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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浮屠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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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龍宮門徒,三花寺僧人,同時扭頭,望向浮屠寶塔敞開的大門。

“有進就有出!”

度難金剛淡淡道,腦後火環燃燒,帶來灼灼的熱量,讓周圍的人彷彿來到炎炎盛夏。

這裡是三花寺的地盤,浮屠寶塔是佛門至寶,即便奪走龍氣總歸是要出來,想在佛門眼皮子底下搶龍氣,哪有那麼簡單。

雖說在這之前,度難金剛沒想過龍氣會被奪走,但哪怕真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也不認為龍氣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浮屠寶塔,離開三花寺。

“阿彌陀佛!”

三花寺主持親眼看著愛徒兼接班人死去,悲慟難忍,道:

“浮屠寶塔一甲子開啟一次,每次開啟十二時辰。時辰一到,大門自會關閉,度難金剛,不妨讓那些永遠留在塔內,自承惡果吧。”

戴著兜帽,隻露出半張臉的伊爾布笑道:“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淨心點頭。。

三品無法進入浮屠寶塔,但一品的菩薩可以入內,不需要等到一甲子後,待阿蘭陀的氣氛不再那麼劍拔弩張,自會有菩薩過來收走龍氣。

隻可惜到時候,龍氣是不是還給予他,就難說了。

佛門沒有失去龍氣,但他確實損失了一份大機緣,一念及此,淨心不可避免的湧起嗔念。

“阿彌陀佛!”

他旋即低聲唸誦佛號,將情緒排除。

禪師修心,走的是唯心之路,不像武僧那樣,吃酒喝肉殺人,百無禁忌。

“不妙啊。”

李靈素“嘶”了一聲,分析道:“有金剛和靈慧師坐鎮塔門,想要從外面接應,必須打退他們。”

但即便以術士的花裡胡哨,也不可能撼動護法金剛,何況還有一名靈慧師。

慕南梔眉頭緊皺,抱著小白狐的雙臂不自覺的用力。

“脈.......”

這時,孫玄機又說了一個字,而後,他輕輕踏一下腳,銘刻在炮台上的陣紋逐一點亮。

賣?他要賣什麼?

李靈素完全聽不懂,來不及細想,便見籮筐裡的炮彈自從飛起,完成填裝。

緊接著,“轟轟轟”的聲音裡,十五架火炮齊齊往後一退,炮管射出一枚枚炮彈。

床弩弓弦震顫的響聲同步,一支支碗口粗壯,與人等高的弩箭激射。

度難金剛閃身堵在塔門外,雙手抬起,用力往天空推去。

他推出一道無形的、宛如海浪的氣牆,讓床弩折斷在空中,炮彈炸燬在空中。

一團團火光於半空炸開,猶如炫目的煙花。

轟轟轟!

第二波攻擊緊隨而至,但目標不再是度難金剛等人,炮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塔後,朝著下方傾瀉火力。

慕南梔凝立在炮台邊緣,看著炮彈轟在浮屠寶塔上,炸的牆壁皸裂,牆皮一塊塊剝落,露出裡面暗金色的塔身。

不多時,浮屠寶塔變的斑駁,不規則的暗金色和白色牆壁交織。

白牆黑瓦隻是掩飾,浮屠寶塔本身是一件法寶,一品菩薩溫養無儘歲月的法寶。

如此密集的火力,竟無法撼動半分.........李靈素心裡剛有感慨,眼前一花,炮台再次傳送。

原本炮台所在的虛空中,伊爾布的身影驟然出現,孫玄機提前察覺到危機,避開了靈慧師的撲擊。

雙方在空中追逐,孫玄機並不理睬伊爾布,執著的朝下方開火。

他在逼度難金剛出手。

東方姐妹和三花寺僧人再次逃進了浮屠寶塔第一層,相比起許七安在塔內的火炮輸出,孫玄機的火炮威力要強數倍。

即使是四品武僧,也不敢輕易承受。

度難金剛站在塔前一動不動,金剛神功護體,火炮的威力於他而言,構不成威脅。

“三花寺毀了便毀了,重建就是。我倒要看看,你的炮彈和弩箭能有多少。”

度難金剛聲音“嗡嗡”作響。

“咒殺術!”

