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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舊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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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於聞看著黑婆嘴裡的布團,小聲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遊惑答:“隔壁房間裡順手摸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算臟。”

於聞:“……”

親哥誒,這是臟不臟的問題嗎?

不過那布團確實非常乾淨,花紋妍麗繁複,還帶著香味,跟黑婆屋裡散發出來的熏香有點像。

眾人自我安慰道:起碼不是黑婆討厭的味道對吧?

但是……

這麼乾真的沒問題嗎?

不會惹黑婆生氣嗎???

村長臨走前苦口婆心強調過,千萬千萬別讓這位老太太生氣……這才過了幾分鐘?

“我看你一天不違規渾身難受。”被迫成為貼身監考官的秦究說。

遊惑:“剛剛播報的考試要求,有規定不許暫停聽力?”

秦究:“那倒確實沒有。”

遊惑:“有規定不讓堵題目的嘴?”

秦究:“也沒有。”

遊惑:“哪裡違規?”

秦究似乎覺得挺有意思的。他衝門裡比了個“請”,示意遊惑繼續,可能想看看他還能乾出點兒什麼事來。

就見遊惑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錄音介面,然後摘了黑婆嘴裡的布團說:“繼續。”

眾人:“……”

黑婆:“………………”

“對啊!手機能用啊!”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這次考試他們始終沒有被強製關機,幾分鐘前他們還用手機看過時間,但誰都沒想起來可以錄音。

遊惑這一舉動提醒了所有人。

一時間,眾人紛紛掏起口袋,7位考生7部手機,全部對準了黑婆。

兩秒後,監考官001先生也拿出了手機。

新加入的陳斌這時候才犯慫:“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她會不會生氣?”

遊惑:“現在急晚了點。”

“……”

兩位新人忽然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下不來的那種。

陳斌握著手機抖了半天,卻發現黑婆的眼睛始終隻盯著遊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這位第一個招惹她的人纔是重點。

黑婆的眼睛瞳仁極大,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極深。眼珠轉動的時候還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誰被這雙眼睛盯著,都會恐懼不安。

但遊惑卻毫不在意。

黑婆看著他,他居然垂著薄薄的眼皮擺弄手機,把剛纔的錄音檔案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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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太淡定了,以至於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

遊惑存好錄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話”,這才問黑婆:“有別的事沒?”

黑婆面無表情地盯著遊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來,好像剛纔那段堵嘴和錄音都隻是無關緊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記了帳留待後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遊惑的手腕,把他拽進門。

又歪著頭看向別人。

其他考生沒長那麼多膽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實實進了門。

黑婆滿意地點了點頭。

梁元浩在隊伍最後,剛跨過石門坎,屋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還哢噠落了鎖。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跟在他背後一樣。

眾人看著關好的門,忽然想起題目最後一問,黑婆屋裡有幾個人……

大家的臉刷地白了,努力擠在一塊,誰也不願意落單。

·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寬大一點。

據說吉普賽人不論住在哪裡,依然保留著祖先的習俗,把每一間屋子都佈置得像馬車篷,到處鋪著毛氈和毯子。

屋裡的香薰味更重了,讓人頭昏腦漲。

窗台和爐台上放著破舊的茶杯、茶匙和托盤,木桌上放著一罐黑乎乎的東西。

遊惑低頭聞了一下,聞到了陳茶的味道,除此以外還有菸絲味。

不算好聞,但勉強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圍的鼻腔。

唯一的監考官也相當不客氣,進門之後便挑了個單人沙發坐下。

屋內,爐膛邊有兩個竹筐,裡面裝著毛線球,插著長長短短的針。

黑婆伸手進去,串飾叮叮噹噹磕碰在一起,墜得她手一沉。

她從竹筐裡撈出幾個毛線布偶來。

那些布偶實在不好看,臉和手腳是發灰的舊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團或者長條,再用粗毛線縫到一起。

有一個布偶已經完工了,被黑婆放進圍兜。另外那些都還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頭。

看畫風,像用於占卜或詛咒的巫蠱娃娃。

黑婆指了指牆角的木架,又咕嚕了一段亂碼。

這次大家經驗十足,錄音從進屋起就沒關過,自然全錄了下來。

·

遊惑朝木架看過去,就見上面並排坐著幾個縫好的娃娃。

黑婆把圍兜裡的那個也放過去,然後把毛線和針一一塞進眾人手裡。

她指著竹筐說:“#¥*&…(&%”

這次就算是吉普賽語,大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讓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個沙漏出來,倒扣在木桌上,然後佝僂著背離開了。

她剛出門,屋裡便接連響起哢噠聲。

陳斌反應很快,撲到窗子邊拽了兩下,說:“全都鎖上了……她把我們鎖在這裡了,怎麼辦?”

