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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空著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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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空著手來的

“小子,我記得今兒早上提醒過你,讓你少管國舅府的事,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山羊鬍男人撚著他稀疏幾根的山羊鬍,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起,眼縫裡射出兩道寒光。

張小卒的目光落在山羊鬍男人胸口的徽章上,點頭道:“記得,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嗬,那你膽子可真不小。”

“我膽子向來不小,說出來能嚇死你。”張小卒笑道。

“是嗎?”山羊鬍男人打鼻孔裡哼出兩個字,面露凶相。

七八個壯丁似是得到訊號一般,呼啦一下圍了上來,把張小卒圍在了中間。

山羊鬍男人朝壯丁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別動手,而後看向張小卒問道:“你與他們認識?”

“不認識。”張小卒答道。

“那就是單純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咯?”

“應該是‘行俠仗義’,或者‘救困扶危’,有時間多讀點書,提高提高文化素養。”張小卒糾正道。

“——”山羊鬍男人嘴角很抽了下,出來混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見讓他提高文化素養的。

他抬手揉了揉皺得有些發酸的眉心,決定和這個自以為有文化素養的小子玩個文的。

他舒展眉頭,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衝張小卒咧嘴一笑,問道:“敢問大俠意欲何為呢?就鐵了心要行俠仗義,保這一家三口到底?”

“我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忘了取一件東西,現在回來取。”張小卒說道。

“是這個嗎?”山羊鬍男人晃了晃手裡的借據。

“是。”張小卒點點頭。

“喏。”出乎張小卒的預料,山羊鬍男人非常痛快地把借據給了張小卒。

張小卒接過借據看了看。

嗯。

不錯。

這幾天在學堂學了不少字,大體看懂了。

他不由地勾起嘴角,心裡泛起一絲一絲成就感。

“咳—”他連忙輕咳一聲,斂去嘴角的笑意,告誡自己要再接再厲,不能驕傲。

然後拿著借據送到被打得鼻青臉腫、口鼻出血的男人面前,問道:“這是你立的借據嗎?”

男人費力地睜開青腫的眼睛,再三確認後,激動得連連點頭,哽咽道:“是,是我的!”

刷刷刷——

張小卒把借據撕了個粉碎,揚到空中,向男人說道:“身為一家之主,要有最基本的責任和擔當,可惜你沒做到。今後好自為之吧。”

他不想去探究男人借錢的原因,隻知道能拿自己親人去做抵押借錢的男人,算不得男人,哪怕是被人千刀萬剮也不值得同情。

“嗚嗚——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了。”男人淚流滿面,嗚咽痛哭。

接著撲通一聲跪下,朝張小卒連磕幾個響頭,感恩道:“恩人大恩大德,我趙老四永世銘記,他日但有機會,必湧泉相報。還請恩人告知尊姓大名。”

那婦人自山羊鬍男人手裡搶過自家女兒,也撲過來給張小卒磕頭感謝,直呼張小卒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張小卒看了一眼山羊鬍男人。

山羊鬍男人臉上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這個笑容讓張小卒很不舒服,他皺了皺眉,衝山羊鬍男人說道:“有什麼能耐衝我來,別再為難他們一家三口了。”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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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男人點頭笑道。

張小卒舒展眉頭笑了。

他就怕山羊鬍男人在他走後,逮著這一家三口繼續刁難欺負,故而聽見山羊鬍男人說要調轉槍頭衝他來,他就放心了。

“再會!”張小卒撂下兩個字,轉身擠出人群離去。

山羊鬍男人朝一個壯丁使了個眼色,那壯丁立刻會意,朝張小卒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大人,這小子似乎不是善茬,要不要先查查他的底?”一個壯丁靠到山羊鬍男人身邊小聲問道。

“嗬嗬”山羊鬍男人捋須一笑,神色不屑道:“他若不是善茬,能就這樣走了?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硬要管一管閒事,想在人前逞一逞威風罷了。沒聽說嗎,周劍來的兩個兄弟在南城外的荒山裡大開殺戒,據說血水把安春河的河水都給染紅了,半步大能都死了好幾位,那纔是不叫善茬。”

說著,他望向正互相攙扶,一瘸一拐離開的趙老四一家三口,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心裡喃喃自語道:“給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賤!”

