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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4.於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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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下車後就傻在了原地。

眼前是一條街道,兩邊高樓商鋪林立。

高樓有點舊,像上個世紀的百貨店。商鋪櫥窗灰濛濛的,角落的燈在上面打了一層光圈。

就像城市中某條被遺忘的老街。

“這是休息處?”大家一把抓住司機,沒讓他上車。

“拽著我乾什麼?”司機很不高興,把幾隻手從胳膊上扒下來:“就是休息處,沒看見這有個酒店麼?”

這破爛小中巴確實停在一家酒店門口。

酒店是最常見的快捷店裝修風格,坐落在街道轉角處,門可羅雀。

……其實不止門,整條街都能羅。

“休息處還帶變的啊?”大家非常詫異。

“小旅館呢?楚老闆呢?咱們好不容易跟她混熟了點。”

“楚老闆?楚月?”也許是燈光映照的關係,司機黝黑的臉皮居然有一點點紅,但很快,他的神『色』就頹了下去:“你們見過她了?她還在那個小旅館休息處吧。休息處國內一共有5個,經常輪換。”

遊『惑』:“國內?考試還包括國外?”

司機抿了抿嘴。

他似乎不想多說,但看在楚月的份上,最終還是開口道:“當然有的,你旁邊不就站著個老外?況且科目有外語,當然就有外國考場。”

剛在村子裡考完外語的人無聲盯著他。

司機:“……”

“你們這是小概率事件。”他又補充道。

遊『惑』掃視一圈,高樓燈火通明,彷彿住滿了人。

“休息處可以選擇?”他問。

司機說:“一般情況下隨機。5個地方各有特別之處——”

遊『惑』想起之前那個休息處,面無表情說:“特別破?”

司機:“……楚月那個確實有點——”

遊『惑』一臉麻木。

司機:“……特別破。”

“那個休息處可能是唯一一個找不到優點的吧。”司機皺著眉咕噥:“不然也不至於把她罰過去……”

“不過其他地方還是有優勢的。楚月那個是1號休息處。2號休息處像軍事基地,武器特別多,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它都有,那裡對部分考生而言就是天堂。”

“3號休息處的標誌『性』建築是賭場,運氣好的人可以去試試,沒準能拿到保送牌。4號休息處吃的多,玩的多,在那呆幾天能暫時忘記考試這種煩心事。5號就是這裡了。”

遊『惑』眉心一皺,有了不祥的預感:“這裡的優勢?”

司機說:“超市比較便宜。”

眾人:“多便宜?”

“5-9折不等。”

“……”

陳斌忍不住道:“說實話,我現在0.1分都扣不起。”

司機:“好巧,大多數考生跟你一樣。所以抽到這裡運氣比較差……”

歐皇遊『惑』扭頭就走。

不管怎麼說,這個5號休息處比上一個好一些。

他們不想用“繁華”這種形容詞,聽著像反諷。

總之,這裡連酒店審查都更嚴格。

自動玻璃門安裝了掃描機,考生經過時有紅光掃過。

本著老弱病殘優先的原則,遊『惑』靠在門邊。

等其他人全部進門,他才綴在隊伍末位跟過去。

他剛邁進一隻腳,警報響了。

酒店前台姑娘“蹭”地起身,脖子伸得老長:“你帶什麼了?”

遊『惑』刹步:“什麼意思?”

大家也不明所以,又擔心遊『惑』有事,紛紛警惕地瞪著前台。

前台衝遊『惑』招了招手:“麻煩過來一下,我得檢查。”

遊『惑』把黑包丟在檯面上,拉開拉鍊,抬起薄薄的眼皮說:“查什麼?翻吧。”

這張臉近看衝擊『性』有點大。

姑娘從脖子紅到臉,解釋了一下:“呃……你自己翻也行。你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把考場上的東西帶回來了?”

