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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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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暗沉沉的,大塊大塊的雲團像是潑灑開的濃墨,粘黏在一起,吞掉火紅的霞色,就這樣黑了天。

蘇語在超市買了不少東西,大號塑料袋塞得滿滿的。

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四周的氛圍沉悶,灼熱扭曲空氣染上了濕氣,蒸發成燥動的白霧,蜻蜓低飛,眼看著是要下雨了。

盛夏的雨來得急湍猝然,人流挪移的速度明顯加快,沉悶裡添了幾分緊張,像是往燒得蒸熱的火爐裡又添了一把柴火。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沉甸甸的塑料袋拎在手上,跟著人群走過街道,又在過來時等待的那個十字路口停下。

他有點喘不上氣,視線百無聊賴地追著一隻蜻蜓在草地上低飛,越過幾輛小車,天暗下來,有人把手伸出窗外彈了彈菸灰,紅色的火星分外顯眼。

又瞥了眼紅燈,眼神無意識地掃過對面,握著塑料袋的手陡然繃緊,錯落分明的手骨在皮膚上擠開血液崩出白色。

有訝異、有猶豫、也有一絲絲已經很淡很淡的恐懼…

那感覺像是大海裡凶殘狂暴的鯊魚,聞著黯淡的血腥味追捕它的獵物,下意識地…他還是後退了一步。

她是一個沒法完全融入普通人世界的人,雍容、端莊、典雅…又扭曲的變態,這種人生來就是鶴立雞群的,無論人潮多麼洶湧,總能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塞滿了乘客的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壓過斑馬線,視線被突兀的廣告牌遮住。

綠燈亮起,他被人群推著往前。

昏黃的燈光,車燈刺破遠處的黑暗。車聲人聲吵雜,緩緩亮起的霓虹燈逐漸點亮了夜色,如同盛開的野花遍地生長。

他隻恍然了一霎,很快穩下來動作,朝著馬路對岸走去。

事情全部扯開後,顧芝幾乎沒怎麼來找過他。隻有幾次,顧曦月找了各種機會把她帶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意願。

兩個人見了面完全說不上什麼話,也都沒提那些充斥著血腥味的過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其實蘇語沒放下,那段昏暗的日子太混沌,空氣裡血腥味,性味、還有橙花香瀰漫在鼻尖的青澀柔和…

有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下班回家,隔的很遠,偶爾會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看見一襲黑色長裙暈在夜色裡搖曳。

像無處可依的孤魂野鬼似的,隻是那魂魄是深色的黑,體態曼妙,身姿綽約,周遭蒙了一層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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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光暈,模模糊糊…彷彿隔了層毛玻璃,可是第一眼…他就覺著那是她。

走近後,長椅又空了。夜色暗沉,樹影婆娑,樓房的陰影一棟接著另一棟,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背對著長椅上樓去,總會莫名感知到一些藏在黑暗裡探尋來的視線,很隱蔽…卻滾燙。

兩個人的角色像是突然反了過來,她曾經用痛苦與饑餓囚禁他的自由,冷漠,強大…但似乎也僅此而已,他不怕疼了,她變得外強中乾,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反倒是強勢掌控的她先成了怯懦膽小的那一個。

走到馬路對面,身邊的面孔重新變得陌生,他沒找到顧芝的影子

是錯覺麼?還是眼花了?

這裡又不是青川,出差的訊息更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這回總該是看走眼了吧。他左拐進了一條陰暗狹窄的人行道。

……

顧芝從一顆茂盛粗壯的樹後走出來,一身素黑色的長裙在燥熱的晚風搖曳,若不是夜深了,樹也壯,否則還真不好藏。

怕被看見,又深怕他看不見,矛與盾在心裡哽住。

來之前的目的,應該隻是看看他。後來不知怎的,看到他的時候又變了心思,想和他說說話,再過分點,想觸碰他,治好過去…

她貪婪地看著他沒入人群,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

成熟了,五官依然精緻,走在人群裡很顯眼。有女孩側過視線偷偷看他,年輕的、好看的、陌生的…肆無忌憚地打量他,找他要聯絡方式,看著他笑了笑,禮貌友好地拒絕。

他似乎過得還不錯,莫名的…有些慶幸,她沒有完完全全地失手毀了他。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人群在手側經過,似從指尖流泄而過握不住的水流。她覺得自己被無形的籠子罩住,曾經落在他身上的枷鎖如今捆住了她,幾乎悶到窒息。

她會不會打擾他了。

怔怔的,手抓著裙面生出褶皺,她轉過身往回走,昏黃的路燈下影子逐漸拉長。她走了三步,心吊在半空中搖晃,又慢慢回過頭,這回徹底看不清他了。

眼前霍地刺亮,她眯著眼,漆黑的天空突然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潑天而下,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亂起來,她被推搡了幾下,險些絆倒在路邊。

