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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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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歌在更衣室裡換好了上班的工作服,她把換下的便服放進儲物櫃,口中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她想著那個女人看著她露出了一副害怕恐懼的模樣,嘴角總是止不住地上揚。

她並不是個暴戾的人,也不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雖然她的父親在家中向她展示了很多如何毆打他人的範例,她依舊不喜歡這種使用肢體語言讓對方感受到皮肉上的痛苦從而畏懼的方式。

她更喜歡單純的言語,促使對方精神上崩塌後,完好的**卻依舊要存活在這個世界,這樣的痛苦比起單純**傷害要沉重數百倍。

不止是女人此刻的驚慌失措,她刻意餘下了一整夜的留白,讓女人在瘋狂的自我否定中慢慢煎熬,一面因為沒有被執法人員找上而暗自慶幸,一面又因為沒有得到行凶者具體的答覆而擔驚受怕,最後帶著厚重的眼圈來到便利店裡驗證,在看到她完好無損的瞬間徹底墜入疑慮的深淵。

夏千歌整理好衣裝,轉身準備離開更衣室開始今天的工作,卻在門口被滿臉焦急的張琳攔住,她全然失去了昨天那副趾高氣揚的態度,抓著夏千歌纖細的手腕不想讓夏千歌就這樣離開,卻又不敢使勁以免激怒了夏千歌。

“我該上班了,店長說今天的工作很繁重,你有什麼事嗎?”

夏千歌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被張琳抓住的手臂,臉上是和張琳截然不同的從容,望著支支吾吾許久不肯開口的張琳,她笑得溫和無害,“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張琳愣了一會兒,甚至覺得夏千歌離去的步伐似乎是故意放慢了步子,像是在引誘她說出自己那些醜惡的想法,此刻她成了被釘在十字架上受儘煎熬的那個人,可為什麼她覺得審判著自己的人,卻是比她還要可怕數倍的惡魔。

儘管她極力地否認這樣的可能,但她依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個玩偶,從開始到結束,她的所有動作都是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引著完成的,她失去了自己的思想,自以為是的報複也不過是被人在事後嘲弄的笑話。

“不要…夏千歌你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張琳進一步攔住了夏千歌的去路,她愈發相信夏千歌早就知道一切的事實,可女孩隻是溫溫和和地看著她笑,明明她做出了那樣卑劣的事情,卻無法從女孩的漆黑的眸子裡看到任何責怪的意思,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反覆的自我懷疑幾乎快讓她瀕臨崩潰,她竟然有些希望跟著夏千歌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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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會有其他人,被人用冰冷的手銬束縛住她的雙手將她直接帶走,也好過這樣的反覆煎熬帶來的折磨。

夏千歌又止住了步子,她彎著眼角默默注視著張琳,等待著張琳開口。

“我…你昨天…”張琳忽然記起了夏千歌來到店裡的時候,居然沒有帶著她以往都會背在肩上的挎包,便以此為介入問道,“你的包呢?怎麼今天沒帶。”

“你說我那個挎包嗎?嗯…昨天不下心弄壞了。”夏千歌皺著淡細的眉,一副很煩惱的樣子,“昨天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他跟蹤了我,我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把包摔壞了。”

“那…他被抓起來了嗎?”

“嗯,我後來報警了。”夏千歌點了點頭,繼而說道,“可是…他卻說他是受人指使的呢,可我記得自己應該沒有招惹過什麼人。”

“哦,對了。”夏千歌回過頭,忽然展現出一副分外期待的神情,望著表情愈發呆滯的張琳,冷淡的眸子裡閃過幾分戲謔,“那個人也該醒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審問出結果了吧。”

聽到這個答案的張琳下意識地做出下嚥的動作,她感覺神經已經繃緊到近乎要斷裂的地步,可眼前的女孩卻恰恰每一步都精準無誤地踩中了她的臨界點,一點點…一點點讓她陷入絕境。

張琳望著又要轉身離開的夏千歌,再次企圖伸手抓住夏千歌的手臂,可這次卻被夏千歌輕易地閃躲開,這次她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好像時間流轉,溫潤和煦的春天猛地倒轉成了呼嘯凜冽的寒冬,她漠然地望著張琳,“不要碰我好嗎?”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應該看到訊息了吧,我讓他不要對你太過分的,我後悔了真的。”

“嗬嗬,我騙你的。”夏千歌忽而又笑了,她眯著眼睛,眼底蜿蜒著嘲弄的笑意,“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責任,你真是找了一個還算可靠的人。”

“所以…我還有機會的對不對,他們不一定會查到我,這件事可以就當沒發生過對嗎?隻要…隻要你不告發我。”

張琳不敢展露出任何被欺騙而迸發的憤怒,她反而還妄想著能夠撇清關係的可能,她強忍著想吐的衝動擺出一張諂媚的臉來,如果不是附近有其他的同事和顧客來往,她甚至不介意當場跪下乞求夏千歌的原諒。

比起被戴上冰冷的手銬限製一段時間的自由,她更在乎這種事情被自己的家人所得知,她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在家裡還算乖巧懂事的女兒會在外面做出這樣卑劣的事情,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在看管所看望自己時會露出的表情,她覺得一定會因此瘋掉,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詛咒對方死去時露出了多麼殘忍的面目。

這正是她所畏懼的事情,可對方卻似乎很清楚地瞭解這一點,並且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引誘著她麻木地說出一切,可對方的溫和並且沒有展露怒氣的態度讓張琳依然覺得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我隻是鬼迷心竅而已,你不要告發我,我可以給你錢的,我兼職的錢全部都給你,還有我新買的包,很貴的,我也送給你,求你不要告發我好不好?”

