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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特級教師【六】井宿同學,民間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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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墨傾奪得市第一和特等獎後,學校裡非議她的聲音就少了許多。

高考臨近,同學們都將心思放到學習上。

課間休息時,教室裡都顯得寂靜,一個個埋頭做題。

上午最後兩節是語文課,宋一源提前五分鐘來到教室,目光掃視一圈後,就徑自來到靠窗的後座——也就是墨傾這一塊。

他是來找江齊屹的。

“宋老師。”

雖然在江齊屹心裡,宋一源非常偏心墨傾,但大丈夫寬宏大量,他不會因此不敬宋一源。

宋一源鎖著眉,問:“井宿今天又沒來上課,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江齊屹略有驚訝:“他不是請的病假嗎?”

“他在球場上強壯得跟頭牛似的,請病假都請了快一週了。”宋一源問,“你不是跟他關係好麼,有沒有什麼內情?”

江齊屹茫然搖頭:“沒聽他說。”

宋一源打量他:“真沒有?”

江齊屹肯定道:“真沒有。”

“行。”宋一源頷首,沒有再逼問。

“你是擔心他那個賭鬼爹吧?”江齊屹琢磨出什麼,恍然道,“他確實被他的酒鬼爹揍過,但那是三年前了,現在他爹要動手,隻有被他揍的份。”

宋一源仍是不放心,但眉眼壓了情緒,說:“行。”

“說誰呢?”

大冬天的,沈祈咬著一根雪糕走過來,手裡還拎著兩個,分給了前座的墨傾和閔昶。

江齊屹看著她,眼神控訴。

沈祈攤了下手,表示沒你的份。

“大冷天的少吃這些。”宋一源操心地說了一句,然後回答沈祈,“我們在說井宿。”

沈祈踢開凳子,走進去,做下來,疑惑:“他不是比我們高一年級嗎?”

宋一源解釋:“他去年沒考試,複讀了。”

沈祈問:“為什麼?”

宋一源說:“被人揍進醫院,錯過了高考。他現在複讀,就進了我們班。”

沈祈:“哦。”

她來上課也有一兩個月了,但沒觀察過其餘同學,更沒有發現井宿的存在。

“你以前認識井宿啊?”宋一源狐疑地問。

“他經常在離子巷那邊晃,見過幾次。”沈祈沒有遮掩,實話回答。說完,她咬了一口雪糕,看得宋一源牙齒打顫。

年輕就是好。

宋一源又瞥了眼一邊吃雪糕一邊看書的墨傾和閔昶,搖了搖頭,歎息著走上了講台。

*

天黑得越來越早。

放學後,校園倏然被寂靜籠罩。墨傾揹著書包,走出教學樓,手裡捏著一張書單,她藉著路邊燈光瀏覽著。

一輛車從她身邊路過,響了兩下,隨後停了下來。

墨傾駐足。

下一刻,便見車窗滑落下來,宋一源探出頭:“你怎麼還沒走?”

“找章老師請教一點問題。”

章老師,教曆史的。自競賽結束後,墨傾又撿起曆史書,時不時去找章老師。

“澎忠來接你嗎?”

“沒讓他來。”

宋一源看了眼腕錶,招呼道:“上車,我送你去地鐵站。”

墨傾沒有拒絕,將那一張書單摺疊好,走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宋一源發動了車,好奇地問:“你還在查故人嗎?”

“嗯。”

“誰啊?”

“你不知道。”

宋一源沒有沮喪,自我調侃道:“行吧,專業不對口。”

墨傾扣好安全帶,隨口問:“你怎麼才走?”

“加班啊,學習委員的成績下滑了,家長給我打電話分析了一個小時。夠累的。”宋一源說,“我待會兒還得去家訪,不到半夜都回不了家。”

“家訪誰?”

“井宿啊。”宋一源嘖了一聲,“這小子請了病假,幾天沒來學校了,我去看一看。你知道他吧?”

