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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媽,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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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一對猶如兒臂粗細的龍鳳喜燭還在緩緩燃燒,燭光微晃的,偶爾發出燭花“劈啪”的細微聲響。

據說按風俗,新婚之夜點燃一對龍鳳燭,不能吹滅,要讓它們一直燃到次日清晨,表示夫妻二人不離不棄。

徐長青睡眼朦朧著的半睜開雙眼目視燭光。稍許過後,左右睡不著,她轉移視線看著沈衛民一張臉出神。

這張臉,明明長得五官棱角分明的顯得極有個性,怎麼就連睡著的時候都未語先帶三分笑的有著幾分溫潤。

好奇怪的一個人。

沈衛民彷彿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徐長青的注視,他也不睜開眼的反而將她抱緊,低聲道一句。

“不累?”

徐長青想要假裝睡著已經來不及,連忙回道,“不能再鬨了,今天我還得要早點起來去給咱爸媽做早飯。”

按他們這規矩新嫁娘第二天要早起給婆家做飯的,她娘就生怕她忘了一般的,前兒起就叮囑過不下三遍。

“不用,沒必要,咱爸媽沒那麼多講究,再說昨晚已經搬了不少食材過去,說好了中午去那邊吃團圓飯就行。”

“行!”纔怪!“你鬆開我繼續睡好了,我先起來去方便一下。”徐長青說著便掙紮著想半支起身子。

不料想這剛剛稍稍支起身的,沈衛民的胳膊一個用力就攬回了她,讓她半途而廢不說,這人還樂個不停!

“小樣兒,咱媽昨天回那一頭就說了讓我在這邊和你吃了再過去,還先起來去方便一下,你說我咋罰你合適?”

又瞎激動了!徐長青連忙雙手擋住,“還沒刷牙呢,押後哈。你說咱爸媽體諒咱,咱更要儘本分不是?

再說了,要是住一起還能稍稍馬虎一些,反正院門關上外人也瞅不見的,但這回要不早點不上那邊真不好。

你想啊,別說今早給咱爸媽準備早飯應當應份,就二姥爺他們老倆口和咱舅咱姨他們不是都住那一頭的嘛,

今早要是賴床不去非得等中午了纔去的話,我還能挺直腰啊,又不是天天在家給咱爸媽準備早飯的,對吧?”

“那也再躺會兒,現在最多淩晨三四點……”

“五點了。”別以為睡前把手錶取下放遠了,我就不知時間。徐長青不得不打斷的,剛剛說話之間她就特意“瞅”了眼長青園裡面,臥室那張梳妝檯台上擺放著電子鬧鐘的時間,剛好差幾分鐘就五點。

“那也太早了,六點起來都來得及。昨兒咱爸就喝了不少酒,沒這麼早起來。就是二姥爺平日裡也沒咱爺起得早。

咱們太早去反而不好,反而還打擾他們多睡會兒。六點半到那一頭剛好的,熬鍋粥,整個饅頭包子啥的時間剛剛好。”

聽沈衛民這麼說,徐長青就沒有再非要立即起來不可,但讓她就這麼一直傻躺到六點,她還擔心一個不慎睡過頭呢。

她就看著那對龍鳳喜燭一邊暗暗覈計著時間計劃等它們自動熄滅就起來,一邊聽著沈衛民又是話題一轉的。

一下子便話題轉到昨晚還沒來得及整理的人情紅包上,又話繞到他這兩天前後又一共準備了多少個紅包。

再再又提到連他都沒想到昨兒有誰來喝就喜酒,好比如說原本沒打算今年回老家過年的沈明軒還帶來馬廠長賀禮。

再比方說他不想通知人破費的李源朝他們老子這些他爸好友叔伯們,儘管人還沒喝喜酒,但也托人帶來了賀禮。

再就是丁大毛和劉痞子他們省城這一幫子發小的長輩居然也在昨天趕來喝喜酒,臨時來不了的也托人帶來了賀禮。

而這些來自省城的發小家長輩,除了丁家和項家,其實絕大部分,如劉痞子他爸就從無和他家有過什麼人情往來。

一個小時說慢,它很慢;說快,它就彷彿眨眼的工夫而已。

在沈衛民說的,徐長青聽的,偶爾提個問題求答案中,龍鳳喜燭燃儘,還是同時一起燃儘的,六點也到了。

當然,不明而喻的。原本屬於陪嫁品的這一對大紅龍鳳喜燭,先是換成沈衛民去找人訂製,又居然還能同時一起燃儘?

要說這其中沒有一點蹊蹺,肯定絕無可能,徐長青看著沈衛民誇張地嚷嚷著他們倆人往後肯定能長相廝守直到白頭就樂得夠嗆。

橘黃的燈光下,室內便是喜氣洋洋的紅色,好似在提醒她今天還得要穿大紅衣服,徐長青便給她自己挑件紅棉襖。

昨天穿的一身那是嫁衣,包括鞋子在內,今天是不能再撿起來重新穿上了。說是第二天再穿就像重嫁一樣,不吉利。

類似的習俗就多得不了,因而她的紅大衣、紅棉襖、紅夾襖、紅馬褂紅馬甲,款式之多便足矣一天一套穿上個把月。

到底還是鋪張浪費了,不過,真好看。對著鏡子,徐長青瞅了瞅鏡中人,她都不得不為自己暗讚一句好漂亮的小媳婦!

鎖好大門。

現在天冷,便是天色剛

有絲絲灰濛濛的亮意,地裡沒什麼活,村裡人都起的晚,一路上也沒遇到一兩個人。

徐長青正暗幸還不算晚,結果到沈家時不料想此刻不單院門已經敞開,院子裡也站了好幾個人在活動著手腳。

更甚者,等她和在院子裡的長輩打過招呼快步去往廚房,婆婆掀起棉簾子出來,還帶出一股子濃鬱的飯菜香味。

羞煞她也!

“媽,早上好。”

“早上好。”何佩英瞧了眼天色,“咋這麼早就來了?我不是和你衛民哥說了中午再過來就行了。”

“遲了呢。”

何佩英如何看不齣兒媳婦不好意思了,她不以為然地笑笑,“遲啥,雞都還沒叫的,來的已經夠早了。”

“媽,您真好。”

這孩子,跟她家混小子學得嘴越來越甜了!何佩英失笑之餘伸手去推了推兒媳婦,“行了,想進去就進吧。

你二姥爺他們想早點回去,那中午咱們就早點吃,早餐先簡單點就行了。知道你二姥爺早上不能吃啥的吧?”

“知道。我二姥爺是早上空腹,吃甜的肯定不行;我二姥姥是酸的東西最好少吃;我老舅是快成老煙槍了……”

坐在灶前看火的許曉娟看著徐長青進來便忍不住笑了。見就她一個人進來,婆婆並未一起進屋,她倒不奇怪。

婆婆向來開明,雖然在有些事情上嚴厲了些,但那是涉及到原則上的問題,在其他的事情上可不會斤斤計較。

挺著個大肚子的,起來累,再坐下又麻煩。一時都懶得站起身,好在不是什麼外人,她便朝徐長青招了招手。

徐長青原本就正朝她走去,擔憂地瞅了瞅許曉娟的大肚子,邊快步來到她身前就輕聲問道,“幾點起來的啊?”

“沒多早,就和你前後腳的工夫。粥是昨晚回房前煮開燜著,饅頭包子隻要蒸一下就行。坐這邊,這兩天累不?”

“不累。”徐長青並未如許曉娟所願入座她身側的椅子上,她利索地繫上圍裙,“就是笑的都不會笑了。”

許曉娟悶笑出聲:可不是,昨天最終還是推出二十二桌酒席,單單給在場的親朋好友敬酒那會兒就要笑僵了。

當時那個熱鬨的,她就是身子不便,不好到近處轉悠,但聽動靜都可想而知昨天那一場婚禮到底有多隆重。

聽孩子爸說敬酒那會兒,不單親朋好友,就是村裡來喝喜酒的長輩有一個是一個都包了紅包,紅包都要用籮筐收。

小三這回和前兩年老二結婚時的場面就根本不一樣,孩子爸原本還一直耿耿於心公公這一房在老家不受歡迎。

結果,昨天就見真章了。

不是自家四兄弟在老家不受歡迎,是整個老沈家還沒誰的人緣能好到如同小三他們這對小兩口這種程度。

這不?!

“你大哥就喝高了。多少年了,他都沒這麼高興過,回來就一直拉著我說個不停,這會兒就還在屋裡睡著。”

“沒事兒吧?”

