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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危險異端處理局 90w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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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地下停車場。

唐二打停車位旁邊那輛車的車門被緩緩推開。

一直守在後面的牧四誠三人下了車,他們非常快速但走到了那個電梯旁,看著唐二打進入之後快速下降的電梯最終停在了-4的位置。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劉佳儀用蘇恙的工作證刷開了電梯,然後摁下了-4的按鈕。

劉佳儀的目光定格在電梯裡不停閃爍的那個紅色警報器上,牧四誠的臉色黑得都能摸灰了,木柯則是沉默著。

“嘖。”牧四誠吐出剛剛一直在車上聽唐二打和白柳對話的時候,憋在胸中的一口濁氣,”我等下能揍這個什麼姓唐的一頓嗎?“

“他有說錯什麼嗎?”劉佳儀不冷不熱地反問。

牧四誠被噎住了——某種道理上來說,這個姓唐的的確沒有說錯什麼……白柳就是一個從頭到腳,每一根頭髮絲都透著惡劣的傢夥……

但是就是……相當不爽啊!

“不過他是對的又怎麼樣,我也很不爽。”劉佳儀的目光從警報器上挪開,她皺皺鼻子,臉上罕見地帶上了點孩子氣,”我會儘力給你爭取時間,你把我的那份不爽也一起揍吧。”

牧四誠怔了一下,然後勾起嘴角:“ok。”

——————————

地下四層,白柳在不同的通道之間快速穿梭著。

通道的兩邊都是造型奇特,上面寫了編號的金屬房間,都是差不多的畫風,偶爾還會發出各種各種詭異的聲響,在裡面走久了就感覺像是走在迷宮裡,沒有地圖要憑一己之力出去是很困難的事情。

更麻煩的是每個拐角都有巡邏員。

這些巡邏員雖然人少,但是排布很科學,這讓白柳沒有辦法很順利但地進入遊戲,他進入遊戲的過程總是被這些拐角突然轉過來的巡邏員打斷。

這讓白柳意識到了,這個巡邏佈局很有可能就是唐二打特意設計來針對的。

在這些普通人的巡邏下,很難輕易進入遊戲。

唐二打先是用給白柳做了一個小籠子,等白柳從這個小籠子裡逃脫出來之後,就會進入這些巡邏員佈局下的,更大的一個流動的籠子。

白柳貼在牆壁上,他調節自己的呼吸,準備試最後一次。

白柳拿出掛鏈上的硬幣準備進入遊戲,但在他正準備召喚出係統的時候,他這條通道另一端的拐角一個巡邏員拐了過來,白柳不得不放下硬幣,轉身進入另一個通道。

果然是這樣,這些拐點的相當於一個打斷裝置。

白柳一邊被背後的巡邏員追逐地匆匆快步跑,一邊瞄了一眼左右房間的標號——1097,1096……

白柳出逃的房間編號是006,現在已經到了一千多了,但他並沒有看到整個過程的所有編號,感覺就像是走了一條直通某個房間的捷徑。

……不是錯覺,這群巡邏員在有意地把他往某個編號的房間趕。

白柳的的腳步在又一次拐角停住了,他的目光停在了走廊儘頭,他被趕往了一條死衚衕。

死衚衕儘頭的那個房間編號是。

隔著監控看著這一切的唐二打舉著通訊儀器,殘酷地下達了命令:“各位巡邏員戴好呼吸面罩,我會開啟防水模式,然後打開異端,名稱的房間門,即將進入水下模式,各位隊員請做好準備——”

“——3,2——”

白柳四面的房間金屬門的小視窗接二連三地哢嚓合上,每個小房間的門下沉外推,嚴絲密合地組成了走廊兩面光滑的金屬牆壁,他對面的巡邏員正在給自己戴透明的呼吸面罩,通訊器裡傳來倒計時的最後一聲響——

“——1。”

白柳身後的門被緩緩打開。

清澈的,源源不斷的泉水打著卷湧了出來,奔騰的洪流和水花倒映在回頭的白柳的眼睛中,瞬間把他席捲。

——————

電梯間。

電梯裡的監控他們一進來就被牧四誠給砸爛了。

牧四誠有點緊繃:“這個基地內部有監控的吧?誒,我們需不需要躲一下監控之類的啊……”

“進了基地沒必要了。”劉佳儀語氣淡漠,“我們的目的是潛入之後,速戰速決帶走白柳進遊戲,躲避監控會拖延我們的速度,他們愛拍就拍吧,我無所謂。”