於聞衝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顯了,還放了沙漏,要麼是沙漏漏完才放我們走,要麼是在沙漏漏完前,我們得把這些娃娃縫好。”

眾人面面相覷,遲疑著在地攤上盤腿坐下,各自拿起沒完工的巫蠱娃娃發起了呆。

老於長歎一口氣說:“還能怎麼辦,縫吧。既然這位黑婆是題目,總得跟著她的要求走。有什麼等沙漏漏完再說,對吧?”

他們現在下意識把遊惑當隊長,說完一句話,總要去詢問一下遊惑的意思。

但他一轉頭就發現,自家外甥並沒有急著坐過來,而是站在床邊撩著簾子往外看。

“怎麼了?”大家精神緊張。

“沒事。”遊惑說。

他想看看黑婆去哪裡。

·

窗外,黑婆背影佝僂。

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經走得很遠了,片刻之後沒入了那片黑色的樹林裡。

遊惑放下窗簾。

他本要回到爐膛邊,但腳步卻頓了一下。

木架最底層,有一個娃娃歪在邊角上,搖搖欲墜。上面了一層灰,並不起眼。但支棱出來的那隻腿卻吸引了遊惑的目光。

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那個娃娃。

從布料和灰塵來看,這娃娃應該是很久之前做好的,做工倉促簡陋,四肢和身體連接的地方,針腳歪斜,手臂跟細長的腿還不是一種顏色。

這讓那隻娃娃顯得怪異又可憐。

但這並不是吸引遊惑的主因。

他之所以盯上它,是因為它的一條腿上有花紋。

娃娃粗製濫造,花紋卻極為生動。就像在活人腳踝上紋的刺青,刺青的團是一串風鈴花。

遊惑盯著那個刺青看了幾秒,伸手拍了拍沙發上的人。

秦究一直支著頭看他,被他拍了兩下,懶懶開口道:“說。”

遊惑拎著娃娃的腿遞給他:“眼熟麼?我臉盲,怕記錯。”

秦究看向那個圖案:“我應該眼熟?”

遊惑不耐地嘖了一聲:“我上次從禁閉室裡掃出來的東西……就是放在你門口那桶,裡面好像有這個。”

秦究:“……”

你居然還有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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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讓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個沙漏出來,倒扣在木桌上,然後佝僂著背離開了。

她剛出門,屋裡便接連響起哢噠聲。

陳斌反應很快,撲到窗子邊拽了兩下,說:“全都鎖上了……她把我們鎖在這裡了,怎麼辦?”

於聞衝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顯了,還放了沙漏,要麼是沙漏漏完才放我們走,要麼是在沙漏漏完前,我們得把這些娃娃縫好。”

眾人面面相覷,遲疑著在地攤上盤腿坐下,各自拿起沒完工的巫蠱娃娃發起了呆。

老於長歎一口氣說:“還能怎麼辦,縫吧。既然這位黑婆是題目,總得跟著她的要求走。有什麼等沙漏漏完再說,對吧?”

他們現在下意識把遊惑當隊長,說完一句話,總要去詢問一下遊惑的意思。

但他一轉頭就發現,自家外甥並沒有急著坐過來,而是站在床邊撩著簾子往外看。

“怎麼了?”大家精神緊張。

“沒事。”遊惑說。

他想看看黑婆去哪裡。

·

窗外,黑婆背影佝僂。

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經走得很遠了,片刻之後沒入了那片黑色的樹林裡。

遊惑放下窗簾。

他本要回到爐膛邊,但腳步卻頓了一下。

木架最底層,有一個娃娃歪在邊角上,搖搖欲墜。上面了一層灰,並不起眼。但支棱出來的那隻腿卻吸引了遊惑的目光。

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那個娃娃。

從布料和灰塵來看,這娃娃應該是很久之前做好的,做工倉促簡陋,四肢和身體連接的地方,針腳歪斜,手臂跟細長的腿還不是一種顏色。

這讓那隻娃娃顯得怪異又可憐。

但這並不是吸引遊惑的主因。

他之所以盯上它,是因為它的一條腿上有花紋。

娃娃粗製濫造,花紋卻極為生動。就像在活人腳踝上紋的刺青,刺青的團是一串風鈴花。

遊惑盯著那個刺青看了幾秒,伸手拍了拍沙發上的人。

秦究一直支著頭看他,被他拍了兩下,懶懶開口道:“說。”

遊惑拎著娃娃的腿遞給他:“眼熟麼?我臉盲,怕記錯。”

秦究看向那個圖案:“我應該眼熟?”

遊惑不耐地嘖了一聲:“我上次從禁閉室裡掃出來的東西……就是放在你門口那桶,裡面好像有這個。”

秦究:“……”

你居然還有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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