許曉娟搖頭,“沒事兒,好著呢,他是看你們終於舉行婚禮完了一樁心事,接下來等小四成親就遠了。”

“那就好,這幾天都虧大哥他們幫忙。”徐長青拿了把刀切菜,邊切著邊笑道,“衛民哥反而倒是最輕鬆。

曉彤姐他們昨晚是不是住到二哥家了,咋想的,又不是不知我和衛民哥早早就領了結婚證,還騰啥地方。”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怕他們在你家有人跑來要鬨洞房唄,你衛民哥早就賄(賂)你曉彤姐幫忙哄走人。

你曉彤姐就說她還見過像你衛民哥這樣的,就昨兒個白天大方,平日裡恨不得把你藏起來,誰都甭想瞅一眼。”

來了,開始打趣起人來了,徐長青抿嘴一笑,邊低頭繼續哢嚓哢嚓切菜著的回了她道:“說吧,我臉皮厚著呢。”

“當真?臉都紅了。”

“不可能。”徐長青絕不承認,放下菜刀擱在案板上,她便抬頭瞟了眼許曉娟,“是衣服顏色襯托的。”

“是嘛。”許曉娟仔細打量起她全身上下,“這一身好看,俏生生的,你白,穿紅色其實比啥顏色都精神。”

徐長青汗顏,熱鍋倒菜吵著,想想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忘了我早前有多黑?我也就這兩年捂白了。”

不說還好,一說起,許曉娟想起徐長青原先那張小黑臉,把她給樂的,雙手捧著肚子便忍俊不禁地哈哈直笑。

何曉彤昨晚就料到她沒準今早就起不了,因此她還特意讓也挺著個大肚子的楊曉琳記得早上醒來時喊她起來。

結果楊曉琳早上睡過頭,醒來就已經快要七點鐘。再趕到那邊時,她這人還沒進上房的便聽到許曉娟的笑聲。

不像之前在路上,多多少少還得顧忌孕婦安全,想走快些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等人一起慢行,這會兒?

何曉彤見這會兒已經進院子,她便很放心的二話不說就將楊曉琳丟下,自己一人快步朝廚房那邊衝去。

“大嫂,長青。”

“在呢,我們都在裡面。”

楊曉琳瞧了瞧左邊,瞅了瞅右邊的,此時院子並無一人,她便一手叉腰,一手扶著肚子的直接去往上房。

上房東屋,此刻就坐了不少人,何二姥爺老兩口子在,何老舅兩口子,何三姨兩口子,連沈明全兩口子都在。

臨窗大炕上坐著老少爺們,炕前地上以何二姥姥為首的女眷們則坐到一旁靠對牆桌子邊上也在嘮嗑著什麼。

楊曉琳走近不知被誰已經捲起門簾子的東屋門口,往裡瞅了眼,稍作遲疑的她便朝何二姥姥那邊走去。

“……還是在家坐月子好。”何二姥姥耳聰目明地朝走近的楊曉琳招了招手,另一手拍了一下閨女何三姨。

何三姨反應極快,老孃的手剛一接觸上她的腿,她便站起身,“坐這兒,我去瞅瞅咱新娘子準備好了沒。”

“快了,您坐好了,我站著舒服。”楊曉琳忙不迭一手連連擺著,“我等衛安哥帶孩子回來還要去廚房。”

何三姨笑笑搖頭,“安心坐你的吧,老太太正說你的事兒呢,正好聽了

提提意見,好讓你媽早做安排。”

楊曉琳不解其意,正要開口詢問,何三姨已經往走了,她隻好就近捧著肚子坐到何二姥姥身邊,看向婆婆。

何佩英其實並不想在三兒媳婦一早準備早飯馬上要上桌的這個節骨眼上談起上面兩個兒媳婦待產問題,

她微微搖了搖頭,“你二姥姥關心你和你大嫂這一胎在哪兒待產,這事兒等你們夫妻確定好改天再談好了。

嬸兒,我叔想回去讓他先回去好了,我婆婆和您談得來,小三兒小兩口又在家,咱娘倆也好嘮嘮……”

何二姥姥不等侄女話說完便抓起侄女的一隻手放手心的拍了拍,“不在你叔邊上盯著,嬸這心裡不踏實。

下回,下回來了一準待些日子。你啊,也甭整天工作啊工作的,抽空和姑爺帶你公公婆婆回省城轉轉。”

得。

被教育了。

何佩英樂得連連點頭,“會的,如今就剩下一個小的,上面幾個孩子都成家了,我和孩子爸有時間了。”

“那就好,回頭你大嫂來電話,嬸就直接跟她說你想通了,你弟妹當證人啊。”何二姥姥說完看向侄媳婦。

何老舅媽聽得也是直樂得連連點頭,隻不過無須她再琢磨著措詞回話,今兒個外甥媳婦的廚藝亮相了。

早餐過後,不提徐長青收到多少誇張的讚語,忙完這邊的事宜,接著便是何佩英要帶她和沈衛民去一趟大房。

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老倆口昨晚又回到了他們老倆口的老地盤,也就是長子那邊。按規矩,這一趟就非去不可。

當然,如可以,徐長青是想去拜見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以及沈家兩位大伯二伯他們,但真心不想再收敬茶禮了。

這紅包,那禮物的,之前收到的不提,單昨兒她一人就收了他們不少禮,今早再去敬茶的,說實話,很不好意思。

奈不住習俗如此,不要都不行,說文雅了是長者賜不可辭,說直白了這是規矩,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獨一份。

是不是獨一份,徐長青真心不知,她是啥人情都有走過,唯獨當新娘子進出人情不單沒經曆過,更是半知半覺。

原本白蜜那個白眼狼要是沒嫁方俊那個王八蛋,身為白眼狼的妹妹,她肯定會有機會瞭解到更多人情世故。

最起碼不會是聽她奶一個說法,大舅娘又一個說法,再聽沈媽媽和她姑的,好了,稀裡糊塗的,都不知該聽誰的。

好在她身邊就有法寶——沈兄,他說可以收,她便收下就是了。聽話不當家的孫媳兒媳總比自作主張的受人待見。

這回按照輩分一一奉上嫁妝裡有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收進來的回禮可算不是又隻進不出,整得她來搶錢似的。

老爺子老太太三個兒子,不提她嫡親的小叔子,剩下的小叔子也是不用給她回禮的,而且侄子侄女就老多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回徐長青便出手頗為大方的就小叔子一人一個帶有文具盒的書包,侄子侄女全部一人一雙鞋子的派發禮物。

當然,親疏有別。

回家以後她還是沒忍住給了小四一個紙箱。至於裡面都有何物,反正絕不會輸過於你三哥給你幾個哥謝禮就是了。

沈小四瞅了瞅他三哥,大有他三哥臉色一個不對就不要的勢頭,把徐長青給樂得夠嗆,先打聽看了再說唄。

她樂,沈小四更樂,有他三嫂這句話在,他三哥就輸定了,他還怕啥,但……“哥,我聽我嫂子的了。”

你敢搖頭試試,弟我誰都服就服你!“別說我這個弟不聽你話,咱爸媽就說了你在外都得聽我嫂指揮。”

沈衛民斜倪起他,“連箱子都還沒打開就啥啥都先說出口,你就不怕你嫂子給你準備了一箱複習題?”

“這有啥,我都答應了我嫂子將來當她學弟。是吧,嫂?”沈小四機靈的將問題拋給了他笑而不語的三嫂。

徐長青點頭,“好好努力,等你考上我和你哥學校,拿到錄取通知書那一天,我和你三哥獎勵你一份大禮。”

沈衛民聞言瞥了她一眼,算是默認了。他伸手擼了把弟弟腦袋,“目前第一個目標,考進縣中,年段前三。”

“到時候也有獎勵的。”徐長青幫沈衛民補充上,“隻要考進縣中,我和你哥就包了你所有學費和生活費。”

嘶,這媳婦兒,一來就是大手筆!不過,這倒是不失一個好法子,既然督促小四,又能幫爸媽減輕負擔。

沈衛民如何不知他媳婦兒這回收了他爸媽給的兩個一百零一改口費,收得心裡極為愧疚,連對誰提都不好提。

畢竟這真真是獨一份,別說楊曉琳,就是大嫂也沒此待遇,關鍵是連退也退不回去,提起就說他兩口子嫌少。

這一碗水端得搖搖晃晃的連他這個當兒子的心裡也跟著忽上忽下的,此事回頭要是被老二兩口子得知還了得!

“現在先別和咱爸媽提這些事,好好努力,熬過去你就是咱爸媽的驕傲,往後誰敢小瞧你沈老四對吧?”

對小四,你這雞湯不行……

“懂!”沈小四重重點頭。

沈衛民見狀一愣,飛快轉頭忍笑著去整理攤在炕上的紅包和禮物:有意思了,他這個親哥還不如嫂子了!