木柯很快說:“我也無所謂。”

“……操,但我還要期末考試的啊……”牧四誠有點鬱悶,“被通緝了能不能在監獄裡考啊,我不想補考……”

劉佳儀就當沒聽見牧四誠的抱怨,看向這兩個人:“我們再梳理一遍計劃,我們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也沒有地圖,為了避免被抓住,我們實行座標跳躍機製,也就是如果有人要抓住你們,你們就進遊戲。”

“進入遊戲之後你們就能獲得一個登入的十二位的座標號碼,當我們三個同時進入遊戲碰頭的時候,我們彼此交換危險座標,然後換座標出來,然後往原來的座標走,彙合,這樣我們不會走散,還可以獲得一條路徑曲線。“

“我們三個人從三個互相垂直方向進發,就相當於三維座標軸的z軸,y軸,和x軸,我們往不同的方向確定不同的座標點,然後和原來的座標點連在一起,幾次之後我們就能還原出一個完整的路徑曲線。”

劉佳儀用手在他們三個人之間繞著比劃了一下:“建築物都是有規則的,我們擁有了這個建築物的大致曲線之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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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還原一個大概的地圖,聽懂了嗎?”

“明白了。”木柯思索一兩秒,“我記憶力很好,我可以幫助你們用座標點還原整個地圖。”

牧四誠一臉木然:“……”

這什麼幾把東西?!他高考畢業之後就沒有學過座標係了!

劉佳儀斜眼看牧四誠:“你是不是沒聽懂?”

牧四誠鬱悶地低頭承認了:“嗯。”

電梯發出“叮——”一聲到達的聲音。

劉佳儀轉頭冷靜地看向電梯門:“不懂也沒事,你跟著我的吩咐行動就行。”

她轉向正在打開的電梯門,沉下氣下命令:“準備襲擊,電梯門口一般都有守著的人。“

電梯門緩緩打開,水湧了進來,劉佳儀眼疾手快地爬到了牧四誠的肩膀上避免被淹,她皺眉看著湧進電梯晃盪的水波。

電梯門口留守的兩個巡邏員探進頭:“你們是被緊急征調來抓006號異端的第二支隊隊員嗎?記得戴上呼吸面罩,正在用水捕捉——”

他們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劉佳儀這個很明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小孩。

“你們不是隊員——?!”這兩個巡邏員驚疑未定地舉起了手中的通訊器準備報告,“報告,有人潛入了——!”基地地下四層!

他們話音未落,就被牧四誠和藏在門邊的木柯給勒住了脖子拖了進來,乾脆利落地放到了。

牧四誠拔下這兩個巡邏員身上的衣服和麪罩通訊器,遞給了木柯,他們站在晃盪的,淹沒了他們半身的水裡艱難地換上了衣服,然後把這兩個巡邏員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放進了電梯裡。

木柯摁下了-1鍵,這兩個被敲昏的巡邏員穿著他和牧四誠衣服,神誌不清地靠在電梯牆上隨著電梯門合上上升。

通訊器裡傳來質問聲:“喂?!有入侵者是什麼情況?!”

木柯接過牧四誠遞給他的通訊器接著彙報:“我們在電梯入口這裡發現了兩個身份不明的侵入者,我們立馬驅逐了他們,他們正在乘坐電梯往-1樓逃竄!”

說完,木柯關閉了通訊器。

牧四誠揹著劉佳儀從電梯裡出來了,他甩了甩一手的水,擰眉看著這些已經快淹到他肩膀的水:”這些水是怎麼回事?“

“要更改計劃了。”劉佳儀取下了自己的護目鏡,她神色很冷:“有人在用水困白柳,我和白柳玩過一輪遊戲,他對水有種很特殊的排斥性,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用水折磨白柳讓他交代什麼,我們要快點了。”

牧四誠的臉色也變了,他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劉佳儀:”怎麼快?“

劉佳儀環視一週,她看著那些密閉的走廊上門互相貼合的縫隙:“有人把這一層改裝成了一個密封的環境,然後放水來淹在裡面逃竄的白柳,但這也讓這種四通八達的走廊環境很像下水道。”

劉佳儀低頭“看著”看著晃動的水:“白柳應該就在這些下水管道的出水口附近,那麼我們要找到他就更快了,不需要用之前更加複雜的座標係方法。”

“我懂了。”木柯反應很快,“用水流,對嗎?”