眾人一頭霧水。

於聞說:“不可能吧,那倒黴考場上壓根沒有正常東西,誰腦子有泡帶回來,又不是土特產。”

前台姑娘被他逗樂了:“不排除有的東西企圖跟著考生溜出來,以前有過,差點兒在休息處搞出人命,那之後就開始查了,算是一種提醒。”

眾人心說在上一個休息處就沒查。

不過既然警報器都響了,也不能不講道理。所以大家隻是點了點頭,沒有為難前台。

那姑娘看他們挺好說話的,又紅著臉對遊『惑』補充說:“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正常人哪會乾這種事。所以說最好翻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危險東西偷偷——”

遊『惑』連翻都沒翻,從揹包側邊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這個?”

“……”

前台姑娘“偷”不下去了。

就這掏東西的速度,顯然是這位帥哥自己動的手。

遊『惑』瞥了於聞一眼。

於聞慫得不行。

難以置信!半分鐘前他罵了他哥腦子有泡。

“哥你……你怎麼把黑婆的娃娃順回來了?”他小聲嘟囔。

遊『惑』:“順手。”

於聞:“……”

這得多瞎的手?

遊『惑』手裡拿的正是黑婆的娃娃。

不是他自己縫的那種,而是最初就放在木架底層,那個腳上紋著風鈴花圖案的娃娃。

大家被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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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幾天,看到娃娃就有陰影。

像於遙、陳斌這樣的,更是臉都嚇綠了。

誰特麼能想到,大佬去考場溜達一圈,還要帶個伴手禮。

遊『惑』又問前台:“規定不能帶?”

前台:“主要是怕考生在休息處有危險,你如果實在想要,也可以留著。”

遊『惑』又把娃娃收回來。

前台:“……”

行吧,牛『逼』。

這姑娘臉也不紅了,啪啪啪啪地敲著鍵盤,迅速掏出一摞卡發給眾人:“這次的休息時間為5天,卡上標有房間號,注意不要走錯,以免影響其他考生休息恢複。頂層是餐廳,24小時開放。其他生活用品或者考試用具可以去商店購買,五天後,也就是你們休息的最後一天,百貨大樓早7-10點折扣最多,有需要的考生不要錯過。”

遊『惑』接過卡翻到反面。

果然,跟上次小旅館的房卡格式一模一樣。

姓名:遊『惑』

準考證號:860451-10062231-000a

已考科目:物理、外語(2/5)

累計得分:27

於聞拿著自己的卡在旁邊直撓頭:“這考試算分機製有點問題,明明是你答題得分最多,最後大家拿到的卻是一樣的分。”

而且遊『惑』之前買過東西,同樣兩場考試下來,他剩餘總分還最低。

“無所謂。”遊『惑』沒多看,把卡塞進兜裡。

陳斌『插』話說:“不是每場考試都這麼算,五場中至少會有一場是單獨計分,誰拿到的計給誰。我之前就碰到過。”

於聞:“然後呢?拿了多少?”

陳斌一臉鬱卒:“3分。”

眾人被這個訊息嚇蒙了,直到進電梯都沒人再說話。

他們的房間就在餐廳樓下,倒是很方便。

眾人拿著卡找房間的時候,老於忽然說:“誒,不對啊。”

“什麼不對?”

“娃娃都送給村民了,你如果帶回來一個,就有一個村民沒拿到?那我們為什麼那題拿了全分?”

遊『惑』說:“多一個。”

“啊?”

遊『惑』舉著手裡的娃娃說:“這個跟村民對不上號。”

大家愣了一下,紛紛注意到了娃娃腿上的花紋。

“之前咱們分析娃娃是誰的時候沒有這個。不然這麼一串花紋,不可能看不見。”

遊『惑』說:“我沒把這個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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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要這麼說,這個也是黑婆給的?”於聞問。

遊『惑』:“嗯。”

“這就怪了啊!總共18戶人家,算上村長女兒,一共19口人。黑婆給我們20個娃娃?她不會數數?還是為了混淆讓我們弄錯?”