“好爺們!”徐長青拍了拍沈小四還稚嫩的肩膀,“讀書呢,肯定很辛苦,這世上就沒有比上學更辛苦的活兒了。”

“就是!”沈小四非常讚同他三嫂這句話,不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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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材實料的狀元,哪像他三哥提起學習就好像有多容易一般。

這叫啥,這叫根本沒把知識學精學透,學進去了隻會覺得一步步的越來越深,還學習隻要用心了,多簡單。

“可沒法子啊,這做人吧,先圖一個痛快的,往後就老不痛快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有個姐,你知道不?”

沈小四點頭。

很好!她就說嘛,小四還是好孩子,眼珠子到現在就一直沒有多瞟眼那個紙箱。“她就是凡事先圖個痛快。

有些話,我原本不想提的,既然今兒說了就到你哥倆聽了為止。”徐長青等了等,見沈小四再次點頭還表示會把住嘴,她就沒再拖延的繼續說道,“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她那個人比我還聰明…

…”

“不可能!”

“先聽你嫂子說。”

沈小四點頭。

“是真的。她記性可能不如我,但記性是啥,有些知識一次記不住,十次總不會忘了,但她怕累,太懶了。

因為是我爹孃第一個孩子,大家愛慣著她,她就更不想學習,她是真正沒咋認真學習就考上了縣中。”

沈衛民:“……”說的跟真的似的,不知是誰老拉著張小黑臉的隻想撬開她姐腦袋瓜子瞅瞅裡頭都裝了啥!

“但凡她多花一點點心思在學習上,我就肯定比不上她。不信,你問你三哥,你三哥就最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這鍋?

沈衛民硬起頭皮點頭給背上了!“你嫂子之所以不惜暴露家醜說給你聽,她就是擔心你個大機靈走歪了。”

好好說話!徐長青瞥了他一眼,“走歪個啥?誰都有可能走歪,小四不會。就憑他是你弟,他都不會!

何況小四還靜得下來,我對他有信心。我現在就可以和你打賭,十年以後的小四就肯定比你我更優秀!”

有毒!

毒點太多了!

偏偏這傻小子還就聽他三嫂的,被捧得連精神氣都一下子不一樣了,眼珠子就賊亮賊亮的,真邪門了!

難道是他的教育方式不對,不然為何同樣是一個引導,廣白(長源)就能優秀到連他姐的點點東西都不要。

沈衛民回想起小舅子前世裝糊塗裝得絲毫他姐身家幾許的神情,想起小舅子還連妻兒都瞞得嚴嚴實實的。

這就可能並不是他以為的小舅子天生像足了他媳婦兒這個姐,是教育,是引導,潛移默化的像足了他姐。

再看他媳婦兒如小四所願的給了一把地下室的鑰匙,看著小四屁顛屁顛地抱著紙箱去西屋,沈衛民搖頭而笑。

徐長青見狀覺得非常有必要向沈衛民解釋她這次的先斬後奏,畢竟小四是他親弟弟,她可引導,卻不能隨便作主。

“我就尋思著翻過年他就十四,也不小了。這麼大的孩子,他已經有自己想法,咱們更應該拿他當大人看待。

孟母三遷,環境很重要,順著他的心思把他週末假期的時間儘量拉回這邊,這邊風氣好,時常回來於他也有利。

就是一旦逞英雄結交不良少年,在咱眼皮底下想掰回來也容易。到時候大不了把他帶出去,咱們自己盯著好了。

其實要不是考慮到咱們當哥嫂的不好擅作主張,我挺想目前就把小四戶口轉到京城上學,人脈就是最大的資源。”

沈衛民默,扯了扯嘴角,搖頭,“知道你想彌補我遺憾,但路鋪得太順未必是好事,還是等上完初中再說。”

“行。”

反正憑小四最後還心疼你這個哥,這輩子我就是掰都會把小四給你掰回來,他要還敢紮刺,瞅我咋修理他!

至於老二,那就法子了,頂多就是面子情。再說有房,等畢業兩口子就有工作的,還想咋拉一把,差不多了。

唯有你壓得他服服帖帖的,高高在上的讓他明白和你距離拉得實在太大,他才熄了還老想拿你當對手看待。

他沈老二能老實下來就無須擔心楊曉琳還敢跳,這家子算是就這麼一回事了,往後給你添堵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徐長青仔細想了想,老沈家這邊好像就沈老二一個刺頭,不像她家那邊還有個糊塗的小老太,算是安心了不少。

說實話,要不是為了沈兄,她都懶得費這個腦力去尋思。合則來,不合則散,乾脆利落的一刀切,多痛快!

拋開這些煩人的人情往來,徐長青便開始準備起明天回門所需要準備攜帶的禮物,還有兩個人明天要穿的衣物。

明天回門所需要攜帶的禮物好處理,比起今天給老何家和沈家兩個大姑的回禮還簡單,照清單收拾出東西就行了。

就連明天要穿的衣物,這個也好處理,全部疊得齊齊整整的,取出其中男女各一款衣物掛好,等明早穿就行了。

倒是清算禮金,以及結算婚宴其中還有一部分因當天太忙的緣故,還未結賬的費用,包括族裡還有人非不收錢的。

這些纔是最最令人頭疼的問題,不收錢就必須要給謝禮才行,關鍵是給出的謝禮據說還不能兩者價值過於懸殊。

倒不是她摳門,是沈兄說人情往來不能用錢一刀切,越是死活不肯收錢的人家,越要妥善處理纔不傷大家感情。

說是不管這些人是有意搭把手,還是無所圖的無意間幫了忙,僅憑同一個祖宗,統統都得當成至親來認真對待。

反正說的可邪乎了,也不知哪來這麼多說道,聽得她腦殼都疼了。徐長青索性去清算禮金,這個,她內行!

沈衛民一時之間就隻聞算盤珠子的動靜,再轉頭一瞅,輕易便可見她雙管齊下的另一隻手握著筆也在忙乎著。

大材小用了!

沈衛民湊到她身邊,悄聲打趣道:“咋樣兒,賺了還是虧了?”

“肯定賺的,畢竟咱這算是無本買賣。”徐長青好笑地學著他的樣子輕聲回話,“想知道賺了多少不?”

“多少?”

“還沒統計出總額。”徐長青握筆的一隻手點了點頭翻開的人情賬本,“我現在主要是添上各家隨了啥人情。

像村裡族裡有些人家就老講究的,給了一塊錢的禮金不算,還帶來鹹鴨蛋,就連敬酒那會兒也包了一塊錢的紅包……”

沈衛民嗤笑。

“嗯哼?嗬嗬!”徐長青冷笑一聲,“男人!好樣兒的,剛娶到手還沒三天就朝我打鼻腔了。”

“胡說。”沈衛民堅決否認,“我是鼻子不舒服。之前一直忘了問你,曉彤姐後來拉你去邊上說啥了?”

“春聯。”徐長青停下了筆,側頭看他,“她看今年到現在還沒動靜,問我是不是被誰糊弄了纔不想乾。

我說沒,就是今年沒啥倉庫品,不想再折騰。再有就是回禮的事兒,她說咱們這回等於沒收,客氣了兩句。

再之後就是說到年禮和明年正月拜年,我拜托她幫忙收些海貨,不然咱們就是有再多的存貨,出師無名的。

剩下就沒說啥了,提了一句她兩口子可能明年要調回

省城,然後我們約好了等正月再坐下來好好嘮嘮嗑。”

沈衛民點頭,“不錯,難得和你嘮得來,調到省城也好,賀建民是正常調動,她想調到省站,火車站,可行。

就她以往的做派,當乘務員也行,好歹不會再跟以往一樣辭職了跟賀建民鬧彆扭,婆家也不會對她心生不滿。

開啥貿易公司,這(輩子)都好好的。賀建民能力不錯,她又能賺些零花錢,小日子不要太好,你說是吧?”

徐長青心知他提的是前世何曉彤的境況,她倒是非常讚同沈衛民的想法,但誰都不是何曉彤,人各有誌。

別說表姐,就是親姐,都不好管的,最多就是給予建議。徐長青緩緩點頭,“總歸不會日子越過越不如以往。”

“對,就是這個意思。她要想賺錢啥的,你可以帶她,但她要瞎尋思啥下海,千萬要拉住,舅媽待咱不薄。”

懂!

