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繁體小説網
玄幻 奇幻 武俠 仙俠 都市 曆史 軍事 遊戲 競技 科幻
  1. 繁體小説網
  2. 其他小說
  3. 頑賊
  4. 第101章 兵勳

第101章 兵勳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打到北京去的目標遠大,但實際上就是個讓人不以為然的通知。

統一思想,四個字非常容易說,但知易行難,人與人的思想難免對立。

沒有人會站出來明著反對劉承宗,但真要說這屋裡有人相信,他們會打到北京去?

劉承宗自己都不信。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也隻是要這個效果。

全軍上下除了曹耀,沒有任何人對造反有主觀能動性。

曹耀的情況也不一樣,他隻是個單純想要占山為王,不願受現有鄉約、士紳以及朝廷約束的土匪頭子。

沒有改朝換代的覺悟、膽量、能力與願望。

劉承宗如果真相信話語有無限威能,能在朝夕之間用輕飄飄幾句話,把落草隻為多吃一碗飯的驛卒、軍士變成積極投身造反事業的革命戰士,那他就是個大傻子。

人們無需認同他的想法,隻需要知道他會朝什麼樣的方向前進,且沒有異議,在當下就足夠了。

這些連名字都不會寫的男人,已經在他的帶領下看過赫連勃勃的墳墓與奔流滔滔的黃河,用雙腳丈量出陝北的寬度,走過無數暴曬龜裂的田地,睡過數不清廢棄的村莊。

接下來還會見識到更多聞所未聞的風景,得到根本無從想象的閱曆,經曆最慘烈的廝殺看見最瘋狂的複仇,也會看見天下各地的窮苦人都在等待改天換地。

到那時候,他們會相信,會發自內心地相信,從天下各地奔湧而來的人最終會進入北京。

也許那時候他們已經在進入北京的路上了。

有了大方向,後面的議事簡單許多。

劉承宗說:“所以今天議事,主要說三件事,第一,定軍法;第二,重編士兵;第三,定戰利品分配。”

房間裡頓時議論紛紛,等聲音稍小了些,

高顯點頭道:“軍法肯定沒問題,營裡不是當兵的就是驛卒鋪司兵,用官軍的軍法就行,禁姦淫擄掠也沒事,大夥都想跟你打王莊,但重編士兵,沒必要吧?”

說起來獅子營這幫人很特殊,他們是搶王莊起家的,直到現在隊伍裡沒多說參加過搶王莊行動的人,可搶王莊的傳說還在他們之間流傳。

傳說中堆滿整個山窖的糧食、三個首領分到數千石米糧,突破了底層士兵的想象力。

曹耀搖頭道:“戰利品分配應該的,但為啥要把士兵重編?我跟我的人纔剛混熟,而且軍法,得放寬吧,軍法還不讓姦淫擄掠呢,在軍隊軍法都約束不了,當賊反倒能約束了?沒兵,咱啥都不是。”

這話得到不少軍官認同。

魏遷兒嗤笑道:“嘁,一袋子小米撒下去,一村子婆姨你想睡誰就睡誰,能吃飽,誰有工夫琢磨老百姓那半缸小米。”

曹耀瞪眼,魏遷兒張嘴就想罵街。

眼看這一個老賊、一個臭嘴要在議事時吵起架來,劉承宗伸手攔在中間:“聽我說幾句。”

很奇怪,劉承宗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倆人的模樣不是互相瞪眼,給首領個面子纔不計較。

恰恰相反,倆人是互相看了一眼,轉過頭得意洋洋。

就好像……都覺得劉承宗護著自己。

“軍紀鬆垮,可以,士兵喜歡你,但不敬畏你,如今世道,招兵容易,沒準時局有變,夾裹幾萬饑民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你們手下的兵會是隊長甚至哨長,等你們當營將,想接手個什麼樣的營?兵會學你們的……還有姦淫擄掠的問題,你們要權衡利弊啊。”

“真以為民心、義軍,就是說著玩的?”劉承宗伸出兩隻手:“世人有貧富之分,貧多富少,我等想活,隻有三條路。”

他清清嗓子:“要麼搶百姓,他們多,足夠我們活著;要麼搶富家官府,他們富,夠我們活的很好;還有既搶百姓又搶富家官府,兩頭得罪。”

曹耀搖頭,他覺得劉承宗想簡單了。

每個人都有心裡的道德觀,隨後攤手道:“官倉糧鋪、驛站豪家,都有數,一個縣就那十幾個、幾十個,不給自己留後路,搶光了該如何?”

