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說想去遊樂園,就他們兩個人,他想了會兒,看她臉頰慢慢養好的軟肉,身子沒那麼單薄脆弱,點點頭,答應了。
尖叫聲震耳欲聾,仰頭,鋼鐵鑄造的軌道如天空的脊梁般撐天而起,雲車巨大的黑影從頭頂蓋落,如巨龍俯衝大地,帶起一片哀嚎亢奮。
他握她的手變沉,轉過身,沉默地看著她。
本以為她說的遊樂園會是和之前那次沒什麼分別,沒想到會來這種刺激過頭的地方。
“你怕嗎?”,夏千歌笑著說,很體諒他,“那我們去玩旋轉木馬算了。”
蘇語咳了兩聲,話不太多,拉著她直接排進長長的隊伍,看頭頂的飛車帶著駭人的聲勢晃過,“你怕的話就抓緊我,就那麼一會兒,閉著眼睛很快就過去了。”
她點了點頭,更加摟緊他的手臂,乖巧依人,四周喧鬨的人聲快吞沒掉兩個人的聲,排隊漫長的路途把人磨地麻木,後來直到被關進冷冰冰的過山車座位裡,才又慢慢變得敏感。
她和他對視一眼,檢查好安全措施,兩個人臉上都透著從容的愜意,陽光熱烈,落在臉上都是白色,看不清神情。
車子緩緩啟動,過山車帶著咯吱咯吱的聲音節節攀高,一顆心在慢慢揪緊,運氣說好不好,他拉著她選到了頭一節車廂,看著車頭緩緩攀到最高點,然後在吊緊目光的瞬間微微傾斜。
轟然,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他下意識攥緊了掌心的溫軟,對方似乎也回握,十指交叉,沒來得及感受,意識便被四周刺耳的尖叫聲弄疼,狂風沉重地壓著頸椎。
時間在敏感的神經中過的飛快,記不清大概轉了幾圈,隻記得意識黑了一瞬,醒過神來,車已經緩緩靠停。
兩個人呆坐在原地,不約而同的撥出很長一口氣,疼痛從指節傳來,才發現手掌深深嵌入到彼此指間,越握越緊,握的發疼。
他看著她煞白的臉,她也回望,兩人開口聲音沙啞,異口同聲。
“你怎麼嚇成這樣!我也以為你不怕的!”
……
從衛生間出來,找了張路邊長椅訊息,兩個人依靠在一起,頭枕著肩,呼吸虛弱,臉色蒼白,都沒了多少力氣,
“原來你怕這個…”
夏千歌戳了戳他臉頰上的肉,臉色好了不少,笑意在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不那麼虛假的,在光下洋溢,她嗬嗬地笑個不停,“乾嘛硬撐著?”
“我…就當我要面子吧。”,蘇語垂眸,面色難受,聲音沙啞,“而且…試過了,其實也沒那麼嚇人吧。”
他仰頭看天,漆黑的瞳孔點亮,被光紮的刺痛,指尖輕輕蹭著她的手背,人群在眼前流泄個不停,逐漸淹沒了兩人。
他想陪人冒險是需要足夠膽大,生活的平常把以前的他磨成循規蹈矩的方正,所以對於那些強烈的,逼人窒息的愛,遇到了總下意識逃避,到最後呆滯、麻木…
夏千歌拉著他,指向不遠處高聳挺立的跳樓機,害怕又隱隱興奮,“我們試試那個吧,你敢不敢?”