“嗯。”

上午宋一源跟江齊屹、沈祈聊天,墨傾雖然沒有搭腔,但都聽到了。

宋一源抱怨:“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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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省心的。”

沉吟兩秒,墨傾眯眼瞧著窗外飛舞的雪花,不疾不徐地說:“我跟你一起。”

“哈?”宋一源匪夷所思道,“你去做什麼?”

“關愛同學。”墨傾隨口找了一個理由糊弄。

舔了舔唇角,宋一源跟瞅鬼怪似的瞅著墨傾:“你認識他嗎,就關愛同學?”

“我對所有在離子巷鬼混的學生都有興趣。”墨傾翻開一本書,不緊不慢地找到先前夾頁的地方,“開你的車。”

宋一源心情莫名且複雜。

不一會兒,他將車停了下來。

墨傾抬起眼簾,側首看他。

宋一源瞧了眼街上的各種小吃攤,問:“你餓了嗎?”

墨傾:“……去買吧。”

宋一源去買了些吃的,二人在車上解決了溫飽問題,然後由宋一源開著車,前往井宿家的住所。

半個小時後,道路兩旁的景色突變,高樓大廈變成了矮小的房屋,寬闊平坦的道路也成了狹窄顛簸的小道,剛夠兩輛車同行。

“這是哪兒?”墨傾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注意。

“城中村,這裡是以前的農村。”宋一源說,“井宿父親嗜賭,五年前,他把家中房車都輸光了,老婆跑了。他沒錢,就帶著井宿住進了這裡,房租很低。”

墨傾單手支頤:“哦。”

“江齊屹說,井宿是自己打工賺錢讀書的,他父親一分錢都給不了他。”

墨傾說:“比閔昶好點嘛。”

宋一源怔了下,搖了搖頭:“不一樣,不是誰都有閔昶的能耐。”

光是閔昶的學習能力,就是一般人望塵莫及的。像墨傾、沈祈、閔昶這樣腦袋靈光、一點就通的人,都是受到老天饋贈的。

墨傾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宋一源將車停到一棟三樓自建房外。

他看了眼二樓,發現某間房亮著燈,便道:“應該在家。你要一起上去嗎?”

“嗯。”

墨傾將書本合上了。

推開車門,風裹著雪粒子飄過來,墨傾眯了眯眼。雪下得大了一些,氣溫也更低了。

宋一源穿著一件大衣,下車時還是被凍得一個哆嗦。他關上門,瞧見衣著單薄的墨傾眼皮都沒眨一下,皺眉問:“你不冷嗎?

“不冷。”

不冷就不冷吧。

反正在宋一源的概念裡,墨傾不是以常人數據來衡量的。

“在二樓。”宋一源看著敞開的樓梯,“直接上去吧。”

找到一扇門,宋一源仔細覈對了地址,然後屈指敲門。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原本還亮著燈的房間,驀地一暗,裡面隱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敲門的動作一頓,宋一源摸不著頭腦,莫名地問:“燈怎麼熄了。”

“很明顯,”墨傾活動了下脖子,往後退了一步,“債欠得太多了,想跑。”

宋一源一怔,預感不對勁,張口:“你想做什——”

話未說完,就見墨傾一腳踹在了大門,隻聽得“嘭”地一聲,門倏地彈開,狠狠砸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下一刻,墨傾進了門。

宋一源震驚了半秒,整個人都麻了,無語地跟在墨傾身後。

墨傾徑直步入一間臥室。

宋一源跟到臥室門口時,隻見有道身影已經爬上了窗戶,而墨傾如一陣閃電般來到窗前,拽住已經準備往下跳的人的後衣領,直接把人拽回來,一把按在地面。

然後,就是一陣慘叫聲。

“……”

宋一源的內心是絕望的。

——他的飯碗在走失的邊緣。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等我有錢了我肯定會還的……”一箇中年人趴在地上求饒,看都不敢看墨傾一眼。

屋內一片漆黑。

墨傾就站在中年人旁邊,視窗灌進來的風蕩起她的校服衣襬。她冷冷看著匍匐在地中年人。

“聽說你兒子有錢,”墨傾像個不近人情的殺手,語氣狠厲,“他在哪兒?”