劉承宗能感覺到,曹耀是好意,擔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心到時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威望受損,軍心散了。

而且確實說的有道理,富家官倉早晚也會被搶光。

“我明白曹兄的意思,但我還是決定先定軍法,別的可以改,唯獨這條不能改,這不單要求軍士,更是要求我。”

劉承宗笑了,再度看向室內每個人,道:“我知道,當兵的有吃的都很好,沒吃的就去打家劫舍,是人之常情……你們也知道我,領兵打仗還真不敢說多在行,但大事上聽我的,沒叫弟兄們吃過虧。”

曹耀無可奈何,見沒勸住也不堅持,點點頭道:“你要這麼說,那我沒啥可說了,聽你的。”

“嶽家軍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但他們不是因為有這規矩不拆屋、有這規矩不擄掠,那是嶽爺爺想儘辦法不讓嶽家軍凍死餓死,這也是我這營將要乾的事……真把弟兄們逼到那份兒上,不搶今天就得餓死,別說我劉承宗和軍法攔不住。”

他笑道:“就算玉皇大帝也攔不住啊。”

眾人鬨堂大笑,倒是魏遷兒特別認真:“將軍要是儘力了,咱餓兩天估計也行。”

“淨說那沒用的,餓兩天算啥事!”

曹耀用胳膊肘碰了碰劉承宗:“弟兄們都等著呢,戰利咋分配?”

他這一起頭,軍官們都起鬨道:“是啊將軍,戰利咋分嘛!”

“就知道你們想聽這個,不過我得先說整編的事,如今都在一口鍋裡吃飯,我就把話明著說,部隊必須打散。”

劉承宗頓了頓,看眾人表情,除了幾個邊軍出身的軍官,其他的反映倒是還好,便接著說道:“不然邊軍弟兄們融不進來,影響戰鬥力,你們放心,隊長以上不動,你們還是軍官。”

高顯問道:“兵怎麼分?”

“各取所長,包括傷兵在內,能騎射、做過塘騎的優先進魏隊長的馬隊;炮兵優先進曹哨長的炮哨,餘下步兵混編進左右兩哨,等傷兵傷愈,全營視兵種比武較擠,發下九等兵勳。”

“兵勳,比較武藝賞罰?這,行不通麼?”

屋裡的人基本上都當過兵,儘管劉承宗說出的詞是用士兵和武勳拚湊而來,但對他們來說很容易理解。

因為幾乎每支部隊的將領,都嘗試過用兵部刊印戚繼光的兵法來約束,每月比較武藝,定上中下九等賞格。

但是無一例外,就算說明書放臉上,也沒人能操作成功。

飯都吃不飽,拿啥賞,又憑啥罰?

連帶著到現在,人們已經不認為這是一種有效的比較武藝、賞罰軍卒的方式了。

“咱也用九等,但不按戚將軍那個來,把它像將校武勳一樣,包括傷兵每人都是八等,製定適用於步、騎、炮三兵科的比較科目與標準,超過標準升一等、未達標準降一等,戰陣立功升一等、受罰降一等,當作獎懲製度。”

馮瓤說:“可咱沒軍餉,獎啥懲啥?”

“這就是我想說的戰利品標準了,咱們有營部、有軍官、有士兵,劫掠作戰所獲戰利全部上繳,錢糧七成留營部,餘下三成錢糧及各種戰利,由營部下發給軍官一成、士兵兩成。”

劉承宗抬手解釋道:“將來滿編,營部錢糧由營將與七名哨長共同擬票支配,用於采買物資、軍士吃用,至少半數票通過才能取用,大夥兒覺得怎麼樣?”