劉佳儀點頭:“對,用水流。”

“不是……”牧四誠屈辱地打斷了這兩個人的對話,“你們偶爾能說點智力值七十四的人能聽得懂的話嗎?”

劉佳儀無語地說:“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通過水流的走向和聲音,判斷出水口的位置,然後找到白柳。”

“怎麼判斷?”牧四誠還是沒懂,“這個沒辦法精確定位的吧?這裡水流看著很亂啊,又不是隻有一條的小溪流……”

劉佳儀隨手把護目鏡遞給了牧四誠打斷了他的話:“幫我拿著。”

牧四誠一頭霧水地接過了,然後劉佳儀猛吸了一口氣,紮入了水中,不到一秒她又浮了起來,指向了一個方向,然後轉頭略有些嫌棄地“看向”牧四誠的方向,似乎並不想多花時間給這個憨憨解釋這些。

“在水裡我能通過水聲和水流方向判斷出水位置。”劉佳儀做了一個跟我來的手勢,“以及你們站的位置因為水流被阻,環繞你們形成迴流,會有聲音,我也可以靠這個判定前面有沒有人。”

木柯看向牧四誠,他憐憫地給還有點暈的牧四誠補充解釋了一句:“就像是魚通過腹部的體感側線來辨別水流的方向。”

劉佳儀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你怎麼連這個都會啊?!”牧四誠驚疑未定地看向在水中起起伏伏的劉佳儀,“喂!這這是現實世界啊!你是人還是怪物?!這算是超能力了吧!”

劉佳儀沒有回答牧四誠的話,隻是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像是進入水的魚一樣自在地遊進了水裡。

她會這個一個是因為她先天就看不見,她的感官會比正常人靈敏好幾個層次。

還有一個就是,她已經很習慣在水裡像魚一樣生存了。

小時候劉佳儀經常被自己的父親丟進堰塘裡摸魚,為了摸到足夠的魚讓那個男人大發慈悲地放過她,劉佳儀為了追逐那些狡猾的,在泥淤裡鑽洞遊弋的魚,漸漸進化出像魚一樣的感知能力。

她一直很討厭自己擁有的這個能力,但此時此刻是例外。

”無論是誰做了放水這個決定。“劉佳儀摸了一把臉,她甩開手上的水珠,身體在水中沉浮,語氣平靜又冷淡,”在他準備用這個水這個東西折磨白柳的時候,也方便了我這個瞎子利用水找到他。“

——————————

“—148,149,150——可以了,排水。”

的房間門閉合,走廊兩面的牆壁鬆開,水從牆壁的縫隙裡溢位。

白柳嗆咳著從水裡脫力地浮出。

他低著頭跪倒在地上,弓起身子用力嗆咳,白襯衫打濕後貼在他發顫的肩胛上。

白柳膚色泡過水後會透出一種無機質的白,因為缺氧,他指尖甚至泛著青紫,胸膛也在劇烈起伏,長達三分鐘的窒息體驗讓他徹底虛脫了。

很快白柳癱軟了,他大張著口,目光渙散地仰面倒在地上,用肺努力地攥取來自不易的氧氣。

但是感覺好像這些氧氣已經無法通過用力呼吸進入他的肺部了,白柳看起來像是快要休克了。

“三分鐘泡在水裡的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唐二打的聲音從走廊儘頭那個巡邏員手上的通訊器不緊不慢地傳來:“據說這個世界上憋氣最長的人能憋十三分鐘,你想試試嗎白柳?”

“有讓你想起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嗎?”唐二打嗓音低啞,“想好了要怎麼交代玫瑰乾葉瓦斯的方案了嗎?”

“死亡根本無法讓你妥協,你根本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會用死亡來威脅你,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老實交代玫瑰乾葉瓦斯的解決方案之後,我給你一筆讓你滿意的錢,如果你不反悔,老老實實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們不會再乾涉你。”

“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我把你和這個關在一起,我會每隔一分半鐘到三分鐘就給你排空一次水,你死不了,但你要一直一直地泡在水裡,你應該對這種窒息感很熟悉吧?”

