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
夏千歌握筆的手頓了頓,隨著聲音抬頭看過去,她看見他端著杯溫熱的牛奶走進書房,檯燈暖黃的光暈混著蒸騰的熱氣朦朧他的五官,深刻的眉眼一筆一劃像是精雕玉琢的。
“喝點牛奶早點睡吧,嗯?”,蘇語把牛奶放在桌上,彎下腰看筆記本上已經寫了幾排的小字,“這是什麼?”
“這個呀…”
夏千歌吸了吸鼻尖,輕嗅從他鬆散的衣襟深處飄來的味道,沐浴露的海鹽清香若有若無地浮現,她眯著眼睛笑的很開心,像個滿足了心願的孩子,“婚禮的準備計劃啊,我想好好準備一下。”
蘇語呆了幾秒,他盯著女孩嘴角旁旋起的兩個很淺的小酒窩,原來她最開心的時候是這樣的,他花了這麼久,才發現了一些早就應該察覺到的東西。
“會不會太早了,準備婚禮很麻煩的吧?”
她用筆抵住下巴,神情倒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早啦,場地、婚紗、策劃…有好多好多要提前準備的事情呢,前段時間我在工作上認識了一個專門策劃婚禮的朋友,請人家來問問好了。”
“好,按你說的來就好,但今天還是要早點睡。”
“可是還有一點工作要收尾,很快的,再忙一兩天,就可以放假了。”
“那我陪著你吧,先把牛奶喝了。”,蘇語把牛奶推回去,沒收了另外喝了半杯已經放涼了的咖啡,“冰箱裡那些速溶咖啡都快過期了,我全替你處理掉了,以後少喝點咖啡,困了就睡。”
“啊?全都扔啦?那可是托人特意從外國帶回來的,我平常都沒捨得喝,你還給扔了。”
夏千歌忽然沮喪起來,趴在桌上有些幼稚的委屈的起來,寬鬆的睡衣籠在她身上鬆垮垮地,看起來小小的她仰起頭,沐浴過後的眸子還是濕漉漉的,臉腮鼓著,“你賠我!你要怎麼賠我?”
“頭髮怎麼還是濕的,不是說了麼,洗完澡以後快點把頭髮吹乾,現在天涼,對身子不好。”,蘇語隻是笑,他揉了揉她臉頰兩側散亂的烏黑長髮,指尖微微濕潤,“我來給你吹吧。”
女孩也不知是困了還是怎樣,反應總是慢了好幾拍,握著蘇語的手腕不讓他走,蹙著眉頭有些凶惡,“不對,你岔開話題,那我的咖啡呢?”
“我說…以後隻許喝牛奶,難喝不喜歡也要喝,不然…現在就
“不要!工作做不完還提前放假,會捱罵的。”
夏千歌用手挽了挽散亂蓬軟的頭髮,端起那杯溫牛奶,淡淡的眉頭鎖死,一口灌了下去,來不及抱怨什麼,就老老實實被拉著去了梳妝檯。
女孩的頭髮摸起來很柔軟,除了髮尾因為熬夜太久沒有好好護理有些分叉以外,手指揉進去幾乎能夠一路暢通地滑倒尾端。
蘇語透過面前的鏡子,看著夏千歌縮了縮寬鬆的睡衣,也不知道她買睡衣的時候是怎麼想的,這套睡衣實在是大了好幾個號,垮下來的時候幾乎要從她的肩頭滑落,幾縷亂髮垂在臉頰兩側,看不太出她的表情。
鏡子裡的她,烏髮如瀑,又像是海底深處黑亮蓬亂的海藻般柔軟,幾粒剔透的水珠在光下璀璨如鑽,綴在**的肩頸上,滾進精緻立體的鎖骨深處,溫柔靜美的面龐如同一筆勾勒而出的水墨畫,美的朦朧不清,卻又彷彿呈現出了每一處極美的細節。
吹風機接通電源呼呼地吹著,加大了兩人之間對話的難度,他壓低身子在她耳側問道,“燙嗎?”
“聽不見嗎?”,沒有得到迴應,他又重複了一遍。
她這次直接側過了腦袋,身子也半側過去,氣鼓鼓的樣子像是對他有些不滿意。
蘇語自討沒趣地繼續在熱風裡撥弄她的頭髮,溫度被他調低了一個檔位,女孩忽然孩子氣起來的舉動反倒像是被一根輕柔的羽毛觸動了他的內心,完完全全地安撫了他。
他終於沒忍住翹起唇角,他反倒從女孩側過身子的舉動裡看見了她白皙的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緋色。
他藉此看見了女孩主動脫下面上那張面具後露出的真實自己,她缺失的東西,應當由他來補齊。
頭髮上的水分被小心翼翼地吹乾,他又替她整理好頭髮,貼在她耳邊柔聲說,“好了,頭髮吹乾了。”
這次吹風機被他關掉了,聲音也清晰地落在了夏千歌的耳邊,她微紅著臉,語氣裡還是有些埋怨,“乾了就乾了嘛,我…回去工作了。”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低著頭往書房那邊走,她走了幾步,回頭髮現蘇語坐在原地沒動,又折回來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不是說要陪著我嗎?”
