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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異端處理局 日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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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還有覺得奇怪的其他地方——他是不能隨意在現實世界裡用道具的,因為係統對他是有限製的。

除了個別和**實現有關的道具可以在兌換之後,不受限製地直接在現實裡使用,大部分的道具都是沒有辦法在現實裡的使用的,會被係統限製,就像是之前白柳在現實中使用自己的技能也被限製了一樣。

通常道具和技能的等級越高,玩家要在現實裡使用受到的限製越大。

白柳在現實裡用過的道具就是之前那個血靈芝。

那個血靈芝也是不能直接使用的,係統警告了他,但在警告之後,白柳很清楚地感受到貼在十字架上的硬幣震動了兩下之後,他就能使用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應該是那位神秘的邪神塔維爾做了什麼,白柳才能用血靈芝。

但就算是在邪神的庇護下,白柳很多道具也是無法直接使用的。

但這個唐二打,聽他的口氣,好像可以在現實裡超越係統的限製隨便用道具。

這種情況白柳覺得有兩種可能:

第一就是因為唐二打那個時間旅行的特殊身份,讓他逃脫了係統的稽覈和限製。

但白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這人要是已經已經逃脫了係統的限製,也不會還是個玩家了,唐二打很明顯看過這個他的小電視,這點證明唐二打還處在遊戲內。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唐二打根本不是從係統那裡獲取的道具。

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徹底洞察了遊戲,道具,邪物,現實這四者的本質。

唐二打很有可能是就地取材,他利用了自己的職業優勢——異端危險處理部的第三支隊隊長,他完全可以使用登陸在現實世界裡的副本裡的邪物,被這個異端危險處理部收集起來之後,當做自己的道具來使用。

白柳之前就發現了,一個遊戲副本通關之後,怪物是獎勵的道具一般是和怪物有關的,有些時候甚至就是怪物本身。

比如之前的《塞壬小鎮》副本獎勵的道具就是魚鱗,護身符,和魚骨;《爆裂末班車》獎勵的就是那面引起爆炸的鏡子的碎片,而白柳不久之前登出的副本《愛心福利院》獎勵的道具就是血靈芝。

就好像是遊戲是故意把這些引起一切災厄的邪惡的事物當做完成任務的獎勵獎給玩家,然後讓玩家帶回現實中使用。

那面突然出現價值連城的鏡子,福利院裡那些投資人突然發現的血靈芝的秘方——就好像是有什麼存在,在故意地把這些引起人心底最邪惡,最瘋狂的**的東西,藉助玩家這個被自身的**衝昏頭腦的樞紐源源不斷地往現實運輸——這很有可能就是遊戲在現實中載入副本的方式。

邪惡之物的介面——這是唐二打形容白柳的詞彙。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形容的很恰當的詞彙,不斷地遊走在遊戲和現實之間,為了實現自己**在現實中使用邪物的玩家,這些玩家充當了遊戲向現實載入副本核心邪物的媒介,的確很像是一個介面。

而如果這個人是邪神的信徒,那他一定是一個相當高效的介面——因為通過他向現實載入邪物的頻率和速度一定前所未有的高。

因為在邪神的庇佑下,白柳在現實受到的限製比其他玩家都小,他已經感受到了這一點。

如果可以以此牟利的話……白柳的眸色深沉了一瞬。

“這真是一個相當惹人遐想的未來。”他摸著下巴深思,“這算走私非法管禁物品嗎?違不違法?”

