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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我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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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剛過8點。

聯合考場的其他考生正從傍晚的小睡中醒來,他們有的剛在沙發上落座,有的纔出房門,有的正對著最後一晚的題目抓頭。

聽到宣告的刹那,他們一如尋常,該乾嘛乾嘛。

這兩天的刷屏令他們從震驚到亢奮再到麻木,聽到名字的時候隻會想:

噢……他又又又又死了。這次要死多少回?這bug還能不能除了?

沒過幾秒,各個考生不約而同愣在當場……

剛剛說誰死了??????

監考區內,考官們的反應又不一樣了。

他們其實也被刷到麻木了,但這個麻木隻截止到今天下午。

自從他們意識到“遊『惑』”就是主監考a,心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一方面,他們希望考場平淡一點,考生放過彼此,好好考完這場別出幺蛾子,不然害的是自己。

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又莫名有點激動。

這種暗『潮』洶湧的激動在晚飯時刻表現得最為明顯。

一整個餐廳的考官都在做同一種小動作:吃幾口,瞄一眼頭頂大螢幕。吃幾口,再瞄一眼頭頂大螢幕。

一頓飯愣是從5點吃到了8點,還在吃。

到最後021受不了了,忍不住說:“這是乾嘛呢,打算在餐廳坐個白頭到老麼?”

“都在等呢。”922感同身受,詮釋起來頭頭是道:“等著看他再刷屏吧,畢竟是傳說中的a,又是這些人曾經的領頭。之前看刷屏蛋疼,現在是興奮和期待。你不懂。”

說完,這棒槌喝了一口紅酒。

下一秒,他酒就嗆喉嚨口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們這桌人對遊『惑』的『騷』『操』作早就習慣了,見怪不怪。下午湊熱鬨去看詳情記錄的,隻有他一個。

高齊、趙嘉彤也好,也好,他們一整個下午都在自己房內休息,這會剛進餐廳,根本不知道a什麼事。

從922的角度來看,他一不小心暴『露』了兩個大秘密:

1、遊『惑』是考官a。這點應該不知道。

2、他知道遊『惑』是考官a。這點誰都不知道。

但是,直到他抽了餐巾紙胡『亂』擦著嘴巴,又喝了兩口紅酒壓驚……桌上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154拍著他的背,021納悶地說:“怎麼喝紅酒還能嗆到。”

趙嘉彤問他要不要清水,高齊……高齊看其他人動了,收回手繼續喝酒。

922:“?”

922:“???”

這反應不對吧?!

922滿頭疑問,神『色』詭異地呆坐著。

又過了片刻,一整桌人後知後覺地凝固了。

周圍萬般吵鬨,隻有他們是靜止的。

高齊放下正在倒酒的瓶,一臉複雜地看趙嘉彤。趙嘉彤用口型說“看我乾什麼”,她叉著一口面,看對面的訝異地瞪著。

食物鏈最底端的154嚥下羊排,在心裡罵娘。

197考場的死亡宣告就是這時候切進來的。

大螢幕的動態提示音起到了滴水入油的效果,安靜的餐廳頓時炸了鍋。嗡嗡的議論聲從四面八方湧來,沖淡了這一桌的尷尬。

“我就知道,肯定還要刷屏的!”旁邊那桌一個監考官說。

“是啊,果然還是不消停。”

“這很難預料嗎?畢竟主監考……”

還有人居然遺憾地說:“這次居然隻有兩條?”

“四五條的看慣了,突然兩條我居然覺得不太對,我得反省反省。”

他們的重點都在“考生遊『惑』”那四個字上,宣告內容具體是什麼,根本沒細看。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驚詫地說:“哎呦我『操』?”

“怎麼了?”

