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流瀉,淌成水,漫過腳踝。
她好像真的醉了,酒精融進血液裡,有團火燒的熱烈。
何慕青下意識抓緊了手裡的布料,揪著他的領口,淺褐色的眼瞳有些渙散,盯著他突起的喉結上下起伏,看白皙的頸被她撥出的酒氣染紅,一點點…染上她的顏色。
蘇語斂起眼眉,皺著,衣襟被收緊的力度卡住他的呼吸,臉頰泛紅,“你喝醉了。”
“我沒醉!”
她立馬否決,仰起臉,看著眼前的他眼底清醒,白與黑分明,泛著很濃的擔心。
又一下子不確定了,過了一會兒,走廊裡灌過一陣冷風,找回理智,她沮喪地低下頭,咬著嫣紅的唇,拽住衣領的手落下,不甘地歸於現實
“我真的喝醉了。”,她的眼睛暗下去,認命了。
“想吐嗎?”
蘇語無意間觸碰到她冰冷的手背,抬手摸了摸紅彤彤的臉,相挨的皮膚又滾燙,像是發燒了。
臉上癢癢的,她皺了皺鼻子,
指尖溫熱,聲音柔軟,一心要把她從酒精麻痹裡喚醒,像是成心的,他明知道醒了她就沒勇氣了,卻總是及時叫醒她,一次又一次…
他就是故意的。
“老莫怎麼讓你喝這麼多?一把大把年紀,怎麼還陪著你鬨。”
還怪別人,蘇語…沒人比你更壞了。
她磨了磨牙,虎牙鋒利,可惜還沒咬到就被他躲開了。
“先進去吧。”
他扶著她慢慢從冷冰冰的地上起來,她報複性地把全部重心都壓在他的身上,他還是不吭一聲,沉默地,任她撒潑。
門重重地關上,月光退潮了。
折騰了半天,蘇語喘了幾聲粗氣,額角滲汗,他扶著何慕青在玄關邊上坐下,剛剛脫去鞋襪,她捱了平坦乾淨的地板,就失了骨似地倒下去,嗚嗚咽咽地聽不清,眼睛水汪汪的,小狗似的打滾兒。
“地上涼,沙發上去睡。”
兩個人靠在一起依偎攙扶,抵達沙發的路艱難,好不容易摸到沙發柔軟的邊,他猛然緩過神,才發現堆滿了半邊茶幾上的酒瓶多麼不合時宜,隻開了兩罐,酒氣不算濃。
他快走了,行李收拾了大半。
刀子落在胸口的時候沒那麼疼,可臨著要去的時候又猶豫不決,他當然知道要面對,隻有想法,沒有辦法。
突然看見樓下超市酒類促銷,就稀裡糊塗喝了點酒,
“蘇語…”
蘇語低頭倉惶收酒的動作滯住,看見女孩已經爬上了沙發,身材高挑的她縮起來也就小小的一隻,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著他。
他輕聲問,被女孩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淺淡的瞳色裡,卻很濃烈,有些什麼。
“怎麼了?”
“我…我…”,她蹙緊了眉,那些話沒出口鼻尖就先酸澀的厲害,喉嚨緊得發乾。
“嗯?”
“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忽然坐起來,很神秘,湊到他耳邊,熱熱的呼吸舔著耳朵,“我酒量其實好差的,都沒喝過老莫,他都那麼老了,可我還年輕呢,你說怎麼辦呐?”
“……”
蘇語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女孩,又低下頭收拾起那些沒動過的酒,耳邊她模糊不清的聲音不斷,為了喝不過一個老男人這件事急得要哭了。
他硬著頭皮編瞎話安慰她,“老莫要結婚了,以後都喝不了酒,下次遇見他,你保準贏她。”
“真的呀?那…那…”
她拉著他,滿眼歡喜,幼時爭強好勝的性子從沒變過,“那我可以嘲笑他嗎?”
“嗯嗯,想笑就笑,在他婚禮上笑。”
婚禮…結婚。
她真的不唸叨了,臉上的笑也消失,整個人都靜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地坐著,看起來像是一下子就醒了。
“蘇語,我想吐…”
“啊?什麼時候?”,蘇語抬頭盯著她豔紅的嘴唇看,心頭一緊。
“不知道。”,她摸著頸下乾嘔。
他不敢耽擱了,神經都繃緊,放下手裡的酒,直奔裡屋找沒用完的塑料袋。
走的太急了,他沒看清女孩那纖長眼睫垂落下的扇形陰影裡染了紅暈,慢慢加深,肩頭在顫抖。
裡屋翻找東西的聲音明顯,她坐在沙發上,想站起,因為頭暈又一下子跌在地上,整個人都是軟的,身子跟貓兒似的耷拉下來,臉上漫著醉紅,沒有表情,乾巴巴地四處望,最後被茶幾上那幾瓶還沒來得及收走的酒捕獲。
瓶蓋嚴絲合縫地封住,她聳了聳鼻尖,好像聞見了酒精的氣味,如魅惑的罌粟,搖曳著花枝,在慫恿她。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慢慢靠近那些流動在小空間裡的,誘人的液體。
……
蘇語在抽屜裡翻了好一會兒,那捲沒用完的塑料袋不知扔到了哪裡,他又朝客廳喚了一聲,這次沒有迴應,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
他起身,又往客廳跑。
酒精的味道在空調工作的密閉空間裡彷彿蒸騰,氣味濃鬱,他看了眼地板,乾燥、潔淨…不安依然在蔓延,沒看見她的影子。
“嗚…”
沙發後面響起一聲柔軟的喵嗚,她從另一端探出小半個腦袋,蹲在那兒,手扒在邊上,在臉頰邊隻露出小小的指頭,真的像是貓,連目光都軟綿綿地蹭著他,蓬亂的發耷拉在肩上,毛茸茸的。
蘇語走過去,不小心踢到了酒瓶,空的。
他慢了反應,瓶口的血驚擾了他,看向女孩的眼神變了,“你咬開的?全喝了?”