張琳語速很快,像是慌不擇路的歹徒,她極儘所能地擺出所有的籌碼,想要換取夏千歌原諒她的可能。

“哦,可惜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

張琳話音未落,便聽見了便利店外喧鬨的動靜,幾個穿著製服的人闖進了店裡,她一下子明白了什麼,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夏千歌,胸口劇烈地起伏,“你騙我?”

驟然到一時間難以接受的變化,讓張琳的模樣變得扭曲可怖,她的臉上彷彿聚集了一個人類所能具備的的所有的陰暗神情,她再也不想顧及那些所謂的隱忍了,怨恨幾乎是嘶吼著破口而出,“你早知道了,也早就告發了我,卻故意在這兒看著我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張琳望著女孩掛在嘴角的動人微笑,不久前還給了她希望的溫和笑臉,轉眼間就讓她如墜冰窟,好像已經被碾成碎泥的自尊還要被路過的行人踢上一腳,並且吐上幾口唾沫。

“你纔是那個惡魔…你纔是。”

張琳顫抖著聲色,每一個字彷彿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怨恨和憤慨以及鮮血的味道,宛如她纔是正義的天使將要審判最邪惡的魔鬼。

可面前的女孩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她隻是在笑,任何人都沒法從那抹笑裡看出負面的情緒,除了張琳自己。

一直在張琳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即將離開的時候,夏千歌才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耳邊低聲細語地留下了一句話:“嗬嗬,本以為你能多忍一會兒再動手的,沒意思。”

張琳所有的掙紮在那一刻停歇,這句話讓她最後的自尊心徹頭徹尾地粉碎,發出破裂的響聲,在她耳邊不斷迴盪。

自己的猜想沒錯,她從一開始就隻是被絲線控製的玩偶,她的報複反而是女孩所期待的一環,她沒有對女孩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被控製玩偶的絲線勒斷了脖頸,最後隻剩下可笑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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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想象自己的父母在看管所看望自己時會露出的表情,她覺得一定會因此瘋掉,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詛咒對方死去時露出了多麼殘忍的面目。

這正是她所畏懼的事情,可對方卻似乎很清楚地瞭解這一點,並且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引誘著她麻木地說出一切,可對方的溫和並且沒有展露怒氣的態度讓張琳依然覺得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我隻是鬼迷心竅而已,你不要告發我,我可以給你錢的,我兼職的錢全部都給你,還有我新買的包,很貴的,我也送給你,求你不要告發我好不好?”

張琳語速很快,像是慌不擇路的歹徒,她極儘所能地擺出所有的籌碼,想要換取夏千歌原諒她的可能。

“哦,可惜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

張琳話音未落,便聽見了便利店外喧鬨的動靜,幾個穿著製服的人闖進了店裡,她一下子明白了什麼,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夏千歌,胸口劇烈地起伏,“你騙我?”

驟然到一時間難以接受的變化,讓張琳的模樣變得扭曲可怖,她的臉上彷彿聚集了一個人類所能具備的的所有的陰暗神情,她再也不想顧及那些所謂的隱忍了,怨恨幾乎是嘶吼著破口而出,“你早知道了,也早就告發了我,卻故意在這兒看著我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張琳望著女孩掛在嘴角的動人微笑,不久前還給了她希望的溫和笑臉,轉眼間就讓她如墜冰窟,好像已經被碾成碎泥的自尊還要被路過的行人踢上一腳,並且吐上幾口唾沫。

“你纔是那個惡魔…你纔是。”

張琳顫抖著聲色,每一個字彷彿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怨恨和憤慨以及鮮血的味道,宛如她纔是正義的天使將要審判最邪惡的魔鬼。

可面前的女孩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她隻是在笑,任何人都沒法從那抹笑裡看出負面的情緒,除了張琳自己。

一直在張琳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即將離開的時候,夏千歌才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耳邊低聲細語地留下了一句話:“嗬嗬,本以為你能多忍一會兒再動手的,沒意思。”

張琳所有的掙紮在那一刻停歇,這句話讓她最後的自尊心徹頭徹尾地粉碎,發出破裂的響聲,在她耳邊不斷迴盪。

自己的猜想沒錯,她從一開始就隻是被絲線控製的玩偶,她的報複反而是女孩所期待的一環,她沒有對女孩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被控製玩偶的絲線勒斷了脖頸,最後隻剩下可笑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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