膿包長出。

鎮子的烙印力場波動起來,譜線凝聚在盧多的頭上,組成了小小銀錘的形狀,第一下敲擊砸下,而後,那小錘的虛影晃動了幾下,拿著它的無形之手正在顫抖。

小鎮的一切都停止了,所有鎮民的行動停止了,從視窗潑出去的水停在了空中,壁爐中的火焰凝固了,鍋中肉湯的泡泡停在了碎裂的瞬間。

銀色的小錘在掙紮,自虛空中出現的無數黑色譜線扯住了小錘,阻止它砸下去,但是第二下敲擊,還是砸在了凝固的盧多的頭上。

“婭瑟——!!”

第三個烙印力場展開,一根冰錐刺在了婭瑟旁邊的教堂木門上。

麗諾爾臉色蠟黃,喘著粗氣,她站在銀錘鎮的主路上,教堂的門前,手中的傑芙琳已經變為了霜之刃的形態,剛剛的那一擊消耗了讓她本就虛弱的體力雪上加霜。

兩個烙印力場的展開,讓同為烙印持有者的麗諾爾全然感知。她雖然身體虛弱,意誌消沉,但是當她醒來見到婭瑟不在身邊時,銀錘鎮內發生的事情就已經推算了個大概,婭瑟一定在瞞著自己在做什麼。

而【死天鵝的悼曲】的烙印力場,麗諾爾曾經感受過,正是戴夫被侵蝕的前一日。婭瑟所說的噩夢,是對她最大的謊言,這麼看來,婭瑟知道的遠比她知道的要多,而且婭瑟和戴夫的死一定逃不過關係。

她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凝霜踏雪】解放,從鎮外的破屋一路奔襲到了盟約指引的婭瑟位置。

“你醒了,我以為你會通過盟約聯絡……”婭瑟轉過身來,沒有再看銀錘鎮對盧多,或者說瘋子的處決,面無表情的看著趕來的麗諾爾。

“你做了什麼……?”麗諾爾吃力地用傑芙琳撐著自己的身體,對著婭瑟吼著質問道。

“讓你離開銀錘鎮,再等一會兒就結束了,你還是需要多休息一下,我們才方便趕路。”

“你知道瘋子是烙印持有者,你也清楚瘋子恩惠的能力,從戴夫變成那樣之前你就知道……你……”麗諾爾奮力的直起身來,咬牙切齒的對婭瑟說道:

“你殺了戴夫。”

婭瑟的尾巴從被火燒爛的長裙中伸出,隨意的搭在了腳邊的地板上。

“是那個瘋子殺的,我隻是想看看……結果,”她緩緩走出了教堂,銀錘鎮和瘋子的兩個烙印對抗已經成為了定局,婭瑟已經沒有必要再去看事情的發展了。

“結果是好的,我們找到了離開銀錘鎮的方法,我們馬上就可以去凜冬山城了,麗諾爾。”

刷,又一根冰錐擦著婭瑟的顴骨飛過,鋒利的冰錐擦破了婭瑟的皮膚,一道金色的傷口在婭瑟的臉上出現,但是在龍血流出之前,那傷口又迅速的癒合合攏,消失不見。

“你殺了戴夫!你殺了盧多!你……你這……怪物。”

傑芙琳·霜之刃舞動,蒼銀劍舞的迎賓架勢已經形成,雖然不標準,但是這是麗諾爾如今能做到的極限。

“怪物麼?也許我們薩爾丁對你們人類來說確實如此,但是我在保護你,麗諾爾,這是我的職責,我的宿命,而且,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不管是出於我自身,還是因為我和你的盟約,”婭瑟歪著頭,手指擦了擦剛纔被麗諾爾的冰錐擦破的位置,“你為什麼這麼想殺了我呢?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我不是萊汀那種已經瘋狂的龍王,我是真正有理性的巨龍,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態,我甚至不需要使用我真正的姿態就可以輕鬆擊敗你。”

“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有別的解決銀錘鎮的方法?”婭瑟嘴唇輕啟,再次補充道。

“戴夫是無辜的!盧多也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沒做錯!他們不應該因為我,因為烙印戰爭而死!雖然那個瘋子是烙印持有者,但是我一定不會殺他,他也傷害不到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到這個地步!”