隊長全部不吱聲,

他們很清楚,這事他們沒發言權,主要就看如今三名哨長的意思。

三名哨長都有決定權,對這種分配方式比較認可,稍加商議,營將改為兩票,合九票,達到五票就能取用。

隨後劉承宗幾人就分配戰利的詳細份額幾次商議,最重製定出士兵依照兵勳,在士兵總分配戰利品裡的額度。

九等算半份,再低就是輔兵,依附於戰兵,沒有分配戰利品的權利。

八等算標準額,升一等加一份,三等以上升什長,參與一次戰利分配減一等,減到八等為止。

戰利品中不易分割的,由營部折算錢糧配給,有需要的士兵可以從營部使錢糧兌走。

如此一來,既能激發士兵積極性,又因戰利總量恒定,保持平級單位多勞多得的整體競爭氛圍。

有了這套東西,獎懲賞罰都能以此而來,軍法也能確實起到震懾的作用。

諸如官軍軍法裡,動不動就斬首,並不適用於義軍,但反了非原則性錯誤,可以用降兵勳的方式來懲罰,甚至一擼到底,直接打到輔兵裡去。

到這個時候,劉承宗才說出兵勳在他心中真正的作用:“諸位記不記得,延水關外那日,我在關城上看得清楚,我們散了,官軍也散了,但官軍能很快重整旗鼓,哪怕互不隸屬的士兵,也能找不同的隊長歸伍。”

曹耀對那天的記憶太清楚了,嘖了一聲道:“沒辦法,他們士兵都認識隊長,咱的人能把什裡四個戰兵認全就不容易。”

互相熟悉,也是組織能力的一種,儘管比較鬆散。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組織,諸位隊長回去一定要與部下軍士說清楚,這兵勳,也可用於亂戰、掉隊的情況,哪怕都打散了、跑散了,兩個兵聚在一起,那就由兵勳高的人做主,收攏潰軍,團結突圍尋找大部歸隊。”

延水關的戰鬥,給劉承宗帶來太大的觸動。

以至於讓他迫切地想儘一切辦法,來加強騾子營的組織能力。

十餘名隊長領命應下,這三件事議定,剩下的人都沒什麼事,各自散去向部下傳達訊息。

轉眼隊長們走乾淨,隻剩下曹耀三人。

這時候,劉承宗才頗為疲憊地歎了口氣,對三人笑道:“怎麼樣,這會可以說了,你們覺得隊伍這樣的改動如何?”

“挺好。”曹耀這話說得言不由衷:“等回了延安,兩隊人再整編,有你麻煩的,其實我覺得原來那樣就不賴,你這樣太費勁了。”

“怎麼說?”

“我不說你想打進北京城那事,你心裡也應該知道,別說去北京,就這隊人想回延安府城,怎麼著也得再死一半。”

曹耀說的很殘酷,他盤著腿,抬手在炕上點了點:“你這麼費勁練出來的人死了,不心疼?”

“咋能不心疼嘛,若遇上戰事是沒辦法,這些改動一定能提升隊伍戰鬥力。”

劉承宗篤定道:“不信就後面看,凡事先有規矩,細細做下來,雖然也難,但總比先沒規矩,後面養成了習慣再立規矩容易。”

“可這有代價,代價是至少最近十日,什麼事都別想乾,就整編士兵吧,隊伍像廢了一樣。”

曹耀抬起大拇指朝著西方:“ kansh.com陝西的官兵是不能大隊過來,可朝廷規定的是百人以上不可調動,萬一哪個楞頭來九十人找你呢?何況,人家不能三個千戶各率百人越境?”

他說著往後靠了靠,搖頭道:“更別說,你是真造反啊,平反哪兒還有越境一說,你就是心太大,想的太遠,我覺得你把三五年後的事都想到眼前了,可考慮長遠,咱配麼?”

劉承宗無聲抱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頭。

曹耀沒看懂,轉頭看向高顯和馮瓤:“你倆看懂這啥意思了不?”

倆人都懵懵的搖頭,就聽劉承宗沒好氣道:“嘁,這叫我拍了拍博古通今的腦袋。”

幾人莞爾,高顯笑罷了,道:“咱別說那麼遠的事了,反正我覺得這些規矩也不壞,朝廷要發大兵來剿,咱這地方也沒地方跑,不整編也打不過,還不如整編,隻要活下來,以後還有個念想。”

“就說近前的,最近咱們做什麼,整編士兵,給傷兵養傷,剩下的人呢?”