“不是,你們再看看那兩條!看看究竟誰死了。”

沒等眾人細看,係統通知就來了。

螢幕上刷出一個偌大的感歎號,係統的聲音在餐廳內響起:

【雪莉、薩利死亡,該考場考試終止,請責任監考官立即前往考場,將考生帶回監考處處罰安置,等待第二階段考試正式開啟。】

大家沉默片刻,突然激動。

***

與此同時,197考場。

遊『惑』他們把小雪莉安置在後院,睡在一片小雛菊旁邊,因為她父母在日記裡提過,後院這片小雛菊是雪莉要求種的,她喜歡。

細嫩的花朵在風中顫了一會兒,又恢複平靜。

像哭累了終於睡著的孩子。

死亡宣告發出之後,秦究和楚月終於從被同化的狀態裡脫離出來。兩人萬分疲倦,在客廳扶起兩張沙發,靠著就睡了過去。

遊『惑』客房扯了兩條被子過來,剛給他們蓋上,飄落在旁的答題紙就起了新的變化。

“又要放什麼屁?”楊舒不客氣地說。

她撿起來一看。

就見紙上第二題旁多了個零蛋,接著出現了“第三題”這幾個字樣。

可惜它憋了快五分鐘,隻憋出一句:考場錯誤,考試終止,考題未解析。

楊舒“嗬”地笑了一聲,拎著這破卷子全員傳閱。

很快,紙上空白處多了幾行字,顯示係統正在覈算第一階段分數——

在他們齊心協力的規避之下,八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一共隻答對兩道題,共計18分。

扣掉2分卷面,再扣掉他們欺負題目的5分,還剩11分。

鮮紅的11分下,又見熟悉的一句話:

違規情況及考場問題以通知監考處,監考官等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等?”於聞把卷子遞給遊『惑』說:“我第一次看到監考官後面還跟個等,哥,你說這次會有多少人負責?”

“不知道。”遊『惑』說:“七八個吧。”

他們這個考場一共8個考生,就算一盯一,八個監考官也妥妥夠用。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低估了這個“等”字。

十分鐘後,門鈴叮咚一聲響。

於聞萬分積極地跑過去開門,然後傻在了當場。

門外,154依然是那副老樣子,頂著棺材臉,捏著通知條。

他左邊站著,右邊是趙嘉彤和高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後……

烏烏泱泱的人頭一眼居然望不到邊!

於聞瞠目結舌,半晌轉頭衝屋裡喊:“哥!!!三十多個監考官過來抓我們了!”

遊『惑』:“?”

有病吧?

門外的154翻了個驚天大白眼,心裡活動跟遊『惑』一模一樣。

他覺得後面這群同僚統統有病,一個違規“傾巢出動”,八輩子沒見過考生似的。

明明國內考生的負責人就他們幾個,這群人非要過來湊人頭。

這下好了,湊得他像個導遊。

“安靜,有什麼要聊的回去再說。”

他轉頭警告那群丟人現眼的同事。

可惜,毫無作用。

那些人看見於聞就是一愣,接著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是個小孩?”

“你是誰?”

“a呢?197考場不是他的地方麼?你怎麼來的?”

他們嘴比較多,問題一個又一個。

於聞應接不暇,就記住最後一個回答說:“我翻牆來的。”

監考官們愣了一下,終於明白那1/8是怎麼來的了。

敢情他們鑽了某個漏洞,往這裡強塞了八個人。

有一個明白人說道:“我知道,組隊卡吧。”

於聞也不知道說啥。

出於學生本能,他看見四個以上監考官就手心出汗。

“嗯,確實是用了組隊卡。”他點頭應道。

監考官們更來興趣了,議論聲又多一層。

於聞隱約聽到了幾句:

“a還會跟人組隊呢?”

“我還以為他就算有組隊卡也是扔了不要的。”

“我也以為……不知道他都組了些什麼人。”

大概是於聞的表情過於懵『逼』,922看不下去了。

他抬手掩著嘴說:“都是你哥的前同事。”

於聞:“哈?”

他想到楚月說的那些,又恍然大悟:“哦,都是那什麼初代監考官?”

922點了點頭:“你知道?”

於聞訝異地說:“聽說過一點,不過不是說人很少麼?這麼巧湊一個場?”

這哪是監考,這就是三十五人副本觀光團啊,專門來刷boss臉的。

922說:“就當緣分妙不可言吧。”

見他們越說越扯,154不得不出聲掰回正道。

他抖了抖手裡的通知條,例行公事地念道:“很遺憾,十分鐘前我們接到通知,你們在答題中出現了違規情況,導致本階段考試終止,現在得跟我們走一趟。”

這套流程在場的已經很熟了。

於聞轉頭招呼道:“哥,又要去監考處!你們收拾收拾?行李、吃的,樓上還有幾個包吧?”