目光落在趙家姑娘細條的腰身上,他抬起右手放在鼻前深深嗅了一口,心中感歎道:“這趙家小娘子果真是香,隻是抓了一把就手有餘香,並且久久不散。難怪房家小少爺肯出那麼大的價錢。”

……

“國舅爺是好人嗎?”張小卒問葉明月。

“還不錯。”葉明月點了點頭,道:“宅心仁厚,樂善好施,是帝都城裡為數不多的好人之一。隻不過府上人多,難免有心術不正的下人狐假虎威,做一些持強淩弱的壞事。”

“照我說,你這閒事管的實屬多餘。”牛大娃撇嘴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本事借,就得有本事還。借了不還,何異於搶?再者說,借七十五兩,三年才長五兩的利息,國舅爺仁至義儘了。”

“在我看來,越是善良的人,就越要拿起武器維護自己的利益,並且手段最好狠辣一點,如此才能鎮得住那些心術不正,想要白占便宜的小人。”

“若不然,這個借七十五兩,那個借八十五兩,缺錢不缺錢的都來借,到了還錢的日子卻全都拍拍屁股不還了,那國舅爺就是坐擁金山銀山也得被掏空,最後端個破碗到街頭討飯去。”

“大爺,行行好吧。幾天沒吃飯了,施捨幾個賞錢吧。”

“大爺,我家老母就快餓死了——”

“大爺——”

牛大娃正喋喋不休地說著,眼前忽然撲上來好幾個端著破碗的乞丐,向他討賞錢。

街邊是一家比較氣派的客棧,所以門口蹲了不少乞丐。

噹啷——噹啷——

牛大娃自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往每個乞丐的破碗裡丟了一文。

“謝大爺賞賜!”

“謝大爺!”

乞丐們頓時歡天喜地的散了。

“再如何,也不該得了銀子後再拿著借據二次討賬。”張小卒轉頭望向身後,眼睛裡閃過一抹寒光。

“用不用我出手?”牛大娃問道。

張小卒搖頭道:“先等等,我想知道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倒也是個玩趣。”牛大娃笑道。

身後有個尾巴一直跟著,他們早就察覺到了,隻不過假裝不知道罷了。

葉明月開口道:“國舅爺頗得陛下恩寵,你們兩個玩鬨歸玩鬨,但心裡要有個度,別把事情鬨太大。啊——乏死老孃了,趕緊開房間睡覺去。”

她正說著,突然睏意來襲,打了個重重的哈欠,然後邁步朝客棧大門走去。

她確實是乏了。

本來淫毒解了,重獲新生,壓抑已久的身心猛然間得到解脫,理應安心地埋頭大睡一覺纔對。

可張小卒讓她放心不下。

於是覺沒睡成,非但跟著張小卒走了一天路,還拚了力氣和黑袍客打了一架。

所以身體著實疲乏。

此時睏意襲來,隻恨不能立刻抱著柔軟的枕頭睡死過去。

張小卒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葉明月要帶他們去她的私宅呢,沒想到竟是要住客棧。

然後他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感覺住客棧比住葉明月的私宅安全多了。

卻不知葉明月的私宅可非人人都有資格去的,至少她不願意帶牛大娃和周劍來過去。

那是她的私人住所,不喜歡和其他人分享,張小卒隻是個意外。

“美女,咱們還有大事沒有商討呢,不如邊睡邊聊?”牛大娃揹著周劍來追了上去。

……

皇宮。

一個小太監火急火燎地跑進禦書房通稟:“陛下,陛下,四——四殿下來了!”

蘇翰林正坐在窗邊,眯著眼睛,享受落日餘暉的照耀。

聽見小太監的通稟,眼也沒睜一下,冷哼道:“才餓了七天就撐不住了嗎?竟敢違令跑出東青殿,是以為朕捨不得把他發配邊疆嗎?”

“不,不是的,是四公主殿下來了。”小太監急忙解釋道。

“啊?”蘇翰林愣了一下,接著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稟陛下,奴才說四公主殿下來了。”小太監回道。

“把你嚇得如此慌張,是提著刀來的嗎?”蘇翰林皺眉問道。

“不是。”

“提著劍?”蘇翰林又問。

“回陛下,四公主殿下什麼都沒提,空著手來的。”小太監稟報道。

“混賬!刀也沒提,劍也沒提,那你為何如此著慌?”蘇翰林氣道。

“奴纔不是著慌,奴纔是為陛下高興,為陛下賀,一時激動,情難自禁。”小太監答道。

“激動個屁!”蘇翰林氣罵道,“四年時間都不來看望老子,終於破天荒來一次,竟然空著手來,不知道探望長輩要提禮物的嗎?”

