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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祭·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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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你們就住在這裡。”禦船頭也不回地轉頭離開,“明天早上七點半,你們和祭品大人們都要一起前往鹿鳴縣最大的幾大族派家族哪裡。”

“給我整理好外表著裝,我不想看到任何不得體的裝束或者行為。”

等到禦船走了之後,【侍從】們有些呆滯地望著那些生鏽的籠子,很快有個穿著灰撲撲侍從衣服的人從船屋裡疲憊地走出,懷裡抱著一隻骨瘦如柴的小狗,熟練地推開籠子鑽了進去,轉頭將一塑料袋的祭品大人不要的一部分剩飯剩飯倒進了狗盆裡,自己吃了另一部分。

狗從籠子裡鑽了出來,急迫地將頭埋進籠子裡吃那些臟兮兮的殘羹剩菜,吃完了之後收回了狗頭,一人一狗縮在那個狹窄籠子裡互相擁抱著,就那樣睡去了。

蒼太幾乎看傻了。

很快,有很多侍從從船屋裡走了出來,也是把剩飯剩菜給自己的寵物吃了,自己吃另一部分,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蜷縮在籠子裡互相取暖般睡去了。

新來的【侍從】小孩們一部分恐懼著搖頭後退,另一部分彷彿已經接受現實般,絕望地上前推開了籠門。

這些老侍從看了一眼這些新來的侍從,有人開口詢問:

“你們是今年新來的侍從嗎?”

“這一批的祭品大人性格怎麼樣?”

其他小孩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蒼太猶豫著回答了:

“他們的性格都還挺好的……”

有個背對著所有人的侍從冷笑一聲:“祭品脾氣好不好,會不會折磨我們這些侍從,現在怎麼看得出來,得看半年之後的考覈了。”

蒼太被懟得一怔,其他侍從小聲地對他說:“他是今年上半年考覈的時候,因為痛苦沒比過自己的侍從,從祭品掉成了侍從位置的。”

“他的侍從把自己的小貓殺了,抱著屍體哭了整整一個星期,成功地在考覈裡晉升成了祭品,他就被頂了下來。”

“但是我覺得他下半年還能回去。”這個侍從瞄了一眼他後背那個侍從,“因為據說他和他的侍從是好朋友,他做祭品的時候從來沒讓他的侍從和他侍從的貓住過籠子,吃過剩飯,都是和他同吃同住。”

“不過他侍從看起來脾氣軟,升上祭品的第一件事,卻是把他和他的狗趕到了這裡住籠子。”

蒼太有些驚訝:“侍從可以和祭品同住?”

這個侍從點頭:“隻要祭品大人願意,你當然可以和他一起住,不過……”

“很少有祭品大人願意就是了。”

蒼太有些迷茫:“為什麼?”

這個侍從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那個背對著所有人縮在籠子裡的侍從就冷聲回答了:“祭品付出那麼多痛苦才能得到一間船屋,隨便就給侍從住了,簡直是對自己付出的巨大痛苦的不尊重。”

旁邊這個侍從小聲補充:“這個人的侍從上位之後,就是這麼和他說的,說要是讓他輕易地和自己住一個屋子,完全對不起死在他手上,讓他升為祭品的小貓。”

蒼太一時無言,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侍從見蒼太嚇得臉都慘白了,歎一口氣,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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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做侍從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我們是最底層的侍從,也有不少待遇比我們好的侍從。”

“你們明天應該會和祭品大人一起帶到各大家族裡去供他們挑選,如果你們被大家族裡的大人挑選上,冠上大家族的姓氏,大家族裡大人們會給你們在船屋租一間房,也不用住籠子。”

蒼太聽得有些迷惑:“大家族?我們為什麼要被帶去大家族挑選?”

這個侍從略顯驚訝:“你們不知道鹿鳴縣邪神祭祀的規矩嗎?”