154覺得自己更像導遊了。

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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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在三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於聞挎著揹包扶著多次受傷的老於出來了。

接著舒雪挺著大肚子扶著腰,裝跟真孕『婦』一樣也出來了,在她後面是並肩而行的吳俐和楊舒。

到這裡,監考官們的反應都還正常。

就是這老弱病殘一應俱全的風格,讓他們目不忍視。

就在他們以為考官a組隊是為了扶貧的時候,楚月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下了台階。

人群嗡地一聲,又起了一陣議論。

“楚月???”

“z?

“楚老闆?”

新稱呼舊稱呼混雜著撲她一臉。

這位女士嘴張到一半,含著兩眼淚花和三十多位老同事面面相覷。

她還沒回過神來,監考官們又伸長了脖子。

楚月轉頭一看,遊『惑』出來了。

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換了衣服。那件沾了灰塵泥土的襯衫被他丟了,這會兒穿的是一件淺灰『色』圓領衫,從休息處裡撈來的。

這個顏『色』沒有黑『色』那麼鋒利,也沒有白『色』那麼溫和。顯得他格外白,也格外冷淡。

雖然沒穿製服,沒戴臂徽,也沒拿什麼會議檔案。他的目光也隻是蜻蜓點水地掃了一圈,並沒有盯著什麼人,但監考官們仍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下意識地板直了脊背,一如當初。

彷彿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a沒有被除名,他們沒有被分散,也沒有被放逐海外。會議通知總是突如其來,有時在上午,有時在午後。他們會拿上檔案,一邊爭論一邊步履匆匆,穿過核心區長長的走廊,在某張圓桌旁坐下。

遊『惑』出來前,他們還議論紛紛,亢奮不已,想著再見面會是什麼情景。

出來後,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楚月抹著眼角,睏倦帶來的生理『性』眼淚居然增添了一點重逢的味道,她感慨說:“居然是你們。”

“對啊。”有人應了一聲:“居然是我們。”

曾經的曾經,他們之中有關係親密的朋友,也有禮貌客氣的同事。有些人發生過口角摩擦,有些人誌趣相投。有人刻板,也有人熱情活潑。

他們『性』格迥異,但共事了很久。

有同樣的苦惱,同樣的約束以及同樣的負擔。

他們住在同一塊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差不多是係統內最熟悉的人。

現在驟然重聚,卻發現每一個人都有一分陌生。

相較於楚月,遊『惑』其實沒什麼感慨。

他記憶還沒恢複完全,對這些人印象並不深刻,隻能在某些習慣『性』動作中找到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

直到人群中,不知誰突然說了一句:“主考官,楚,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簡簡單單四個字,遊『惑』突然意識到,他們都是故人。

不過百感交集的重逢場面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最後一個人出來了。

秦究沒注意外面的陣仗,他還困得很,拎著包下樓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懶得抬。

他走到門口,伸手勾住遊『惑』的肩膀說:“借個力,我眼皮直打架。”

說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氣氛不對。

幾盞路燈有點刺眼,他眯著眸子抬眼一看,就見三十多雙眼睛盯著他,那臉『色』怎麼說呢……給他們發點鶴頂紅能當場吹一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154嘴皮子一動,打破死寂:“要不大家抓緊時間先回去?”

他拉了於聞和老於一把,帶著197考場8名考生往監考處的方向走。

知道他們的身影穿過西北邊的草叢,沒入白霧,落在隊尾的幾個監考官才憋出一句:“什麼情況這是?那是001吧,我沒瞎?”

高齊和趙嘉彤被他們強行拽住,留在隊末答疑解難。

“沒瞎,就是001。”高齊沒好氣地說。

“他怎麼可能跟a勾著肩膀走?他瘋了還是a瘋了?”

高齊消極答題:“都瘋了。”

那監考官“嘖”了一聲,“是不是朋友?以前是誰天天陪你泡酒?”

高齊聞言笑了一聲。

他們太久沒見,他又故意避開核心好幾年,頹慣了,說話都有點生疏。

這會兒短短一句話,勾起不少回憶。

高齊似乎又找到了當年的感覺。

他不再敷衍,點了點頭說:“記著呢,喝大了有一半是你給我抬回去的。”

“哎,這就對了。說,001跟a怎麼吃錯『藥』了?”