伊爾布再次撲空後,選擇施展巫師招牌絕技。

但咒殺術沒能立功,沒有媒介,隔空施展咒殺術,強度不足以突破陣法的護持,影響到孫玄機。

反而是伊爾布捱了一炮,略顯狼狽的倒飛出去。

李靈素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的眼界還在,乍一看孫玄機遊刃有餘,穩占上風,其實佛門纔是真正的紋絲不動。

...........

“外面打起來了。”

“司天監的術士是在接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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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衝出去嗎?”

“找死麼,沒看見護法金剛守在門口啊。”

“現在隻能寄希望那位監正的二弟子了。”

雷州武夫們對自身的處境有著清晰的認識,搶到寶貝,打退佛門,不代表事情已經結束。

能安全離開浮屠寶塔纔是關鍵,好在對方有三品高手,己方也有,司天監的術士以一敵二,遊刃有餘,真是厲害。

南邊的窗戶口,李少雲、袁義、湯元武齊聚窗邊。拄著長槍的鎮撫將軍,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青衣徐謙,低聲道:

“似乎出不去了?”

湯元武臉色凝重,眉頭緊鎖:“浮屠寶塔隻開啟十二時辰,如果不能在此之前離開,我們將被困死在這裡。”

袁義補充道:“孫玄機不可能戰勝兩名三品,尤其還有護法金剛。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李少雲“嘖”了一聲,皺著眉苦著臉:“我看那老和尚挺隨和的,不如求一求他,讓他把我們送出去?”

都指揮使瞥了一眼閉目盤坐的塔靈,搖著頭說道:

“他連佛門僧人都不幫,豈會幫我們。”

“試試又不要銀子。”

李少雲扛著槍走過去,像模像樣的合十,道:“大師,請讓我們出去。”

老和尚垂眸微笑:“路在施主腳下,大可離開。”

.........李少雲目光閃爍一下,忽然跪倒在地,雙手合十,悲從中來:“大師啊,我家中上有九十老母,下嗷嗷待哺的幼子,看在還有一大家子讓我養的份上,求求您送我們出去吧。”

老和尚微微動容,問道:“施主貴庚?”

“二十五。”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沒有沒有,我李家世代單傳。”

老和尚道:“令堂六十五歲生的你?”

........李少雲臉色猛的僵住,聲音也卡在喉嚨裡,他張了張嘴,想給自己找個適合的解釋,卻語塞的說不出話來。

心說特麼的這塔靈竟還會算數?

李少雲罵咧咧的走了。

他返回到袁義和湯元武身邊,臉色凝重:“不妙,這老和尚不但鐵面無情,甚至還有一手神鬼莫測的算數。”

雙刀門主和都指揮使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彷彿從你們眼裡看到了“粗鄙武夫”四個字。”李少雲不悅道。

“沒有。”

“我們沒覺得武夫粗鄙。”

“總覺得你們在暗諷我.........現在該怎麼辦?”李少雲無奈道。

雙刀門主沒說話,袁義則扭頭看向徐謙。

“隻能看他了。”

...........

“現在正是解印神殊最好的機會,釋放這條手臂,既然拚湊神殊的魂魄,又能借斷臂的力量,解決眼前的困局。”

許七安慢慢靠向神殊斷臂,在這個過程中,他始終關注著塔靈的反應,試探對方的底線。

令人意外,塔靈老和尚垂合十垂眸,對塔內的眾人包括許七安在內,不聞不問。

許七安在三丈外停下來,審視著神殊的斷臂,這是一條左臂,呈青黑色,肌肉虯結,線條流暢,比例完美,與其說是手臂,其實更像藝術品。

它被九道暗金色,指頭粗的鎖鏈纏縛,鎖鏈的另一頭嵌入地面、牆壁,以及立柱中。

“先試著喚醒它........”

許七安斜眼觀察塔靈老和尚,見他還是那麼佛係,心裡微喜,輕釦地書碎片,取出小姨子白姬不遠千裡送來的腳環。

叮叮叮!