想了一會兒這個行業的性質,白柳不得不遺憾地承認——應該是犯法的,要是被陸驛站發現他可能會被念死,還是算了。

但如果其他時間線的自己沒有陸驛站這個可以碎碎念死人的朋友,那麼白柳覺得自己很有可能選擇當一個走私犯——他不會選擇直接用這些邪物牟利,太低效了。

更快速地把這些邪物快速走私到這個現實世界,然後出手給相關行業的人收取專利和走私費用,他可以擁有全渠道的邪物商品賺取來的利潤……隻是想一想白柳就為現在的自己感到遺憾——這是一條很好的斂財渠道。

可惜不合法——從唐二打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後期他們已經摸到了他這個邪物的介面這裡,他死得應該還蠻慘的。

白柳又從自己的係統面板裡翻了翻,發現失去了魚鱗和十字架的庇護,他的確什麼特殊道具都已經無法使用了,並且也無法使用個人技能——利用技能和人交易現在也不行了。

在小黑屋子裡坐著,也不清楚現在幾點了,白柳在心內感歎了一句唐二打不愧是和他做過很多次對的對手,已經幾乎一照面,就把所有的風險給杜絕完了。

看得出來在他手下吃過很多次虧了,是真的恨他。

白柳不是沒想過求助其他人,但唐二打這種人不會給他留任何縫鑽的。

要是他沒猜錯,唐二打很快就會讓其他人來陪他了——他聊起【流浪馬戲團】的口吻可不算好。

希望這些人能理解他被抓住沒收手機之前發給他們最後一條簡訊的意思,白柳可不太想看到自己的財產也被抓進這個基地。

白柳靠在牆邊上,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

C大,二棟宿舍三樓。

牧四誠一臉木然地看著對面被捲上白布的床——那是劉懷的床,他登出之後遇到劉懷出事被警察帶去問話,剛剛纔回來。

就連白柳這個扒皮性質的人可能考慮到牧四誠經受的精神衝擊,今天也放過了他,沒有讓他立馬進遊戲,白柳隻是給牧四誠發了一條簡訊說自己今晚會進遊戲,讓他先好好休息,沒有說具體什麼時候讓他進遊戲。

但牧四誠根本沒法好好休息,他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是劉懷被公交車撞到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場景。

他目光發直地看著自己的手機上晚上九點十六的時候,白柳發給他的那條資訊,這條資訊上面所有字牧四誠都認識,但串聯成一串他就像是得了閱讀理解障礙一樣,無法識別這些字眼。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裡,不用等我,離開這裡】

……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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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這種被抽空情緒的失神的茫然一直持續到有人敲牧四誠的宿舍門。

牧四誠有些恍惚地站了起來直接開了門:“老三,你們沒帶宿舍鑰匙嗎……”

他話音收住,牧四誠和門外的穿著深灰色特殊製服的警察四目相對。

警察一隻手放在腰後握住了什麼,目光警惕地直視著牧四誠:“牧四誠同學,我們有點事情想直接問問你,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牧四誠頓了一下,然後說:“我才錄完口供回來,你們想問的不都問完了嗎?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可以明天再問嗎?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

他指的是劉懷那件事。

“我們不是交通部門的。”警察對他出示了證件,“你和另外一件很嚴重的社會事故有關,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牧四誠的有些渙散的目光從這個警察的腰後掃過,又好像還沒回過神一樣落在了對方舉起來給他看的證件上。

他喃喃自語地念著:“危險異端排查外勤第三支隊編內人員……”

牧四誠唸完靜了半晌。

“雖然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麼部門,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就突然和什麼嚴重的社會事故有關了,但我會配合你們調查的。”牧四誠深吸了一口氣,他很疲憊地摸了一把臉,“但我在走之前可以先上一個廁所嗎?我在警察局待了一天錄口供,一直都沒有讓我上過廁所還一直灌我喝水,剛剛纔回來。”

警察有些遲疑地和牧四誠對視了一會兒。

這個大學生的臉上是一種很外露的,精疲力儘的倦意,感覺扶著門都能隨時睡過去。

似乎今天早上同一個宿舍的室友在他面前離奇死去,給這位叫牧四誠的年輕人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上的創傷。

牧四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人形異端,他更像是一個很正常的,被異端逼得發瘋的人牽連進去的普通人。

考慮到自家隊長抓捕異端的時候,並不總是靠譜,今晚又喝了那麼多酒……

“可以。”這個警察猶豫了兩秒,最終鬆了口,“給你一分鐘,並且你不能關廁所門。”