高齊:“那認真說吧。他倆碰到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湊一起考了幾場試,現在……現在關係挺好的。”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特別好。”

“見了鬼了。”那監考官依然難以置信,“特別好是多好,跟咱們當年比呢?跟你和a比呢?有那麼好?”

高齊:“……”

您真會瞎特麼比。

他捏著鼻子含糊地說:“差不多吧,比我和a更親近點。”

監考官更見鬼了:“不可能吧?別說a,就是001也沒見他跟誰特別交心過。”

高齊:“啊……”

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監考官又提了個更魔『性』的問題:“那你不嫉妒麼?朋友被人搶了。”

高齊:“……”

我嫉妒個鳥。

***

監考處的氛圍從來沒有如此複雜過。

一是因為初代監考官重聚,他們這群人牽涉的事情太多,憋了很多話題卻偏偏諱莫如深,不方便細聊,隻能在澎湃心緒中大眼瞪小眼。

二是因為遊『惑』和秦究。

這倆沒有在外人面前黏黏膩膩的癖好,再加上高齊等人的泛化解釋,所有監考官都以為他們成了拜把子的好兄弟。

這個結論讓遊『惑』和秦究哭笑不得,更讓一眾監考官感到窒息。

好在係統及時出聲,解救萬民於水火。

它說:

【請監考官立即處罰違規考生!】

021沒好氣地說:“就來。”

雖然監考官們人數眾多,但真正負責國內考生的還是021他們。

“走吧,禁閉室在三樓。”021說。

他們被帶往樓梯口,其他監考官沒有跟過去,依然留在餐廳裡。

遊『惑』轉過拐角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幾簇目光。

他朝餐廳方向淺淺一掠,對上了好幾雙眼睛。

記憶的缺失讓他對那些同僚感到陌生,但很奇怪,隻是這樣簡單一眼,他就能捕捉到對方的情緒。

他能感覺到那些人剋製的期待,就像在等他或者其他某個人發一聲號令。

也許是壓抑得太久、太久了吧。

這次的禁閉室數量足夠多。

這甚至讓遊『惑』想到了秦究最初那棟小樓,一條走廊下去,兩邊全是房間,同時關上二三十個考生都不成問題。

合併慣了,冷不丁要單人一間,他居然生出一絲小小的遺憾來。

021很快安排好了房間,就像普通酒店刷卡一樣,一一刷開最裡面的幾扇門。

“你進這扇吧。”高齊把楚月引進了第一間。

又把於聞引進第二間。

這位小同學在這種時候總是很有孝心,他對自己的禁閉之旅並不太擔心,他比較擔心老於。

從進到三樓起,老於的臉『色』就變得很差。

遊『惑』看了他好幾眼。

在他有限的記憶裡,老於雖然也有點怕他,但跟其他人並不一樣。

他這個舅舅並不擅長掩飾情緒,每次見到他,忌憚和畏懼總會本能地流『露』出來。但緊接著,他又會用極度熱情和自來熟的語氣把那些情緒壓下去。

遊『惑』能感覺到,他在努力。

老於一直在努力,一邊怕一邊又竭力剋製,想儘一切辦法表達親近。

人對善惡有種本能的感應。

好意還是惡意,不是隨隨便便能裝出來的。在老於身上,遊『惑』少有地可以感受一種來自長輩的、略顯笨拙的善意。

這是他在其他長輩身上從未感受過的,也是他願意和老於父子來往的原因。

不過,自從得知他和係統的淵源,老於的很多反應又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倒不是說他別有用心,而是……他似乎和係統之間也有些瓜葛,並不是簡單的因為醉酒被誤拉進來。

“還行麼?”遊『惑』問了他一句。

老於似乎在出神,聞言驚了一下,又苦笑起來:“還成吧!雖然退伍這麼多年了,也不能給部隊丟人是不是?”