何慕青整個人都藏在沙發後面,歪著腦袋,眼尾勾起,傻嗬嗬地看著他笑。
蘇語看她還算清醒,沒提防,靠近過去,慢慢蹲下身子和她醉醺醺的眼睛對上,“受傷沒?”
她舔了舔唇不說話,舌尖蹭著紅,像是劃傷了牙齦,她喝醉了不知疼。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害怕了,酒精竄動於鮮紅溫熱的血液,化學反應麻痹了神經,心口不酸了,她於幻想的甜蜜中興奮起來。
無意間抬眸,由上而下地,他那緋薄微濕的唇瓣讓她看見了,彷彿一吮就能含完。
“疼不疼啊?傷著沒?”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又響,她不在乎,盯著唇瓣翕合,貓兒似的貪吃。
蘇語愣了愣,聲音拔高:“慕青?”
她眯著迷離的眸,酒精燥熱她,有些煩了,眼神遊走於他臉上每一個細節。
壞人,她當時是這樣想的。
然後撲上去,看他愕然。沒有一絲怯懦,甚至不知節製。
她吻下去,輕咬。
血腥味蔓延。
一瞬間安靜,時間斷了。
蘇語在急促的呼吸聲中醒了,眼神低下去,對上她的眼。
那眼睛裡瀰漫著得逞的狡黠,更多的卻是某種壓抑已久的委屈,眼眶濕潤泛紅,招人心疼。
唇依然貼著,觸感溫軟,她的聲音也柔,她念他的名字。
“蘇語,你為什麼老是招惹我?夢裡也不放過我。”,她唇上的力度加大,血腥味更濃,“你…混蛋!”
他的反應又慢了,沒推開她。
女孩莫名的感情懵懂卻炙熱,囂張又直白,燒得他胸口漲得慌。
心那一塊兒,慢慢地,軟下來
他起身,又往客廳跑。
酒精的味道在空調工作的密閉空間裡彷彿蒸騰,氣味濃鬱,他看了眼地板,乾燥、潔淨…不安依然在蔓延,沒看見她的影子。
“嗚…”
沙發後面響起一聲柔軟的喵嗚,她從另一端探出小半個腦袋,蹲在那兒,手扒在邊上,在臉頰邊隻露出小小的指頭,真的像是貓,連目光都軟綿綿地蹭著他,蓬亂的發耷拉在肩上,毛茸茸的。
蘇語走過去,不小心踢到了酒瓶,空的。
他慢了反應,瓶口的血驚擾了他,看向女孩的眼神變了,“你咬開的?全喝了?”
何慕青整個人都藏在沙發後面,歪著腦袋,眼尾勾起,傻嗬嗬地看著他笑。
蘇語看她還算清醒,沒提防,靠近過去,慢慢蹲下身子和她醉醺醺的眼睛對上,“受傷沒?”
她舔了舔唇不說話,舌尖蹭著紅,像是劃傷了牙齦,她喝醉了不知疼。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害怕了,酒精竄動於鮮紅溫熱的血液,化學反應麻痹了神經,心口不酸了,她於幻想的甜蜜中興奮起來。
無意間抬眸,由上而下地,他那緋薄微濕的唇瓣讓她看見了,彷彿一吮就能含完。
“疼不疼啊?傷著沒?”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又響,她不在乎,盯著唇瓣翕合,貓兒似的貪吃。
蘇語愣了愣,聲音拔高:“慕青?”
她眯著迷離的眸,酒精燥熱她,有些煩了,眼神遊走於他臉上每一個細節。
壞人,她當時是這樣想的。
然後撲上去,看他愕然。沒有一絲怯懦,甚至不知節製。
她吻下去,輕咬。
血腥味蔓延。
一瞬間安靜,時間斷了。
蘇語在急促的呼吸聲中醒了,眼神低下去,對上她的眼。
那眼睛裡瀰漫著得逞的狡黠,更多的卻是某種壓抑已久的委屈,眼眶濕潤泛紅,招人心疼。
唇依然貼著,觸感溫軟,她的聲音也柔,她念他的名字。
“蘇語,你為什麼老是招惹我?夢裡也不放過我。”,她唇上的力度加大,血腥味更濃,“你…混蛋!”
他的反應又慢了,沒推開她。
女孩莫名的感情懵懂卻炙熱,囂張又直白,燒得他胸口漲得慌。
心那一塊兒,慢慢地,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