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樣在過,熱鬨擁擠的帝都反而在年關越來越近的時候繁華落儘,這座現代化的不夜城終於熄滅了整夜簇簇不滅的燈火。
這幾天火車站每日爆滿,拖著行李箱離開這裡回家過年的人絡繹不絕,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在帝都這座陌生的城市過新年。
隻有兩個人的新年,卻不止是這一次了,但他並沒有為此感到難堪。
“先生,這是您預訂的戒指…”
“啊好,謝謝。”
蘇語點頭,從櫃檯上接過那枚戒指,他拿在手裡很仔細地看了看,頭頂的燈光通過鑽石的折射落在他的眸子裡,熠熠生輝,驅散開瞳孔本身的深黑色,足足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合上蓋子,把東西揣進口袋裡。
回家的路上,有個大膽的女孩在路上找他要了聯絡方式,他愣在路邊定定地看了人家好一會兒也沒給個準信,女孩後面還有幾個躲在路牌下面嬉笑的同伴,原本落落大方的女孩被他看的紅了臉,到後面聲音都支支吾吾起來。
他花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那副緊盯著對方不鬆開的樣子,似乎他反倒成了貪戀女孩美色的癡漢,他有些古板地低下頭道了聲歉,轉過身就走了,動作裡透露出來的不適感讓他看起來像是還處在幾年前那種慢熱的交友環境裡的原始人。
他的社交圈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隻剩下那麼一點兒了,彷彿有人在慢慢縮減他與外界交流的視窗,就剩下一個乏善可陳的小院子,開著門,卻很少有人會走進來或是停留太久。
公交車上蘇語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車子顛簸,他低頭看手機,有她發來的訊息。
“家裡藥吃完了,路上買一點回來吧。”
他咬著乾燥的嘴唇,回了訊息,“還失眠嗎?”
“嗯,但是已經好多了。”
“把藥斷了吧,會好的。”
“好,聽你的。”
他把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攥在手心裡不鬆開,他知道夏
那她到底鐘意自己哪裡,喜歡這副皮囊麼?
多久了,他還是看不透她。
可他似乎已經做好準備了。
……
蘇語回去的時候恰恰趕上飯點,夏千歌胃不好,所以他和夏千歌晚飯吃的特別早,大概下午三四點鐘就要開始準備晚飯,晚上很多時候還需要一餐宵夜,她要到很晚纔會入睡。
下午三四點鐘的陽光斜著照進屋裡,他看見她坐在陽台的竹藤椅上看書,藤條吊著竹椅讓她腳尖離地,她還是穿著那件粉紅色的睡衣,腳上掛著兩隻顏色不一樣的毛絨襪子,低著頭很認真在看書。
陽光下稀奇古怪的顏色構成了她,可她的底色卻是灰暗的,這一世的她依舊一身溫柔,有著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走向,但兩世都逃不脫的,永遠是那些附骨之蛆般的苦難。
蘇語放下鑰匙,腳步很輕地靠近過去,她坐在那裡看的很認真,一頁翻過一頁,午後輕柔的陽光落在她因為思考而蹙起的眉頭,柔和的臉廓鍍上了一層薄光,就連細細小小的絨毛也清晰可見。
他端了杯牛奶過去,陰影垂落在書頁上方蓋住那些小字,夏千歌反應過來,抬起頭瞥了他一眼,但很快被他手上的牛奶吸引過去目光。
她眉頭蹙的更深,雙腿交疊在一起,有些戒備地抱住手臂,很不情願地說,“你走之前那一杯我已經喝了,怎麼還有?”
“喝了?”,蘇語笑著挑了挑眉,問道,“味道怎麼樣?”