“這裡的邪神祭祀是每年兩次,分為冬日祭和夏日祭,在每年的八月和一月舉行。”

“在冬日祭結束後的一個月,禦船大人,也就是鹿鳴縣的縣長就會開始著手買入新一輪的祭品開始調/教,半年之後,大概六七月的時候,你們這批祭品就算是半成熟了,可以在邪神祭上台供奉給邪神,如果你們這個時候痛苦達標,就能獻祭成功,痛苦不達標,就會獻祭失敗。”

這個侍從回憶著:“但從邪神祭開展到現在,少有半年的祭品就能痛苦達標打,多半還要再熬半年,等到冬日祭再獻祭。”

“一般來說,一批祭品冬日祭獻祭成功的概率是遠遠高於夏日祭的,而如果這批祭品裡還有還沒有獻祭成功的,則進入下一年的夏日祭,繼續獻祭。”

這侍從聳肩:“但一般頭年沒有獻祭成功的話,這祭品後面也很難獻祭成功了。”

“當然不會再成功了。”那個背對著眾人的侍從聲音嘶啞,“再怎麼劇烈的痛苦持續一年,人也是會麻木的。”

這侍從歎息一聲:“但如果這種持續了痛苦了很長時間的祭品如果能超脫自己麻木的痛苦,變得更痛苦,然後在某次邪神祭祀中成功獻祭,那種痛苦據說會讓邪神大人非常高興,實現願望的質量也會提高很多,所以現在很多大家族會有意蓄養這種祭品,不會在頭年讓這種祭品上神台。”

“北原家的北原小葵就是這種祭品。”

“每年買來的祭品和侍從,鹿鳴縣會按照上一年大家對縣裡做的貢獻分配,縣裡繳納稅收前八的大家族可以按照次序先行挑選兩位自己喜歡的祭品或者侍從。”

“而被挑選剩下的祭品,則是等到邪神祭的前一天,當做給大家的禮物,在【船宮夜歡祭】上隨機分發給民眾。”

“通常這些剩下來的祭品都是不那麼意誌堅定的次品,不容易獻祭成功,而且大部分都會在後續的【痛苦修行】當中支撐不下去自殺,就算獻祭成功了,那種程度的痛苦能從邪神大人手裡交易來的願望也不是什麼優等願望,所以纔會被大家族看不上。”

這個侍從抬頭看向蒼太:“去年納稅第一的家族是北原家,因為他們家去年的冬日祭上獻祭了一個一年半痛苦成熟期的小男孩,聽說好像是北原小葵的弟弟,所以他們去年成功許了一個高質量的願。”

“具體北原家許的這個願望是什麼,我們這些做侍從的也不清楚,總之就是讓北原家在去年一年內迅速擴張,超越了原本納稅第一的家族禦船家,成為了目前鹿鳴縣的頭號大家族。”

“你們不想住籠,明天想想辦法被北原家的大人選中吧。”

兩方的人正在交談之間,一群穿著長款外衣的大人走了進來,這群人手上提著一個罩著黑布的籠子,隨意地拋擲到了蒼太他們的面前,冷漠地說:“你們的寵物,有些沒治好死了,有些還活著,自己扒出來吧。”

蒼太慌慌忙忙地上前去,一個一個地扒開黑籠子,終於在一個被甩得斜靠在牆角的黑布籠子找到了自己奄奄一息的小黑貓。

小黑貓不僅沒有接受任何治療,反而更加虛弱了,躺在蒼太懷裡咪都咪不出來了,屁股上全是血,不知道是拉了血還是被同籠的其他動物給咬了。

“【蒼太】!”蒼太看著小黑貓屁股上的血,和對方漸漸起伏的胸膛,臉都嚇白了,眼淚緊接著就落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其他小孩子的寵物也不比小黑貓好多少,都是出氣多進氣少。

一時之間,整個後院全是孩子的哭聲。

那些躺在籠子裡的侍從看了多少有些不忍心,之前和蒼太他們聊天的那個侍從探出頭來,神色百感交集地囑咐他們一句:“今天外面還要下雨,你們最好不要帶著小崽子住籠,會凍死的。”

“你們現在要是和祭品大人關係好,就去求求他們收留你們吧。”

一群小孩子彷彿找到了方向,紛紛眼前一亮:

“對啊,我和他一開始說好了的,我們兩個綁成一對,我先做他的侍從,他當祭品對我好,如果他從祭品掉下來了,我就當祭品對他好,這樣我們就都能得到祭品的待遇了!”

“我也是!我現在就去找她!”

孩子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抱著自己的寵物往前院跑去。

聽到這些話,這個侍從眼神複雜,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個侍從。

他後面籠裡那個背對著人的侍從忽然神經質地笑了一聲:“我當初也是這麼和他說好的。”

“我說我撐不下去,不想痛苦了,他說他替我痛苦,做祭品,換他來庇護我,結果呢?”