“哦哦,對,陪著你,我去給你開空調。”
蘇語一下子回過神來,他立馬站起身,跟上去握住了女孩藏在睡衣下面的手。
……
夜深。
蘇語低下頭把腳邊用來暖和身子的暖燈溫度又調高了點兒,溫暖的空氣裡瀰漫著暖色,兩人朦朧的光影在天花板上錯落著閃動。
這種小功率的暖燈還是房東留給他們的,夏千歌身子弱,不能受寒,家裡一直都是開著空調供暖,這東西也就放在儲物櫃裡沒動,可夏千歌忽然很認真地說要攢錢,冬天不開空調也不要緊。
他沒有反駁女孩突如其來的幼稚想法,她想結婚,就傻傻地把這件事完完全全地擺在第一位,其他的就全都一股腦擠到了一邊去。
很突然的,蘇語覺得封閉了許久的心壁忽然被破開,罪魁禍首卻不過是一顆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小石子,在他的心底盪漾開漣漪。
“你冷嗎?”
夏千歌停來工作看了蘇語一眼,他身上那件長袖體恤貼在胸口看起來有些單薄,而緊接著她的手被對方的手握住。
“不冷,放心吧,我守著你,你把工作做完吧,千萬不要被老闆被罵了。”
夏千歌愣了幾秒,自己的手被裹在一片冰涼裡,對方用拇指輕輕按壓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觸感爬上了她的神經,她忽然心尖顫動。
“好。”,她呆呆地迴應一聲。
蘇語鬆開了手,他背靠著陰影,錯落有致的眼睫垂下一片扇形的陰影,他撐著下顎,緩緩閉上了眼。
她也藉機把手縮了回去,她愣愣地看著剛剛被按壓過的手心,反覆鑽研似的盯著看,彷彿那裡還殘留著涼意。
緋紅沿著瓷白的項頸往上爬,一直漲到了耳朵根兒,滾燙滾燙的溫度讓她有些抱怨剛剛被蘇語調高的溫度。
剛剛被完全握住手掌的感覺真的讓她很難形容,像是被人完完全全地接納,那種安全感從過去一直延伸到了未來,用愛意填補了心底那塊柔軟卻殘缺的內裡。
她調低了檯燈的亮度,歪著腦袋打量她的少年,看著落在他臉頰一側的陰影擴大,遮蓋住他濃密蜷曲的睫毛,他的側臉如同起落有致的山脊般高挺俊美。
清淺的酒窩浮現在微微翹起的唇角旁,暖風拂過臉頰,吹的人暖洋洋的,凝在漆黑眸子深處的冰雪消融,綠茵爬滿了大片大片不知冷寂了多久的雪原。
真好啊,這樣真好。
我隻希望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所以,原諒我的自私吧
……
夜深。
蘇語低下頭把腳邊用來暖和身子的暖燈溫度又調高了點兒,溫暖的空氣裡瀰漫著暖色,兩人朦朧的光影在天花板上錯落著閃動。
這種小功率的暖燈還是房東留給他們的,夏千歌身子弱,不能受寒,家裡一直都是開著空調供暖,這東西也就放在儲物櫃裡沒動,可夏千歌忽然很認真地說要攢錢,冬天不開空調也不要緊。
他沒有反駁女孩突如其來的幼稚想法,她想結婚,就傻傻地把這件事完完全全地擺在第一位,其他的就全都一股腦擠到了一邊去。
很突然的,蘇語覺得封閉了許久的心壁忽然被破開,罪魁禍首卻不過是一顆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小石子,在他的心底盪漾開漣漪。
“你冷嗎?”
夏千歌停來工作看了蘇語一眼,他身上那件長袖體恤貼在胸口看起來有些單薄,而緊接著她的手被對方的手握住。
“不冷,放心吧,我守著你,你把工作做完吧,千萬不要被老闆被罵了。”
夏千歌愣了幾秒,自己的手被裹在一片冰涼裡,對方用拇指輕輕按壓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觸感爬上了她的神經,她忽然心尖顫動。
“好。”,她呆呆地迴應一聲。
蘇語鬆開了手,他背靠著陰影,錯落有致的眼睫垂下一片扇形的陰影,他撐著下顎,緩緩閉上了眼。
她也藉機把手縮了回去,她愣愣地看著剛剛被按壓過的手心,反覆鑽研似的盯著看,彷彿那裡還殘留著涼意。
緋紅沿著瓷白的項頸往上爬,一直漲到了耳朵根兒,滾燙滾燙的溫度讓她有些抱怨剛剛被蘇語調高的溫度。
剛剛被完全握住手掌的感覺真的讓她很難形容,像是被人完完全全地接納,那種安全感從過去一直延伸到了未來,用愛意填補了心底那塊柔軟卻殘缺的內裡。
她調低了檯燈的亮度,歪著腦袋打量她的少年,看著落在他臉頰一側的陰影擴大,遮蓋住他濃密蜷曲的睫毛,他的側臉如同起落有致的山脊般高挺俊美。
清淺的酒窩浮現在微微翹起的唇角旁,暖風拂過臉頰,吹的人暖洋洋的,凝在漆黑眸子深處的冰雪消融,綠茵爬滿了大片大片不知冷寂了多久的雪原。
真好啊,這樣真好。
我隻希望你永遠待在我身邊。
所以,原諒我的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