“我可是是公民誒,連上廁所都要看,你們好歹給我留點**權吧?!”牧四誠有點無語,但看這個警察一臉嚴肅地要堅持,牧四誠也就無所謂地聳肩同意了,“行吧,如果你看了不會自卑的話。”

牧四誠就打開了宿舍的廁所門,他把牛仔褲的拉鍊往下拉的一瞬間,因為之前那句開玩笑的話,守在門外的警察稍微有些不自在地側了一點眼神,就這一瞬間,牧四誠原本疲倦散漫的眼神瞬間淩厲,他飛快側身一腳踢上了衛生間的門,把還沒反應過來的警察反鎖在門外。

然後在警察大喊大叫開門的時候,牧四誠緊實的雙臂吊在花灑上懸空身體晃動了一下,然後雙腳併攏晃盪一下,惡狠狠地就踹開了通風口,牧四誠順著搖晃的力度,行雲流水地就從通風口從裡面鑽了出去。

在外面守著的警察踢開衛生間門的一瞬間,看著那個被踹爛了的通風口,臉色凝肅地探頭出去,對著對講機說話:“報告,擬定編號為004的人形異端剛剛從6樓的衛生間通風口逃逸,消失不見了,你們下面看到了逃逸的004號人形異端嗎?”

“沒有!”對講機裡說,“我們在宿舍樓四個方向都有蹲守,隻看到6樓的通風口被一分十七秒前被爆開了,但我們並沒有觀察到有任何東西從通風口逃出,”

隻看到通風口爆開,卻沒有看到人從裡面出來,這代表牧四誠在衛生間裡憑空消失了。

真的是異端!

警察深吸了一口氣:“報告,擬定編號為004,據說很擅長偷盜的的異端因我的個人疏忽逃跑了,回去我會領罰的,通知其他小隊一定要小心抓捕唐隊今晚點名的那些異端!”

“它們都很狡猾!”

————————

醫院走廊上。

劉佳儀病房外的負責看守她的警察正在和這批突然來的特殊部門的隊員溝通。

“你們是……?”看守劉佳儀的警察有些驚疑未定地看著這些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來訪者。

穿著深灰色製服的隊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危險異端排查部門的,我們已經全盤接手了造成了重大社會影響的血靈芝案件,而劉佳儀是血靈芝案件很重要的證人,為了保障她的安全,我們今晚要把她秘密轉移到我們基地裡,具體資訊我們不方便過多透露,你們可以直接請示上級確認我們的身份。”

看守劉佳儀的兩位警察目光疑慮地從這批來訪隊員身上帶的武器上掃過。

手銬和腕拷,全員持槍,如果他們沒有看錯還帶了麻醉針和鋼條籠子,醫院外面還停了兩三輛蒙在綠色蓬布裡的裝甲車。

這可不像是轉移重要證人的架勢,這更像是要抓捕重要犯罪嫌疑人的架勢。

在兩個警察打電話和自己的上級確認了來的這些人真的是正規部門的人,他們纔將信將疑地放行。

一行人迅速整齊地戴上了防毒面罩,這動作又把另外兩個警察嚇了一跳。

這群人不光自己帶,還給這兩個摸不著頭腦的警察也分發了兩個,讓他們帶上,勸說了一句:“同誌,等下我們突圍進去的時候,如果有黑色的霧氣從病房裡瀰漫出來,你們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不要吸入或者是碰到,儘量站在風對流速度比較大的通道裡,那是有毒的。”

“是醫院什麼地方發生有害氣體泄露了嗎?”兩個一頭霧水的警察詢問。

“不,比那可怕多了。”靠在門上的第三支隊的隊員深吸一口氣,對著其他隊員比了一個手勢——一,二,三!

病房門猛得被打開,隊員極快地在病房內散成扇形嗎,舉著麻醉槍包圍住病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團。

領頭的那個隊員正準備射擊,但很快他察覺到了不對,舉起手做了一個行動暫停的手勢:“等等。”

他一步一步上前,舉著槍對著病床上的那一小團,然後所有隊員的緊張的目光中猛地掀開被子——被子裡是用枕頭做的一個和劉佳儀差不多大小的醜娃娃,吐著舌頭,笑得很惡劣,似乎是在嘲笑這群忙活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抓到的隊員們。

“劉佳儀人呢?!”領頭的隊員看向病房外的那兩個警察。

那兩個警察也懵了:“看監控,她一直在病床上睡著的啊!門和窗戶都關著的,她能去什麼地方?”

