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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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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很陳舊,透著一股腐朽枯敗的味道,牆壁上那層白色的油漆乾涸起皮,在牆面上蔓延開醜陋的裂紋,貼在牆上的幾張老報紙泛了黃,鉛字在上面暈開了墨影,已經看不清是什麼時候的報紙了。

後來裂紋越來越多,幾張破破舊舊的報紙不過是杯水車薪,正如這個搖搖欲墜的家,金絮其外都不過是無端的妄想,從裡到外都早已經爛透了。

女人和男人的相遇放到現在不過是俗套乏味的故事,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卻是多麼讓人羨慕的浪漫。

男人家裡有錢,是當地有名的浪蕩子,抽菸、喝酒打牌、鬥毆。可就是人生的帥氣…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年輕姑娘,女人呢,不過是個家境貧寒一心讀書的稚嫩姑娘。

男人第一眼就被女孩的單純堅韌給迷住了,男人為了女人決定金盆洗手,揚言絕不再沾花惹草,要努力經營生活,浪子心回頭金不換,女人動了心,他們就這樣相愛了。

女人未婚先孕,男人二話沒說立馬舉辦了婚禮,八抬大轎迎了女人進門,住進了三層樓高的小洋房,女人一下子成了當地女孩羨慕嫉妒的對象,這還沒靠著讀書草雞變鳳凰呢,就已經先住進了鳳凰巢。

女人為了家庭放棄了學業,以為今後便是柴米油鹽、相夫教子的日子,徹底投身於婚姻。

可婚姻到底還是大多數愛情的墳墓,男人和女人也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孩子剛出生第一年,男人家道中落,欠了一屁股債,父親自殺了,剩下的就是父債子償。

不知讓多少人羨慕過的三層小洋樓賣掉抵債了,還是找了關係,才抱著一歲大的孩子住進了這戶不過三四十平的老房子。

婚前種種美好的幻想都成了泡沫,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基於父輩金錢基礎的紙房子,一扯就碎,男人什麼也不會,又不甘心賣苦力,不聽女人的勸導,拿著剩下的錢進了賭場,從此就在沒有出來過。

男人沒了過去的風光,曾經的兄弟情不值一文錢,男人欠了錢沒法還,以前玩的要好的兄弟下手一點兒沒收著,被打到床上躺了大半年,落了一身病根,從此就窩在家裡喝悶酒。

生活再爛也得過下去,女人一天兩班倒,白天跟著人家工廠做手工,晚上去燒烤攤幫忙,每天忙到後半夜纔回來。

孩子上了小學,每天回來還得給男人做東西吃,擺好下酒菜,倒好酒,稍有不對少不了一陣毒打,男人開始是不打孩子的,後來徹底被酒蒙了心,連孩子也不肯放過。

這個靠著女人起早貪黑的家如同那面滿是裂紋的牆壁一樣,幾張破報紙早已經包不住這個**發爛的家了。

老舊的電風扇耷拉著腦袋開著最低檔半死不活地轉動著,劣質的白熾燈用吊著破了膠皮的細長電線吊在房頂上隨著風緩緩地搖晃,燈影晃動,黯淡昏沉的光亮在粗糙的地面上垂下一個瘦小的影子。

蘇希咬著牙,淡細的眉頭蹙成一線,棉簽沾了些刺鼻的藥水,塗抹在小腿上那塊傷口上,總是裹在布料下的小腿纖細白嫩,傷口爬在皮膚上望著有些猙獰醜陋,這幾天越來越熱了,傷口遲遲不結疤,似乎開始往發炎的方向惡化。

她忍住疼痛,紫紅色的藥水與傷口接觸反應的痛感極快地從神經傳遞到大腦,幾聲沉悶的嚶嚀聲逃出了緊抿著的唇瓣。

她對於疼痛的耐受性很強,很快就把卡在喉嚨裡的痛呼聲嚥了下去,她呆呆地望著被紫紅色藥水覆蓋住的疤痕,忽然覺著似乎沒有那樣難看了,她露出了慘淡卻開心的笑容,彎了彎眸子,像是掛在天上的月牙兒。