他輕輕搖晃腳環,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鈴鐺持續作響,十幾秒後,許七安看見那隻斷臂的左手食指,動彈了一下。

這畫面,讓他有種看恐怖片的錯覺。

隨著鈴鐺清脆的響聲,手指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快,它徹底活過來了,這條斷臂以手指為足,飛快爬動,但被鎖鏈牢牢纏縛,左衝右突,鎖鏈崩的筆直。

許七安握著腳環,表情僵硬的後退,一點點後退。

他臉色極為難看,因為從這條斷臂裡感受到了強烈的惡意,不啻於地宗道首的惡意。

神殊絕非善輩,這是早已知曉的事,不管是附身恒慧時展現出的邪異,還是偶然間流露出的瘋狂傾向,都在告訴許七安,神殊是個危險人物。

但桑泊底下的右臂是善念居多,而封印在雷州的這隻左臂,明顯屬於“邪惡”陣營,與友善的右臂截然不同。

“我現在修為被封印,神殊(右)在沉睡,缺乏對風險的應對能力.........”

許七安一顆心慢慢的沉入穀底。

“該死,這種殘肢不能釋放,我敢斷定,一旦釋放這條斷臂,它會立刻反噬我。而且,對外界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災難,它會不顧一切的吞噬生命,攫取精血.........”

他緊握腳環,又沮喪又惱怒又無奈,對現在的他來說,這樣的情緒非常少見了。

“阿彌陀佛!”

塔靈老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合十微笑:

“善與惡,往往在一念之間。”

許七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搭話,驚的後退兩步。

他果然關注著我,準確的說是在關注神殊.........許七安悄悄把腳環藏好,斟酌道:

“這條斷臂充斥著惡意,他的主人到底是誰?”

塔靈老和尚沉聲道:“一個極端之人,善惡都在兩極。”

“二品的納蘭雨師被鎮壓在第二層,這隻斷臂卻鎮壓在第三層,可見主人是位極其可怕的人物。如果它脫困,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許七安一邊打探神殊情報,一邊苦思逃離良策。

塔靈老和尚收起笑容,滿臉嚴肅:“生靈塗炭!”

“........”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脫離浮屠寶塔的壓箱底手段是神殊的斷臂。

右手如此強大,左手想必也不會差,但也不一定,必定和尚是單身狗,單身狗修的麒麟臂,通常是右手。

但就算左手稍差,也不會差太多,對付外頭的三品金剛想必是綽綽有餘。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鎮壓在浮屠寶塔裡的斷臂,是神殊的惡念。

“想解開它的封印,一定也很困難吧。”許七安收斂情緒,試探道。

塔靈老和尚看了他一眼,道:

“五百年前,監正和佛門以此塔為載體,佈置陣法封印凶物。

“浮屠寶塔是法濟菩薩的法寶,第一層有“不殺生”戒律,三品以下任何體係的修士,收入其中,就無法妄動乾戈。

“第二層立著三十六尊金剛法相,稱為“鎮獄”,可鎮殺二品高手。對敵時,法寶主人可調動鎮獄的力量,壓製敵人。

“第三層的兩尊金身,是法濟菩薩修行的大智慧法相和藥師法相,有原法相七成的力量。可啟智,可救人,但無法對敵。”

啟智?我家鈴音就需要這個..........許七安想起了自家紮童髻的幼妹。

如果能用大智慧法相給鈴音啟智開竅,愚蠢的小孩就會從“人之初,什麼本善”的學渣,進化成三字經倒背如流的學霸。

可鎮壓,可控製,可救人,可啟智,這浮屠寶塔也太強了吧。不愧是一品菩薩的祭煉的法寶。

也是,佛門選擇用它來鎮壓神殊,正是因為它的位格夠高,作用夠強。

我要是有這麼強的法寶,當初殺元景帝時,也不會這麼艱難,與許平峰攤牌時,也不會這麼狼狽。

浮想聯翩之際,塔靈老和尚又問道:“閣下有能力解開監正的封印,卻解不開我的封印。”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許七安臉色再次僵住。

就在許七安想著如何應對時,老和尚雙手合十,溫和道: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願意給施主一個機會,容你解開封印,釋放它出來。”

許七安愕然。

見他一臉質疑和茫然,老和尚合十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

許七安仍是不信:“你真的同意我釋放它?”

塔靈和尚微笑點頭。

許七安轉過頭,看向散發惡意,不停衝撞封印的左臂。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釋放神殊,殺出三花寺再說,龍氣至關重要,不能落入佛門之手..........