“還是那句話,”婭瑟的龍尾擺動了一下,“我在保護你。”

無言,隻有帶著寒風的刀鋒向婭瑟斬來。

龍語響起,【蒼空交奏】的音爆將傑芙琳斬出的冰刃輕易的彈開。

“嗯,”婭瑟動了一下嘴唇,“你現在能用幾周的自源魔力循環?第一?還是第二?”

傑芙琳再次揮動,麗諾爾的身體爆出了一圈寒氣凍霧,傑芙琳再次揮動,數十根寒氣凝成的冰槍疾射出去,精準度差了些,但是勝在冰槍的數目眾多。

但是婭瑟不慌不忙,面對成排射來的冰槍,她隻是再次施展了【蒼空交奏】,幻化出來的巨大龍翼歡迎在她背後伸展,擋住了襲來的所有冰槍,如同垃圾一樣把它們丟在了一遍。

“如果你非要進行第三週循環的話,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麗諾爾,而且,銀錘鎮和那瘋子兩個烙印的碰撞還沒結束,他們的烙印恩惠依然有效,如果你失手殺了盧多……或者破壞了鎮子,我就保護不了你了。”

盧多頭頂的銀錘已經被黑色絲線完全束縛,死天鵝的悼曲迴盪在教堂之內,小錘艱難的向下敲去,但是不是敲擊,隻是無力的輕輕觸碰了一下靜止不動的盧多的頭,而後,銀色的小錘徹底被絲線覆蓋,來自【麥克斯韋爾的銀錘】和【死天鵝的悼曲】這兩個烙印恩惠的烙印力場最終碰撞相消,一同湮滅。

“結束了。”

鎮子內的所有一切,不管是建築,U看書 www.sh.com鎮民,還是盧多的身體,都在逐漸變得透明。

刹那間吹來一陣微風,在這剛剛開始的微風中,夾雜著烙印大陸往日的聲響發出的沙沙聲,和頑固的懷舊病之前,那喧囂平和破碎的歎息聲,這歎息屬於銀錘鎮,也屬於麥克斯韋爾;屬於羅蘭德,屬於戴夫,屬於盧多和麗諾爾。

這微風從冬景高原的起點誕生,穿過崇山峻嶺,復甦的龍域,迴盪在冬景高原儘頭的銀錘鎮的廢墟上空,從飛鳥翅膀的輕輕扇動,變成了能夠清洗一切的颶風。

婭瑟輕輕扼住了麗諾爾的脖頸,麗諾爾頭顱低垂,傑芙琳落在地上,婭瑟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它撿了起來。她最後看了一眼如同玻璃一樣正在破碎的銀錘鎮教堂,盧多半消失的身形依然佇立在那裡,那烙印賦予的銀錘落在了他的身邊,就像是屬於他的東西一樣。

哦,對了,麥克斯韋爾的姓氏雖然沒有記載,但是他在來到銀錘鎮之前,似乎是被叫做布萊爾先生。

那虛弱的颶風慢慢落下,淹沒了銀錘鎮,將所有城鎮的碎片,永遠留存於此和永遠無法死去的烙印帶向空中。

就在婭瑟·薩爾丁·漢弗雷斯和麗諾爾·漢弗雷斯離開銀錘鎮的最後瞬刻間,銀錘鎮這個蜃景似的城鎮,將被颶風從地面上一掃而光,將從人們的記憶中徹底抹掉。

麥克斯韋爾的銀錘鎮,註定不會在這片大地上第二次出現了。

——

《烙印戰爭:白銀之冠》正文第100話紀念!

謝謝喜歡這本書的觀眾們!