於聞『插』話說:“我們之前其實關過一次禁閉,就誤打誤撞考政治那次,不小心違了個規。我還行吧,頂多就是夢迴高考,9門大綜合統統來一遍,然後什麼作文一個字沒寫鈴聲就響了,收捲髮現答題卡橫的塗成豎的,數理化大題一道不會巴拉巴拉。再狠也不至於要命。但是我爸!老於同誌——”

他指著老於對遊『惑』說:“他上次出來差點兒把我給嚇著了,我以為他心臟病都要犯了,臉白得跟鬼一樣。你看看他的膚『色』,能白成那樣得多害怕。而且他額頭全是冷汗,抹得我一手濕乎乎的。”

被兒子這麼一擠兌,老於反而好了一點。

他踹了於聞一腳說:“沒大沒小,儘不說你爹好話。小『惑』,你別聽他的。”

老於又對遊『惑』解釋說:“沒事,誰還沒點害怕的東西。我那個也不至於要命,就是回想起來不太好受而已。放心,啊。”

他看著遊『惑』,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但他目光朝上瞄了一眼,又忽地歎了口氣。

最終,他隻是拍了拍遊『惑』的肩膀,轉頭進了禁閉室。

021把楊舒也送進去,關上門後對遊『惑』說:“走吧,去前面那間。”

遊『惑』從秦究身邊走過,在沒人注意的地方。

秦究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

這裡的禁閉室一如往常,跟地下室的那間相比,要冰冷簡陋很多。

沒有衛生間淋浴室,也沒有床。

遊『惑』剛在桌邊站定,021就背手關了門。

她靠著門板低聲問:“這次的監考官安排特別怪,你察覺到了嗎?”

“這還用察覺?”遊『惑』說:“楚月告訴我,幾乎所有初始監考官都在這裡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也不是所有。”021說,“我後來仔細覈對過,有幾個漏掉的。”

遊『惑』說:“哪幾個?”

021:“……”

說了你認識還是怎麼?

遊『惑』自己很快意識到,又改口說:“算了,你們數字編號太多,我也記不清。”

021飛快地說:“就是漏掉的幾個讓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意思?”

“我這兩天一直在查各種資料,那幾位監考官……唔,怎麼說,從我收集到的蛛絲馬跡推斷,以前跟著你的時候,應該不是完全向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遊『惑』皺起眉:“你確定?”

“確定。”

這就讓他很意外了。

“問你個問題。”遊『惑』說

“你問。”

“監考官的安排,是係統抽取?有規律麼?”

“按規則來說是隨機。不排除有人趁機動手腳,但是……”021表情非常複雜。

“這手腳不是誰都能動吧?總會經過係統的。”

“對!”021附和道:“這就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據我所知,能有這麼大權限的,也就是以前的你吧。權限範圍我也不太確定,畢竟我那時候沒監考,現在的資料又很難查。反正,如果你都不行,也就沒誰可以了。那麼問題來了——”

她很認真地說:“你被除名之後,係統的防備等級又提升了不少,再沒給監考官開過那種權限了。001是現在最高的吧,他也沒有。所以誰能動這個手腳?我真的想不到人。說個笑話,我下午在房間悶頭做排除法,排了半天,最後得到了一個答案。”

遊『惑』:“什麼答案?”

“係統。”021自己都笑了,“我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劃,把所有不可能排除掉,最後能辦到這件事的,居然隻剩係統本身,你敢信?”

意料之外,遊『惑』沒有跟著笑,也沒有『露』出什麼嘲諷的意思。

他居然點了點頭說:“也不是不可能。”

021:“開什麼玩笑???”

遊『惑』沒開玩笑,他隻是想到了一樣東西。

楚月說,他和秦究第二次聯手失敗時留了後招,是一個係統自我修正程式,但是很可惜,這個程式後來丟失了。

它長什麼樣,儲存在什麼介質裡,遊『惑』都沒能想起來,暫時也無法預判它會以什麼理由、什麼方式消失。

但是021的話提醒了他。

沒準做這些安排的,就是那段程式呢?

畢竟它如果介入成功,也算是係統自身一部分了。想要做到這些,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隻是猜測而已。

沒能證實的猜測,暫時都是放屁。

021看了一眼時間,說:“既然你注意到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麼發現我再跟你說。這次監考官太多了,保不齊有喜歡看監控的,我也不方便在這裡留太久。”

“稍等,還有兩個小問題。”遊『惑』說。

“嗯?”

