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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完餃子,杜雁書就進屋攤開稿紙,開始寫自己的隨筆。
她幾乎每天都會寫點東西,有時候一兩百字的詩歌,有時候是千字的散文。
比較麻煩的是要寫符合這個年代的東西。
那些小情小愛的不適合,一定要大氣磅礴的,歌頌工農兵的,歌頌真善美與大愛的。
筆耕的年代還真是費勁,要是手裏有電腦,她才思泉湧的時候一天乾個一兩萬字不成問題。
現在太費手了。
初一一早,家裏有杜岷山的學生以及他帶過的幾個副手過來拜年。
至於說去給別的領導拜年,杜岷山這種老倔頭子想都不要想。
倒是張月紅拎著東西出去偷摸走了一趟。
等到初二的時候張月紅抽時間拿著那隻山雞去給秦敏慧送過去。
沒讓杜雁書去。
不能人家送個禮自己就主動的把自己閨女領去回禮了。
反正她現在和秦敏慧說好了,不管兩家孩子能不能成,她倆單處。
初三,全家人陪著張月紅回孃家,三個舅母的家也都是農村的,過年也沒回去。
杜雁書也見到了剩下的兩個舅舅和舅母,以及那幾個表兄弟姐妹,加上杜家得二十多口人了。
炕上一桌都是長輩,地下一桌都是年輕人。
第一次和這麼一大家子一起聚餐,杜雁書的腦子有點炸裂,完全靠原主的記憶支配去和大家聊天。
最後聊的啥完全不記得。
估計最多的就是農場的事,因爲那幾個年輕的也都在各個農場下鄉。
杜雁書買了2月13號一早的票回北安鎮。
臨行前的一晚,張月紅幫她收拾著行李,一會兒給她塞點東西,一會兒又塞點。
“媽,夠了,別塞了,我到時候缺什麼自己買。”
“你們農場賣的東西又不全,去鎮上又不方便,h這個不沉。”
一個是不沉,倆三四的還不沉啊?
“媽,真的不要了,包都快撐破了。”
張月紅掂量一下手裏的揹包,“是有點沉,媽給拿出來,到時候給你寄過去。你記著等開春脫棉衣棉褲的時候寄回來,我拆了把棉花重新彈一下再做,
“還有水靴要不要媽再給你寄兩雙?”
杜雁書擺著手,“不要,那些農場都會定期發的。”
張月紅坐在牀上,“我想想還缺什麼……”
杜雁書趕緊把行李箱合上,揹包也繫上,“媽,真的啥也不缺了。”
她回來的時候就一個竹編的行李箱,回去的時候,好傢夥,還得再加一個大揹包,還有一個三角兜。
“還有,你等會……”
張月紅起身出去沒一會兒又進來,“這些錢和票你拿著,再回來記著別買東西,家裏啥也不缺。”
她塞給杜雁書的是十張大團結和一些糧票、糕點票之類的。
“記著,家裏不缺錢,想喫啥了去鎮上買,缺啥票了和媽說。”
“媽,我有錢……”一個月三十二塊錢的工資真的夠花了。
有的會過日子的三十多塊錢能養活一大家子呢,她現在就養活自己完全夠用。
“拿著,還怕錢咬手是咋滴?”
張月紅把錢和票塞到她隨身的軍綠挎包裏。
塞完了還在叨叨著還應該再帶點什麼。
等著她出去了,杜雁南又敲敲門。
“雁書,來!”
杜雁書跟著他出來直接進了他的屋子。
杜雁南從包裏又拿出一百塊錢交給她,“這些你拿著。”
杜雁書沒有接,“媽已經給我了,錢你自己攢著。”
杜雁南把錢塞到她手裏,“我攢著呢,我今年就轉正了,工資到時候會漲到五十多呢,過完年我會跟著第三地質隊去勘探,到時候每天還會補助三毛五。”
杜雁書看著手裏的錢,再抬頭看看他,“補助這麼多,去的地方一定很苦吧?”