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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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人的頸動脈,鮮紅的血液順著刀身流在了盧多手上,然後又灑向地面。那團人醜陋肮臟,而又古怪的臉上完全沒有痛苦的意思,反而擠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但是下一秒,這個笑容迅速凝固。

“做的好。”

盧多嘴唇顫抖著,拚命剋製著心裡的恐懼,猛地回頭看向了背後的人。

他隻看到了一雙熔金色的熾烈瞳孔,那瞳孔威嚴,高貴,冰冷,令人恐懼。

瘋子的情感譜線散去了,而後是組成身體的譜線,二者化作了輕薄的煙霧,在一個與銀錘鎮內不同的烙印力場內肆意輕輕漂浮著,進入了盧多的身體,而盧多原本的譜線,多了一絲雜色,這雜色在迅速的吞噬組成盧多的譜線。在盧多的脖頸上,一個被細線肢解的天鵝的黑色的紋身正在逐漸浮現。

兩行粘稠的眼淚自盧多的眼眶中流出,他的皮膚開始老化,大大小小的黃色膿包長出。

鎮子的烙印力場波動起來,譜線凝聚在盧多的頭上,組成了小小銀錘的形狀,第一下敲擊砸下,而後,那小錘的虛影晃動了幾下,拿著它的無形之手正在顫抖。

小鎮的一切都停止了,所有鎮民的行動停止了,從視窗潑出去的水停在了空中,壁爐中的火焰凝固了,鍋中肉湯的泡泡停在了碎裂的瞬間。

銀色的小錘在掙紮,自虛空中出現的無數黑色譜線扯住了小錘,阻止它砸下去,但是第二下敲擊,還是砸在了凝固的盧多的頭上。

“婭瑟——!!”

第三個烙印力場展開,一根冰錐刺在了婭瑟旁邊的教堂木門上。

麗諾爾臉色蠟黃,喘著粗氣,她站在銀錘鎮的主路上,教堂的門前,手中的傑芙琳已經變為了霜之刃的形態,剛剛的那一擊消耗了讓她本就虛弱的體力雪上加霜。

兩個烙印力場的展開,讓同為烙印持有者的麗諾爾全然感知。她雖然身體虛弱,意誌消沉,但是當她醒來見到婭瑟不在身邊時,銀錘鎮內發生的事情就已經推算了個大概,婭瑟一定在瞞著自己在做什麼。

而【死天鵝的悼曲】的烙印力場,麗諾爾曾經感受過,正是戴夫被侵蝕的前一日。婭瑟所說的噩夢,是對她最大的謊言,這麼看來,婭瑟知道的遠比她知道的要多,而且婭瑟和戴夫的死一定逃不過關係。

她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凝霜踏雪】解放,從鎮外的破屋一路奔襲到了盟約指引的婭瑟位置。

“你醒了,我以為你會通過盟約聯絡……”婭瑟轉過身來,沒有再看銀錘鎮對盧多,或者說瘋子的處決,面無表情的看著趕來的麗諾爾。

“你做了什麼……?”麗諾爾吃力地用傑芙琳撐著自己的身體,對著婭瑟吼著質問道。

“讓你離開銀錘鎮,再等一會兒就結束了,你還是需要多休息一下,我們才方便趕路。”

“你知道瘋子是烙印持有者,你也清楚瘋子恩惠的能力,從戴夫變成那樣之前你就知道……你……”麗諾爾奮力的直起身來,咬牙切齒的對婭瑟說道:

“你殺了戴夫。”

婭瑟的尾巴從被火燒爛的長裙中伸出,隨意的搭在了腳邊的地板上。

“是那個瘋子殺的,我隻是想看看……結果,”她緩緩走出了教堂,銀錘鎮和瘋子的兩個烙印對抗已經成為了定局,婭瑟已經沒有必要再去看事情的發展了。

“結果是好的,我們找到了離開銀錘鎮的方法,我們馬上就可以去凜冬山城了,麗諾爾。”

刷,又一根冰錐擦著婭瑟的顴骨飛過,鋒利的冰錐擦破了婭瑟的皮膚,一道金色的傷口在婭瑟的臉上出現,但是在龍血流出之前,那傷口又迅速的癒合合攏,消失不見。

“你殺了戴夫!你殺了盧多!你……你這……怪物。”

傑芙琳·霜之刃舞動,蒼銀劍舞的迎賓架勢已經形成,雖然不標準,但是這是麗諾爾如今能做到的極限。

“怪物麼?也許我們薩爾丁對你們人類來說確實如此,但是我在保護你,麗諾爾,這是我的職責,我的宿命,而且,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不管是出於我自身,還是因為我和你的盟約,”婭瑟歪著頭,手指擦了擦剛纔被麗諾爾的冰錐擦破的位置,“你為什麼這麼想殺了我呢?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我不是萊汀那種已經瘋狂的龍王,我是真正有理性的巨龍,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態,我甚至不需要使用我真正的姿態就可以輕鬆擊敗你。”

“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有別的解決銀錘鎮的方法?”婭瑟嘴唇輕啟,再次補充道。

“戴夫是無辜的!盧多也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沒做錯!他們不應該因為我,因為烙印戰爭而死!雖然那個瘋子是烙印持有者,但是我一定不會殺他,他也傷害不到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到這個地步!”

