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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遠博看著老媽變臉比翻書還快,揉了揉被掐疼的腰,“媽,美蘭姐是不是喜歡我哥?你不是總著急讓我哥找對象嗎?這有個現成的你咋不撮合一下呢?而且你和李姨又那麼熟……”
秦敏慧白了他一眼,“她喜歡你哥,也得你哥相中她纔行,你看你哥見到她連正眼都沒有一個,不是進屋躲著就是找藉口出去,明眼見的就是不喜歡她。”
“將來是你哥和她過日子,又不是我和她過日子,你哥不喜歡她這日子還能過舒坦了?我和你李姨處得好不等於就非得拉親家……”
她嘆口氣又接著說:“再說我也不喜歡這姑娘,總覺得哪看著彆扭,心眼子太多,可沒有她媽那個實在勁……”
何遠博又欠揍地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讓我哥找個缺心眼的?”
秦敏慧氣得又上前狠拍了他兩下,“全家我就看你缺心眼子!”
“不怕心眼多,但是也得看和誰玩吧?到時候娶進門了誰和她一家人沒事還得鬥心眼子?!”
何遠博嘟囔著,“我還以爲你看著一個姑娘就會忙不迭地塞給我哥,讓我哥早點結婚呢……”
秦敏慧氣得吼了他一句,“我有那麼飢不擇食嗎?!”
何遠博認真地點點頭,“有,看著哪個沒對象的姑娘你就兩眼冒綠光……”
“你個死小子……”秦敏慧氣得抄起旁邊的掃帚就掄過去了。
“趕快給我滾回農場去,天天的氣我!”
何遠博撇撇嘴,今年攆他走的有點早,這纔回來第二天,往常都是至少一個星期以後纔會攆他走的。
沒回來之前會不斷往場裏打電話,要不就發電報,一副慈母想兒子想得受不了的樣子。
結果回來沒幾天就嫌他煩了。
估計他哥啥時候結婚了,他的日子能好過點。
秦敏慧瞪了他一眼,“給我滾過來把土豆皮削了!”
何遠博麻溜的拿起土豆幫著削土豆皮,想乾點力所能及的活討老媽開心。
結果秦敏慧看見他削的土豆皮差點又削他一頓,“起來,用不著你
何遠博一個土豆沒削完就下崗了,他決定明天給他哥發個電報催他早點回來。
剛想走又聽見老媽說了句,“年前陪我去看看你李姨。”
“你讓我哥……”何遠博一抬眼看到老媽的死亡凝視,立刻大聲回了句,“好嘞!我陪您老去!”
他腳剛抬起來又被叫住了。
秦敏慧虎著一張臉看著他,“滾過來學著乾活!都有對象了不學著點?到時候去了人家孃家當大爺啊?人家一看啥也不是能願意把閨女嫁給你纔怪呢!”
“我要是有個閨女找個像你這樣啥也不會乾的姑爺我就一腳踢出門去!”
何遠博:“……”
他想和那些重男輕女的家庭換換,爲啥在他們家小子沒地位呢?
據說當年他老媽懷他的時候誰見了都說像姑娘,給她樂得天天摸著肚子喊“寶貝”。
結果生下來一看是男孩,臉拉得老長,哭了兩個晚上。
小時候他沒少被老媽當姑娘一樣逼著穿小裙子。
秦敏慧切著菜,心裏嘆著氣。
大兒子過了年二十八了,她能不著急嗎?
但是她也不能抓一個就算,兒子不願意,她也不能勉強。
當媽的哪有不希望兒女過得好的?
那個鄭美蘭,要是自己兒子喜歡她也就忍了,但是不喜歡不趕緊斷了人家的心思,那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這姑娘也是,人家對你有沒有心思還看不出來嗎?