在家裡她當然可以脫下那身悶熱的秋季校服,可女人認真地叮囑過她,不許她在家裡穿的太少,所以她隻能穿著大號的短袖和褲腿蔓到小腿肚的七分褲,不過這樣也足夠她鬆口氣了。

蘇希站在家裡那面布著些裂紋的銅黃色全身鏡前,小手緊抓著衣角,小巧的腳掌撐在地面上,腳尖翹起,足踝用力帶動全身,纖細的小腿繃出精緻優美的曲線。

她閉上眼轉了個圈,想象藍色紋點的花邊裙襬在微風中搖曳舞動的模樣,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橙黃的銅鏡不像是普通鏡子那麼清晰,可以模糊掉許多小細節,她的嘴唇不再蒼白,由於從小營養不良和內分泌失調而生出的雀斑痘印也都消失了,鏡子裡的她看起來頓時漂亮了許多。

她上前幾步,指尖輕撫著鏡面裡有了生氣的女孩,柔和的視線緩緩落到了那些刻在牛乳般白淨的肌膚上的傷痕,它們醜陋猙獰,頑固地占據著這具瘦弱可憐的身體,想要把她一同拖入黑暗的深淵。

可惜…她已經遇見了她的光,隻要心繫光明,便永遠都不會埋身於黑暗。

執言…她喃喃低語,掌心裡滲出細密的汗液,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喚著少年的氣息,如同溺水的魚兒渴求湖海。

少年將她摟在懷裡,溫暖的胸膛恍若堵堵圍牆讓她困死在狹窄的角落裡,強硬而不留餘地,對方彷彿成了她的全世界,她根本無路可逃。

那一刻,他們離得很近,近到她可以聞見對方身上清醒乾爽的陽光氣息,那是在一片望不見邊際的草原上,微風輕拂臉頰,陽光滾過草地,陽光帶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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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溫暖的芳香縈繞在她的鼻尖,嗅覺不曾掙紮一瞬,臨陣倒戈成了對方的俘虜,一味貪婪地掠奪著少年的氣息。

對方低下頭望了她一眼,清潤柔和的眼眸溢著對她的關心,她卻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了身體,少年的明亮的目光愣生生落進了她幽暗的眼底,把她心裡那些醜惡的、肮臟的,陰暗的心思毫不留情地一把扯拽了出來,在灼燙的陽光下灰飛煙滅。

她赤身裸.體著暴露在少年目光審視之下,對方是神明對她這等卑劣陰暗之徒降下的審判,一切的掙紮不過是蒼白無力的徒勞。

喜歡…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她捂著胸腔裡那個又開始砰砰跳動的奇怪生物,少年似乎在她的身體裡種下了屬於他的東西,否則怎麼會每次念及少年的時候,這個奇怪的生物就會不受控製地躍動,撞得她的肋骨生生地疼。

所幸她不怎麼怕疼的…把她這具肮臟的**撞散架了也沒關係。

那時候懵懂的少年還不明白,初見燃起的癡心愛慕,未了卻是她此生最大的苦難,她終其一生都要追尋這道觸不可及的光亮,直至心血燃儘也不得所求。

……

女人在她生日那天允諾給了她一個願望,蘇希幾乎沒有猶豫,說她想要一條裙子,藍色紋點的白色連衣裙。

男人自然不會記得她的生日,女人在生日這天還是和往常一樣把蘇希送到了賓館,答應晚上回來的時候會帶給她一個很大的奶油蛋糕替她慶祝生日。

蘇希乖巧地點了點頭,站在陽台目送著女人坐上了街角的一輛小轎車裡,消失在了視野儘頭。

她按壓著胸腔裡蠢蠢欲動的生物,回到賓館房間裡,拆開了女人送給她的禮物包裝,真的是一條藍色紋點的純白連衣裙,比起童裝店櫥窗裡的那條做工要精緻的多,裙襬邊緣紋著繁複漂亮的蕾絲花邊,她不禁開始幻想裙襬隨風飄揚的樣子。

蘇希看了眼時間,有些焦急地開始準備起今天的計劃,她換上了連衣裙,撫平每一縷小褶皺,從書包裡拿出那些女人偷偷藏在家裡的化妝品,她不懂該如何化妝,隻是模仿著女人的樣子在臉上小心翼翼地塗抹著。

她偷偷試過,圓形小盒子裡的白色粉末可以抹去她臉上的雀斑和痘印,還有口紅…能夠襯得她沒什麼生氣的小臉嬌豔明豔,她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意識到世界上還有這樣能夠塗抹掉醜陋和缺陷的工具,不然也不會把這場見面一直拖延到今天。

她懵懂地相信電視劇裡那些一見鐘情的橋段,想要把滿腔的愛慕彙成語言訴說給少年聽,懇求對方不要再讓胸腔裡那個奇怪的生物屢屢作惡,讓她每日這樣經臨兵荒馬亂般的苦澀鈍痛。