“我舅舅,就是前面那個禁閉室的老於。你見過他麼?”遊『惑』問。

021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剛聽他說,他好像以前當過兵?你們家部隊出身的人還挺多。”

遊『惑』輕輕抿了一下唇。

這個表情變化太微妙,021又說得急,所以沒有注意到:“如果在哪兒見過的話,我應該會覺得眼熟,而且肯定第一次就問你了。”

也是。

遊『惑』心想,如果021或者楚月又或者其他什麼人曾經見過老於,一定會有所表現。

她們既然沒有提過,應該是真的沒有交集。

他點了點頭。

021說:“第二個小問題是什麼?”

“關於記憶。”遊『惑』說:“我上次聽到一個說法,說係統消除的記憶有一種辦法可以撤銷,隻要能撤銷『操』作,所有的記憶可以瞬時恢複。在哪撤銷你知道麼?”

021默然無語。

遊『惑』:“?”

這位小姐動了動嘴唇說:“哪個瘋子告訴你的辦法?我去打他。”

遊『惑』挑了一下眉,毫不猶豫賣男朋友:“秦究。”

021:“……算了,打不過。”

她就知道!

係統裡還找得出第二個瘋子?

哦,不對。

真找得出,面前就是一個。

遊『惑』說:“沒打算試,隻是問一下。”

021:“你當我是傻的啊?人不要這麼敷衍好嗎考官先生?”

遊『惑』拉開椅子坐下:“真不說?”

021看著這張臉,意誌力開始動搖。

所以說人呐,就不能長得太好看。

尤其是同一陣營的朋友,特別容易讓人喪失原則。

你讓001坐這試試?

021在心裡瞎琢磨,但很快她絕望地發現,001現在跟她也是同陣營。靠那張臉,十有八;九也行。

這位小姐自我抨擊了一秒,飛快地說:“我不能說得太細,不然良心過不去。”

遊『惑』:“可以。”

021說:“你記得監考區的雙子大樓吧,專門處罰人的那個。”

“嗯。”

“樓下一共有三個電梯,一個是監考官專用,一個是考生專用,還有一個比較特殊。我聽說——”021強調了一遍:“隻是聽說啊,不確定真假,畢竟我權限哪能跟001比呢是吧。聽說那裡對係統而言非常重要。”

“人不常說戳了誰的肺管子麼?那裡不說心臟吧,起碼也是係統的肺管子。”

說完,這位小姐擰開門把手飛速溜了出去,生怕再被套出點什麼話來。

021一走,禁閉室便陷入安靜。

遊『惑』靠在椅子上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出神,腦中依然在琢磨剛剛那些話。

但是禁閉室之所以被稱為禁閉室,就是有它的特殊之處。

它總能蠱『惑』你的思緒,讓你變得比平時感『性』,想起一些往事。這讓,它纔會勾起各種人可怖的回憶。

以前遊『惑』總是無事可想。

這次不知怎麼回是,他總想起秦究禁閉室的那片廢墟。

也許是在秦究那邊呆了幾次,被同化了?

又或者,曾經模模糊糊抓不住的東西忽然有了著落。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以前那片填充著禁閉室的黑暗並不是純粹的黑暗,他並不是單純地厭煩曾經失明的感覺。

那片黑暗之下,應該還有一些東西。

比如四面圍著的鐵絲網,比如生鏽的機器,比如鋼筋和水泥管。

他身後應該有大片的樹林,空氣從裡面走一遭都會變得更加冷寂。他身前的遠處會有硝煙的味道。

眼前有個越來越模糊的人影,從他身上,可以聞到一絲血腥味。

但是伸手,卻隻能『摸』到柔軟乾燥的圍巾。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厭惡黑暗。

隻是厭惡黑暗不斷吞噬,逐漸蓋過那個人影。

他恍然聽見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來,近在咫尺,又遙遠模糊。

對方的聲音很疲憊,卻又帶著一絲笑,他說:“大考官,勞駕低一下頭,跟你說個事。”

他應該是彎了腰。

對方的手指伸過來,擦過他的側臉留下一片溫熱。然後似乎撥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或者轉了耳釘。