遊『惑』捏了捏娃娃腿,說:“也可能漏了一個跟它對應的人。”

這話一出口,大家當即站住。

什麼叫漏了一個人?村民18戶,一戶沒少都送了。難道還有沒出來的?

不會啊,連題目都判定他們全對。

那考場上哪裡還有人可以漏?

大家想了兩秒。

臉突然綠了——

當然有人啊,考生不就是嗎?

於聞打了個『尿』驚:“哥,大晚上的,你不要講鬼故事。”

這麼一嚇,大家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彷彿此時人人都可能是鬼。

接著,他們發現遊『惑』正看著右邊的一個人。

被看的是於遙。

她是第一個找到房間的,此時剛刷*遮蔽的關鍵字*門。

酒店暖氣很足,mike借給她的大外套被她脫了。

破損的衣褲自然『露』了出來。衣服壞在肩線,褲子則破在褲腳。

她『露』著蒼白的腳踝,那串風鈴花的刺青就紋在右側。走廊的燈光足以將它照清楚,跟娃娃腿上的一模一樣。

於遙愣在原地,臉『色』慘白。

其他人臉比她還白。

“……姐?”於聞聲音都抖了,“你……你怎麼回事?”

於遙垂著眼,肩膀也在抖。

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看向遊『惑』,兩隻眼睛紅得像哭過:“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啊?”

即便這時候,她的聲音依然很溫和。

遊『惑』也沒有情緒上的變化,依然是平日那副困懶模樣:“我?覺察到是上一場考試,確定是剛剛。”

於聞很惶恐:“上一場?上一場怎麼了?”

遊『惑』:“題目說用餐的有13人,你掰指頭算算實際多少人。”

於聞默默掰了一遍:“13啊!”

剛說完,他又猛地反應過來:“不對,考生13個,但是用餐的裡面還包括獵人甲,那就是14個……有一個不算人?”

眾人齊齊看向於遙,臉『色』由白轉青。

“姐……你究竟——”

於聞想說“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但話出口的時候,這個剛成年的男生還是心軟了一下:“你究竟是誰啊?”

於遙緊攥著門把手,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進來吧,我告訴你們,走廊裡不太方便。”

誰敢進?

眾人還在猶豫,遊『惑』卻先點了頭。

不久後,所有人都圍在了於遙房裡。

於遙盯著那個娃娃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說:“之前說這是我第一次考試……其實是騙你們的。”

“我確實是考生,但那是好幾年前了。當時很倒黴,碰到的第一場考試,就是咱們剛剛結束的那場。考吉普賽語,跟……趙文途一批。”

……

她會一點吉普賽語,給同伴們做過簡單翻譯。

一來二去,就成了趙文途日記裡每天出現的姑娘。

不過,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本日記。

……

趙文途不在後,考生還剩兩個。

於遙,還有一位中年男人。

那天夜裡,鬼手如期上門。

原本是衝著那箇中年男人去的,結果那人情急之下,一把把她拽到面前,往前一推,送到了鬼手的刀口下。

“我現在就記得他說,砍她吧,別找我,求求你們。鬼手沒砍準,刀落了好幾下。應該……挺難看的。”於遙縮在椅子裡,陷進回憶。

眾人聽得不忍:“那你……”

“那我應該跟其他考生一樣,葬在樹林或者變成村民對嗎?”於遙說:“我也以為會那樣的,但是也許是我走運吧。”

她為趙文途哭了一整個白天,甚至忍不住去了一趟樹林,試圖去找趙文途的血跡,看看他被拖去了哪裡。

最不濟……給他立一座墳也是好的。

結果她找到晚上,也沒能找到趙文途的任何蹤影,反倒撿到了一張卡。

“什麼卡?”遊『惑』問。

於遙說:“就是那位監考官讓你抽的那種卡,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張掉在樹林。”

“卡面寫的什麼?”

於遙說:“重考一次。”

“我被……砍之後,那張卡發揮了作用,但因為是撿到的,作用隻發揮了一半。”

眾人茫然地問:“還能一半?什麼意思?”