說的是何曉彤她媽這回也特意趕回來參加婚禮,之所以喝完喜酒第一時間先回去,還是工作忙得不得了。

這就是情分,不單沒拿隔房外甥當外人,一個當堂舅媽的還能請假親自趕來,這就比給啥重禮還稀罕。

“你家親戚都很好。”

“我的就是你的。”

一個紙箱看似不大,就兩個鞋盒那麼大,但裡面的東西實在過於貴重,沈小四心花怒放之後緊皺起了眉頭。

原本,他要三哥家這邊地下室鑰匙就是為了好藏東西,免得被媽找著回頭又說教,但這回兒不彙報都不行了。

這裡面的東西不是往常三哥三嫂給他準備的衣物鞋子,除複習書和磁帶,就有差點沒整明白的進口電子鬧鐘。

這也就罷了,這稀罕物沒準就是舅姥爺給親孫女的三嫂,三嫂想他往後安排好時間好好學習又轉贈給他這個弟。

關鍵是還有一個隻有他兩個巴掌大不了多少,用來聽磁帶學外語的稀罕物,不用尋思這玩應兒就值老鼻子錢。

西屋的炕也靠在前窗,推開玻璃窗就是屋簷下的廊道。寬闊的廊道堆放的就是還沒來得及整理歸納的一部分賀禮。

這部分乾貨的賀禮瞅著就是三哥三嫂打算讓爸媽帶回縣城的家,那帶回來縣城是便宜了誰,毫無疑問就是他!

既然連三嫂都拿他當親-弟的,那他還為了避開媽說教還瞞下來好像就更不應該了,沒得讓媽還不知三嫂有多好。

大姐去年回家就說過的,甭說他沒影子的媳婦了,就媽的脾氣,往後就是靠三嫂照顧的,要對三嫂好一點。

的確!

三嫂這人不會像大嫂叨叨唸,更不會像二嫂眼皮子淺的剛給了一毛就想要回一塊,三嫂就比三哥還爺們!

爸在私底下就老嘀咕三嫂不是拿他當小叔子而已,是三哥說的愛屋及烏,三嫂就拿他當成了自個親弟弟。

三嫂這人就是徐老舅當頂門戶的長子養大,有責任感,又護犢子,他聽三嫂的好好學習肯定不會有錯!

不過,應該也是因為當頂門戶長子養大的緣故,三嫂就不像大嫂二嫂會說好聽話哄婆婆開心,這可不行!

沈小四立即雙手一撐的下炕,將炕上擺放著的東西一一小心翼翼地放回紙箱,再將紙箱塞進櫃子就出門。

出門前經過堂屋他也沒想跑進對面東屋去打擾三哥三嫂。三哥三嫂明兒還要回門,這會兒他們肯定忙著呢。

何佩英看著跑進家門就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老兒子,奇怪的,隻是這會兒大嫂二嫂在場,不好逼問孩子想乾嘛。

“……妥了,咱們家親家都好說好。甭問你二嫂咋樣,她就瞎講究。你尋思哪回走她孃家的禮,她不啞巴了啊。”

徐春喜被大嫂牛月娥這麼一說,她不由樂得哈哈直笑,但心裡哪能沒點子遺憾,往常還能幫孃家客氣兩句。

可如今嫂子和弟妹又不是不知別說她侄女,就是她弟也不是同一個爹所出,好在孩子他舅姥爺(程老)是個厚道人。

昨兒個孃家送親就讓孫女大爺二大爺出面,就連昨兒個坐席,孩子他舅姥爺也讓著孩子他姥爺先坐下,再入座的。

對,她的娘好人,也是可憐人,可要是讓她娘跟孩子他舅姥爺走了,不接著和她爹過日子肯定是不行的。

誰說都不行。

徐春喜下午特意陪同大嫂在弟妹家裡一直等呀等的,這會兒連回禮都提到了,結果還是沒等來孩子舅姥爺在哪兒。

昨兒孩子他舅姥爺離開的時候就隻說送她爹回白子溝,接著會去哪兒就沒提,也沒人問的,連孩子爹都不知。

想到這兒,徐春喜遲疑了一下,想想都是知根知底的嫂子弟妹,沒啥不好問出口,她索性等妯娌倆人說完再開口直問。

“孩子舅姥爺這會兒在哪兒?”牛月娥聽二弟妹提到程老,她立即看向何佩英,“應該還在白子溝吧?”

程老這兩天的行蹤,何佩英倒是一清二楚。當然,不是婆婆,或者孩子舅姥爺親口所說,是石叔就有提到。

何佩英沒賣關子的先搖了搖頭,再面朝徐春喜回道:“這會兒應該不在白子溝,倒是明早十點之前肯定會到。”

至於接下來,聽石叔的意思,回門以後,接下來最遲後天早上連徐老弟兩口子都會和程叔一起離開白子溝。

到時候就連石叔都會一起在家屬院那邊過個年,等正月來這邊給婆婆拜年以後,徐老弟就要調到省城工作。

到時候連她家老沈在內的三個外甥會上省城給程叔拜年,可能到時候連公公婆婆都會去徐老弟這個侄子家待幾天。

反正等孩子回門以後,程叔是跟兒子過,不可能再去白子溝,但這些話,何佩英就藏在心裡沒法說出口了。

甭管二嫂下午一直心不在蔫的在瞎尋思個啥,徐嬸見著程叔還能跟程叔跑了來個她一家大團圓不成。

絕無可能的事情,誰都丟不起這個臉。別說徐嬸想不想破鏡重圓,就程叔為兒子前途都乾不出此事。

“這樣啊……”徐春喜緩緩點頭,“明早十點之前倒是正好趕趟。孩子舅姥爺就一直沒找個伴啊?”

得!

還真如她所料一般。

——二嫂還擔心起徐嬸跑了。

不過仔細一想有此擔憂也不奇怪,畢竟程叔至今還是一個人,有此顧慮的就肯定不止二嫂一個人。

“你啊,咱娘還能蒙咱們不成。”牛月娥伸手去拍了拍二弟妹的背,“今晚你們兩口子打算在哪邊吃?”

這話,她問的是何佩英。

何佩英剛瞟了眼還算有分寸,離得有些距離的老兒子,聽到這話她立刻回道:“就在這兒吃算了。

你和二嫂也別走了,剛好遲點讓孩子去請他爺奶和他大伯二伯一起過來,今晚咱姐妹仨也喝一杯。”

徐春喜擺手,牛月娥失笑搖頭,“等下回,今晚不行。家裡老多菜吃都吃不完,等吃完了一準來喝一杯。”

何佩英知大嫂子說的老多菜吃都吃不完指的是何意,她家三兒昨兒席面是消耗不少,但還是有剩餘的食材。

像剩菜和剩餘的食材都分了人,但除了讓人拉一部分來這邊招待他姥家,還是有準備一部分給他大伯二伯家。

她家這小子雖混了些,但在人情世故方面絕無問題,不怪乎一有人得知這孩子辦喜事,多的是人樂意跑去幫忙。

因而送走告辭離開的牛月娥和徐春喜,何佩英再聽老兒子說的悄悄話,說實話她倒不奇怪兒媳婦又來次大手筆。

說一千道一萬,她家小三兒這門親事還是孩子他爸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長青那孩子雖黑瘦了些,但足夠優秀。

這不黑能養白,瘦並不等於不健康,短短時間就女大十八變,連她原先還擔心兒子一時興起的顧慮也沒了。

何佩英感概地摸了摸眼巴巴等著她開口的老兒子腦袋,就是不知這個將來找的媳婦又是個怎麼樣的……

“媽媽?”

何佩英被老兒子小心翼翼語氣叫回神,想起自己居然開始還想些不知猴年馬月的事情,何佩英不由先樂得笑出聲。

沈小四見狀也跟著笑了,一邊搖晃起他媽媽的胳膊,壓著小嗓門悄聲嘀咕道,“媽媽,我三嫂是不是很好啊?”

聽到這話,何佩英笑得更大聲了:這孩子,一準是大閨女去年回來又私底下教了她弟啥亂七八糟的東西!

“媽!”

“好好好,不笑了。”快把她家小男子漢惹惱了,何佩英忍笑,“你媽我又不是惡婆婆,你說你瞎尋思啥。”

“我姐說婆媳問題最難處理。”沈小四開口就把他大姐給賣了,“沒有哪個當婆婆的樂意兒子被兒媳婦搶了。”

這大閨女!

上面沒婆婆的大閨女居然還研究起這些雞皮蒜毛的事兒了,看來小日子過得確實不錯,不然哪來閒心尋思這些!

“可我三嫂不一樣,真的。”沈小四舉起一隻手,“甭瞅我小,誰對我是不是咋樣兒,我心裡頭都明白著呢。”

對,你就是個小機靈!何佩英拿下老兒子舉起的手,“你大嫂二嫂對你也不賴,下回不能說這話,懂吧?”

