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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雁書就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坐車趕往龍山公社。
龍山公社特意派了馬車來接的,別管啥車,也算車接車送了。
杜雁書住在公社給安排的招待所裏,這次參加的是農村文藝匯演,參加的各團體都是安北縣的各公社文藝宣傳隊。
公社的宣傳隊演員有知青,也有當地的農民,有的已經四十多歲了,不過因爲會一些樂器演奏就被抽到宣傳隊了。
排練的小品是個憶苦劇,講的是舊社會老地主逼死窮鐵匠的故事。
和白毛女的故事類似。
工作對於她來說算是很簡單的,就一個十五分鐘的小品,劇本是她改過的,整台小品也是她導的,主演也是她。
其他的演員都是第一次表演小品,飾演老鐵匠的是個當地的農民。
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滿臉的滄桑,才四十多頭髮就已經花白了,不用化妝就很貼近角色了。
大叔找出來自己的破棉襖一穿,腰上再繫個麻繩,妥妥的就是老鐵匠。
但是差就差在大叔不太會表演。
杜雁書帶著幾個人第一天排練就有點撓頭。
老鐵匠有場戲是臥牀不起,病懨懨的,馬上就要去世了。
有一句台詞是他摸著小兒子的頭說:“老疙瘩,別哭了,等爹病好了給你買餅子喫。”
這句台詞本來就是老鐵匠彌留之際說的一句話,家裏人都撲在他牀邊哭。
很催淚的一場戲。
偏偏飾演老鐵匠的李叔是個大嗓門。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響起來哪像是要死了,一看就是能拿鎬頭和人拚命的架勢。
整的所有人都笑場了。
給李叔整的滿臉通紅。
杜雁書耐心地給他講戲,“李叔,你一會兒伸手摸老疙瘩頭的時候要像這樣……”
她示範著,“要顫抖,就是強撐著,說台詞的時候儘量把聲音放慢,拉長,聲音可以大,但是中間要有氣短不夠用的感覺。”
李叔撓撓頭,“我試試看啊,俺這一輩子活得都跟驢一樣,就沒生過病,莊稼人也病不起呢。”
他之前一直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刨地了。
後來公社組建宣傳隊,聽說他二胡拉的好,唱山歌嗓音也嘹亮,就這樣進了宣傳隊。
他想著可以不用乾農活,還給十個工分那不是好事麼。
拉二胡,唱點山歌都是強項,但是沒想到又被拉來當演員,他哪會啊!
李叔往道具牀上一躺,伸出手立刻抖得和帕金森一樣,摸著演他小兒子的演員,“老疙瘩,別哭了……”
他的台詞還沒說完,演鐵匠媳婦的演員噗嗤就笑出聲了。
實在是底氣太足了。
李叔立刻不好意思演了。
杜雁書拍了拍手裏卷著的劇本,“都別笑,大家相互配合點。來,李叔,我給你演一遍。”
李叔起來換成杜雁書躺在牀上。
這是杜雁書第一次獨立當編導,很珍惜這個機會,也非常認真。
她躺在牀上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演老疙瘩的腦袋……
摸了一手頭油,一下齣戲了。
“咳,我重新來。”
杜雁書深吸一口氣克服一下心理障礙,一秒戲精上身,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老疙瘩……別哭了……”
等著她表演完看著李叔,“李叔,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懂是懂了,不就是要蹬腿的感覺嗎?但就是俺說話這個大嗓門有點控製不住。”
李叔重新躺在牀上,杜雁書又開始給其他人講了一下,“你們一會兒撲到牀前的時候一定要帶入,這是你爹,這是你丈夫,他馬上要死了,那種悲情一定要演出來。動作卻可以誇張一些,幅度大一點,不然的話舞台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演鐵匠媳婦和鐵匠兒子的演員頻頻點著頭,杜雁書也放下劇本加入到裏面,她演的是老鐵匠的閨女。
杜雁書給鐵匠兒子演示著,跪在地上,手抓著老鐵匠的手,哭著,“爹,你一定會好起……”
她這演得投入,結果旁邊又出現了笑聲,還是止不住的那種。
這給她氣的,她在這一遍遍示範,嗓子都啞了,這些人還笑場。
她立刻吼了一聲,“不許笑了!知道在舞台上正式演出的時候要是出現笑場後果多嚴重嗎?台下那麼多領導觀看,這麼嚴肅悲情的戲你能笑場是什麼態度?!”