“還是那句話,”婭瑟的龍尾擺動了一下,“我在保護你。”

無言,隻有帶著寒風的刀鋒向婭瑟斬來。

龍語響起,【蒼空交奏】的音爆將傑芙琳斬出的冰刃輕易的彈開。

“嗯,”婭瑟動了一下嘴唇,“你現在能用幾周的自源魔力循環?第一?還是第二?”

傑芙琳再次揮動,麗諾爾的身體爆出了一圈寒氣凍霧,傑芙琳再次揮動,數十根寒氣凝成的冰槍疾射出去,精準度差了些,但是勝在冰槍的數目眾多。

但是婭瑟不慌不忙,面對成排射來的冰槍,她隻是再次施展了【蒼空交奏】,幻化出來的巨大龍翼歡迎在她背後伸展,擋住了襲來的所有冰槍,如同垃圾一樣把它們丟在了一遍。

“如果你非要進行第三週循環的話,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麗諾爾,而且,銀錘鎮和那瘋子兩個烙印的碰撞還沒結束,他們的烙印恩惠依然有效,如果你失手殺了盧多……或者破壞了鎮子,我就保護不了你了。”

盧多頭頂的銀錘已經被黑色絲線完全束縛,死天鵝的悼曲迴盪在教堂之內,小錘艱難的向下敲去,但是不是敲擊,隻是無力的輕輕觸碰了一下靜止不動的盧多的頭,而後,銀色的小錘徹底被絲線覆蓋,來自【麥克斯韋爾的銀錘】和【死天鵝的悼曲】這兩個烙印恩惠的烙印力場最終碰撞相消,一同湮滅。

“結束了。”

鎮子內的所有一切,不管是建築,U看書 www.sh.com鎮民,還是盧多的身體,都在逐漸變得透明。

刹那間吹來一陣微風,在這剛剛開始的微風中,夾雜著烙印大陸往日的聲響發出的沙沙聲,和頑固的懷舊病之前,那喧囂平和破碎的歎息聲,這歎息屬於銀錘鎮,也屬於麥克斯韋爾;屬於羅蘭德,屬於戴夫,屬於盧多和麗諾爾。

這微風從冬景高原的起點誕生,穿過崇山峻嶺,復甦的龍域,迴盪在冬景高原儘頭的銀錘鎮的廢墟上空,從飛鳥翅膀的輕輕扇動,變成了能夠清洗一切的颶風。

婭瑟輕輕扼住了麗諾爾的脖頸,麗諾爾頭顱低垂,傑芙琳落在地上,婭瑟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它撿了起來。她最後看了一眼如同玻璃一樣正在破碎的銀錘鎮教堂,盧多半消失的身形依然佇立在那裡,那烙印賦予的銀錘落在了他的身邊,就像是屬於他的東西一樣。

哦,對了,麥克斯韋爾的姓氏雖然沒有記載,但是他在來到銀錘鎮之前,似乎是被叫做布萊爾先生。

那虛弱的颶風慢慢落下,淹沒了銀錘鎮,將所有城鎮的碎片,永遠留存於此和永遠無法死去的烙印帶向空中。

就在婭瑟·薩爾丁·漢弗雷斯和麗諾爾·漢弗雷斯離開銀錘鎮的最後瞬刻間,銀錘鎮這個蜃景似的城鎮,將被颶風從地面上一掃而光,將從人們的記憶中徹底抹掉。

麥克斯韋爾的銀錘鎮,註定不會在這片大地上第二次出現了。

——

《烙印戰爭:白銀之冠》正文第100話紀念!

謝謝喜歡這本書的觀眾們!

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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