具體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耳垂有點刺痛。

那個瞬間,他忽然焦躁又難過。

他在從未有過的慌『亂』中聽見對方說:“我很愛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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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說:“他上次出來差點兒把我給嚇著了,我以為他心臟病都要犯了,臉白得跟鬼一樣。你看看他的膚『色』,能白成那樣得多害怕。而且他額頭全是冷汗,抹得我一手濕乎乎的。”

被兒子這麼一擠兌,老於反而好了一點。

他踹了於聞一腳說:“沒大沒小,儘不說你爹好話。小『惑』,你別聽他的。”

老於又對遊『惑』解釋說:“沒事,誰還沒點害怕的東西。我那個也不至於要命,就是回想起來不太好受而已。放心,啊。”

他看著遊『惑』,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但他目光朝上瞄了一眼,又忽地歎了口氣。

最終,他隻是拍了拍遊『惑』的肩膀,轉頭進了禁閉室。

021把楊舒也送進去,關上門後對遊『惑』說:“走吧,去前面那間。”

遊『惑』從秦究身邊走過,在沒人注意的地方。

秦究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

這裡的禁閉室一如往常,跟地下室的那間相比,要冰冷簡陋很多。

沒有衛生間淋浴室,也沒有床。

遊『惑』剛在桌邊站定,021就背手關了門。

她靠著門板低聲問:“這次的監考官安排特別怪,你察覺到了嗎?”

“這還用察覺?”遊『惑』說:“楚月告訴我,幾乎所有初始監考官都在這裡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也不是所有。”021說,“我後來仔細覈對過,有幾個漏掉的。”

遊『惑』說:“哪幾個?”

021:“……”

說了你認識還是怎麼?

遊『惑』自己很快意識到,又改口說:“算了,你們數字編號太多,我也記不清。”

021飛快地說:“就是漏掉的幾個讓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意思?”

“我這兩天一直在查各種資料,那幾位監考官……唔,怎麼說,從我收集到的蛛絲馬跡推斷,以前跟著你的時候,應該不是完全向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遊『惑』皺起眉:“你確定?”

“確定。”

這就讓他很意外了。

“問你個問題。”遊『惑』說

“你問。”

“監考官的安排,是係統抽取?有規律麼?”

“按規則來說是隨機。不排除有人趁機動手腳,但是……”021表情非常複雜。

“這手腳不是誰都能動吧?總會經過係統的。”

“對!”021附和道:“這就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據我所知,能有這麼大權限的,也就是以前的你吧。權限範圍我也不太確定,畢竟我那時候沒監考,現在的資料又很難查。反正,如果你都不行,也就沒誰可以了。那麼問題來了——”

她很認真地說:“你被除名之後,係統的防備等級又提升了不少,再沒給監考官開過那種權限了。001是現在最高的吧,他也沒有。所以誰能動這個手腳?我真的想不到人。說個笑話,我下午在房間悶頭做排除法,排了半天,最後得到了一個答案。”

遊『惑』:“什麼答案?”

“係統。”021自己都笑了,“我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劃,把所有不可能排除掉,最後能辦到這件事的,居然隻剩係統本身,你敢信?”

意料之外,遊『惑』沒有跟著笑,也沒有『露』出什麼嘲諷的意思。

他居然點了點頭說:“也不是不可能。”

021:“開什麼玩笑???”

遊『惑』沒開玩笑,他隻是想到了一樣東西。

楚月說,他和秦究第二次聯手失敗時留了後招,是一個係統自我修正程式,但是很可惜,這個程式後來丟失了。

它長什麼樣,儲存在什麼介質裡,遊『惑』都沒能想起來,暫時也無法預判它會以什麼理由、什麼方式消失。

但是021的話提醒了他。

沒準做這些安排的,就是那段程式呢?

畢竟它如果介入成功,也算是係統自身一部分了。想要做到這些,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隻是猜測而已。

沒能證實的猜測,暫時都是放屁。

021看了一眼時間,說:“既然你注意到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麼發現我再跟你說。這次監考官太多了,保不齊有喜歡看監控的,我也不方便在這裡留太久。”

“稍等,還有兩個小問題。”遊『惑』說。

“嗯?”