這人緊緊抱著一條一動不動,已經冷僵的狗,嘶啞地,斷續地笑著:“我的狗在外面活活凍死了,他不也沒給我開門嗎?”

已經跑遠了的孩子沒有聽到這些,他們激動地叩響了祭品們的門。

祭品們拉開門,他們大部分穿著舒適的浴衣,抱著一個很明顯是剛剛纔去泡了溫泉的木盆,渾身上下散發著熱氣,門裡的地面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熱湯鍋和油炸龍蝦,一看就豐盛無比。

寵物們穿著精緻保暖的小衣服,悠閒地躺在毛絨絨的白色毯子上,伸展著腰肢睡得香甜愜意。

而門外站著的侍從渾身邋遢無比,衣服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腐爛食物的惡臭,因為淋了點小雨,髮尾邊緣上還滴著石油般泥濘臟水,而懷裡緊緊擁抱著一隻正在瑟瑟發抖的肮臟小動物,小動物的身上還有血往下滴。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無論是門內的祭品,還是門外的侍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和動作都凝滯了幾秒。

——隻是分隔了幾個小時,大家就好像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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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想住籠,明天想想辦法被北原家的大人選中吧。”

兩方的人正在交談之間,一群穿著長款外衣的大人走了進來,這群人手上提著一個罩著黑布的籠子,隨意地拋擲到了蒼太他們的面前,冷漠地說:“你們的寵物,有些沒治好死了,有些還活著,自己扒出來吧。”

蒼太慌慌忙忙地上前去,一個一個地扒開黑籠子,終於在一個被甩得斜靠在牆角的黑布籠子找到了自己奄奄一息的小黑貓。

小黑貓不僅沒有接受任何治療,反而更加虛弱了,躺在蒼太懷裡咪都咪不出來了,屁股上全是血,不知道是拉了血還是被同籠的其他動物給咬了。

“【蒼太】!”蒼太看著小黑貓屁股上的血,和對方漸漸起伏的胸膛,臉都嚇白了,眼淚緊接著就落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其他小孩子的寵物也不比小黑貓好多少,都是出氣多進氣少。

一時之間,整個後院全是孩子的哭聲。

那些躺在籠子裡的侍從看了多少有些不忍心,之前和蒼太他們聊天的那個侍從探出頭來,神色百感交集地囑咐他們一句:“今天外面還要下雨,你們最好不要帶著小崽子住籠,會凍死的。”

“你們現在要是和祭品大人關係好,就去求求他們收留你們吧。”

一群小孩子彷彿找到了方向,紛紛眼前一亮:

“對啊,我和他一開始說好了的,我們兩個綁成一對,我先做他的侍從,他當祭品對我好,如果他從祭品掉下來了,我就當祭品對他好,這樣我們就都能得到祭品的待遇了!”

“我也是!我現在就去找她!”

孩子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抱著自己的寵物往前院跑去。

聽到這些話,這個侍從眼神複雜,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他身後那個侍從。

他後面籠裡那個背對著人的侍從忽然神經質地笑了一聲:“我當初也是這麼和他說好的。”

“我說我撐不下去,不想痛苦了,他說他替我痛苦,做祭品,換他來庇護我,結果呢?”

這人緊緊抱著一條一動不動,已經冷僵的狗,嘶啞地,斷續地笑著:“我的狗在外面活活凍死了,他不也沒給我開門嗎?”

已經跑遠了的孩子沒有聽到這些,他們激動地叩響了祭品們的門。

祭品們拉開門,他們大部分穿著舒適的浴衣,抱著一個很明顯是剛剛纔去泡了溫泉的木盆,渾身上下散發著熱氣,門裡的地面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熱湯鍋和油炸龍蝦,一看就豐盛無比。

寵物們穿著精緻保暖的小衣服,悠閒地躺在毛絨絨的白色毯子上,伸展著腰肢睡得香甜愜意。

而門外站著的侍從渾身邋遢無比,衣服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腐爛食物的惡臭,因為淋了點小雨,髮尾邊緣上還滴著石油般泥濘臟水,而懷裡緊緊擁抱著一隻正在瑟瑟發抖的肮臟小動物,小動物的身上還有血往下滴。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無論是門內的祭品,還是門外的侍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和動作都凝滯了幾秒。

——隻是分隔了幾個小時,大家就好像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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