中年人聽到這聲音時一愣:“你是女的……”

未等他說完,墨傾就彎下腰,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將他的臉砸在地面,擠成了餅。

墨傾冷聲問:“說不說?”

“我說我說。”中年人瑟瑟發抖,連忙道,“他這幾天早出晚歸的,但我知道,他在離子巷的九層台。那是一家書店。”

“你最好沒說謊。”

話音落,墨傾鬆開他。

然而,正當中年人慾要繼續求饒時,墨傾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人卡了一下,就此昏倒在地。

嫌惡地瞥了眼這個滿身酒味的中年人,墨傾站直了身子,往門口瞥了一眼,隨後大步走過去,說:“走吧,九層台。”

“你這樣,不太合適吧……”宋一源已經頭疼該如何寫觀察日記了。

“你奢望一個嗜博的人熱情洋溢地招待你嗎?”墨傾扭動著手腕,理直氣壯地說,“你要好好跟他溝通,容易被他捏住把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惹他不高興,他能讓你丟飯碗。”

“你說的也沒錯。”宋一源被她說服了。

雖然墨傾的手段過於粗暴,可是墨傾扮演的是“催債”的角色,沒有露臉和公開身份,不會給他們惹來麻煩。

另外,墨傾問井宿下落時,是衝著“要錢”去的。

省得井宿父親捱了一頓打後,等井宿回來,又把責任歸咎給井宿,給井宿找不痛快。

——沒想到墨傾在短時間內能把事情考慮得如此周全。

思考了一番後,宋一源決定在觀察日記裡好好誇一誇墨傾。

*

再次回到車上時,已經快八點了。

宋一源扣好安全帶,問:“你還要跟著去離子巷嗎?”

“去。”

“江刻不會說你什麼嗎?”

“不會。”

“他對你可真寬容。”

宋一源一直沒想明白,江刻不是第八基地的人,為何會對墨傾這麼好。

難不成真如霍斯說的那樣——江刻中邪了?

將問題拋在腦後,宋一源將車開往離子巷。

這裡離離子巷很近,不到二十分鐘,宋一源就循著導航來到離子巷,繞了大半圈後,終於見到了“九層台”的招牌。

九層台是個兩層樓的書店,外面掛了一個木牌牌,是用毛筆字寫的,天一黑,隻能藉著霓虹燈光勉強辨認。

宋一源在附近兜了好幾圈才找到這牌子。

“到了。”宋一源鬆了口氣。

“下車。”

墨傾像是個吩咐人做事的,淡淡地扔下兩個字,就推開車門走了下車。

宋一源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跟在墨傾。

進來書店大門,裡面一派寂靜,聽不到一絲人聲。掃視一圈,墨傾發現一樓沒有一個客人,唯有一個活人,正坐在前台看書。

那是一個老人,已過花甲之年,頭髮花白,留著長長的鬍鬚,倒有幾分儒雅之風。

“是來買書的嗎?”見到墨傾和宋一源,老人將書放下,跟他們說,“一樓教科書、輔導書、暢銷書,二樓國內外名著和古籍。”

宋一源這次搶在墨傾前面,主動說明來意:“你好,我們找人。”

“找井宿嗎?”老人的目光在墨傾的校服上停頓須臾,繼而疑惑地問,“你們是?U看書 kansh.com”

宋一源介紹道:“我是他的班主任,叫宋一源,她是我們班同學。”

“這樣啊,為了他翹課的事吧?”老人鬆了口氣,和顏悅色道,“他就在二樓呢,為了一個民間傳說,在店裡待了好幾天了。”

說著,老人擺擺手:“趕緊把他帶走吧,人都魔障了。”

“行。”

宋一源點頭,隨後想上二樓。

但是,墨傾卻仍舊站在原地,問老人:“什麼民間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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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傾像個不近人情的殺手,語氣狠厲,“他在哪兒?”