劉佳儀就在一個密封的病房內,徹底消失不見了。

領頭的隊員挫敗地吐出一口氣,對著對講機彙報:“報告,擬定編號為601,擁有毒氣危害的異端逮捕失敗。”

——————

木家別墅區。

坐在沙發上第三支隊的隊員很是頭疼地看著對面捂著心口的木柯。

木柯蹙眉咬著下唇,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雙手緊緊抓著心臟,旁邊木柯的爸爸和媽媽都在,緊張得不得了地圍著木柯團團轉,木柯爸爸還打電話喊了兩個醫院團隊過來,木爸爸和木媽媽都用一種很敵視的目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木爸爸端起茶杯來,這是他今晚第三次端茶送客了,語氣冷得就像是在威脅:“我不清楚我兒子捲進了什麼糾紛裡,他一個先心患者,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跑兩步都能嚇得我們心肝顫的,能捲進什麼你們說的重大社會事故裡?”

“要帶他走一趟,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說著木爸爸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摔,吹鬍子瞪眼的:“不要當我木經武是可以隨便被人隨便揉捏的,被人衝進家門裡說上兩句話,就能讓你們把我兒子帶走,我和你們說,不可能,要帶走就給我出示相關證據和具體證明來,給我一個什麼我根本不認識的部門的證就像抓人,當我沒讀過書嗎?!”

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裝心口痛的木柯眯開一隻眼睛的縫隙看坐在沙發對面上的那些隊員難看又難堪的神色,嘴角輕微地翹了一下。

但很快又被木柯自己壓了下去,他蹙眉躺在沙發靠背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看著像是這些隊員碰一下就能把他給弄死那麼脆弱。

隊員們也很頭疼,但他們拿木柯還真的沒有太好辦法。

唐隊那個不靠譜的隊長說木柯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異端,但一定要把他抓來。

因為木柯在其他時間線裡都是沒有可以攻擊別人的技能的,他更多的是擔任一個白柳的對外發言人,靠著自己優異的記憶力處理和販賣各種在白柳手裡誕生的異端。

木柯雖然沒有技能,但起到的作用卻很重要,是白柳依靠邪物構建的吞金網絡的一箇中間樞紐和轉接點,是一個白柳的地下犯罪團隊的經理人的角色。

那麼多年白柳都是依靠木柯聯絡他手底下的其他人和傳遞資訊,白柳把自己藏得很好,危險異端處理局很多年都把木柯當成那個喪心病狂的,靠著邪物收斂財物的瘋子,但最後他們才發現,木柯隻不過是白柳打在明面上的一張牌,他這個真正的鬼牌大王還藏在更深的地方。

木柯依靠疾病長年累月和異端處理局的人攪渾水和裝傻,一旦出事就往地上眼睛一閉一倒開始耍賴,他們就不得不把木柯送進醫院進行治療,每次都能把蘇恙氣得頭髮豎起來。

這次也是一樣。

木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有一個身份顯赫的爹,還有一個疾病的天然保護層。

唐二打強行要抓木柯,不符合規定異端必須要對人類產生產生了有害影響這一條規定,並且部門也無法承擔強行抓捕木柯的後果,畢竟木柯的心臟病是真的,身份也不簡單,如果這個人死在異端處理局,那將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木柯這個沒有技能的心臟病患者,看起來好像水晶做的貓一樣脆弱,但在其他時間線的第三支隊隊員眼裡,木柯這個病人無惡不做,罪大惡極,陰險狡詐。

但其實又不是這樣的,因為就像是唐二打說的那樣,白柳把他周圍的人保護得很好,就比如木柯就被保護得很好。

木柯,無論遊戲內外,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直接傷害過人,他的雙手沒有沾染過血,他隻負責協商,做生意,以及經營公會,可能是出於感同身受的緣故,他甚至救了不少在遊戲裡絕望的無技能玩家。