“我沒有像其他考生一樣,變成鬼手或者村民。但也沒有真正活過來,重新開考。”於遙說:“我漂在那個村子的河裡,被黑婆撿了回去。”

遊『惑』忽然想起來,村長曾經說過,黑婆專做死人活,曾經從河裡撿過一個姑娘,用竹筐拖了回去。

“我明明是考生,卻好像變成了考場的一部分。”

作為考題的黑婆把巫術用在了於遙身上,居然起了作用。

她用她死去女兒的頭髮縫製了一個跟於遙一樣的娃娃,然後於遙就像那些村民一樣,死而複生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大著肚子。黑婆說,她把女兒藏在我身上了。”

眾人『毛』骨悚然。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你能聽懂黑婆的話?”

“我作為考場的一部分時,是能聽懂的。”於遙說:“但後來我離開了,那之後我就聽不懂吉普賽語了,包括我原來會的那些,也都忘了,怎麼都撿不起來。”

“離開?”遊『惑』說:“司機說他沒接過人。”

於遙說:“我算人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就像誤弄出來的一段bug,介於考生和npc之間。

她離開考場也不是坐的那輛城際巴士,而是自己徒步走了很久,穿行了不知多少地方,然後機緣巧合跟著一群考生進入了某場考試中。

也許是係統刻意為之,也許是受其他影響。

她的記憶越來越差,考試前的很多事她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有有人害過她,也有人護過她。

“本來我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就偶爾幫考生一把。”於遙說,“直到某一次考試,我又見到了那個害我的人。”

於聞沒忍住,憋出一句臟話:“『操』?他居然沒死?”

“我後來才知道,他有一張免考牌,賭場裡弄到的。”於遙說:“那次外語考試,他本想試試能不能僥倖通過,最後發現實在太難,把那張卡用掉了。”

於聞一聽,更火了:“他媽的,他有免考牌還把你推出去?!那他後來呢?”

於遙說:“他考試不行,但陰招很多,而且好賭,賭運居然不錯。我後來打聽到,他在賭場又弄到了兩張延期卡,一次最多能延兩年,他用了兩張,躲在休息處過了四年,再沒弄到新的延期卡,隻能出來繼續考試。”

“那你找到他了嗎?”

於遙還沒開口,遊『惑』說:“找到了吧,在上一場考試裡。”

眾人一愣。

於遙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誰啊?”

遊『惑』說:“最後變成獵人甲的那位。”

眾人愣住。

許久之後,於遙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我很多時候會被係統漏掉。那次違規……應該就漏掉了我,你當時沾了墨,係統就把違規誤判給了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我一直在找機會補償。”

遊『惑』:“無所謂。”

反正罰了幾次,他本人毫無損失。

“倒是你。”遊『惑』說:“為什麼見到趙文途不去認?”

於遙沉默了很久,苦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已經變成這樣啦,臉跟原來不太像,可能受了黑婆女兒的影響,像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他認不出來的。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就……不讓他失望了。”

如果不見面,那麼……想起名字的趙文途,在最後那個瞬間,至少是滿足的。

至於遺憾,全都留在日記裡。

他自己已經不會去苦惱了,隻有看的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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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騙你們的。”

“我確實是考生,但那是好幾年前了。當時很倒黴,碰到的第一場考試,就是咱們剛剛結束的那場。考吉普賽語,跟……趙文途一批。”

……

她會一點吉普賽語,給同伴們做過簡單翻譯。

一來二去,就成了趙文途日記裡每天出現的姑娘。

不過,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本日記。

……

趙文途不在後,考生還剩兩個。

於遙,還有一位中年男人。

那天夜裡,鬼手如期上門。

原本是衝著那箇中年男人去的,結果那人情急之下,一把把她拽到面前,往前一推,送到了鬼手的刀口下。

“我現在就記得他說,砍她吧,別找我,求求你們。鬼手沒砍準,刀落了好幾下。應該……挺難看的。”於遙縮在椅子裡,陷進回憶。

眾人聽得不忍:“那你……”