唐二打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聲調沉了下去:“畢竟當年私立福利院的院長,很喜歡這樣教育你,你太壞了,你從小就壞得離奇,她想把你引回正途,所以經常這樣教育你。”

“可惜她無論用多麼的嚴厲方式教育你,你都沒有什麼變化,也不會露出什麼表情,你作為一個天生就喜歡折磨別人的人,白六,你應該很明白,教育這樣的小孩,是讓人很沒有成就感的。”唐二打拖長了尾調,他平和得像是在給一個死刑犯做訓導工作。

白柳把手臂放在眼睛上遮住頂端燈光刺目的白色燈光,他呼吸漸漸微弱。

唐二打繼續說了下去:“於是她換了很多種方式,終於找到了你會掙紮的折磨的方式,那就是讓你自己——”

唐二打的話被打斷了,是奮力掙紮的陸驛站的聲音,他聲嘶力竭地吼叫,想要蓋過唐二打的聲音,不要讓他繼續說下去:“別說了!!他已經忘了!!別讓他再想起來了!!”

但唐二打提高了音量,冷厲地繼續說了下去,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根鋒利無比的刺,狠狠紮進了白柳窒息過後依舊空白昏沉的大腦。

白柳罕見地皺起了眉,他下意識地排斥唐二打正在說的話,這排斥甚至讓他的頭就像是要開裂那樣痛了起來。

“你全都忘記了嗎白六?!根本沒有人把你摁進水裡!是你自己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的!!”

“因為有人替你乾的壞事背了鍋,有人為了保護你接受了那群老師的懲罰,但那群老師在懲罰他的時候失手了,他在不斷地被壓進水底的過程中,被折磨得淹死在了福利院的水塘裡。”

“他的身體沉在水底,你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看在水底的他的屍體,想要把他拉出來。”

唐二打的語氣沉到了底:“——白六你為什麼怕水,你根本不是怕水,你是怕看到水裡的屍體,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陸驛站用儘了全身力氣掙紮,想要阻止唐二打,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別告訴他!!!”

唐二打語氣低沉:“他原名叫謝塔,但在這個時間線裡,你卻忘了他,把他當成了陸驛站。”

“你還記得你被淹沒下去看到的那張謝塔的臉,到底是在你身旁陪伴著你,還是在水底凝視著你!“

“真的謝塔已經為你死了,你給我想起來!”

謝……塔……?

白柳在瀕死的窒息感中,看到了一道耀眼炫目的白光。

白光裡閃過無數早已被白柳有意或者是無意逃避遺忘的記憶。

記憶變成碎片在白光中紛至遝來,碎得就像是被人撕碎的畫本一樣,散成了一片一片,黑白的,或者是彩頁的邊角,上面有另一個被他遺忘的人的零碎側影。

然後在唐二打冷酷的聲音裡,這些原本模糊或者遺忘的記憶邊角又在白柳的腦海裡重新拚湊成了完整的,一頁一頁的圖片,然後就像是人死前的走馬燈般,開始在他的眼前,帶著久遠年月的噪點,一幀一幀地回放。

人的記憶是會欺騙主人的。

當你無法負荷記憶裡面承載的激烈情緒的時候,記憶會很貼心地自動修正,讓主人假裝若無其事地用一份偽裝品,平靜地繼續生活下去。

通俗一點來講,就是自欺欺人。

記憶被自動地切割成了白柳可以接受的模樣,儲存在白柳的大腦裡,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輕易地變回原來的樣子。

那個老實憨厚的陸驛站的臉在久遠記憶的白光裡被抹消,變成了另外一張,白柳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張臉骨架很美,但似乎總是讓很長的,有些打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他的眼睛,但露出來唇形依舊優美精緻,是很引人注目的長相。

他從被遺忘的記憶裡偏過頭來看向白柳,輕聲喚他名字,白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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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149,150——可以了,排水。”

的房間門閉合,走廊兩面的牆壁鬆開,水從牆壁的縫隙裡溢位。

白柳嗆咳著從水裡脫力地浮出。

他低著頭跪倒在地上,弓起身子用力嗆咳,白襯衫打濕後貼在他發顫的肩胛上。

白柳膚色泡過水後會透出一種無機質的白,因為缺氧,他指尖甚至泛著青紫,胸膛也在劇烈起伏,長達三分鐘的窒息體驗讓他徹底虛脫了。

很快白柳癱軟了,他大張著口,目光渙散地仰面倒在地上,用肺努力地攥取來自不易的氧氣。

但是感覺好像這些氧氣已經無法通過用力呼吸進入他的肺部了,白柳看起來像是快要休克了。

“三分鐘泡在水裡的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唐二打的聲音從走廊儘頭那個巡邏員手上的通訊器不緊不慢地傳來:“據說這個世界上憋氣最長的人能憋十三分鐘,你想試試嗎白柳?”