劉承宗倆手一攤:“跟你們說,我心裡這次改編、兵勳,都沒有達到最好的條件,差個我大。”

他可是還記得父親把軍官師範隊當作教師編製來占位置的事。

“等跟我大彙合,每日教他們讀書,等有一半人能識得千字,這改編就算真完成了,在那之前……”

劉承宗道:“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儘量規避官軍,養養傷,讓塘騎監視大河,剩下的人在隰縣周邊做斥候,尋合適的大戶,待新編各部與隊長熟悉了,搶一次權當練兵,咱帶著錢糧風風光光回延安。”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既能激發士兵積極性,又因戰利總量恒定,保持平級單位多勞多得的整體競爭氛圍。

有了這套東西,獎懲賞罰都能以此而來,軍法也能確實起到震懾的作用。

諸如官軍軍法裡,動不動就斬首,並不適用於義軍,但反了非原則性錯誤,可以用降兵勳的方式來懲罰,甚至一擼到底,直接打到輔兵裡去。

到這個時候,劉承宗才說出兵勳在他心中真正的作用:“諸位記不記得,延水關外那日,我在關城上看得清楚,我們散了,官軍也散了,但官軍能很快重整旗鼓,哪怕互不隸屬的士兵,也能找不同的隊長歸伍。”

曹耀對那天的記憶太清楚了,嘖了一聲道:“沒辦法,他們士兵都認識隊長,咱的人能把什裡四個戰兵認全就不容易。”

互相熟悉,也是組織能力的一種,儘管比較鬆散。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組織,諸位隊長回去一定要與部下軍士說清楚,這兵勳,也可用於亂戰、掉隊的情況,哪怕都打散了、跑散了,兩個兵聚在一起,那就由兵勳高的人做主,收攏潰軍,團結突圍尋找大部歸隊。”

延水關的戰鬥,給劉承宗帶來太大的觸動。

以至於讓他迫切地想儘一切辦法,來加強騾子營的組織能力。

十餘名隊長領命應下,這三件事議定,剩下的人都沒什麼事,各自散去向部下傳達訊息。

轉眼隊長們走乾淨,隻剩下曹耀三人。

這時候,劉承宗才頗為疲憊地歎了口氣,對三人笑道:“怎麼樣,這會可以說了,你們覺得隊伍這樣的改動如何?”

“挺好。”曹耀這話說得言不由衷:“等回了延安,兩隊人再整編,有你麻煩的,其實我覺得原來那樣就不賴,你這樣太費勁了。”

“怎麼說?”

“我不說你想打進北京城那事,你心裡也應該知道,別說去北京,就這隊人想回延安府城,怎麼著也得再死一半。”

曹耀說的很殘酷,他盤著腿,抬手在炕上點了點:“你這麼費勁練出來的人死了,不心疼?”

“咋能不心疼嘛,若遇上戰事是沒辦法,這些改動一定能提升隊伍戰鬥力。”

劉承宗篤定道:“不信就後面看,凡事先有規矩,細細做下來,雖然也難,但總比先沒規矩,後面養成了習慣再立規矩容易。”

“可這有代價,代價是至少最近十日,什麼事都別想乾,就整編士兵吧,隊伍像廢了一樣。”

曹耀抬起大拇指朝著西方:“ kansh.com陝西的官兵是不能大隊過來,可朝廷規定的是百人以上不可調動,萬一哪個楞頭來九十人找你呢?何況,人家不能三個千戶各率百人越境?”

他說著往後靠了靠,搖頭道:“更別說,你是真造反啊,平反哪兒還有越境一說,你就是心太大,想的太遠,我覺得你把三五年後的事都想到眼前了,可考慮長遠,咱配麼?”

劉承宗無聲抱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頭。

曹耀沒看懂,轉頭看向高顯和馮瓤:“你倆看懂這啥意思了不?”

倆人都懵懵的搖頭,就聽劉承宗沒好氣道:“嘁,這叫我拍了拍博古通今的腦袋。”

幾人莞爾,高顯笑罷了,道:“咱別說那麼遠的事了,反正我覺得這些規矩也不壞,朝廷要發大兵來剿,咱這地方也沒地方跑,不整編也打不過,還不如整編,隻要活下來,以後還有個念想。”

“就說近前的,最近咱們做什麼,整編士兵,給傷兵養傷,剩下的人呢?”

劉承宗倆手一攤:“跟你們說,我心裡這次改編、兵勳,都沒有達到最好的條件,差個我大。”

他可是還記得父親把軍官師範隊當作教師編製來占位置的事。

“等跟我大彙合,每日教他們讀書,等有一半人能識得千字,這改編就算真完成了,在那之前……”

劉承宗道:“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儘量規避官軍,養養傷,讓塘騎監視大河,剩下的人在隰縣周邊做斥候,尋合適的大戶,待新編各部與隊長熟悉了,搶一次權當練兵,咱帶著錢糧風風光光回延安。”

Advertisements

Advertisements

相關小說推薦


回到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