中年人聽到這聲音時一愣:“你是女的……”

未等他說完,墨傾就彎下腰,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將他的臉砸在地面,擠成了餅。

墨傾冷聲問:“說不說?”

“我說我說。”中年人瑟瑟發抖,連忙道,“他這幾天早出晚歸的,但我知道,他在離子巷的九層台。那是一家書店。”

“你最好沒說謊。”

話音落,墨傾鬆開他。

然而,正當中年人慾要繼續求饒時,墨傾一個手刀砍在他後頸,人卡了一下,就此昏倒在地。

嫌惡地瞥了眼這個滿身酒味的中年人,墨傾站直了身子,往門口瞥了一眼,隨後大步走過去,說:“走吧,九層台。”

“你這樣,不太合適吧……”宋一源已經頭疼該如何寫觀察日記了。

“你奢望一個嗜博的人熱情洋溢地招待你嗎?”墨傾扭動著手腕,理直氣壯地說,“你要好好跟他溝通,容易被他捏住把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惹他不高興,他能讓你丟飯碗。”

“你說的也沒錯。”宋一源被她說服了。

雖然墨傾的手段過於粗暴,可是墨傾扮演的是“催債”的角色,沒有露臉和公開身份,不會給他們惹來麻煩。

另外,墨傾問井宿下落時,是衝著“要錢”去的。

省得井宿父親捱了一頓打後,等井宿回來,又把責任歸咎給井宿,給井宿找不痛快。

——沒想到墨傾在短時間內能把事情考慮得如此周全。

思考了一番後,宋一源決定在觀察日記裡好好誇一誇墨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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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車上時,已經快八點了。

宋一源扣好安全帶,問:“你還要跟著去離子巷嗎?”

“去。”

“江刻不會說你什麼嗎?”

“不會。”

“他對你可真寬容。”

宋一源一直沒想明白,江刻不是第八基地的人,為何會對墨傾這麼好。

難不成真如霍斯說的那樣——江刻中邪了?

將問題拋在腦後,宋一源將車開往離子巷。

這裡離離子巷很近,不到二十分鐘,宋一源就循著導航來到離子巷,繞了大半圈後,終於見到了“九層台”的招牌。

九層台是個兩層樓的書店,外面掛了一個木牌牌,是用毛筆字寫的,天一黑,隻能藉著霓虹燈光勉強辨認。

宋一源在附近兜了好幾圈才找到這牌子。

“到了。”宋一源鬆了口氣。

“下車。”

墨傾像是個吩咐人做事的,淡淡地扔下兩個字,就推開車門走了下車。

宋一源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跟在墨傾。

進來書店大門,裡面一派寂靜,聽不到一絲人聲。掃視一圈,墨傾發現一樓沒有一個客人,唯有一個活人,正坐在前台看書。

那是一個老人,已過花甲之年,頭髮花白,留著長長的鬍鬚,倒有幾分儒雅之風。

“是來買書的嗎?”見到墨傾和宋一源,老人將書放下,跟他們說,“一樓教科書、輔導書、暢銷書,二樓國內外名著和古籍。”

宋一源這次搶在墨傾前面,主動說明來意:“你好,我們找人。”

“找井宿嗎?”老人的目光在墨傾的校服上停頓須臾,繼而疑惑地問,“你們是?U看書 kansh.com”

宋一源介紹道:“我是他的班主任,叫宋一源,她是我們班同學。”

“這樣啊,為了他翹課的事吧?”老人鬆了口氣,和顏悅色道,“他就在二樓呢,為了一個民間傳說,在店裡待了好幾天了。”

說著,老人擺擺手:“趕緊把他帶走吧,人都魔障了。”

“行。”

宋一源點頭,隨後想上二樓。

但是,墨傾卻仍舊站在原地,問老人:“什麼民間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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