沈小四猶豫了一下,原本想爭辯來著,想想還是先點頭,“懂的,我大嫂拿我當小叔子,她不敢動手拍我。”

孩子這話的意思,是大兒媳疼還是疼他這個小叔子,但親厚到當成自己人一樣,該教訓的時候動手是不敢。

何佩英想起三兒媳徐長青好幾次見老兒子吃飯不洗手,或是喝生水就拍老兒子後背和屁股的,她好像明白了。

“至於二嫂?”沈小四忍不住撇嘴,“這會兒是有點當嫂子的樣兒,可她還是連大嫂都比不上……”

何佩英瞪眼。

時刻關注著她臉色的沈小四立即停下話,但他真沒撒謊,二嫂也就現在不會吃獨食,當然,明面上是這樣子。

至於私底下,他又沒去省城找二哥,就是去省城待大哥大嫂那不好你,還是二姥爺和老舅他們哪來不好。

誰會沒事兒跑去待二哥家,一兩天還好,待久了誰知咋樣兒。這回三哥三嫂舉行婚禮,他就好好瞅了瞅。

大哥呢,不愧是大哥,辦起事來老想幫三哥省錢,很多時候一塊兩塊的開銷連報賬都不報花他自個的錢。

當然,三哥也沒讓大哥出力又出氣,他就瞅了三哥今兒就另外給了壯壯一個大紅包,說是大侄子出了大力。

想來三哥就是知道大哥這脾氣不想讓大哥吃虧,這樣的兄弟處著纔有意思,不像二哥當誰都是傻蛋一樣。

真當三哥這幾天忙得分身乏術就壓根不知他家裡哪些東西消耗不正常?開啥玩笑,隻不過是不稀得開口。

再一個昨晚姨呀舅媽,還有表嫂表姐她們就住在二哥家,三哥看在都是親兄弟的份上懶得戳破有些東西哪去了。

想到這兒,沈小四覺得三哥不提免得讓爸媽為難,但他就有必要提醒媽一句,免得媽還老覺得二哥臉皮薄。

“媽,我三嫂她親爺爺這趟回來還給我三嫂帶了老多巧克力,我二哥每回抱丫丫回家就每回抓了兩大把帶回去。”

這老二啊,何佩英皺眉,很快鬆開,“你二嫂有身子肚子裡的孩子嘴饞,回頭媽會提醒你二哥吃多了不好。”

瞅瞅!

又拿他當小孩兒了!

沈小四不悅嘟嘴。

“行了。”何佩英伸手捏了捏兒子的嘴,“媽知道了,媽會說你二哥的,乾啥不大大方方找你三哥要。”

“老貴的,我都捨不得吃。早知道我就不瞎客氣了,我三嫂剛回來那晚讓我隻管拿,我聽她的都藏起來好了。”

何佩英頓時忍俊不禁笑了:這傻孩子,合著不是為他二哥占了三哥便宜抱打不平,是自個沒藏起來虧了。

沈小四見他媽媽笑,他便嘿嘿的笑了一聲,再轉著小腦袋打量周圍一圈的忍不住繼續悄聲說了實話。

“不過,我還有巧克力的。我舅姥爺跟我三嫂一樣就稀罕我,剛回來就給我一袋,就是讓我注意保護牙齒。

後來我三哥三嫂剛回來那晚,其實我三嫂就偷摸著給一大袋從友誼商店買回來的好吃的,讓我等回頭帶回縣城。

有這麼大的一大袋……”沈小四雙手比劃袋子大小,“裡頭不光有巧克力,還有奶粉麥乳精啥的都有。

我三嫂說您和我爸這輩子為了我們一直省吃儉用老缺營養了,我如今又小,正好讓我

回頭每天多泡兩杯。

我三嫂說了,甭捨不得喝,您和我爸身子骨健朗就是我們當兒女的福氣,喝完了覺得哪個好就跟她說一聲。

我三嫂還說了,您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就是有一點不好,您就惦記兒女都不愛您自個的,她瞅了都心疼。

我三嫂還說了,她和我三哥老在外頭想盯著您都沒時間,讓我好好監督您和我爸,甭捨不得吃捨不得用……”

這我三嫂說的,那我三艘還說了的,何佩英要是不懂老兒子有何目的,她都覺得枉為為母,枉為生了老兒子!

心念之間,何佩英笑而不語的默默聽完,伸手將老兒子的衣領拉拉好,“你三嫂拿你當她親弟弟,記心裡就行。

還有你三嫂給你的那個箱子,給就收著吧,好好聽你三哥你三嫂話。就是有一點,不許拿東西在外亂顯擺……”

“你老兒子又不是傻蛋!”沈小四懟了一句,話出口他纔想起這樣子是不對的,他摸了摸自己腦袋,摸著了帽子的時候不由低頭,“我懂的。媽媽,‘出頭的椽子先爛’,您和我爸說過的,我不會忘。”

傻小子……何佩英欣慰地摸了摸老兒子腦袋,將他的帽子拉拉好,“媽的老兒子終於長大了,媽很高興。”

徐長青覺得她沈媽媽對她越來越好了,倒不是說之前就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沈媽媽原本就偏心她這個兒媳。

這其中固然有之前她謹守為人兒媳的本分,再多多少少回補前世虧欠他們老倆口的緣故,但這婆婆確實不賴。

之前不是沒有擔心她兩口子收入和支出不成比例,就如這趟回來她沈媽媽就私下直接詢問,她說沒乾非法的事。

然後沈媽媽就半句廢話多的都沒有,根本不問收入從何而來,就一句話如今她老倆口還上班無須擔心他們的。

言外之意就是別老惦記著他們老倆口,生怕她又給錢給票似的真真是不插手兒子家事的隻管去忙自個的事去了。

這不,這回也是如此,壓根不問回門都收了什麼禮,就問一句有沒有誰讓她這個兒媳婦心裡不痛快。

再然後得知一切皆好,她就留下一句有麻煩找你衛民哥,他解決不了,咱還有老何家一大票人的走了。

捫心自問。

就說換個角度設身處地去想想好了,她要是當婆婆肯定做不到如此程度,想當年她就不怎麼稀罕弟媳婦。

——為何?

剛開始覺得那姑娘給她當弟媳婦還不錯,家世可以,能力也不錯,堪當她徐家長媳,可後來要說不失望?

——假的!

太愛孃家,還能接受,誰都不是天生天養,左不過就是多花幾個錢,最令人接受不了的是居然還想掌控丈夫。

——開什麼玩笑!

我徐長青費勁心思一手養大的弟弟,連我自己都捨不得讓他放棄誌願去接手產業,居然還想讓我弟去創業。

——創個毛線!

好在最後懂事了,沒養歪我大侄子,要不然我第一個出手休了不要,就憑我弟還不怕找不著好媳婦。

由此可見我一個當大姑子的都見不得弟弟被弟媳捏手心,何況一個當媽的,這世上應該是極少有人如咱媽這麼好。

沈衛民聽了徐長青這一番話,他就無語的很。一時都不知該什麼說,在他母親大人的眼裡,咱兩口子還不定誰捏住誰呢。

他現在就敢肯定一點,他爸媽在私底下隻要提到他兩口子,得出的結果必然是意見相同的認為是他哄得媳婦兒團團轉。

而在他父母眼中的他媳婦兒嘛,估計就是一個書呆子,啥啥都聽他這個兒子指揮的憨兒媳,他說啥就是啥。

好比說他說我爸媽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順才行,這個憨兒媳就會堅信不疑的覺得她公公婆婆就是世上最好的父母。

可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就如媳婦兒抱著彌補遺憾的心思極力去厚待公公婆婆,反過來父母又何曾不是因此偏心。

要是沒媳婦兒先敬之、尊之,還處處惦記著爸媽,爸媽又不糊塗,他們如何乾得出一碗水端不平極容易翻車的事情。

但這些話還是別說出口的好,說破了無利於家庭和睦,就這麼讓一直以為她自己不討喜的媳婦兒繼續偷樂著得了。

徐長青伸手推了推他,“對了,你那些金鎦子金鍊子呢,到這會兒了咋還不給咱媽了?之前你就花了老大心思的。

那又是瞞,又是藏的,可甭說都給我的,我何時有佩戴過金首飾的習慣。再不給,咱媽往後就隻疼我一個人了。”

沈衛民失笑搖頭。

瞧!

她就說沒有當兒子的不喜歡妻子說婆婆好話。徐長青俏皮眨眼,“要不要我現在就把那些東西拿出來?”

看著突然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媳婦兒,沈衛民笑得更大聲。是了,這是他的長卿,他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

隻不過她越來越稀罕他了,樂意為他裝傻賣乖,樂意為他寬容待人,努力著為他不再凡事從陰暗面去尋思去分析。

“呆子!”徐長青不由輕笑出聲,“就隻會笑了。這回連回門都回了,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乾正事了?”