雨來得猛烈浩蕩,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她濕了長髮,裙面濕答答地垂下來,她低垂著狹長的眼尾,臉上的妝花了,她的氣色並不算好,這幾年養好的身體在婚禮接觸他後,不到一年就又被她敗完了。

景姨的電話突然來了,“你在哪兒?你真去找他了?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景姨你和顧川說得對,有些人生來不配被愛,得不到的也強求不來,是我活該。”

她攥緊了手機,周圍的人群一空,到處尋找著躲雨的屋簷,她有些突兀地靠在路邊的石墩上,緩緩蹲下來,高挑的身子縮成小小的一隻,雨水把她的臉沖刷的卡白。

雨水透著涼,額頭卻滾燙。兩種相反的感官僵持著,使她渾渾噩噩,她翕合著蒼白的唇,呢喃著,似是認了命,“都是我應得的…是報應。”

他不在的那段時間,顧芝常做噩夢,夢見他死了,看著他**和靈魂分離,她伸出手挽留不住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她的手,**腐爛、化成白骨…

其實很早很早,她就知道了他的訊息。那個女孩帶她去了帝都。得知他失而複得,她幾乎快要瘋掉,所有的興奮裡摻雜著一種大病久別後渴望得到安慰從而延伸出近乎瘋執的佔有慾。

女孩的事務所老闆在帝都勢力很大,把他帶回來有點麻煩,但花點代價也不是不可以。

可直到她突然意識到,她又將要失控,發瘋,不擇手段…

他又會怎麼看她呢?安慰麼?傻子都知道這是個笑話。

大病一場,她變得懦弱猶豫,顧忌他的感受,於是真正的答案成了她止步不前、無法作為的魔障。

景姨從不溺愛她,說了實話,她說以前的顧芝情感單薄,專橫獨斷,隻知占有…骨子裡都是壞的,流的血是冷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怪物…不配得到愛。

是的,她不配,她活該,他們都這樣說,從小就是這樣。

冰冷的雨水洗刷眼角的熱燙。

車聲洪流肆虐,雨幕吞掉了人影。

後來雨突然停了,顧芝抹了把臉上的水,可看見屋簷下依舊攢著黑壓壓的人影,他們都在看她,那眼神像是看一個瘋子。

她仰起頭,是一把漆黑的傘。

(我想兩章寫完一起發的,拖到這麼晚,額…好長啊感覺,怎麼越寫越長,先切開發一章吧先,別怪我斷章,我是不想的,因為剩下的感覺還得兩章纔夠寫,今天算是把昨天的補了,明天就早八一節課,這已經一點了,熬不了夜,加更放到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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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妝花了,她的氣色並不算好,這幾年養好的身體在婚禮接觸他後,不到一年就又被她敗完了。

景姨的電話突然來了,“你在哪兒?你真去找他了?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景姨你和顧川說得對,有些人生來不配被愛,得不到的也強求不來,是我活該。”

她攥緊了手機,周圍的人群一空,到處尋找著躲雨的屋簷,她有些突兀地靠在路邊的石墩上,緩緩蹲下來,高挑的身子縮成小小的一隻,雨水把她的臉沖刷的卡白。

雨水透著涼,額頭卻滾燙。兩種相反的感官僵持著,使她渾渾噩噩,她翕合著蒼白的唇,呢喃著,似是認了命,“都是我應得的…是報應。”

他不在的那段時間,顧芝常做噩夢,夢見他死了,看著他**和靈魂分離,她伸出手挽留不住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她的手,**腐爛、化成白骨…

其實很早很早,她就知道了他的訊息。那個女孩帶她去了帝都。得知他失而複得,她幾乎快要瘋掉,所有的興奮裡摻雜著一種大病久別後渴望得到安慰從而延伸出近乎瘋執的佔有慾。

女孩的事務所老闆在帝都勢力很大,把他帶回來有點麻煩,但花點代價也不是不可以。

可直到她突然意識到,她又將要失控,發瘋,不擇手段…

他又會怎麼看她呢?安慰麼?傻子都知道這是個笑話。

大病一場,她變得懦弱猶豫,顧忌他的感受,於是真正的答案成了她止步不前、無法作為的魔障。

景姨從不溺愛她,說了實話,她說以前的顧芝情感單薄,專橫獨斷,隻知占有…骨子裡都是壞的,流的血是冷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怪物…不配得到愛。

是的,她不配,她活該,他們都這樣說,從小就是這樣。

冰冷的雨水洗刷眼角的熱燙。

車聲洪流肆虐,雨幕吞掉了人影。

後來雨突然停了,顧芝抹了把臉上的水,可看見屋簷下依舊攢著黑壓壓的人影,他們都在看她,那眼神像是看一個瘋子。

她仰起頭,是一把漆黑的傘。

(我想兩章寫完一起發的,拖到這麼晚,額…好長啊感覺,怎麼越寫越長,先切開發一章吧先,別怪我斷章,我是不想的,因為剩下的感覺還得兩章纔夠寫,今天算是把昨天的補了,明天就早八一節課,這已經一點了,熬不了夜,加更放到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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