“那我應該跟其他考生一樣,葬在樹林或者變成村民對嗎?”於遙說:“我也以為會那樣的,但是也許是我走運吧。”

她為趙文途哭了一整個白天,甚至忍不住去了一趟樹林,試圖去找趙文途的血跡,看看他被拖去了哪裡。

最不濟……給他立一座墳也是好的。

結果她找到晚上,也沒能找到趙文途的任何蹤影,反倒撿到了一張卡。

“什麼卡?”遊『惑』問。

於遙說:“就是那位監考官讓你抽的那種卡,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張掉在樹林。”

“卡面寫的什麼?”

於遙說:“重考一次。”

“我被……砍之後,那張卡發揮了作用,但因為是撿到的,作用隻發揮了一半。”

眾人茫然地問:“還能一半?什麼意思?”

“我沒有像其他考生一樣,變成鬼手或者村民。但也沒有真正活過來,重新開考。”於遙說:“我漂在那個村子的河裡,被黑婆撿了回去。”

遊『惑』忽然想起來,村長曾經說過,黑婆專做死人活,曾經從河裡撿過一個姑娘,用竹筐拖了回去。

“我明明是考生,卻好像變成了考場的一部分。”

作為考題的黑婆把巫術用在了於遙身上,居然起了作用。

她用她死去女兒的頭髮縫製了一個跟於遙一樣的娃娃,然後於遙就像那些村民一樣,死而複生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大著肚子。黑婆說,她把女兒藏在我身上了。”

眾人『毛』骨悚然。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你能聽懂黑婆的話?”

“我作為考場的一部分時,是能聽懂的。”於遙說:“但後來我離開了,那之後我就聽不懂吉普賽語了,包括我原來會的那些,也都忘了,怎麼都撿不起來。”

“離開?”遊『惑』說:“司機說他沒接過人。”

於遙說:“我算人嗎?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就像誤弄出來的一段bug,介於考生和npc之間。

她離開考場也不是坐的那輛城際巴士,而是自己徒步走了很久,穿行了不知多少地方,然後機緣巧合跟著一群考生進入了某場考試中。

也許是係統刻意為之,也許是受其他影響。

她的記憶越來越差,考試前的很多事她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有有人害過她,也有人護過她。

“本來我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就偶爾幫考生一把。”於遙說,“直到某一次考試,我又見到了那個害我的人。”

於聞沒忍住,憋出一句臟話:“『操』?他居然沒死?”

“我後來才知道,他有一張免考牌,賭場裡弄到的。”於遙說:“那次外語考試,他本想試試能不能僥倖通過,最後發現實在太難,把那張卡用掉了。”

於聞一聽,更火了:“他媽的,他有免考牌還把你推出去?!那他後來呢?”

於遙說:“他考試不行,但陰招很多,而且好賭,賭運居然不錯。我後來打聽到,他在賭場又弄到了兩張延期卡,一次最多能延兩年,他用了兩張,躲在休息處過了四年,再沒弄到新的延期卡,隻能出來繼續考試。”

“那你找到他了嗎?”

於遙還沒開口,遊『惑』說:“找到了吧,在上一場考試裡。”

眾人一愣。

於遙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誰啊?”

遊『惑』說:“最後變成獵人甲的那位。”

眾人愣住。

許久之後,於遙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我很多時候會被係統漏掉。那次違規……應該就漏掉了我,你當時沾了墨,係統就把違規誤判給了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我一直在找機會補償。”

遊『惑』:“無所謂。”

反正罰了幾次,他本人毫無損失。

“倒是你。”遊『惑』說:“為什麼見到趙文途不去認?”

於遙沉默了很久,苦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已經變成這樣啦,臉跟原來不太像,可能受了黑婆女兒的影響,像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他認不出來的。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就……不讓他失望了。”

如果不見面,那麼……想起名字的趙文途,在最後那個瞬間,至少是滿足的。

至於遺憾,全都留在日記裡。

他自己已經不會去苦惱了,隻有看的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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