“你說。好比如?”沈衛民抓起她右手放手心把玩著她的手指頭,“接著去家屬院住幾天,肯定不行。”

這人!

真沒勁兒!

枉費她誇了一通婆婆!

“咱爹不就說了讓咱先安心在村裡待著,年前他和娘沒啥假期回來,接下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咱們兩口子處理?”

徐長青暗暗撇嘴:不就是接下來的徐長濤婚禮一件事,說的好像還有很多事情必須留在這邊處理不可似的。

反正他們這剛舉行婚禮的,正日子那天又不能去喝喜酒,到時候還不是連她爺她爹的人情都提前一天隨禮。

再說了,她都打聽好的,雖說有習俗規定新人要住滿一個月新房,不能空著,但不是還有特殊情況的嘛。

像她回孃家也算是回門不是,住個九天就沒啥忌諱。何況剛剛沈媽媽就說了,想去哪兒玩就隻管出門。

這當兒子的還不如當媽的開明呢,還學她爹迷信

起來了。這婚結的,真真是連賣出去當童養媳都不如。

“……聽話,咱爹的話不能不聽。等小年吧,還是等過完小年好了,等過完小年咱們就啥都別說去住幾天。

正好的,到時候鋒子也到家了,就不用他往這邊跑一趟,到時候連劉痞子也一起聚聚,還有那些東西……”

後面這些話不說多好,還高情商個毛線!徐長青好笑地看著沈衛民,心裡則開始想起今早回門的場景。

是不是親的,到底不一樣了,就是心還是一樣的,行為上也拘束了很多,她大娘第一個就不敢再放肆!

要是換成之前,她大舅娘有意無意的提了那句新人不好撞喜,王翠芬那老孃們要不跳起來叨叨個沒完纔怪。

那老孃們就隻管她自家的,哪還會想到她爹孃這回為了給她這個閨女操辦婚禮就請了長假,接下來假就不好再請。

就算是想到,那老孃們也會嚷嚷著到底是親閨女,侄子算啥,可這回就老實了,哼都不敢哼一聲的還假笑客氣上了。

“……差不多就先這樣。”沈衛民說完,等了會兒還是不見徐長青有反應,“我在這說的,你又在瞎尋思啥?”

“沒。”徐長青果斷搖頭,“就是聽你說了,我在覈計你安排的時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是嘛,那咱說定了啥?你說說看。”

看著一本正經地掰起手指頭來個一二三,隨後便開始旁顧左右而言其他的徐長青,沈衛民霎時笑噴,倒在炕上。

這日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的長卿啊,在她不知不覺中身上的刺越來越少,這會兒就一準無什麼心裡障礙。

轉眼就是徐長濤的婚禮到來,在正日子的前一天中午,程老便帶著一對龍鳳胎小孫子小孫女來了向陽大隊。

讓徐長青樂的。

但也有一點不好的,開來的一輛吉普車裡面除了可容坐的位置就塞滿了東西,她都不知該怎麼說她爺爺好。

家裡真的是什麼都有,偏偏她爺爺還生怕她離了孃家待不習慣似的老拿她當小孩兒,還哄她這回會多住幾天。

說人總要有個適應期,適應了便不會在夫家格格不入。真想多了,別說她老來這邊熟悉得很,她又不嬌氣的。

顯然在她爺爺眼中,今生還是和前世有所不同的,她而今就是一個小嬌嬌,而不是那個強於男兒的大孫子。

有她爺爺來了,這幾天找儘藉口就是不住她這邊的沈爺爺和沈奶奶也終於痛痛快快的來陪他小舅子和她老弟。

再加上至今留在老家沒跟父母回縣城上班的小四,以及同樣未和他們老子回省城在此的壯壯兄妹倆人。

家裡一下子熱鬨起來,有這些大小朋友陪同她弟弟妹妹玩耍,可把兩個小傢夥開心得喲,連姐姐都不要了。

東屋。

家有兩重長輩,長者為尊,以東為首,居東屋,因而新房便設在西屋。而東屋今兒炕上便圍坐著三老。

程老就在向大姐姐夫提起兒子和兒媳,“……這個節骨眼上眼看要調到省城工作,咱啟光肯定走不開。

秀蘭那孩子呢,她倒是跟我說怕影響不好,她工作不好安排,不上班也沒啥,她就在家裡找些手工活乾。

有些話不好對外人提,姐、姐夫,我是這麼考慮的,秀蘭那孩子呢,肯定要讓她上班,不止上班,還要上夜校。

咱們啟光要是不出差錯的話,再給他三年的時間,他至少要升一級,到時候後勤自然會給他配置好人員照顧。

孩子婆婆以前就老把秀蘭那孩子護在家裡,那孩子就被養得有些單純,出去上班多與人接觸於她自己也有利。

要是還閒著家裡,兩口子之間的差距無意會越來越大,我就想著你要是有時間的話給那孩子做做思想工作。”

沈老太剛開始聽得時候還覺得不怪侄子兩口子請不了假上白子溝喝喜酒,再聽著聽著,她還能不知老弟何意?

重點就在最後一句她有時間的話給那孩子做做思想工作唄,這壞小子還和年輕那會兒一樣喜歡拐彎繞圈子。

當她這個姐年老糊塗了不知之所以連帶有嫌棄兒媳婦的話都敢出口不怕她捶,不就是想她多抽空去侄子那轉轉。

“還有姐夫。”程老看向沈老爺子,“咱啟光還得多勞你費心,你可不能光惦記著親兒子,親侄子都不關心了。

孩子要敢不聽你,你幫我抽他,也甭覺得孩子都當這麼大了,又是親家小輩啥的,有你和我姐管著我才安心。”

沈老爺子忍不住白了小舅子一眼,“行,不聽話,老子就抽你兒子,甭心疼就行。照你這麼說,還要走了?”

外人不知他找著兒子了還走啥走,但自己的姐,程老便沒想瞞她另有工作,一時他都不知姐夫是不是也知情。

到底是一手拉大的老弟,沈老太太聞言便含笑著微微搖頭的接過了話,“肯定要出門把外面的事情打理好了。

這回啊,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就算是打算往後陪孩子,還就非跑一趟不可。放寬心吧,之前是不知道孩子就在邊上。

這會兒啊,你就好好陪孩子過個年,我就這麼一個親侄子能不看著點,你姐夫他敢不答應幫你多看著孩子?”

沈老爺子聽老伴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還握拳示威把他樂得哈哈直笑,“就是,你忘了你姐還是有名的火辣椒。”

程老正為沈老太太話裡的她就這麼個親侄子而恍惚了一下便回醒聽到沈老爺子提到他姐早年間的綽號。

一時的,連他都不由地跟著開懷直笑之餘,程老感概萬千的瞅了瞅大姐老倆口,“我姐能有幸遇上您……”

“值了!”

程老讚同點頭。

沈老爺子被這對姐弟倆人配合默契的一言一行給整得失笑搖頭,“還說這些乾啥,我娶著你姐也是我大福氣。

你瞅你幾個外甥外甥女就隨了你姐,要沒你姐,你說我上哪兒兒孫滿堂,還個個大小算有出息是吧?”

這倒也是,要不是那年月亂著,就你一個小泥瓦匠還真娶不上我大姐,但這話能說出口,程老隻得點頭。

沒法子,誰讓他這個弟沒護住大姐,最後還是靠當年誰都沒放心上家裡翻瓦片的小泥瓦匠救了他大姐。

幸在大姐當年走對了這步棋,程家和張家都

不是什麼好人家,隱名埋姓也好,雖日子艱苦了些,卻人安。

既然想到程家和張家,kansh.com這會兒孩子們又不在屋裡,就連石頭哥今兒走不開陪他一起回來,有些話,程老就想提。

再聽沈老爺子回憶往事的說了沈老太太養兒生女趣事也告了一個段落,趁無第四個人在場,程老就想提程家。

對此,當著老伴的面,沈老太太沒猶豫便直言:初嫁從親,再嫁由身,當年連望門寡都認了就沒想認孃家。

程老極其不樂意聽到他大姐又來一句什麼初嫁再嫁的,聽得他更是對當年威逼他大姐出嫁的恨得咬牙切齒。

可惜,那兩個老傢夥都連骨頭渣子都沒了,剩下那兩個老傢夥後來生的兒女就是想出手報複都沒勁的緊。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那兩個老傢夥當年為了利益不顧他大姐生死,後來生的兒女就不是死了就是殘了。