幾個人立刻不吭聲了,他們沒想到一笑起來甜甜的姑娘嚴肅起來還怪嚇人的。
讓她吼完了這一嗓子,這些人再不敢笑場了,都開始認認真真地排練。
一個身影路過他們的排練場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又轉身離開。
排練用了五天的時間,除去第一天笑場不斷,之後的幾天就越來越順了。
第六天大家就出發去了安北縣的文化宮。
演出前,杜雁書坐在後台化妝,她有一個自己的小化妝包,每次都用自己的,她實在不習慣用公用的,粉撲都粘糊糊的,那麼多人用一個。
“杜……雁書?”
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傳過來,她回頭一看,有些驚喜,“楊老師!你也在這邊?”
是之前給他們宣傳隊培訓過舞蹈的楊老師。
她沒想到楊青嵐還記得她的名字。
楊青嵐笑著回答,“對,這次匯演也邀請我們歌舞團表演一個歌舞,是我帶隊。你這次來是借調?”
杜雁書點點頭,“對,臨時借調,表演完就回去。”
楊青嵐又問,“我聽孟部長說你們的節目最後選上了?”
“對,我們去京市演出剛回來。”
楊青嵐拍拍她的肩膀,“不錯,你們之前的演出我也看過了,包括你演的那個話劇,非常好!”
杜雁書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謝謝老師誇獎。”
“對了,你是哪的知青?”
“濱市的。”
楊青嵐笑了,“明年三月份我就要調去濱市工作了。”
“真的?調去哪裏?”
“羣眾藝術館,那裏現在缺個舞蹈老師。我現在年齡大了也不適合在舞台上蹦躂了,就做做幕後工作。”
“那我到時候回濱市的時候去看您。”杜雁書是從心往外的喜歡楊青嵐。
楊青嵐對眼前這個姑娘也是喜歡,不是因爲她給了自己一包潤喉茶,而是感覺這個姑娘眼睛裏充滿了靈氣,而且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看著心情就好。
她又拍拍杜雁書,“好了,你先忙,有時間我們再聊。”-
幾個人立刻不吭聲了,他們沒想到一笑起來甜甜的姑娘嚴肅起來還怪嚇人的。
讓她吼完了這一嗓子,這些人再不敢笑場了,都開始認認真真地排練。
一個身影路過他們的排練場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又轉身離開。
排練用了五天的時間,除去第一天笑場不斷,之後的幾天就越來越順了。
第六天大家就出發去了安北縣的文化宮。
演出前,杜雁書坐在後台化妝,她有一個自己的小化妝包,每次都用自己的,她實在不習慣用公用的,粉撲都粘糊糊的,那麼多人用一個。
“杜……雁書?”
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傳過來,她回頭一看,有些驚喜,“楊老師!你也在這邊?”
是之前給他們宣傳隊培訓過舞蹈的楊老師。
她沒想到楊青嵐還記得她的名字。
楊青嵐笑著回答,“對,這次匯演也邀請我們歌舞團表演一個歌舞,是我帶隊。你這次來是借調?”
杜雁書點點頭,“對,臨時借調,表演完就回去。”
楊青嵐又問,“我聽孟部長說你們的節目最後選上了?”
“對,我們去京市演出剛回來。”
楊青嵐拍拍她的肩膀,“不錯,你們之前的演出我也看過了,包括你演的那個話劇,非常好!”
杜雁書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謝謝老師誇獎。”
“對了,你是哪的知青?”
“濱市的。”
楊青嵐笑了,“明年三月份我就要調去濱市工作了。”
“真的?調去哪裏?”
“羣眾藝術館,那裏現在缺個舞蹈老師。我現在年齡大了也不適合在舞台上蹦躂了,就做做幕後工作。”
“那我到時候回濱市的時候去看您。”杜雁書是從心往外的喜歡楊青嵐。
楊青嵐對眼前這個姑娘也是喜歡,不是因爲她給了自己一包潤喉茶,而是感覺這個姑娘眼睛裏充滿了靈氣,而且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看著心情就好。
她又拍拍杜雁書,“好了,你先忙,有時間我們再聊。”-