這也是其他時間線裡,異端處理局很難處理木柯的原因——因為從狹義來講,木柯還沒有對人類產生過有害影響,某種程度上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木柯隻是投資一些他覺得很好的項目,他完全可以說他並不知道投資這些東西會導致什麼後果,畢竟木柯投資的項目相當多,很多甚至他都沒有仔細覈查過,木柯當然可以說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邪物。

因為的確看起來也不像。

這些東西打眼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蘑菇,毫無特殊的古董鏡子,和做工精美的人魚雕塑。

木柯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就投了,他甚至都沒有參與具體的過程,所以要判定他是個異端,除非木柯自己承認。

就和現在一樣。

對劉佳儀,牧四誠和白柳,這三個,唐二打可以肯定地握有犯罪證據,並且已經造成過對人類有害影響,主動犯罪的異端來說,是可以直接強行抓捕的。

但對木柯來說,不行。

唐二打一直分不清木柯到底是被騙,還是主動和白柳狼狽為奸。

在每條時間線裡也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木柯是主觀上的願意幫助白柳,還是就隻是一個被白柳脅迫了的,為虎作倀的可憐人,善與惡的界限在木柯身上奇特地模糊了。

第三支隊的隊員軟磨硬泡,先兵後禮,想把木柯請到基地那邊去配合調查,木柯的爸爸就死活不依,甚至說要報警,言辭嚴厲地說要動用自己的一些特殊關係,最終第三支隊的隊員折戟而歸。

看到這些隊員臉色凝重地轉身離去,躺在沙發上裝病的木柯蹭一下坐了起來,他呼吸很急促地打開自己的手機,裡面有一條白柳九點十六分的時候發給他的資訊。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裡,不用等我,離開這裡】。

木柯臉色難看地握緊了手機。

死在獵人手裡?今晚來抓他們的這群人,就是【獵人】嗎?白柳是不是已經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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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嘲笑這群忙活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抓到的隊員們。

“劉佳儀人呢?!”領頭的隊員看向病房外的那兩個警察。

那兩個警察也懵了:“看監控,她一直在病床上睡著的啊!門和窗戶都關著的,她能去什麼地方?”

劉佳儀就在一個密封的病房內,徹底消失不見了。

領頭的隊員挫敗地吐出一口氣,對著對講機彙報:“報告,擬定編號為601,擁有毒氣危害的異端逮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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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別墅區。

坐在沙發上第三支隊的隊員很是頭疼地看著對面捂著心口的木柯。

木柯蹙眉咬著下唇,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雙手緊緊抓著心臟,旁邊木柯的爸爸和媽媽都在,緊張得不得了地圍著木柯團團轉,木柯爸爸還打電話喊了兩個醫院團隊過來,木爸爸和木媽媽都用一種很敵視的目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木爸爸端起茶杯來,這是他今晚第三次端茶送客了,語氣冷得就像是在威脅:“我不清楚我兒子捲進了什麼糾紛裡,他一個先心患者,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跑兩步都能嚇得我們心肝顫的,能捲進什麼你們說的重大社會事故裡?”

“要帶他走一趟,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說著木爸爸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摔,吹鬍子瞪眼的:“不要當我木經武是可以隨便被人隨便揉捏的,被人衝進家門裡說上兩句話,就能讓你們把我兒子帶走,我和你們說,不可能,要帶走就給我出示相關證據和具體證明來,給我一個什麼我根本不認識的部門的證就像抓人,當我沒讀過書嗎?!”