她躍躍欲試,故意激將他的樣子像是沒長大。
“你不怕啊?這個比過山車還嚇人。”
“我怕啊,所以你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
蘇語愣了愣,看著她目光炯炯,他深知兩個截然不同的她,所幸他同樣認識另一個她,接著伸出手,打了聲招呼。
有句俗話,愛一個人應該愛她的所有,更應該…陪她冒險。
他拉著她起身,臉上血色仍然淺淡,他說那我陪你。
扣好鎖釦,一隻手抓緊她,另一隻握著扶手,跳樓機他沒坐過,她說她也是,他又出於男生執著的要強讓她不要害怕,可以喊出來。
夏千歌笑了笑,語氣肯定,她說,“有你在,我就不害怕。”
座位慢慢上升,雙腿耷拉在半空中隨著風輕輕晃,腳下的建築越來越小,排隊的人群成了一條曲折的黑線,仰頭看見雲朵越來越近,風撩撥頭髮,遠處眺望,這座城市鱗次櫛比的現代化建築在地平線儘頭林立。
陽光漸漸熱烈,風裡有雲的味道。
互相安慰的話沒來得及出口,突然下墜。風湍急起來,互相交握的手不受控製地揚起。
腎上腺素分泌的飛快,聲音被風捲走,他隱約間聽見夏千歌在耳邊喊他的名字,回過頭時,她已經閉上眼,他看見那個完完整整的她在他的面前,幾乎要將她看全了。
互相攙扶著下來,蔫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慘白著臉,回頭看身後新一輪的尖叫聲從天空落下來,她心有心悸的說,為什麼兩個人都害怕,卻還要互相折磨對方。
蘇語這次下來後好了不少,女孩倒還是和剛剛一樣腿發軟,整個人靠在他肩頭,他想了會兒,閉上眼,想起那會兒兩個人都害怕時依然握緊的手。
“我不知道,可能人生來就是要互相折磨的。”
夏千歌歪了歪腦袋認真地看他,又低頭思索,說她不懂,他們應該好好的,誰也不要折磨對方。
兩個人又逛了很久,整個下午,她拉著他四處在人群中四處穿行,精力旺盛,不像病剛好的樣子,累得不行纔不情願地肯休息。
“我們等會去那邊玩吧,我看那邊有好多情侶。”
“嗯,聽你的。”
他笑著答應,傍晚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掩住他眉眼的倦怠,他把臉稍稍偏向一側,薄透的眼皮幾次耷拉下來,這段日子的奔波遠沒有看上去那樣輕鬆,疲憊在身體裡積攢,振作時又被他壓下去,等安心了,又如潮水般灌進神經。
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見有冰淇淋店,一時興起,他說我去給你買,她想了會兒答應,讓他買完快點回來,她就在這兒等他。
夏千歌很乖巧地坐在那兒,眼睛盯著蘇語離開,空出來的那隻手不太自在地揉搓著,那個背影越來越遠,快要被人群淹沒,於是心又開始不著地的浮沉。
“你好,今天晚上我們這邊有互動演出,今天在這邊看見好幾次你和你的男朋友,覺得你們俊男靚女很般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讓人眼花繚亂的報名單,亂七八糟的文字看的人煩悶,再抬頭時,他一下子不見了,蹙緊了眉,火氣燥熱,又壓住,語氣冷得完全不像之前的她,工作人員也看得一愣。
“對不起,我男朋友不喜歡這些,就算了…”
她不假顏色地回絕,後來抬起頭望向人群。
很快又找到了他,臉上的笑容沒來得及雕刻好,又如蠟油般融化掉,沿著臉頰滴落。
她看見他,身邊還站在另一個女孩。
互相攙扶著下來,蔫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慘白著臉,回頭看身後新一輪的尖叫聲從天空落下來,她心有心悸的說,為什麼兩個人都害怕,卻還要互相折磨對方。
蘇語這次下來後好了不少,女孩倒還是和剛剛一樣腿發軟,整個人靠在他肩頭,他想了會兒,閉上眼,想起那會兒兩個人都害怕時依然握緊的手。
“我不知道,可能人生來就是要互相折磨的。”
夏千歌歪了歪腦袋認真地看他,又低頭思索,說她不懂,他們應該好好的,誰也不要折磨對方。
兩個人又逛了很久,整個下午,她拉著他四處在人群中四處穿行,精力旺盛,不像病剛好的樣子,累得不行纔不情願地肯休息。
“我們等會去那邊玩吧,我看那邊有好多情侶。”
“嗯,聽你的。”
他笑著答應,傍晚慢慢暗下來的天色掩住他眉眼的倦怠,他把臉稍稍偏向一側,薄透的眼皮幾次耷拉下來,這段日子的奔波遠沒有看上去那樣輕鬆,疲憊在身體裡積攢,振作時又被他壓下去,等安心了,又如潮水般灌進神經。
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見有冰淇淋店,一時興起,他說我去給你買,她想了會兒答應,讓他買完快點回來,她就在這兒等他。
夏千歌很乖巧地坐在那兒,眼睛盯著蘇語離開,空出來的那隻手不太自在地揉搓著,那個背影越來越遠,快要被人群淹沒,於是心又開始不著地的浮沉。
“你好,今天晚上我們這邊有互動演出,今天在這邊看見好幾次你和你的男朋友,覺得你們俊男靚女很般配,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讓人眼花繚亂的報名單,亂七八糟的文字看的人煩悶,再抬頭時,他一下子不見了,蹙緊了眉,火氣燥熱,又壓住,語氣冷得完全不像之前的她,工作人員也看得一愣。
“對不起,我男朋友不喜歡這些,就算了…”
她不假顏色地回絕,後來抬起頭望向人群。
很快又找到了他,臉上的笑容沒來得及雕刻好,又如蠟油般融化掉,沿著臉頰滴落。
她看見他,身邊還站在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