就大兒子那張冷臉子,要是一般有眼力架的姑娘肯定不會往前湊,這姑娘可倒好,像看不見一樣。
別看她見著誰家姑娘沒對象她都會詢問一下,但是那也得看自己兒子的眼色。
帶答不稀理的她也就沒心思了。
杜家,杜雁書剛從樓下的菜窖裏拿了一顆白菜。
樓下大院裏給規劃出一個地方,住樓房的可以建個小棚子,但是工料都自己負責,想蓋什麼樣的自己蓋。
杜家的小棚子裏面有個菜窖,這是這個年代東北人的居家必備,不然的話冬菜沒地方儲存。
這還是杜雁書第一次下菜窖,感覺還挺新鮮的。
屋子裏的窗子現在都是兩層的,兩層窗戶中間有個夾層,外面那層糊著窗戶縫紙,頂著塑料布,冬天不會打開。
屋裏這一層窗戶可以朝裏打開,往夾層裏放點東西就和冰箱的保鮮層差不多。
裏面放著肉和一些乾菜。
雖然乾菜喫起來有點味道,但是好過冬天隻吃白菜土豆和蘿蔔。
最起碼還能換個樣兒。
杜雁書做了一個白菜燉土豆加粉條,放了點五花肉,木耳炒雞蛋。
又把茄子乾用水泡發炒了一個茄子絲。
東北人冬天都喜歡做燉菜,一是喫著暖和,二是省菜。
三個菜五口人就夠吃了。
有的人家冬天隻吃一個燉菜加上一碟鹹菜,她家這已經是喫得很奢侈了。
在喫上,張月紅從來不會摳摳搜搜,會想儘一切辦法往家撓騰喫的。
炒菜用的都是葷油,每個月定量的那點油實在是太少了,每次就放眼珠子那麼大都不夠喫一個月的。
所以這個年代的人纔會那麼熱衷於買帶肥膘的肉用來煉葷油。
飯是做的大米加小米的二米飯,在農場米喫得極少,幾乎都是饅頭和窩窩頭。
飯做好了,上班的人也回來了。
張月紅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個三角花布兜,裏面裝著粉條、豆乾,還有一隻燒雞。
又從裏面抱出一個不算大的鹹菜罈子。
“閨女,你去把燒雞撕一下。”
她把燒雞遞給杜雁書,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著罈子放到窗子的夾層裏,還稀罕的摸了摸罈子,“這是我找皮革廠的廠長買的渾大油,咱過年油管夠。”
“皮革廠?”杜雁書沒明白皮革廠和渾大油有什麼關係。
張月紅笑著和她解釋一番才搞明白,皮革廠做皮子之前會把肉皮上殘留的肥油刮下來,煉成大油。
到時候發給業績突出的職工做福利。
她這次買的就是走後門找廠長媳婦幫著買的。
沒後門可搞不來這些渾大油。
這還是杜雁書第一次下菜窖,感覺還挺新鮮的。
屋子裏的窗子現在都是兩層的,兩層窗戶中間有個夾層,外面那層糊著窗戶縫紙,頂著塑料布,冬天不會打開。
屋裏這一層窗戶可以朝裏打開,往夾層裏放點東西就和冰箱的保鮮層差不多。
裏面放著肉和一些乾菜。
雖然乾菜喫起來有點味道,但是好過冬天隻吃白菜土豆和蘿蔔。
最起碼還能換個樣兒。
杜雁書做了一個白菜燉土豆加粉條,放了點五花肉,木耳炒雞蛋。
又把茄子乾用水泡發炒了一個茄子絲。
東北人冬天都喜歡做燉菜,一是喫著暖和,二是省菜。
三個菜五口人就夠吃了。
有的人家冬天隻吃一個燉菜加上一碟鹹菜,她家這已經是喫得很奢侈了。
在喫上,張月紅從來不會摳摳搜搜,會想儘一切辦法往家撓騰喫的。
炒菜用的都是葷油,每個月定量的那點油實在是太少了,每次就放眼珠子那麼大都不夠喫一個月的。
所以這個年代的人纔會那麼熱衷於買帶肥膘的肉用來煉葷油。
飯是做的大米加小米的二米飯,在農場米喫得極少,幾乎都是饅頭和窩窩頭。
飯做好了,上班的人也回來了。
張月紅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個三角花布兜,裏面裝著粉條、豆乾,還有一隻燒雞。
又從裏面抱出一個不算大的鹹菜罈子。
“閨女,你去把燒雞撕一下。”
她把燒雞遞給杜雁書,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著罈子放到窗子的夾層裏,還稀罕的摸了摸罈子,“這是我找皮革廠的廠長買的渾大油,咱過年油管夠。”
“皮革廠?”杜雁書沒明白皮革廠和渾大油有什麼關係。
張月紅笑著和她解釋一番才搞明白,皮革廠做皮子之前會把肉皮上殘留的肥油刮下來,煉成大油。
到時候發給業績突出的職工做福利。
她這次買的就是走後門找廠長媳婦幫著買的。
沒後門可搞不來這些渾大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