如今那老傢夥所齣兒女仔細算下來也就他大姐和少亮後繼有人,但有何用,兒子寧願姓許都不該回父姓。

至於大姐,沒想認孃家更是理所當然,這裡面唯一有牽扯的地方也就張家,張家就過繼了個兒子在大姐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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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沈小四忍不住撇嘴,“這會兒是有點當嫂子的樣兒,可她還是連大嫂都比不上……”

何佩英瞪眼。

時刻關注著她臉色的沈小四立即停下話,但他真沒撒謊,二嫂也就現在不會吃獨食,當然,明面上是這樣子。

至於私底下,他又沒去省城找二哥,就是去省城待大哥大嫂那不好你,還是二姥爺和老舅他們哪來不好。

誰會沒事兒跑去待二哥家,一兩天還好,待久了誰知咋樣兒。這回三哥三嫂舉行婚禮,他就好好瞅了瞅。

大哥呢,不愧是大哥,辦起事來老想幫三哥省錢,很多時候一塊兩塊的開銷連報賬都不報花他自個的錢。

當然,三哥也沒讓大哥出力又出氣,他就瞅了三哥今兒就另外給了壯壯一個大紅包,說是大侄子出了大力。

想來三哥就是知道大哥這脾氣不想讓大哥吃虧,這樣的兄弟處著纔有意思,不像二哥當誰都是傻蛋一樣。

真當三哥這幾天忙得分身乏術就壓根不知他家裡哪些東西消耗不正常?開啥玩笑,隻不過是不稀得開口。

再一個昨晚姨呀舅媽,還有表嫂表姐她們就住在二哥家,三哥看在都是親兄弟的份上懶得戳破有些東西哪去了。

想到這兒,沈小四覺得三哥不提免得讓爸媽為難,但他就有必要提醒媽一句,免得媽還老覺得二哥臉皮薄。

“媽,我三嫂她親爺爺這趟回來還給我三嫂帶了老多巧克力,我二哥每回抱丫丫回家就每回抓了兩大把帶回去。”

這老二啊,何佩英皺眉,很快鬆開,“你二嫂有身子肚子裡的孩子嘴饞,回頭媽會提醒你二哥吃多了不好。”

瞅瞅!

又拿他當小孩兒了!

沈小四不悅嘟嘴。

“行了。”何佩英伸手捏了捏兒子的嘴,“媽知道了,媽會說你二哥的,乾啥不大大方方找你三哥要。”

“老貴的,我都捨不得吃。早知道我就不瞎客氣了,我三嫂剛回來那晚讓我隻管拿,我聽她的都藏起來好了。”

何佩英頓時忍俊不禁笑了:這傻孩子,合著不是為他二哥占了三哥便宜抱打不平,是自個沒藏起來虧了。

沈小四見他媽媽笑,他便嘿嘿的笑了一聲,再轉著小腦袋打量周圍一圈的忍不住繼續悄聲說了實話。

“不過,我還有巧克力的。我舅姥爺跟我三嫂一樣就稀罕我,剛回來就給我一袋,就是讓我注意保護牙齒。

後來我三哥三嫂剛回來那晚,其實我三嫂就偷摸著給一大袋從友誼商店買回來的好吃的,讓我等回頭帶回縣城。

有這麼大的一大袋……”沈小四雙手比劃袋子大小,“裡頭不光有巧克力,還有奶粉麥乳精啥的都有。

我三嫂說您和我爸這輩子為了我們一直省吃儉用老缺營養了,我如今又小,正好讓我

回頭每天多泡兩杯。

我三嫂說了,甭捨不得喝,您和我爸身子骨健朗就是我們當兒女的福氣,喝完了覺得哪個好就跟她說一聲。

我三嫂還說了,您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就是有一點不好,您就惦記兒女都不愛您自個的,她瞅了都心疼。

我三嫂還說了,她和我三哥老在外頭想盯著您都沒時間,讓我好好監督您和我爸,甭捨不得吃捨不得用……”

這我三嫂說的,那我三艘還說了的,何佩英要是不懂老兒子有何目的,她都覺得枉為為母,枉為生了老兒子!

心念之間,何佩英笑而不語的默默聽完,伸手將老兒子的衣領拉拉好,“你三嫂拿你當她親弟弟,記心裡就行。

還有你三嫂給你的那個箱子,給就收著吧,好好聽你三哥你三嫂話。就是有一點,不許拿東西在外亂顯擺……”

“你老兒子又不是傻蛋!”沈小四懟了一句,話出口他纔想起這樣子是不對的,他摸了摸自己腦袋,摸著了帽子的時候不由低頭,“我懂的。媽媽,‘出頭的椽子先爛’,您和我爸說過的,我不會忘。”

傻小子……何佩英欣慰地摸了摸老兒子腦袋,將他的帽子拉拉好,“媽的老兒子終於長大了,媽很高興。”

徐長青覺得她沈媽媽對她越來越好了,倒不是說之前就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沈媽媽原本就偏心她這個兒媳。

這其中固然有之前她謹守為人兒媳的本分,再多多少少回補前世虧欠他們老倆口的緣故,但這婆婆確實不賴。

之前不是沒有擔心她兩口子收入和支出不成比例,就如這趟回來她沈媽媽就私下直接詢問,她說沒乾非法的事。

然後沈媽媽就半句廢話多的都沒有,根本不問收入從何而來,就一句話如今她老倆口還上班無須擔心他們的。

言外之意就是別老惦記著他們老倆口,生怕她又給錢給票似的真真是不插手兒子家事的隻管去忙自個的事去了。

這不,這回也是如此,壓根不問回門都收了什麼禮,就問一句有沒有誰讓她這個兒媳婦心裡不痛快。

再然後得知一切皆好,她就留下一句有麻煩找你衛民哥,他解決不了,咱還有老何家一大票人的走了。

捫心自問。

就說換個角度設身處地去想想好了,她要是當婆婆肯定做不到如此程度,想當年她就不怎麼稀罕弟媳婦。

——為何?

剛開始覺得那姑娘給她當弟媳婦還不錯,家世可以,能力也不錯,堪當她徐家長媳,可後來要說不失望?

——假的!

太愛孃家,還能接受,誰都不是天生天養,左不過就是多花幾個錢,最令人接受不了的是居然還想掌控丈夫。

——開什麼玩笑!

我徐長青費勁心思一手養大的弟弟,連我自己都捨不得讓他放棄誌願去接手產業,居然還想讓我弟去創業。

——創個毛線!

好在最後懂事了,沒養歪我大侄子,要不然我第一個出手休了不要,就憑我弟還不怕找不著好媳婦。

由此可見我一個當大姑子的都見不得弟弟被弟媳捏手心,何況一個當媽的,這世上應該是極少有人如咱媽這麼好。

沈衛民聽了徐長青這一番話,他就無語的很。一時都不知該什麼說,在他母親大人的眼裡,咱兩口子還不定誰捏住誰呢。

他現在就敢肯定一點,他爸媽在私底下隻要提到他兩口子,得出的結果必然是意見相同的認為是他哄得媳婦兒團團轉。

而在他父母眼中的他媳婦兒嘛,估計就是一個書呆子,啥啥都聽他這個兒子指揮的憨兒媳,他說啥就是啥。

好比說他說我爸媽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順才行,這個憨兒媳就會堅信不疑的覺得她公公婆婆就是世上最好的父母。

可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就如媳婦兒抱著彌補遺憾的心思極力去厚待公公婆婆,反過來父母又何曾不是因此偏心。

要是沒媳婦兒先敬之、尊之,還處處惦記著爸媽,爸媽又不糊塗,他們如何乾得出一碗水端不平極容易翻車的事情。

但這些話還是別說出口的好,說破了無利於家庭和睦,就這麼讓一直以為她自己不討喜的媳婦兒繼續偷樂著得了。

徐長青伸手推了推他,“對了,你那些金鎦子金鍊子呢,到這會兒了咋還不給咱媽了?之前你就花了老大心思的。

那又是瞞,又是藏的,可甭說都給我的,我何時有佩戴過金首飾的習慣。再不給,咱媽往後就隻疼我一個人了。”

沈衛民失笑搖頭。

瞧!

她就說沒有當兒子的不喜歡妻子說婆婆好話。徐長青俏皮眨眼,“要不要我現在就把那些東西拿出來?”

看著突然猶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媳婦兒,沈衛民笑得更大聲。是了,這是他的長卿,他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

隻不過她越來越稀罕他了,樂意為他裝傻賣乖,樂意為他寬容待人,努力著為他不再凡事從陰暗面去尋思去分析。

“呆子!”徐長青不由輕笑出聲,“就隻會笑了。這回連回門都回了,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乾正事了?”