可他眼角難以掩藏的笑意,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咳——”他輕咳一聲,慢慢地坐回椅子上,重新閉上眼睛,道:“不要攔她,也不要說什麼,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明白嗎?”

“奴才明白。”小太監領命退下。

待小太監離開後,蘇翰林不禁勾起嘴角笑了,喃喃自語道:“四年了,終於肯低頭服軟了嗎?”

蘇錦走在平坦光整的青磚大道上,望著路兩旁的風景建築,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皇宮,她已經四年沒有來了。

“那怎麼辦?”

“瞪他。”

“啊?”

“用眼睛瞪他,不說話,就這麼直愣愣地瞪著他,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蘇錦回想起和張小卒第一次見面時,她問張小卒的問題,面對不講理的皇帝該怎麼辦?

張小卒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瞪他,直愣愣地瞪,瞪到他尷尬,瞪到他心虛。

“也不知管不管用呢?”蘇錦抑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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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死老孃了,趕緊開房間睡覺去。”

她正說著,突然睏意來襲,打了個重重的哈欠,然後邁步朝客棧大門走去。

她確實是乏了。

本來淫毒解了,重獲新生,壓抑已久的身心猛然間得到解脫,理應安心地埋頭大睡一覺纔對。

可張小卒讓她放心不下。

於是覺沒睡成,非但跟著張小卒走了一天路,還拚了力氣和黑袍客打了一架。

所以身體著實疲乏。

此時睏意襲來,隻恨不能立刻抱著柔軟的枕頭睡死過去。

張小卒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葉明月要帶他們去她的私宅呢,沒想到竟是要住客棧。

然後他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感覺住客棧比住葉明月的私宅安全多了。

卻不知葉明月的私宅可非人人都有資格去的,至少她不願意帶牛大娃和周劍來過去。

那是她的私人住所,不喜歡和其他人分享,張小卒隻是個意外。

“美女,咱們還有大事沒有商討呢,不如邊睡邊聊?”牛大娃揹著周劍來追了上去。

……

皇宮。

一個小太監火急火燎地跑進禦書房通稟:“陛下,陛下,四——四殿下來了!”

蘇翰林正坐在窗邊,眯著眼睛,享受落日餘暉的照耀。

聽見小太監的通稟,眼也沒睜一下,冷哼道:“才餓了七天就撐不住了嗎?竟敢違令跑出東青殿,是以為朕捨不得把他發配邊疆嗎?”

“不,不是的,是四公主殿下來了。”小太監急忙解釋道。

“啊?”蘇翰林愣了一下,接著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回稟陛下,奴才說四公主殿下來了。”小太監回道。

“把你嚇得如此慌張,是提著刀來的嗎?”蘇翰林皺眉問道。

“不是。”

“提著劍?”蘇翰林又問。

“回陛下,四公主殿下什麼都沒提,空著手來的。”小太監稟報道。

“混賬!刀也沒提,劍也沒提,那你為何如此著慌?”蘇翰林氣道。

“奴纔不是著慌,奴纔是為陛下高興,為陛下賀,一時激動,情難自禁。”小太監答道。

“激動個屁!”蘇翰林氣罵道,“四年時間都不來看望老子,終於破天荒來一次,竟然空著手來,不知道探望長輩要提禮物的嗎?”

可他眼角難以掩藏的笑意,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咳——”他輕咳一聲,慢慢地坐回椅子上,重新閉上眼睛,道:“不要攔她,也不要說什麼,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明白嗎?”

“奴才明白。”小太監領命退下。

待小太監離開後,蘇翰林不禁勾起嘴角笑了,喃喃自語道:“四年了,終於肯低頭服軟了嗎?”

蘇錦走在平坦光整的青磚大道上,望著路兩旁的風景建築,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皇宮,她已經四年沒有來了。

“那怎麼辦?”

“瞪他。”

“啊?”

“用眼睛瞪他,不說話,就這麼直愣愣地瞪著他,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蘇錦回想起和張小卒第一次見面時,她問張小卒的問題,面對不講理的皇帝該怎麼辦?

張小卒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瞪他,直愣愣地瞪,瞪到他尷尬,瞪到他心虛。

“也不知管不管用呢?”蘇錦抑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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