暗戀。

求之不得,亦不得所求。

她忍得住皮帶鐵釦在身上刮下大片血肉的疼痛,卻被這樣酸澀凝滯的愛而不得擊打的潰不成軍。

……

蘇希做完了一切,沒有收到任何阻攔,順利地走出了賓館,大概看了眼方向,向著在心裡早已經熟練過無數遍的路線走去。

這些天女人把她帶到賓館後,蘇希不再和以往一樣老實的待在房間裡,她憑藉著遠超同齡人的智商很快摸清這一片的佈局,就連少年的生活軌跡她也瞭然於心。

那條早餐街旁邊一共隻有兩棟居民小區,那應該是少年居住的地方。

於是,她用剩下的早餐錢乘車來到附近蹲點,成功在一個週末發現了少年的身影,也是在早點攤上,少年買了兩人份的早點然後打包離開,她也藉此確定了少年居住的小區。

望見少年的一刹,胸口又禁不住泛起密密匝匝的興奮,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猛烈洶湧的喜悅把心裡那個空虛的孔洞填充至滿溢,滴落到心尖,泛起濃膩的甘甜。

她沒敢繼續跟進,擔心愈發不對勁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舉措,她希冀於少年對她有所印象,又祈禱著少年沒有記住她這張難看油膩的臉。

男孩是和她差不多大的,確定了少年居住在附近以後,她就理所當然地找到了這片地方唯一的一所小學。

臨近放學的時候,小學門口有些擁擠,大大小小的車輛排在學校門口,家長們圍在一起像是一堵堵破不開的牆壁阻礙著蘇希的視線。

她找了一個不起眼卻面前能夠掃視到所有進出校門口的學生的角落,鬆開手掌,握在掌心裡的裙襬被汗液浸濕,皺巴巴地耷拉了下來。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站在少年面前的時候該說些什麼,是要表示那天沒有說出口的謝意,或是為了告訴少年其實她並沒有那天對方眼裡那樣的不堪。

要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她遲遲卻找不到幾句適合的措辭。

她站在校門外聽見了下課鈴聲響起,少年種在她身體裡的那個奇怪生物突破了她刻意地壓抑,又開始在胸腔裡胡作非為。

圍在校門口的人群開始湧動起來,攔在校門口的伸縮門吱呀吱呀地緩緩拉開,陸陸續續有學生從裡面出來,她追尋少年的眼睛睜太久了有些發酸。

少年應該是這個點放學的,她惶惶不安地想著,洗漱過好幾遍的濃密頭髮被幾個粉紅色的髮卡彆著束在腦後,沒有髮絲遮擋住眼睛,額前涼涼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太適應,這幾天她很小心地沒有惹著男人生氣,也沒有再添新的傷口。

她費儘心機地謀劃安排,隻是為了能夠體面的和少年說上幾句話。

日落西山,校門口的人群越來越稀疏,到最後隻剩下零散幾人,她從角落裡緩緩走到了正門口,她覺著空氣似乎越來越燥熱,額前滲著密密麻麻的汗液,彙在一起沿著臉頰緩緩滑下,濃密蜷曲的睫羽濕漉漉地垂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校門口前徹底走空了,她看見幾個高年級的女學生嬉笑著走出校門,一時沒有按耐住心思,走上前開口問道。

“你們好,我想問一下,你們認識一個執言的男孩嗎?”

“認識啊,你找陸執言有什麼事啊?”其中一個女人搭了蘇希的話,收了笑容,眼睛裡有審視的色彩。

“我…我找他…”

蘇希心頭一喜,她欣喜地想著原來他姓陸啊,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答不上來對方的發問。

“嗬…”對方有些諷刺地看了眼她的臉,拉著其他幾個女生離開,“陸執言在值日呢,等著吧,把表白的話說好聽點兒,等會被拒絕的時候不至於太難看。”

蘇希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上泛著些淡淡的白色粉末。

……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吧?隔著這麼遠也來表白啊,陸執言名聲傳的這麼遠呀?”