“難喝,一點兒味道也沒有。”,她很嫌棄地說。
“真的?”,他眯著眼看她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可我記得,我加了糖的呀,你說怎麼會沒味道呢。”
“我…那可能我忘了吧。”
夏千歌一把合上書側過腦袋不再看他那杯牛奶,擺出一副你沒證據就拿我沒辦法的態度。
蘇語在她身邊坐下,把牛奶推到她手邊,“體檢的時候醫生說你缺鈣,對睡眠也有影響,乖…喝了。”
她撇撇嘴,無奈地坐起身子,在半空中晃盪著小腿,腳丫有些埋怨地踢了踢他的膝蓋,“那我今天晚上還會睡不著嗎?每天晚上都好漫長好漫長,我看著時間在走,又走的好慢,好像永遠都等不到天亮。”
“會的,睡不著我就給你數小羊好了。”
夏千歌突然被這句半玩笑似的甚至沒什麼營養的話擊中,下午的時候她吃了藥睡了一會兒,醒來的這段時間裡整個人都處於沒什麼情緒的狀態,但是很突兀的,她的心好像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給籠罩住。
漫長的黑暗了兀自生了一團野火,她的心底終於不再陰沉,她可以張開手臂抱住那一抹過於明亮的火焰。
她有些好笑地盯著蘇語錯落有致的睫毛,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在上面撥了撥,睫羽輕顫,她笑著答應道。
“那好啊,可你要數好多好多隻啊。”
“我知道。”
蘇語很認真地點點頭,像是真的要認真履行好這門任務。
夏千歌一愣,縮在睡衣袖口下的手像是隻探頭探腦爬出洞穴的隻小動物似的探出來,一口就咬住了蘇語的手,她放下了交疊在一起的腿,坐正了身子。
“你知道嗎?他們都同情我,朋友安慰我沒有家人,同事可憐我一個人來帝都生活,過年也不回去,可我覺得這沒什麼需要…同情的,因為我遇見你了…”
她很開心地笑了,“這叫什麼來著?每個人生來都是公平的…”
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有濛濛水霧升起,她的聲音嗚咽而堅定。
“我愛你,真的,嗯…沒有什麼理由,愛怎麼會有理由,那都是騙人的,我不想你離開我,我們應該一直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她在遲來的黃昏下吻了他,摟住他的頸,舌尖認真地勾勒他緋薄的唇,書本順著膝蓋滑落在地,愛意在迷離沉深的霞色中滋生,癒合了指尖猙獰恒久的傷疤…
她撇撇嘴,無奈地坐起身子,在半空中晃盪著小腿,腳丫有些埋怨地踢了踢他的膝蓋,“那我今天晚上還會睡不著嗎?每天晚上都好漫長好漫長,我看著時間在走,又走的好慢,好像永遠都等不到天亮。”
“會的,睡不著我就給你數小羊好了。”
夏千歌突然被這句半玩笑似的甚至沒什麼營養的話擊中,下午的時候她吃了藥睡了一會兒,醒來的這段時間裡整個人都處於沒什麼情緒的狀態,但是很突兀的,她的心好像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給籠罩住。
漫長的黑暗了兀自生了一團野火,她的心底終於不再陰沉,她可以張開手臂抱住那一抹過於明亮的火焰。
她有些好笑地盯著蘇語錯落有致的睫毛,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在上面撥了撥,睫羽輕顫,她笑著答應道。
“那好啊,可你要數好多好多隻啊。”
“我知道。”
蘇語很認真地點點頭,像是真的要認真履行好這門任務。
夏千歌一愣,縮在睡衣袖口下的手像是隻探頭探腦爬出洞穴的隻小動物似的探出來,一口就咬住了蘇語的手,她放下了交疊在一起的腿,坐正了身子。
“你知道嗎?他們都同情我,朋友安慰我沒有家人,同事可憐我一個人來帝都生活,過年也不回去,可我覺得這沒什麼需要…同情的,因為我遇見你了…”
她很開心地笑了,“這叫什麼來著?每個人生來都是公平的…”
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有濛濛水霧升起,她的聲音嗚咽而堅定。
“我愛你,真的,嗯…沒有什麼理由,愛怎麼會有理由,那都是騙人的,我不想你離開我,我們應該一直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她在遲來的黃昏下吻了他,摟住他的頸,舌尖認真地勾勒他緋薄的唇,書本順著膝蓋滑落在地,愛意在迷離沉深的霞色中滋生,癒合了指尖猙獰恒久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