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裝心口痛的木柯眯開一隻眼睛的縫隙看坐在沙發對面上的那些隊員難看又難堪的神色,嘴角輕微地翹了一下。

但很快又被木柯自己壓了下去,他蹙眉躺在沙發靠背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看著像是這些隊員碰一下就能把他給弄死那麼脆弱。

隊員們也很頭疼,但他們拿木柯還真的沒有太好辦法。

唐隊那個不靠譜的隊長說木柯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異端,但一定要把他抓來。

因為木柯在其他時間線裡都是沒有可以攻擊別人的技能的,他更多的是擔任一個白柳的對外發言人,靠著自己優異的記憶力處理和販賣各種在白柳手裡誕生的異端。

木柯雖然沒有技能,但起到的作用卻很重要,是白柳依靠邪物構建的吞金網絡的一箇中間樞紐和轉接點,是一個白柳的地下犯罪團隊的經理人的角色。

那麼多年白柳都是依靠木柯聯絡他手底下的其他人和傳遞資訊,白柳把自己藏得很好,危險異端處理局很多年都把木柯當成那個喪心病狂的,靠著邪物收斂財物的瘋子,但最後他們才發現,木柯隻不過是白柳打在明面上的一張牌,他這個真正的鬼牌大王還藏在更深的地方。

木柯依靠疾病長年累月和異端處理局的人攪渾水和裝傻,一旦出事就往地上眼睛一閉一倒開始耍賴,他們就不得不把木柯送進醫院進行治療,每次都能把蘇恙氣得頭髮豎起來。

這次也是一樣。

木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有一個身份顯赫的爹,還有一個疾病的天然保護層。

唐二打強行要抓木柯,不符合規定異端必須要對人類產生產生了有害影響這一條規定,並且部門也無法承擔強行抓捕木柯的後果,畢竟木柯的心臟病是真的,身份也不簡單,如果這個人死在異端處理局,那將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木柯這個沒有技能的心臟病患者,看起來好像水晶做的貓一樣脆弱,但在其他時間線的第三支隊隊員眼裡,木柯這個病人無惡不做,罪大惡極,陰險狡詐。

但其實又不是這樣的,因為就像是唐二打說的那樣,白柳把他周圍的人保護得很好,就比如木柯就被保護得很好。

木柯,無論遊戲內外,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直接傷害過人,他的雙手沒有沾染過血,他隻負責協商,做生意,以及經營公會,可能是出於感同身受的緣故,他甚至救了不少在遊戲裡絕望的無技能玩家。

這也是其他時間線裡,異端處理局很難處理木柯的原因——因為從狹義來講,木柯還沒有對人類產生過有害影響,某種程度上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木柯隻是投資一些他覺得很好的項目,他完全可以說他並不知道投資這些東西會導致什麼後果,畢竟木柯投資的項目相當多,很多甚至他都沒有仔細覈查過,木柯當然可以說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邪物。

因為的確看起來也不像。

這些東西打眼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蘑菇,毫無特殊的古董鏡子,和做工精美的人魚雕塑。

木柯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就投了,他甚至都沒有參與具體的過程,所以要判定他是個異端,除非木柯自己承認。

就和現在一樣。

對劉佳儀,牧四誠和白柳,這三個,唐二打可以肯定地握有犯罪證據,並且已經造成過對人類有害影響,主動犯罪的異端來說,是可以直接強行抓捕的。

但對木柯來說,不行。

唐二打一直分不清木柯到底是被騙,還是主動和白柳狼狽為奸。

在每條時間線裡也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木柯是主觀上的願意幫助白柳,還是就隻是一個被白柳脅迫了的,為虎作倀的可憐人,善與惡的界限在木柯身上奇特地模糊了。

第三支隊的隊員軟磨硬泡,先兵後禮,想把木柯請到基地那邊去配合調查,木柯的爸爸就死活不依,甚至說要報警,言辭嚴厲地說要動用自己的一些特殊關係,最終第三支隊的隊員折戟而歸。

看到這些隊員臉色凝重地轉身離去,躺在沙發上裝病的木柯蹭一下坐了起來,他呼吸很急促地打開自己的手機,裡面有一條白柳九點十六分的時候發給他的資訊。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裡,不用等我,離開這裡】。

木柯臉色難看地握緊了手機。

死在獵人手裡?今晚來抓他們的這群人,就是【獵人】嗎?白柳是不是已經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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