“來了又怎樣,也沒見陸執言答應過誰呀,更何況…就她呀,別逗我了,臉上是塗了粉筆灰麼?真是醜人多作怪,陸執言這要是能答應她,估計真是瞎眼了。”

“就是,身上怎麼還有那麼多疤,還穿這種露腿露肩膀的裙子,裙子挺好看的,鞋子這麼破爛,不會…是個神經病偷來的吧。”

“哈哈,別急著走啊,陸執言估計等會就出來了,我們看看樂子好了。”

……

耳邊的輕笑聲聽著很刺耳,蘇希嚥了口唾液,從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手上的力量顫抖著放到面前,她怔怔地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分明在賓館裡還好好的妝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花了,汗液把用來遮攔雀斑和痘印的粉末衝的七零八散。

她隻學了個大概,根本忘了還有補水和定妝的步驟,站在炙熱的空氣裡,妝容根本攔不住滲出的汗水,她頃刻之間被打回了原型,難怪會惹來那些女生的嘲笑。

可似乎少年馬上就要出來了,她下意識開始整理起領口和裙襬,照著鏡子抹去了溢位唇角的口紅,可鏡子裡她臉上的粉底變得深深淺淺,顯出口紅格外豔俗,望著實在有些滑稽好笑。

她抿了抿唇角,試圖勾勒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可眼眶裡不知怎的,止不住地往外湧出眼淚,代替著汗液繼續沖刷她臉上所剩無幾的妝,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又蹭得一手白膩膩的粉子。

她焦急地把手掌貼在在裙面上擦了擦,卻又發現弄臟了裙子,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哭聲在喉嚨裡粘膩地卡住,她嗚嚥著發不出一絲聲響。

為什麼。

她隻是想…隻是想…

和少年說兩句話而已。

她仰起頭,想要嚥下眼角的濕潤,卻忽然在幾個走出來的男生裡望見了少年的影子。

下一瞬還是喜悅,她整個人像是被切割成了兩半,欣喜包裹著難過,卻在唇角表現出一個醜陋牽強的笑容。

少年走在最後面,他的前面還走著幾個勾肩搭背的男生,可蘇希看也沒看一眼,她扯了扯衣裙的褶皺,拍去裙面上白膩膩的粉末,可腳掌像是被釘死在地面上,措辭在嘴邊全亂了套,她哽嚥著說不出話來。

身後幾個女生驚呼了兩聲,似乎也看見了陸執言的人影,蘇希下意識回過頭看了一眼她們,霍地在馬路上看到那個拄著柺棍的醜惡男人,對方喝了酒紅著臉,似乎也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凶惡醜陋,一瘸一拐的步子更快,如同附骨之蛆般要追趕上她,再次把她拉進深淵裡。

寒氣從地面直著竄上來,她下意識想要逃,不是怕那幾頓要不了命的毒打,而是她絕不要被少年看見她陰暗悲慘的生活,臉上的痘印斑點可以用化妝品抹掉,可她不堪入目的過去卻是血淋淋的現實,她寧可用最難看的樣子面對少年,也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發生在現實裡。

蘇希鬆開了揉搓裙襬的手掌,她奔跑起來,一把撞開了那幾個女生口中聲名遠揚的陸執言,越過他們,衝到了少年的面前,來不及調整急促的呼吸,甚至沒看清對方驚慌迷惑的神情,苦澀愛戀的種子催生出開出了幾朵不起眼的普通小花。

“你叫執言是麼,我喜歡你。”

蘇希扔下了這句話,對方挽留的話語還未傳及耳邊,她就逃離了很遠,迎著風,淚水淌了下來,模糊了視野。

藍色紋點的白色裙面隨著逃開的奔跑鼓滿了風飄然揚起,綴著蕾絲花邊的裙襬搖曳著舞動,襯出她曼妙有致的曲線,就像她無數次在鏡子前幻想過的那樣,她隻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嬌豔明媚地站在少年的面前。

她是奔著深淵去的,徹底背離了光,心裡那個奇怪的生物似乎是隻能靠著光亮存活,忽然在胸腔裡沒了動靜,像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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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住眼睛,額前涼涼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太適應,這幾天她很小心地沒有惹著男人生氣,也沒有再添新的傷口。

她費儘心機地謀劃安排,隻是為了能夠體面的和少年說上幾句話。

日落西山,校門口的人群越來越稀疏,到最後隻剩下零散幾人,她從角落裡緩緩走到了正門口,她覺著空氣似乎越來越燥熱,額前滲著密密麻麻的汗液,彙在一起沿著臉頰緩緩滑下,濃密蜷曲的睫羽濕漉漉地垂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校門口前徹底走空了,她看見幾個高年級的女學生嬉笑著走出校門,一時沒有按耐住心思,走上前開口問道。

“你們好,我想問一下,你們認識一個執言的男孩嗎?”