杜雁南笑了,“有啥苦不苦的?地質隊做的不就是這個工作嗎?我讀了大學不去現場勘探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就是怕到時候一時半會兒在山裏出不來沒辦法給你寄錢。”
“哥,我工資夠花了,不用你給我寄錢。”
杜雁南站起身拍拍她,“要是錢用不完就攢著,到時候有急事要用也不用抓瞎。”
“行了,你早點休息,明早我去送你。”
“好,哥你也早點休息。”杜雁書出去幫他關好門。
杜岷山從隔壁也出來了,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再挺一段時間,到時候看看市裏有沒有好工作再把你調回來。”
杜雁書點點頭,“好。”
其實回省城杜家這邊活動一下也不是不能回來。
問題是回來乾什麼?
現在大學生分配前還要下鄉溜達一圈呢。
一個返城知青回城了隻能在家吃閒飯。
所有單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除非家裏有退休的趕緊頂上。
要不然就要等。
有一個空崗位八百雙眼睛盯著,看誰門子硬誰上。
“這個你拿著。”杜岷山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有些彆扭的轉過臉去,“我讓地質隊的醫師給配的,春天風大,這個對皴裂效果比較好。”
杜雁書接過去聽見他又接著說:“姑孃家也不能太嬌氣了,想當年你媽……”
他想想又停下嘴,話鋒一轉,“實在風大就蒙個紗巾……”
杜雁書被他一會兒一套的都整笑了。
要不要這麼矛盾?
“爸,我知道了。”
“行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沒事多往家寫寫信。”
杜雁書轉身進屋的時候,杜岷山看著她的背影眼圈有點紅。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杜雁南和杜雁書下樓,張月紅一直跟到樓下,免不了又掉淚。
昨晚的揹包裏東西已經拿出來一些了,準備郵寄過去。
杜雁南買了站台票,一直把杜雁書送到火車上,又將行李幫她擺好才下車。
站在車下一直看著車開了才離開。
旁邊的馬小慧拄著腮看著車下,“真羨慕你有哥哥,真好。”
杜雁書也覺得有哥哥真好,當然前提是這個哥哥要真的好。
“你羨慕我乾嘛,你都有對象的人了。”
馬小慧聽見這話趕緊挎住她的胳膊,眼裏的八卦之光頓起,“你和隊長到底怎麼回事?就是何遠博他哥,這幾次見面也沒機會問你。”
杜雁書看看她,什麼怎麼回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哪根弦吸引這個男人了?
她改還不行嗎?-
“好,哥你也早點休息。”杜雁書出去幫他關好門。
杜岷山從隔壁也出來了,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再挺一段時間,到時候看看市裏有沒有好工作再把你調回來。”
杜雁書點點頭,“好。”
其實回省城杜家這邊活動一下也不是不能回來。
問題是回來乾什麼?
現在大學生分配前還要下鄉溜達一圈呢。
一個返城知青回城了隻能在家吃閒飯。
所有單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除非家裏有退休的趕緊頂上。
要不然就要等。
有一個空崗位八百雙眼睛盯著,看誰門子硬誰上。
“這個你拿著。”杜岷山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有些彆扭的轉過臉去,“我讓地質隊的醫師給配的,春天風大,這個對皴裂效果比較好。”
杜雁書接過去聽見他又接著說:“姑孃家也不能太嬌氣了,想當年你媽……”
他想想又停下嘴,話鋒一轉,“實在風大就蒙個紗巾……”
杜雁書被他一會兒一套的都整笑了。
要不要這麼矛盾?
“爸,我知道了。”
“行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沒事多往家寫寫信。”
杜雁書轉身進屋的時候,杜岷山看著她的背影眼圈有點紅。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杜雁南和杜雁書下樓,張月紅一直跟到樓下,免不了又掉淚。
昨晚的揹包裏東西已經拿出來一些了,準備郵寄過去。
杜雁南買了站台票,一直把杜雁書送到火車上,又將行李幫她擺好才下車。
站在車下一直看著車開了才離開。
旁邊的馬小慧拄著腮看著車下,“真羨慕你有哥哥,真好。”
杜雁書也覺得有哥哥真好,當然前提是這個哥哥要真的好。
“你羨慕我乾嘛,你都有對象的人了。”
馬小慧聽見這話趕緊挎住她的胳膊,眼裏的八卦之光頓起,“你和隊長到底怎麼回事?就是何遠博他哥,這幾次見面也沒機會問你。”
杜雁書看看她,什麼怎麼回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哪根弦吸引這個男人了?
她改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