“有讓你想起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嗎?”唐二打嗓音低啞,“想好了要怎麼交代玫瑰乾葉瓦斯的方案了嗎?”

“死亡根本無法讓你妥協,你根本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會用死亡來威脅你,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老實交代玫瑰乾葉瓦斯的解決方案之後,我給你一筆讓你滿意的錢,如果你不反悔,老老實實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們不會再乾涉你。”

“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我把你和這個關在一起,我會每隔一分半鐘到三分鐘就給你排空一次水,你死不了,但你要一直一直地泡在水裡,你應該對這種窒息感很熟悉吧?”

唐二打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聲調沉了下去:“畢竟當年私立福利院的院長,很喜歡這樣教育你,你太壞了,你從小就壞得離奇,她想把你引回正途,所以經常這樣教育你。”

“可惜她無論用多麼的嚴厲方式教育你,你都沒有什麼變化,也不會露出什麼表情,你作為一個天生就喜歡折磨別人的人,白六,你應該很明白,教育這樣的小孩,是讓人很沒有成就感的。”唐二打拖長了尾調,他平和得像是在給一個死刑犯做訓導工作。

白柳把手臂放在眼睛上遮住頂端燈光刺目的白色燈光,他呼吸漸漸微弱。

唐二打繼續說了下去:“於是她換了很多種方式,終於找到了你會掙紮的折磨的方式,那就是讓你自己——”

唐二打的話被打斷了,是奮力掙紮的陸驛站的聲音,他聲嘶力竭地吼叫,想要蓋過唐二打的聲音,不要讓他繼續說下去:“別說了!!他已經忘了!!別讓他再想起來了!!”

但唐二打提高了音量,冷厲地繼續說了下去,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根鋒利無比的刺,狠狠紮進了白柳窒息過後依舊空白昏沉的大腦。

白柳罕見地皺起了眉,他下意識地排斥唐二打正在說的話,這排斥甚至讓他的頭就像是要開裂那樣痛了起來。

“你全都忘記了嗎白六?!根本沒有人把你摁進水裡!是你自己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的!!”

“因為有人替你乾的壞事背了鍋,有人為了保護你接受了那群老師的懲罰,但那群老師在懲罰他的時候失手了,他在不斷地被壓進水底的過程中,被折磨得淹死在了福利院的水塘裡。”

“他的身體沉在水底,你不斷地把頭埋進去看在水底的他的屍體,想要把他拉出來。”

唐二打的語氣沉到了底:“——白六你為什麼怕水,你根本不是怕水,你是怕看到水裡的屍體,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陸驛站用儘了全身力氣掙紮,想要阻止唐二打,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別告訴他!!!”

唐二打語氣低沉:“他原名叫謝塔,但在這個時間線裡,你卻忘了他,把他當成了陸驛站。”

“你還記得你被淹沒下去看到的那張謝塔的臉,到底是在你身旁陪伴著你,還是在水底凝視著你!“

“真的謝塔已經為你死了,你給我想起來!”

謝……塔……?

白柳在瀕死的窒息感中,看到了一道耀眼炫目的白光。

白光裡閃過無數早已被白柳有意或者是無意逃避遺忘的記憶。

記憶變成碎片在白光中紛至遝來,碎得就像是被人撕碎的畫本一樣,散成了一片一片,黑白的,或者是彩頁的邊角,上面有另一個被他遺忘的人的零碎側影。

然後在唐二打冷酷的聲音裡,這些原本模糊或者遺忘的記憶邊角又在白柳的腦海裡重新拚湊成了完整的,一頁一頁的圖片,然後就像是人死前的走馬燈般,開始在他的眼前,帶著久遠年月的噪點,一幀一幀地回放。

人的記憶是會欺騙主人的。

當你無法負荷記憶裡面承載的激烈情緒的時候,記憶會很貼心地自動修正,讓主人假裝若無其事地用一份偽裝品,平靜地繼續生活下去。

通俗一點來講,就是自欺欺人。

記憶被自動地切割成了白柳可以接受的模樣,儲存在白柳的大腦裡,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輕易地變回原來的樣子。

那個老實憨厚的陸驛站的臉在久遠記憶的白光裡被抹消,變成了另外一張,白柳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張臉骨架很美,但似乎總是讓很長的,有些打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他的眼睛,但露出來唇形依舊優美精緻,是很引人注目的長相。

他從被遺忘的記憶裡偏過頭來看向白柳,輕聲喚他名字,白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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