“你說。好比如?”沈衛民抓起她右手放手心把玩著她的手指頭,“接著去家屬院住幾天,肯定不行。”

這人!

真沒勁兒!

枉費她誇了一通婆婆!

“咱爹不就說了讓咱先安心在村裡待著,年前他和娘沒啥假期回來,接下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咱們兩口子處理?”

徐長青暗暗撇嘴:不就是接下來的徐長濤婚禮一件事,說的好像還有很多事情必須留在這邊處理不可似的。

反正他們這剛舉行婚禮的,正日子那天又不能去喝喜酒,到時候還不是連她爺她爹的人情都提前一天隨禮。

再說了,她都打聽好的,雖說有習俗規定新人要住滿一個月新房,不能空著,但不是還有特殊情況的嘛。

像她回孃家也算是回門不是,住個九天就沒啥忌諱。何況剛剛沈媽媽就說了,想去哪兒玩就隻管出門。

這當兒子的還不如當媽的開明呢,還學她爹迷信

起來了。這婚結的,真真是連賣出去當童養媳都不如。

“……聽話,咱爹的話不能不聽。等小年吧,還是等過完小年好了,等過完小年咱們就啥都別說去住幾天。

正好的,到時候鋒子也到家了,就不用他往這邊跑一趟,到時候連劉痞子也一起聚聚,還有那些東西……”

後面這些話不說多好,還高情商個毛線!徐長青好笑地看著沈衛民,心裡則開始想起今早回門的場景。

是不是親的,到底不一樣了,就是心還是一樣的,行為上也拘束了很多,她大娘第一個就不敢再放肆!

要是換成之前,她大舅娘有意無意的提了那句新人不好撞喜,王翠芬那老孃們要不跳起來叨叨個沒完纔怪。

那老孃們就隻管她自家的,哪還會想到她爹孃這回為了給她這個閨女操辦婚禮就請了長假,接下來假就不好再請。

就算是想到,那老孃們也會嚷嚷著到底是親閨女,侄子算啥,可這回就老實了,哼都不敢哼一聲的還假笑客氣上了。

“……差不多就先這樣。”沈衛民說完,等了會兒還是不見徐長青有反應,“我在這說的,你又在瞎尋思啥?”

“沒。”徐長青果斷搖頭,“就是聽你說了,我在覈計你安排的時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是嘛,那咱說定了啥?你說說看。”

看著一本正經地掰起手指頭來個一二三,隨後便開始旁顧左右而言其他的徐長青,沈衛民霎時笑噴,倒在炕上。

這日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的長卿啊,在她不知不覺中身上的刺越來越少,這會兒就一準無什麼心裡障礙。

轉眼就是徐長濤的婚禮到來,在正日子的前一天中午,程老便帶著一對龍鳳胎小孫子小孫女來了向陽大隊。

讓徐長青樂的。

但也有一點不好的,開來的一輛吉普車裡面除了可容坐的位置就塞滿了東西,她都不知該怎麼說她爺爺好。

家裡真的是什麼都有,偏偏她爺爺還生怕她離了孃家待不習慣似的老拿她當小孩兒,還哄她這回會多住幾天。

說人總要有個適應期,適應了便不會在夫家格格不入。真想多了,別說她老來這邊熟悉得很,她又不嬌氣的。

顯然在她爺爺眼中,今生還是和前世有所不同的,她而今就是一個小嬌嬌,而不是那個強於男兒的大孫子。

有她爺爺來了,這幾天找儘藉口就是不住她這邊的沈爺爺和沈奶奶也終於痛痛快快的來陪他小舅子和她老弟。

再加上至今留在老家沒跟父母回縣城上班的小四,以及同樣未和他們老子回省城在此的壯壯兄妹倆人。

家裡一下子熱鬨起來,有這些大小朋友陪同她弟弟妹妹玩耍,可把兩個小傢夥開心得喲,連姐姐都不要了。

東屋。

家有兩重長輩,長者為尊,以東為首,居東屋,因而新房便設在西屋。而東屋今兒炕上便圍坐著三老。

程老就在向大姐姐夫提起兒子和兒媳,“……這個節骨眼上眼看要調到省城工作,咱啟光肯定走不開。

秀蘭那孩子呢,她倒是跟我說怕影響不好,她工作不好安排,不上班也沒啥,她就在家裡找些手工活乾。

有些話不好對外人提,姐、姐夫,我是這麼考慮的,秀蘭那孩子呢,肯定要讓她上班,不止上班,還要上夜校。

咱們啟光要是不出差錯的話,再給他三年的時間,他至少要升一級,到時候後勤自然會給他配置好人員照顧。

孩子婆婆以前就老把秀蘭那孩子護在家裡,那孩子就被養得有些單純,出去上班多與人接觸於她自己也有利。

要是還閒著家裡,兩口子之間的差距無意會越來越大,我就想著你要是有時間的話給那孩子做做思想工作。”

沈老太剛開始聽得時候還覺得不怪侄子兩口子請不了假上白子溝喝喜酒,再聽著聽著,她還能不知老弟何意?

重點就在最後一句她有時間的話給那孩子做做思想工作唄,這壞小子還和年輕那會兒一樣喜歡拐彎繞圈子。

當她這個姐年老糊塗了不知之所以連帶有嫌棄兒媳婦的話都敢出口不怕她捶,不就是想她多抽空去侄子那轉轉。

“還有姐夫。”程老看向沈老爺子,“咱啟光還得多勞你費心,你可不能光惦記著親兒子,親侄子都不關心了。

孩子要敢不聽你,你幫我抽他,也甭覺得孩子都當這麼大了,又是親家小輩啥的,有你和我姐管著我才安心。”

沈老爺子忍不住白了小舅子一眼,“行,不聽話,老子就抽你兒子,甭心疼就行。照你這麼說,還要走了?”

外人不知他找著兒子了還走啥走,但自己的姐,程老便沒想瞞她另有工作,一時他都不知姐夫是不是也知情。

到底是一手拉大的老弟,沈老太太聞言便含笑著微微搖頭的接過了話,“肯定要出門把外面的事情打理好了。

這回啊,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就算是打算往後陪孩子,還就非跑一趟不可。放寬心吧,之前是不知道孩子就在邊上。

這會兒啊,你就好好陪孩子過個年,我就這麼一個親侄子能不看著點,你姐夫他敢不答應幫你多看著孩子?”

沈老爺子聽老伴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還握拳示威把他樂得哈哈直笑,“就是,你忘了你姐還是有名的火辣椒。”

程老正為沈老太太話裡的她就這麼個親侄子而恍惚了一下便回醒聽到沈老爺子提到他姐早年間的綽號。

一時的,連他都不由地跟著開懷直笑之餘,程老感概萬千的瞅了瞅大姐老倆口,“我姐能有幸遇上您……”

“值了!”

程老讚同點頭。

沈老爺子被這對姐弟倆人配合默契的一言一行給整得失笑搖頭,“還說這些乾啥,我娶著你姐也是我大福氣。

你瞅你幾個外甥外甥女就隨了你姐,要沒你姐,你說我上哪兒兒孫滿堂,還個個大小算有出息是吧?”

這倒也是,要不是那年月亂著,就你一個小泥瓦匠還真娶不上我大姐,但這話能說出口,程老隻得點頭。

沒法子,誰讓他這個弟沒護住大姐,最後還是靠當年誰都沒放心上家裡翻瓦片的小泥瓦匠救了他大姐。

幸在大姐當年走對了這步棋,程家和張家都

不是什麼好人家,隱名埋姓也好,雖日子艱苦了些,卻人安。

既然想到程家和張家,kansh.com這會兒孩子們又不在屋裡,就連石頭哥今兒走不開陪他一起回來,有些話,程老就想提。

再聽沈老爺子回憶往事的說了沈老太太養兒生女趣事也告了一個段落,趁無第四個人在場,程老就想提程家。

對此,當著老伴的面,沈老太太沒猶豫便直言:初嫁從親,再嫁由身,當年連望門寡都認了就沒想認孃家。

程老極其不樂意聽到他大姐又來一句什麼初嫁再嫁的,聽得他更是對當年威逼他大姐出嫁的恨得咬牙切齒。

可惜,那兩個老傢夥都連骨頭渣子都沒了,剩下那兩個老傢夥後來生的兒女就是想出手報複都沒勁的緊。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那兩個老傢夥當年為了利益不顧他大姐生死,後來生的兒女就不是死了就是殘了。

如今那老傢夥所齣兒女仔細算下來也就他大姐和少亮後繼有人,但有何用,兒子寧願姓許都不該回父姓。

至於大姐,沒想認孃家更是理所當然,這裡面唯一有牽扯的地方也就張家,張家就過繼了個兒子在大姐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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