不行,我現在還無法駕馭神殊的斷臂,一旦釋放出它,必然失控,到時候雷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兩個念頭,就像兩個小人,在腦海裡激烈碰撞、打架。

許七安手裡的腳環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幾次,他低聲道:

“罷了。”

塔靈老和尚露出欣慰笑容:“善惡就在一念間,施主通過考驗了,自今日起,你就是浮屠寶塔的主人。”

說話間,他抬手輕輕一招,一抹淡淡的金光從許七安懷裡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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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修為被封印,神殊(右)在沉睡,缺乏對風險的應對能力.........”

許七安一顆心慢慢的沉入穀底。

“該死,這種殘肢不能釋放,我敢斷定,一旦釋放這條斷臂,它會立刻反噬我。而且,對外界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災難,它會不顧一切的吞噬生命,攫取精血.........”

他緊握腳環,又沮喪又惱怒又無奈,對現在的他來說,這樣的情緒非常少見了。

“阿彌陀佛!”

塔靈老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合十微笑:

“善與惡,往往在一念之間。”

許七安被他突如其來的搭話,驚的後退兩步。

他果然關注著我,準確的說是在關注神殊.........許七安悄悄把腳環藏好,斟酌道:

“這條斷臂充斥著惡意,他的主人到底是誰?”

塔靈老和尚沉聲道:“一個極端之人,善惡都在兩極。”

“二品的納蘭雨師被鎮壓在第二層,這隻斷臂卻鎮壓在第三層,可見主人是位極其可怕的人物。如果它脫困,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許七安一邊打探神殊情報,一邊苦思逃離良策。

塔靈老和尚收起笑容,滿臉嚴肅:“生靈塗炭!”

“........”

原本在他的計劃裡,脫離浮屠寶塔的壓箱底手段是神殊的斷臂。

右手如此強大,左手想必也不會差,但也不一定,必定和尚是單身狗,單身狗修的麒麟臂,通常是右手。

但就算左手稍差,也不會差太多,對付外頭的三品金剛想必是綽綽有餘。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鎮壓在浮屠寶塔裡的斷臂,是神殊的惡念。

“想解開它的封印,一定也很困難吧。”許七安收斂情緒,試探道。

塔靈老和尚看了他一眼,道:

“五百年前,監正和佛門以此塔為載體,佈置陣法封印凶物。

“浮屠寶塔是法濟菩薩的法寶,第一層有“不殺生”戒律,三品以下任何體係的修士,收入其中,就無法妄動乾戈。

“第二層立著三十六尊金剛法相,稱為“鎮獄”,可鎮殺二品高手。對敵時,法寶主人可調動鎮獄的力量,壓製敵人。

“第三層的兩尊金身,是法濟菩薩修行的大智慧法相和藥師法相,有原法相七成的力量。可啟智,可救人,但無法對敵。”

啟智?我家鈴音就需要這個..........許七安想起了自家紮童髻的幼妹。

如果能用大智慧法相給鈴音啟智開竅,愚蠢的小孩就會從“人之初,什麼本善”的學渣,進化成三字經倒背如流的學霸。

可鎮壓,可控製,可救人,可啟智,這浮屠寶塔也太強了吧。不愧是一品菩薩的祭煉的法寶。

也是,佛門選擇用它來鎮壓神殊,正是因為它的位格夠高,作用夠強。

我要是有這麼強的法寶,當初殺元景帝時,也不會這麼艱難,與許平峰攤牌時,也不會這麼狼狽。

浮想聯翩之際,塔靈老和尚又問道:“閣下有能力解開監正的封印,卻解不開我的封印。”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許七安臉色再次僵住。

就在許七安想著如何應對時,老和尚雙手合十,溫和道: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願意給施主一個機會,容你解開封印,釋放它出來。”

許七安愕然。

見他一臉質疑和茫然,老和尚合十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

許七安仍是不信:“你真的同意我釋放它?”

塔靈和尚微笑點頭。

許七安轉過頭,看向散發惡意,不停衝撞封印的左臂。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釋放神殊,殺出三花寺再說,龍氣至關重要,不能落入佛門之手..........

不行,我現在還無法駕馭神殊的斷臂,一旦釋放出它,必然失控,到時候雷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兩個念頭,就像兩個小人,在腦海裡激烈碰撞、打架。

許七安手裡的腳環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幾次,他低聲道:

“罷了。”

塔靈老和尚露出欣慰笑容:“善惡就在一念間,施主通過考驗了,自今日起,你就是浮屠寶塔的主人。”

說話間,他抬手輕輕一招,一抹淡淡的金光從許七安懷裡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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