“認識啊,你找陸執言有什麼事啊?”其中一個女人搭了蘇希的話,收了笑容,眼睛裡有審視的色彩。

“我…我找他…”

蘇希心頭一喜,她欣喜地想著原來他姓陸啊,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答不上來對方的發問。

“嗬…”對方有些諷刺地看了眼她的臉,拉著其他幾個女生離開,“陸執言在值日呢,等著吧,把表白的話說好聽點兒,等會被拒絕的時候不至於太難看。”

蘇希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上泛著些淡淡的白色粉末。

……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吧?隔著這麼遠也來表白啊,陸執言名聲傳的這麼遠呀?”

“來了又怎樣,也沒見陸執言答應過誰呀,更何況…就她呀,別逗我了,臉上是塗了粉筆灰麼?真是醜人多作怪,陸執言這要是能答應她,估計真是瞎眼了。”

“就是,身上怎麼還有那麼多疤,還穿這種露腿露肩膀的裙子,裙子挺好看的,鞋子這麼破爛,不會…是個神經病偷來的吧。”

“哈哈,別急著走啊,陸執言估計等會就出來了,我們看看樂子好了。”

……

耳邊的輕笑聲聽著很刺耳,蘇希嚥了口唾液,從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手上的力量顫抖著放到面前,她怔怔地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分明在賓館裡還好好的妝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花了,汗液把用來遮攔雀斑和痘印的粉末衝的七零八散。

她隻學了個大概,根本忘了還有補水和定妝的步驟,站在炙熱的空氣裡,妝容根本攔不住滲出的汗水,她頃刻之間被打回了原型,難怪會惹來那些女生的嘲笑。

可似乎少年馬上就要出來了,她下意識開始整理起領口和裙襬,照著鏡子抹去了溢位唇角的口紅,可鏡子裡她臉上的粉底變得深深淺淺,顯出口紅格外豔俗,望著實在有些滑稽好笑。

她抿了抿唇角,試圖勾勒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可眼眶裡不知怎的,止不住地往外湧出眼淚,代替著汗液繼續沖刷她臉上所剩無幾的妝,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又蹭得一手白膩膩的粉子。

她焦急地把手掌貼在在裙面上擦了擦,卻又發現弄臟了裙子,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哭聲在喉嚨裡粘膩地卡住,她嗚嚥著發不出一絲聲響。

為什麼。

她隻是想…隻是想…

和少年說兩句話而已。

她仰起頭,想要嚥下眼角的濕潤,卻忽然在幾個走出來的男生裡望見了少年的影子。

下一瞬還是喜悅,她整個人像是被切割成了兩半,欣喜包裹著難過,卻在唇角表現出一個醜陋牽強的笑容。

少年走在最後面,他的前面還走著幾個勾肩搭背的男生,可蘇希看也沒看一眼,她扯了扯衣裙的褶皺,拍去裙面上白膩膩的粉末,可腳掌像是被釘死在地面上,措辭在嘴邊全亂了套,她哽嚥著說不出話來。

身後幾個女生驚呼了兩聲,似乎也看見了陸執言的人影,蘇希下意識回過頭看了一眼她們,霍地在馬路上看到那個拄著柺棍的醜惡男人,對方喝了酒紅著臉,似乎也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凶惡醜陋,一瘸一拐的步子更快,如同附骨之蛆般要追趕上她,再次把她拉進深淵裡。

寒氣從地面直著竄上來,她下意識想要逃,不是怕那幾頓要不了命的毒打,而是她絕不要被少年看見她陰暗悲慘的生活,臉上的痘印斑點可以用化妝品抹掉,可她不堪入目的過去卻是血淋淋的現實,她寧可用最難看的樣子面對少年,也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發生在現實裡。

蘇希鬆開了揉搓裙襬的手掌,她奔跑起來,一把撞開了那幾個女生口中聲名遠揚的陸執言,越過他們,衝到了少年的面前,來不及調整急促的呼吸,甚至沒看清對方驚慌迷惑的神情,苦澀愛戀的種子催生出開出了幾朵不起眼的普通小花。

“你叫執言是麼,我喜歡你。”

蘇希扔下了這句話,對方挽留的話語還未傳及耳邊,她就逃離了很遠,迎著風,淚水淌了下來,模糊了視野。

藍色紋點的白色裙面隨著逃開的奔跑鼓滿了風飄然揚起,綴著蕾絲花邊的裙襬搖曳著舞動,襯出她曼妙有致的曲線,就像她無數次在鏡子前幻想過的那樣,她隻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嬌豔明媚地站在少年的面前。

她是奔著深淵去的,徹底背離了光,心裡那個奇怪的生物似乎是隻能靠著光亮存活,忽然在胸腔裡沒了動靜,像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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