“我舅舅,就是前面那個禁閉室的老於。你見過他麼?”遊『惑』問。

021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剛聽他說,他好像以前當過兵?你們家部隊出身的人還挺多。”

遊『惑』輕輕抿了一下唇。

這個表情變化太微妙,021又說得急,所以沒有注意到:“如果在哪兒見過的話,我應該會覺得眼熟,而且肯定第一次就問你了。”

也是。

遊『惑』心想,如果021或者楚月又或者其他什麼人曾經見過老於,一定會有所表現。

她們既然沒有提過,應該是真的沒有交集。

他點了點頭。

021說:“第二個小問題是什麼?”

“關於記憶。”遊『惑』說:“我上次聽到一個說法,說係統消除的記憶有一種辦法可以撤銷,隻要能撤銷『操』作,所有的記憶可以瞬時恢複。在哪撤銷你知道麼?”

021默然無語。

遊『惑』:“?”

這位小姐動了動嘴唇說:“哪個瘋子告訴你的辦法?我去打他。”

遊『惑』挑了一下眉,毫不猶豫賣男朋友:“秦究。”

021:“……算了,打不過。”

她就知道!

係統裡還找得出第二個瘋子?

哦,不對。

真找得出,面前就是一個。

遊『惑』說:“沒打算試,隻是問一下。”

021:“你當我是傻的啊?人不要這麼敷衍好嗎考官先生?”

遊『惑』拉開椅子坐下:“真不說?”

021看著這張臉,意誌力開始動搖。

所以說人呐,就不能長得太好看。

尤其是同一陣營的朋友,特別容易讓人喪失原則。

你讓001坐這試試?

021在心裡瞎琢磨,但很快她絕望地發現,001現在跟她也是同陣營。靠那張臉,十有八;九也行。

這位小姐自我抨擊了一秒,飛快地說:“我不能說得太細,不然良心過不去。”

遊『惑』:“可以。”

021說:“你記得監考區的雙子大樓吧,專門處罰人的那個。”

“嗯。”

“樓下一共有三個電梯,一個是監考官專用,一個是考生專用,還有一個比較特殊。我聽說——”021強調了一遍:“隻是聽說啊,不確定真假,畢竟我權限哪能跟001比呢是吧。聽說那裡對係統而言非常重要。”

“人不常說戳了誰的肺管子麼?那裡不說心臟吧,起碼也是係統的肺管子。”

說完,這位小姐擰開門把手飛速溜了出去,生怕再被套出點什麼話來。

021一走,禁閉室便陷入安靜。

遊『惑』靠在椅子上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出神,腦中依然在琢磨剛剛那些話。

但是禁閉室之所以被稱為禁閉室,就是有它的特殊之處。

它總能蠱『惑』你的思緒,讓你變得比平時感『性』,想起一些往事。這讓,它纔會勾起各種人可怖的回憶。

以前遊『惑』總是無事可想。

這次不知怎麼回是,他總想起秦究禁閉室的那片廢墟。

也許是在秦究那邊呆了幾次,被同化了?

又或者,曾經模模糊糊抓不住的東西忽然有了著落。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以前那片填充著禁閉室的黑暗並不是純粹的黑暗,他並不是單純地厭煩曾經失明的感覺。

那片黑暗之下,應該還有一些東西。

比如四面圍著的鐵絲網,比如生鏽的機器,比如鋼筋和水泥管。

他身後應該有大片的樹林,空氣從裡面走一遭都會變得更加冷寂。他身前的遠處會有硝煙的味道。

眼前有個越來越模糊的人影,從他身上,可以聞到一絲血腥味。

但是伸手,卻隻能『摸』到柔軟乾燥的圍巾。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厭惡黑暗。

隻是厭惡黑暗不斷吞噬,逐漸蓋過那個人影。

他恍然聽見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來,近在咫尺,又遙遠模糊。

對方的聲音很疲憊,卻又帶著一絲笑,他說:“大考官,勞駕低一下頭,跟你說個事。”

他應該是彎了腰。

對方的手指伸過來,擦過他的側臉留下一片溫熱。然後似乎撥弄了一下他的耳垂,又或者轉了耳釘。

具體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耳垂有點刺痛。

那個瞬間,他忽然焦躁又難過。

他在從未有過的慌『亂』中聽見對方說:“我很愛你。”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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